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八极神童
他们自从在曹家湾的下面,因打斗而拜做忘年之交后,便一同随黄河渔翁到了他的隐居之地这位老渔翁,今日是老兴勃发,不但把久藏的老酒搬出来,且特地又把珍逾性命的两条鲈鱼,亲自泡料出来,款待这位新交的小弟弟。
提起这种鲈鱼,可真有点名头,它盛产放太湖,虽说盛产,实际也不可多得,大概是物以稀为贵,所以古来文人骚客,对它吟咏赞美的实在不少。
这种鱼要活着下锅,烹调出来才够鲜美,否则便不够味了。
因之,在太湖中,就有这种专卖鲈鱼的昼舫,客人上了船,当着客人之面,从舱底下提出几尾活蹦活跳的鲈鱼,当场烹调,来证明其货真价实,这是闲话不提。
且说洪泽湖与太湖虽然遥遥相对,但此地要想吃鲷鱼,更是少之又少,这就难怪老渔翁对它特别珍惜了。
但是今日却是假外,若渔翁竟然慷慨的把它拿出来,款待这几位少年人,可见他对白瑞麟等人的器重了。
而且还有一点,吃鲈鱼,就是在深秋季节,其他季节虽有,却不够肥嫩,当然也就不名贵了在席间,白瑞麟不但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了老渔翁,同时也把谢碧凤和邵美芙的师承来历,作了个详细介绍。
当黄河渔翁祝钧,听了小弟弟的介绍之后,就更加惊奇不止了。
因为他对白瑞麟的师门虽感到陌生,而对中川隐侠这位神秘人物,却是心仪已久,想不到临老能见到他的后人,说起来,也算是生平一件快事,这就无怪这位老渔翁今天会如此慷慨愉快。
所以在白瑞麟详述之后,只听他感慨系之的道:“能知这些高人的来龙去脉,死而无憾矣!”
年老之人,长期的独处,不免有英雄老迈,万念俱灰之感,而一旦与年轻人相遇,其枯寂的心灵,油然又跃出了生命的火花。
便听他豪迈的说道:“小弟弟,不是我说你,要干就放手的去干,何必要瞻前顾后,而隐隐藏藏呢!况且已有人证在手,何灌那些狗贼假冒诬害?”
自瑞麟忙作解释道:“并非小弟怕事,实是不愿再让那些良善之人无辜受害,所以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就是少受点委屈,在我个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黄河渔翁闻言,面现嘉许的一领首道:“以小弟弟的年岁,能有以天下苍生为念的胸襟,屈指天下武林,能有几人如此,将来的领袖群伦,舍子其谁!”
“老大哥太过夸奖了,小弟有何德何能,而敢妄想领袖群伦,但愿能附各位长者骥尾,略尽几分棉薄,而达诛恶的目的,于愿足矣!”
“哈哈哈哈!”
白瑞麟的话刚完,若渔翁忽然一阵哈哈大笑,把白瑞麟听得一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而引起老大哥发笑。
及老渔翁笑了良久,方说道:“就凭小弟这句话,更证明我观察得不错!”
他说着,就意气飞扬,豪情并发又道:“老大哥也不想在这里等死了,随你们这些年轻人出去走走,看那些老魔头究竟是什么变的!”
白瑞麟闻言大喜,忙道:“能得老大哥相助,何愁妖氛不灭!”
黄河渔翁祝钧忙摇手道:“你不要把我估计得过高,只不过江湖经验较你们这些娃儿丰富点,再说的明白些,也是多吃了点苦头而已!”
这老渔翁今天真突然变了,连说话也谦虚起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缘法吧!或者是应了“土为知己者死”的话,数十年的隐迹,今日竟为这位新结识的小弟弟,而不惜重作冯妇,踏入征尘。
这种情形,不但白瑞麟暗暗心喜,就连谢邵二女,也替心上人高兴,随听谢碧凤故意打趣的道:“你这位“黄河渔翁”,实在也应该离开此地了,再不走,人家定会来赶你的!”
黄河渔翁闻言一性,随正容道:“谢姑娘放心,不是我说大话,在洪泽湖的范围内,倘没有这样大胆的人I”
“不要尽吹大气了,今天早上不是有人要把你捉到官里去吗?”
邵美芙不解其意的如此接口说着。
谁知黄河渔翁一听,把桌子一拍,气愤的道:“我看他是个黄口孺子,不和他一般见识,若是他的龙头,哼!不把他丢到江内喂鱼,算是对不起他!”
