上官鼎八极神童
其实,海姑娘早就没气了,只是碍于面子问题,不好前来搭腔,故仍坐在一边,像在生气的样子。
她和谢姑娘生气,常是她屈服的时候多。
这并不是谢碧凤的武功高过她,而是因为谢碧凤,真像一只凤凰一样,有一种高贵的气质所致。
也就由于她有高贵的气质,才能令执拗的海彩云,以及叱陀风云的苗岭双艳,对她均起了敬爱之心。
同时,她们在情场的明争暗斗中,也都有一种共同的感觉,觉得只有她,才真正能比配上白瑞麟。
假若白瑞麟是天上的神童,那她便是瑶宫仙女,她轻轻的一笑,便美若仙子,就是有时候她在恼怒或忧伤之时,也都有另一种韵味,是其他的人,万难企及的。
她们四人这一运功,直到初更之时,方始一个个的醒来,大家各自一阵收拾,把兵刃暗器都准备妥当,就由海姑娘把店家喊了来,准备备马登程。
店家听说这几位姑娘要连夜赶路,心下不由一阵诧异,但开店的人,那能管得了客人的行动?
虽然如此,心中却暗暗替这几位姑娘惋惜道:“看来人的命运是一定的,好好的几位姑娘,却硬要往贼窠送去!”
店家在心中虽觉惋惜,可是行动并不迟滞,仍然迅速把马匹备好牵了来。
谢碧凤等四人,算清了账目,就立刻跨上了各人的马匹,一溜烟直沿官道向鸡公山方向奔去。
店家目送她们去后,仍是不住的摇头叹息!
且说谢碧凤四人,一路快马奔驰,约有一个更次,便见远山隐隐,料想预料中的贼人,可能就在眼前。
于是,不免有几分紧张,尤其谢碧凤,她自离家之后,从未单独和敌人面对过,因为已往虽有过几次打斗经验,但都有大援在后,现在要自己来挑大旗,即感有几分失措起来。
苗岭双艳见此情形,立刻停下身来,说道:“凤妹,不要紧张,我们现在的一切,可能已落入贼人的监视之中,可千万不能慌张!”
这苗岭双艳不愧跑了几年江湖,遇事确能沉着。
春兰姑娘一方面说着,一方面又往前面打量了一阵,低声道:“现在愚姐妹先行开道,二位由后面跟随,但不论情况如何,千万不能隔离太远,以免遭人暗算!”
谢碧凤无言的点点头,表示理会得。
海彩云在这个当口,她也明白利害,不再像平素那般任性了,因为这几人之中,只有她的功力最差。
春兰吩咐完毕,便和妹妹一打招呼,抖□直朝着山上奔去!
这姐妹俩虽然放辔奔驰,而眼睛耳朵并不闲着,真可说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对前面的一草一木,似是均不能放过。
前行约二三里,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不但未见到人,甚至连一只野兽都没有看到,不免有点诧异起来。
暗忖,莫不是店家故闹玄虚吗?但店家如此做,其目的何在呢?
“嗖!”
就在她们思忖未毕,嗖的一声,飞来一只三寸长的银镖,直向春兰胸前打来!
苗岭双艳虽在心理上早有防备,但不免一怔神!
这仅是一刹那的闪电一转,立即意味到果然不错,那话儿真的来了。
想归想,手下可并不闭着,只见春兰玉腕一翻,就把飞奔胸前的银镖接在手中。
“好手法!”
她们尚未来得及说话,人家已先开了口。
可是仅听赞美了一句之后,人仍未现身。
春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镖,见这镖打造得十分精奇,近镖尾处,尚镌有一个细小的“飞燕”。
她看到那只飞燕,心下已经明白,口中却讥讽着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飞燕银镖,却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起来了!”
声落,就见她玉腕一抖,说声:“还你!”
