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八极神童
原来刚才做忽之间,她仅听到有人在叫麟弟弟,至于叫声的来源,则未能听清。
不巧的,是那声喊叫,只有一声,却语音中断,以致她未能听得真切。
“我不再任性了,只要你不丢掉我,任凭做牛做马,我都愿意跟随你一辈子,你…
…呜……啊……啊……能原谅我……吗……啊……”
哎呀一声,适才的这位少女又开门出来了。
这次她不再犹豫,迅疾的运扑向对面的房门,可是她用手一堆,内面竟上了栓,却无法进去。于是,她就高声叫道:“云妹,快开门来!”
敢情这次她不但听清楚了那哭声的来源,而且也明白是谁在哭了。
不过她打了一阵门后,内面却没有动静,不免又有点怀疑起来。
“姑娘,这里的客人正在病着,请不要打扰她吧!”
她正在犹豫之际,刚才那个三十余岁的堂倌又走了回来,满怀好意的向她说着。
谁知这位姑娘闻言,就焦急的问道:“这里住的是个姑娘吗?”
“不错,正是一个姑娘,不过她已病了三天了!”
“就她一个人吗?”
“当然就她一个人,不然怎会无人照顾!”
这堂倌的言谈之中,显然怪她多此一问。
但是这个少女,却并不以为忾,只是失望的自语着:“可能是听错了,云妹怎么会一个人在此?”
因而又失望的想转身回来,可是走了两步,就又停下身来,同那堂倌道:“即然她是单身姑娘,就请把门打开,让我进去看看,假若病不很重,我也可以照顾一下!”
这个少女,对于她自己的疑念并不死心,要想看个明白,究竟是不是自己所要找的人,但是她不愿把她内心所想的,说给店家知道,故托言如此说着。
可是这个堂倌,怎知她的用意,放在听了她的话后,却摇摇头,好心的说道:“姑娘,恕我张三口直,我看姑娘心绪也不佳,何必惹此麻烦呢?而且这位生病的姑娘,脾气又坏得要命,假若使她生了气,我们开店的人,实在犯不着触这种霉头,倘请姑娘三思。”
这张三的话,实在情理之中,故这位姑娘听后,心下也有些动摇起来,觉得自己也是满腹心事,何必再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这种念头仅不过一转,而适才的拟念又袭上心来,随向张三道:“染病逆旅,已经够悲哀了,再无人照料,其内心中的沉痛,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还是让我看看吧!”
“谁说不是呢!我们老板见她可怜,曾经请大夫来看过,可是大夫说她是害的心病,这就无能为力了!”
这位少女的话刚完,那张三就立刻接口说,且现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这位少女察言观色,已知店家对于这位生病的姑娘,感到头痛了,随又问道:“她到此几天了?”
“整整三天,进店之后就病倒了!”
这少女如此问,显然有她的用意,因为她和麟弟弟分手以来,已经四天了,假若这位姑娘已超过四天,当然就不可能是自己所想像的人。
岂知这个店家竟说是三天,这不是很有可能吗?而且方才分明听她在呼唤麟弟弟,难道云妹也和麟弟弟分了手吗?
她想到此,越法增加了她必须着着的决心,随道:“即然如此,就请你把门打开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你们店里?”
张三听她如此一说,却道:“却然如此不怕麻烦,那就进去看看吧!”
他说着,就走到门边,把门推了两下,推开一点小缝,伸手板住门下缘,用力往上一提,就顺手把门推了开来。
原来店房的门,是由整块木板,在一边开了个轴,所以在内面上栓之后,从外面可以设法打开。
那张三把门打开之后,却用手向房内一指,说道:“她就住在内面,你自己进去瞧瞧吧!”
说完,就抽身退了出去,又料理别的事去了。
这少女进入房中,先向四下略一观察,却扬声道:“姑娘醒了股有?”