谢碧凤忙朝邵美芙拉了一下,转向黄河渔翁道:“芙妹会错我的意思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捉老前辈,我仅不过说你侵占洪泽湖罢了!”
黄河渔翁余怒末息的道:“谁对你说的?”
这老渔翁真是火爆脾气,言下之意,大有问出是谁说的之后,便要找上门去算账的模样。
白瑞麟乃心地忠厚之人,一时也弄不清谢姑娘说这些话的用意何在。
而谢碧凤却颇沉稳的道:“事实摆在眼前,还用别人对我说?”
黄河渔翁霍然站起来,怒冲冲的喝问道:“我有什么把柄落在你的手里,敢说我侵占?”
谢碧凤见他真的发了怒,就格格一阵娇笑之后,随轻松的道:“你不要忘记,你是一位“黄河渔翁”呀?”
黄河渔翁闻言一呆,似是尚想追问,但旋却面露笑容,恍然而悟的哈哈一阵大笑,方才说道。“对!对!对!我应该回到黄河流域去!”
但说着,又环顾了一下茅屋四周,有点依恋不舍的道:“只是这里的鱼太好吃了!”
白瑞麟觉得他有点火爆脾性,但就凭这一点看来,便知也是性情中人,随微一领首道:“老大哥不要感到舍不得,假如你老对江南发生兴趣,将来不妨与小弟同住常州去,谁也不会说你侵占了!”
黄河渔翁闻言,意向白瑞麟一阵打量,颇觉诧异的道:“少兄弟家中可住常州?”
白瑞麟面色凄楚的点了点头。
原来白瑞麟方才仅把自己与红云教的仇恨,告诉了黄河渔翁,而对于家乡住处,却略而未谈。
这时,邵美芙就忙把白瑞麟家中的情形,大致向黄河渔翁说了一遍。
而黄河渔翁听后,就咬牙切齿的道:“当时老大哥不知,假若知道,不把那些兔患子都丢到江内喂王八才怪!”
谢碧凤心细如发,她早看到又引起麟弟弟的伤心,就忙岔开话题,微带薄嗔的道:“尽提这些伤心往事干吗?还是早点准备回去吃黄河鲤鱼吧!听说近来黄河水都无故高涨三尺!”
老渔翁果然信以为真,忙问道:“可知是为了什么?”
这次邵美芙的反应相当快,立即接口道:“因为河中的鱼太多了嘛!”
“那会有那么多的鱼?”
这老渔翁真是不善用心眼,经过邵姑娘如此指点,仍然这样问着。
而白瑞麟到底不若谢碧凤的刁钻,他见老大哥又被耍笑,便有点过意不去,随忙以眼止住谢姑娘,同时又转向黄河渔翁道:“老大哥何必听她们的鬼话!”
黄河渔翁哈哈一笑,无可奈何的道:“和你们两个丫头在一块,我老钓鱼的时刻都得小心,不过我倒真希望黄河中有那么多的鱼!”
这一席酒,宾主四人,吃吃笑笑,闹闹叫叫,不觉之间,从早到晚,直为吃忙了一整天,眨眼之中,已是日落西山,被鸟归林的时候了。
白瑞麟看了一下天色,却道:“老大哥的盛情,实使人没齿难忘,但不知预备何时起身?”
黄河渔翁不在意的答道:“何时登程均可,只听小弟弟的吩咐了!”
自瑞麟不好意思的道:“老大哥这样说,岂不折杀小弟吗?”
谢碧凤在旁接口道:“你们却客套什么?依我说就趁夜赶路最好!”
黄河渔翁也附和着道:“谢姑娘真是快人快语,正合我的心性,那就去吧!”
说着,就把那根黑而发亮的钓杆,缩成约尺余长,往腰中一插,又在床底下拉出一个鱼皮袋,往肩上一挂,紧了紧板绷,说道:“走吧!”
白瑞麟冷眼旁观,觉得老大哥很有意思,随道:“就这样走吗?”
黄河渔翁闻言,颇感诧异的道:“小老弟尚有什么事情吗?”
白瑞麟用眼朝房中一扫道:“那这些呢?”
黄河渔翁拍了下白瑞麟的肩膀道:“小弟弟,你估计一下,看这房子,带家俱,是否能值上五钱银子?”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均相视一笑,随鱼贯走出房来。
白瑞麟在行走之中,回头望望谢碧凤和邵美芙,忽然深深一叹。
谢碧凤冰雪聪明,已看透了他的心意,随道:“麟弟可是想起了云姐?”