手中的那只银镖,就像离弦之箭似的,照定右侧方一丛茂草之处打去。
那手劲又狠又疾,的确不愧名人之徒。
她的镖刚出手,就听一阵哈哈笑声响起,接着,只见人影一闪,竟迎向那只银镖而去。
这一迎一闪,人家可把那只银镖接在手中,而且身法美妙,乾净俐落,不带一点勉强。
此时才看清,这拦路之人,是位年约三十岁左右,武生装扮的少年人,生得眉清目秀,体态潇酒,身着黑色劲装,腰中系着说鞭不鞭,说爪不爪的外门兵刃,只是在他的嘴角眼梢,微带几分邪气。
不错,他正是在江湖上薄有声名的飞燕银镖。
这飞燕银镖姓曲,名士贵,他乃兄弟四人,号称曲家四霸,在川西一带,乃是叫得响的人物,这飞燕银镖,便是四霸中的老三。
老大曲士荣,擅用流星锤,江湖士都称他为“飞锤太岁”,老二曲士进,惯使流金□,外号人称“卷毛狮子”,老四曲士秀,武功最弱,他的顺手兵刃,是一支剑,又性好渔色,所以人称其为桃花剑。
这川西四霸,一向都在川西一带横行,如今怎会舍得离开老窠,而跑到这豫鄂边境来?实在使人一时想不透。
要说就凭川西四霸的艺业,想跑来和万和镖局作对,若在川西,或可勉强一博,可是此地乃武吕脚下,常言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而况是炙手可热的万和镖局?这中间必然大有文章。
苗岭双艳何等聪明,这些个疑问,在心中闪电似的一转,便料想到后面必有主持的人物,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是谁罢了。
正在苗岭双艳微加思索之灿,那曲士贵就抱拳道:“在下已候驾多时,各位就随我来吧!”
苗岭双艳见人家以礼相见,随也欠身道:“要往何处,可否予以明告?”
那飞燕银镖曲士贵神秘的笑道:“各位即然有胆量闯山,难道山尚未到,就有点胆怯了吗?”
春兰姑娘尚欲再问什么,可是未等地开口,那曲士贵就又说道:“姑娘不必多问,到时自知!──春兰见此情形,知道问也无益,随忙向身后的谢碧凤看了一眼,说道:“即然如此,我们姐妹们就去走一遭吧!”
说着,就随在曲士贵身后,迳往山上走去。
谢碧凤和海彩云打了个招呼,也就随在她们的后面,缓缓跟了上去。
这一路行来,已舍却官道,沿着荒山小径,直往山顶而来。
行约顿饭工夫,翻过一座山峰,来到一处山环所在,此地形势忽然一变。
这里约有四五十丈一块平地,在平地的中央,盖有两座茅棚,茅棚上面的草,尚是青绿之色,很显然的,这两间简陋的房舍,才盖没有几天。
在那房舍之前,并齐站有十几个大汉,一个虎背狼腰,豹头环眼,目不转睛的望看曲士贵身后的四位姑娘。
来到房舍约十余丈时,就闻其中一人问道:“三弟,就这几个妞儿吗?”
曲士贵慎重的道:“大哥,你不要小看了这几个妞儿,人家可都是大有来头呢!”
这问话的,敢情就是飞锤太岁曲士荣,川西四霸的老大了。
那曲士荣听了三弟之言,不屑的道:“屁的来头,先拾下她们再说!”
声落起步,就准备朝为首的春兰扑来。
那曲士贵顺手拉住了他的身形,责怪的道:“大哥怎可如此鲁莽,先禀过哈老前辈,再听候发落不迟!”
曲老大似是对他们所说的哈老前辈甚为顾忌,闻言忙收住扑势,又退回到行列□中,但口中愤愤的道:“谅她们也难逃出掌去。”
他的话声一落,就闻房舍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不要禀报了,就先拾下吧!”
此人是谁?竟有这么大的口气,好像对于拾下四个姑娘,十拿九稳的把握似的,毫不觉得碍口。
这句话一出,那十几个大汉,如泰纶音圣旨似的,立刻分散开来,把谢碧凤等四人,团团的予以围住。
春兰见此情势,已知不免一战了,但是嘴内却仍然讽刺的道:“我说曲家兄弟怎有胆在此做案,原来幕后尚有人撑腰哩!”
那曲士荣闻言,脸上突然起了一阵红浑,觉得有点挂不住,试想,这川西四霸虽说为恶乡里,但也是叫得起字号的人物,现在须处处听命于人,已经够难堪了,再经春兰姑娘这一说,怎会不羞红满面?
但旋即暴戾的向那些大汉喝道:“兄弟们上!”
声落,就当先朝春兰扑来。
春兰姑娘突然面罩寒霜,大声叱道:“川西四恶竟真的不要脸,想群欧群打吗?”
飞锤太岁曲士荣闻言,忙刹住前扑之势,说道:“兄弟们,暂且退下!先由咱们四豪会会几位姑娘!”