她连问了数声,却无一点反应,不由心下暗自嘀咕起来,停下脚步一阵犹豫,有些踌躇不决,不知是否应该冒昧的闯进去了“麟弟弟,你原谅了我……我……再……”
蒸地┃┃正在她犹豫不决,徘徊不前之际,内房里又传出了梦呓般的叫声。
她心中霍然一惊,这不是云妹的声音吗?她不再犹豫,不再徘徊,闪身朝内房中扑去。
进入内房,她又征住了,只见床上和衣躺着位姑娘,已逞零乱不堪之象,而她的头,却檬在棉被之中,似是正在呓语着,不过仅闻念念有声,听不出她在说些什么,显见这姑娘的痛实在不轻。
她慢慢走到床前,用颤抖的手,轻轻揭开被角一望,不由一把将床上的姑娘抱住,激动的大叫:“云妹!真的是你,怎会………”
下面的话,竟被硬咽之声所代替了。
但是床上生病的那位姑娘,被她陡然一抱,先是一怔,继而反手一把将来人紧紧抱住,痛哭流涕的叫道:“麟弟弟,你真的原谅我吗?不再生我的气吗?我再不离开你了!”
这位才来的少女,被这种情形激动得痛哭失声,知云妹尚在迷糊之中,认错了人,由同情而悲痛,竟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并不是她不愿控制自己的感情,实在是无能控制自己了,因为她自己也有一种伤心史,而无处发泄,这一遇到较亲近的人,怎能再控制奔放而激动的感情呢?
两人拥抱痛哭了良久,这位才来的少女,始忍住了激动的情绪,掏出绢帕擦乾了自己的眼泪,然后又替那病中的姑娘沾乾腮边泪痕,温声间遣:“云妹,清醒一点,难道不认识我吗?我是年锦佩呀!你仔细看看!”
那被称云妹的姑娘闻言,怔了一下神,然后闭起双目,失望的道:“你不是麟弟弟?”
年锦佩见她意识模糊,如病情不轻,随道:“静心的休恩一下,我在这里陪你!”
说着,就把她又轻轻的放在床上,替她理了理松乱的秀发,把棉被给她盖好,就退出房外,回到自己房中,将自己的东西取了过来,两人同住在一块。
原来这病中的姑娘,正是一时任性,愤而离开白瑞麟的海彩云姑娘。
她自从随白瑞璃闯荡江湖已来,早把他当作自己未来的丈夫一样看待,只是她却忽略了她自己的缺点,常常因为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而使性子,会令人觉得她怪癖任性,感到头痛。
不过在她自己来说,则是由于种种的遭遇,内心中产生一种自卑感,这些心理上的变化,使她本就任性的性格,益发执拗异常。
因为她早先的对白瑞麟的一切,并不十分清楚,仅直觉中感到他不但人品武功出众,而且对人也温柔有礼,不像其他的武林人物一样,有那份粗犷近乎野蛮的习性。
及后,始知他尚有一位朝夕难忘,青梅竹马又系救命恩人的邵美芙姑娘。
不过这对她似乎妨碍不大,因为邵美芙的下落不明不谈,且又自忖凭自己的外貌和艺业,定比邵美芙要高望,将来还怕麟弟弟不转而爱上自己吗?
谁知出人意外的,不唯邵美芙很快的出现,且半途中又插进一位谢碧凤,而人家的文事武功,不但均高出自己之上,就连人家的那份温柔俏丽,也是自己望尘莫及的,而况还有师门的深厚渊源。
在此种种情况之下,就不免有些自惭形污了,其实,说真的,仅就外貌来说,海彩云较谢碧凤虽然差些,但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在性格上及武功上看,那海彩云却不能和谢碧凤邵美芙同日而语了。
可是世界上的人,古今皆然,往往不能自知,以致造成许多恨事,假若海彩云能明乎此,在性格上加以改变,何尝会弄到今天的地步?
她同白瑞麟等人,自离开金山寺之后,仅见到谢碧凤同邵美芙两人,都对白瑞麟表现得非常亲昵,就一时捻酸使性,愤而先行,压根儿就没想到白瑞麟是因何不悦,假若她能想到这一点,便自然心中释然了,而粗心的她,竟还以为白瑞麟对她不满呢!
及到了曹家湾,本就有了回心转意的念头,但当她从苇丛探头相望,偏巧这时白瑞麟始发现她不见了,而口出怨言,在她聆闻之下,越发难以忍受,故当白瑞麟唤她时,巴故作不闻的隐身不出。
更不巧的,恰在此时,又凭空跑出一位黄河渔翁,和白瑞麟一阵搅扰之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白瑞麟拉往洪泽湖去,以致海彩云更加深了误会,在她的想法,以为白瑞麟根本就未把她放在心上,否则,怎会不再寻找呢?