白瑞麟无言的微一领首,面现愁苦之态。
黄河渔翁猛然哦了一声,好似想起什么,急道:“你们说的云姐,可是穿蓝衣的姑娘?”
白瑞麟立却紧张的道:“老大哥可知她在那里?”
老渔翁察言观色已知他和那蓝衣姑娘,有着深厚的关系,随自责着道:“都怨老大哥不好,其实早上她并未去远,她在江岸下面藏着……”
他本要说藏着哭的,可是说了一半,就陡然住口未再说下去大概此老今天也学了乖,竟会细心起来。
但白瑞麟并不放松,立却说道:“那我们赶快再去看看,是否还在那里?”
谢碧凤立却薄怪的道:“你这人怎么听说风就是雨,云姐也不是死人,她会尽呆在那里干么!”
白瑞麟闻说,低声嗔然一叹,默默向前走去。
谢姑娘的话,本是由衷之言,并非存心挑拨,谁知就因为这句无心之言,而致海姑娘差点送掉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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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郎中动灵机
金陵,乃六朝金粉之地,商业辐辕,文物鼎盛,吴称建业,晋为建康,唐改为金陵,明改南京迄今。
在秦淮河畔,有一金城客栈。
这天,来了一位女客人,她很年轻,约十八九岁,长得端庄秀丽,聪明伶俐,的是不可多见的美人胎子。
只是,此刻她双肩紧竖,无精打采,显得有些憔悴与落寞,郁郁寡欢。
虽然如此,仍掩不住她娇俏的体态,相反的,却觉得她另有一种抚媚和纤巧,实是标准的黛玉型美人。
她自走进店中,部掩上房门,倒头便睡。
在房外,则隐隐听到她的饮泣之声,只是她预先向店家吩咐过,未经呼唤,不准店家前来打扰。
故而店家虽听到她的哭声,却因未经呼唤,不敢冒失的闯进一个少女的房里去,一看究竟。
“唉!”
忽然一个年老的堂倌,发出一声叹息,并听他似惋惜,又像感叹似的,口里喃喃的自语着:“这年头真是变了,年轻轻的姑娘家,就单身往外跑,吃了亏,却来这里生闷气,如何是好!”
“老徐呀!你是不是看闲书落泪,在巷古人担心吗?人家吃不吃亏,干你个屁事,尽唠叨个什么!”
那个年老的堂倌把话刚说完,又一位三十余的堂倌就接口说着,似打趣又似抱怨他不该多管闲事。
那被称作老徐的老堂倌,不甘示弱的反击道:“你小子只知吃饱饭肚子不饿,前天来的那位姑娘,整日哭哭叫叫的尚未完,已经使人够麻烦了,至于这一位吗?哼!我看八成和她一样!”
这老堂倌说着,特别压低了声音,用手向两边的店房中指截了一阵。
那年轻的堂倌见他没完的唠叨,却斥止道:“尽罗喽什么,还不赶快去干活,你不睁眼瞧瞧,这些人有一个好惹的吗?”
那姓徐的闻喝,仍有几分不服的,口中喃喃着,转向店前走去。
原来在房的对面,也住着一位单身姑娘。
她和刚才住店的少女差不多,也是进店之后,就蒙头大哭,不过情形较刚来这位严重些罢了且说这位三十余岁的堂倌,见老徐已去,又向两面的客房门望了一眼,不自觉的摇摇头而去。
“麟弟弟,你不能去了我呀!我……”
从左面的房中,突然传出一声歇斯里底的惊叫,从叫声中,已听出此人的悲哀和失望。
哎呀!
右边的房门打开了,刚才进店的少女,却迎门而立,凝神静听着院内的动静,只是她的眼眶微红,两颊边的泪痕,尚清晰可见,显然她是听到刚才的叫声,就连脸都顾不得擦,即伧惶出来查看。
但此刻院中静悄悄冷清清,毫无一点声息。
这位少女查着了一阵,见无什么动静,就自语着道:“不会是听错了吧!分明是在喊叫麟弟弟嘛!”
她自语了一阵,向对面房门瞥了一眼,满怀失望的又碎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从她关门的态度上看,已显焦燥与气愤。
原来刚才做忽之间,她仅听到有人在叫麟弟弟,至于叫声的来源,则未能听清。
不巧的,是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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