他口中说的四豪,正是他们川西四霸的自称。
这曲士荣在这些大汉中,可能地位不低,所以其他的那些大汉闻言,均乖乖的退了回去,暂做壁上观。
这时,几位姑娘也都跳下马来,各自掣出兵刃,严阵以待。
那州西四霸也都撤出兵刃在手,慢慢的,朝着几位姑娘走来,满脸紧张之色。
大概他们对于谢碧凤等,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才会如此的紧张。
蓦地!一声:“接招!”
曲士荣接住了春兰,曲士进接住了秋菊,曲士秀看上了谢碧凤的美丽,曲士贵最为奸巧,他却认定了海彩云是最弱的一环。
且说曲士荣手中流星锤一抖,哗啦啦一阵响,大喝一声,接招!便直向春兰的顶门砸来。
这种流星锤,乃是一条练子索,在索尾之上有一个铁锤,挥动起来,虎虎生风,而且还夹杂着练子的哗啦啦响,所以对于镇慑敌人方面,确有几分威力。
同时,还有他的另一特点,那就是敌人不易用兵刃迎架,若迎架不妥,便可能自己打上自己。
因为它后面的铁练是软的,若迎架不住力点,错了位置,便能使铁练曲卷,仍然打向自己,不过使用此种兵刃的人,必须内力有基础,方能得心应手。
这春兰姑娘也是名人之徒,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她见曲士荣一锤打来,就忙闪身避过,同时顺势一招“叶底偷桃”青钢剑直向曲士荣的胁下劈去。
曲士荣想不到春兰会招那样迅速,就顾不得击敌人,忙闪身撤招自保,可是他的武功也确实有点根基,身形稍撤又土,一招“横扫八方”跟着施出!
春兰见这一招相当威猛,不敢硬接,忙纵身跃起一丈余高,趁势空中翻身,头下脚上一式“玉女投棱”剑随身进,直朝曲士荣的胸前刺去。
这二人斗起来,可说是半斤八两,不分轩轾,曲士荣的力胜,春兰姑娘的招奇,虽略胜半筹,但要想获胜,起码需得二百招以上。
而另一边曲士进和秋菊,则打得更是惊险万分。
那曲士进流金□,也是二种少见的兵刃,这种□,形似马叉,兼有茅和盾的功用,所以运用起来,刺、架、挑、挡,攻守兼备。
她与乃姐的功力不相上下,而曲士进和曲士荣的功力,也在伯仲之间,加上流金□这种兵刃奇特,所以一时之间,秋菊还真没有办法,因之,打斗的情形,也更为惊险,更为情彩。
用海彩云的情形,便完全不同,这八个人四场打斗情势,也以她最为吃力。
其中的原因,是由两面所促成,一方面由于曲士贵的奸滑,他看准了海姑娘为最弱的一环,所以他当先的选上海姑娘,另一方面,海姑娘的功力,也确实不及曲士贵。
同时曲士贵的武功,更是为四霸中最强的一个,他的那对鹰爪鞭,也是一种外门兵刃,不但可以当鞭用,而且可以当爪用,尤其他还有另一种绝艺,更是使人难以防备,那便是他的飞燕银镖。
不过好在海姑娘已经和白瑞麟学到了奇异的身法,那种“虚无飘渺步”,更是武林一绝。
也就凭着这种冠绝武林的步法,才能和曲士贵勉于周旋,而不致败落,否则,可能早就成为鞭下之鬼了。
可是旁边的谢碧凤便完全不同,她在对付曲士秀,真可说是游刃有余。
这曲士秀可说是色迷心窍,他只看到谢姑娘的美丽,完全不会想到这是一朵有刺的玫瑰,同时,他的一套剑法,怎能与谢姑娘相比?
当他才上来时,便一味的找谢姑娘的便宜,专用些下流的招式。
而谢姑娘呢?虽说江湖经验不够,可是也有她的想法,对方的背后人物,到目前尚未露面,必须设法弄清楚才行,所以并未施出煞手。
故而当曲士秀一上来,第一招就用出“驱蛇入洞”时,谢姑娘虽然心中恼怒,但仍闪身避过,并未还招。
可是这曲士秀怎知人家的用意,尚以为姑娘可欺,紧接着又施出一招“问津桃园”
,直向谢姑娘的胯下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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