这些阴错阳差经过,错就错在海彩云的自卑感在作祟,因自卑而多疑,以为白瑞麟故意对她冷淡,所以就伤心欲绝的坐在江边直哭到晚上,始向金陵方面而来。
其实,她的直在江边等到晚上,也不是无因的,由于她很清楚白瑞麟是个仁厚之人,绝不会真的弃她而去,定会再转来寻找她的。
谁知当白瑞麟同黄河渔翁离开洪泽湖,而有意转来寻找时,又被谢碧凤一句无心之言,而打消了白瑞麟欲转回寻找的意念。
可是这些经过,谢碧凤也是出于无心,她怎会想到海彩云竟苦在江边等到天晚呢?
不然,就是白瑞麟不愿寻找,以谢碧凤的为人,也要阻止白瑞麟那样做的。
所以在海彩云失望之余,自然思而想后,自己深加反省了一番,这才发觉自己的种种错误,深自后悔不迭。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伊人已沓,到那里去寻找呢?
当然,她也想到了等明春正月,到丈人峰去,一定可以找到麟弟弟,但自己先离开了麟弟弟,将来怎有脸再自动去找人家?
就在此由失望到绝望,从自省到深悔,再出悔而自责的情形下,到达了金陵,伤心之余,成了万念俱灰,因而自进入店中,便在身心交波的情况下而病倒了口
才开始,仅是不饮不食,后来又发冷发烧,终日哭哭叫叫,把店家弄得也感到十分头痛。
后来店家看情形不对,便找了一个郎中来珍视,谁知郎中看过之后,竟不住的摇头,说她的痛,是一种心病,非一般药石所能为功,于是也只好任她闹下去了。
至于才来的这位少女┃┃年锦佩呢?她比海彩云也好不了多少,说来也有她的辛酸经过。
原来年锦佩自遽然离开金山寺,她首先又跑到了江边细细的查看,可是那里除了十余具尸体尚无人掩埋之外,便未见有其他线索可寻,而自己念念难忘的麟弟弟,却连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她虽不怨麟弟弟绝情,却感到鳞弟弟太不懂女孩子们的心,因为女孩子们在必要时,宁肯舍去父母,也不愿放弃她心目中的青春偶像。
所以她在江边却找不到踪迹,便又意向镇江城内赶去,可是问遍了全城,竟未问出所以然来于是便在沿江的几个城镇依次寻找,这样一来,在时间上,已是躲误了不少,假若她早想到沿江直上金陵,说不定尚可追上白瑞麟等人。
她在第四天上,到达金陵,已是日影西斜之时,虽说为时尚早,但金陵乃是大城市,且名胜古迹很多,料想他们会在此地停留下来。
因而虽天气尚早,既住了店,当然其目的是想追上白瑞麟等人,不过她却想不到会在此遇到海彩云。
她这几天来,除了白天寻找之外,连夜晚也未闲着,到处查看夜行人的动静,以便获知麟弟弟的去向。
可是失望得很,连丝毫音讯都末问出,所得到的仅是一般人对白瑞麟的噩耗感到惋惜,一致认为像这种武林杰出的奇炮,不应该白白的就遭到夭折。
当然这些消息,听到年锦佩耳里,除暗替麟弟弟高兴之外,仅一笑置之,因为这封自己的目的为关宏旨。
她是从失望中,感到自己命运的悲苦,刚找到自己的生父,却又失去理想中的情人,虽不怕将来无见面的机会,却惧时间冲淡了这份已有的感情,放在进店之后,就自叹命苦的痛哭起来。
谁知就在她伤怨悲痛之中,猛听有人叫麟弟弟,这一份惊喜,实难以形容,心想:“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让自己找到了!”
岂料查着一阵之后,却是一场空欢喜,不免对自己的听觉发生怀疑,以为是魔由心生所致,于是又快快而返,不再查看了,刚返回房内,适才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却听清了,那声音正是发自对面房中,同时也听出是海彩云的声音,暗忖:“只要她在此,麟弟弟当然也在此地!”
因之,使到对面房中来,及问明是住单身姑娘时,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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