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玉狸长虹
“是她——公孙小倩姑娘。”疯侠几乎喊出声来,暗目沉忖道:据说小妮子不是跟随天山神尼在锯齿山………怎么也来到了偃师?………
“那里的野丫头,深更半夜不去和如意郎君寻找快活,竟敢来打扰少爷的好事,难道说你也看上了我,是来争风吃醋吗?果只如此,我一定………”
“十使者之长”的下流话音,突被公孙小倩姑娘的一声惊“啊!”截住。
但见这位天山神尼的小学徒,一连数招绝学,把两个曾经吃过苦头的裸体淫娃——“秦岭二妖”迫退,迭由怀中掏出一吻,顺手一撤,嗡然声响,原来是“蝉翼剑”又已料出,紧接著一招“地断巫山”,向“十使者之长”的长剑迎去。
“十使者之长”以已看出公孙姑娘手中必是柄断金切玉神兵,那敢硬接,迭忙跃身后退数尺。
公孙姑娘宝剑向他戟指道:“原来你并非是麟哥哥,那就更别怪姑娘手下无情啦——”人随声发,人剑合一而上。
“十使者之长”又迭忙施展一式奇妙的身法,脱出小妮子的剑影,哈哈笑道:“甚么麟哥哥不麟哥哥,十使者之长一样可以叫你得到人生的无上快乐呀!”
公孙姑娘怎能忍受这般污言秽语,娇叱声,剑化一片寒霜,又向他攻上。
“秦岭二妖”一左一右,两文长剑宛若怪蟒吐信,却向公孙姑娘同时袭到。
突地两声脆响,“秦岭二妖”应声倒退,每人的宝剑已被削去半截!
就在“秦岭二妖”把公孙小倩的攻势略微一阻之下,那淫恶无耻的“十使者之长”,突地纵身墙头,回面哈哈笑道:“小姑娘要找我快活快活,到‘九顶连环山’来吧!”
话毕,往墙外跃出,赤身裸体,落荒遁逃,霎眼间消逝于一片密林中。
万里疯侠对十使者之长本想急起直追,但他忽又发现前面屋顶上人影幢幢,向这边驰来,随又打消此念。
公孙姑娘想要追赶十使者之长时,却又被“秦岭二妖”钱氏姊妹拼命的缠住。
看样子“秦岭二妖”志在复仇,虽然宝剑已断,可是竟然不要命的一味死拼起来。
技差一著,便谬以千里,这两个淫娃怎会是身怀天山绝学的公孙姑娘对手呢,尽是两三个照面,每人的玉臂粉腿上齐都挨了数剑,剑锋划过雪白的肌肉,流出殷红的鲜血!
也许公孙小倩无意杀死她们,仅是叫她们皮肉受些痛苦,不然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然而两个淫狐却并不知难而逃,相反的直似两只受伤的疯狂野兽,咬牙切齿,闷声不哼的浴血死斗。
蓦地,公孙姑娘一声娇叱,剑摇万野寒星,身如落英缤纷,竟将“秦岭二妖”罩入剑圈青芒之中!
就在秦岭二妖的性命危急之瞬间,前房上警起声:“阿弥陀佛,公孙女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公孙小清正待施展煞手,剑斩二妖,突被此话音一震,挥出剑势倏然疾收,“秦岭二妖”也+就趁此千载难逢的良机,跃身翻出墙外,月光下宛若两个厉鬼,飘风般地奔逃而去。
院中一阵衣袂寂动,纷纷堪落数人。
“哈哈哈………”一阵破空长笑,万里疯侠由空泻下。
公孙姑娘微微怔神,凤目环扫一匝,宝剑收入便内,迭向疯侠敛衽施礼道:“疯老前辈,你怎么没和麟哥哥一起呢?”
小妮子一时话溜了嘴,竟把程百康喊作“疯老前辈”,又把这位风尘大侠逗得哈哈大笑!
疯侠笑罢,对公孙姑娘道:“来,老疯子先给姑娘引见一下,然后再告诉你麟哥哥的行踪。”说著便将“青城一剑”顾天南与夏侯芝馨姑娘介绍过。
“四金刚”、“了因”、秦大川都和公孙小倩在徂徕山见过面,自然用不著再行介绍,只是互相见礼一番。
疯侠向“青城一剑”等人看看,忽又说道:“你们几位早也不来,晚也不来,来得就那么凑巧,把老疯子拖住,让十使者溜掉!”
“青城一剑”顾天南不解的问道:“程大侠此言怎说?”
疯侠随将十使者之长在“秦岭二妖”挡住公孙小倩之时,乘机溜走,自己本待追赶,忽见前面来人很多,因为不明身份,所以未追,却想不到竟是你们。
“青城一剑”听毕,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秦兄深更半夜,发现程兄不在,把我们几个一齐喊起,四处找寻不见踪影,后来听到这迭有打斗之声,于是过来瞧瞧,想不到竟这般凑巧!”
疯侠道:“承蒙各位挂怀盛情,此处不便,我们还是到前面住所去吧。”说著,又向公孙小倩道:“公孙姑娘不是跟随令师远在锯齿山,怎会也来到了偃师?”
公孙小倩日前的是随天山神尼在锯齿山,只因小妮子对麟哥哥一片深情,日夕悬念,乃向师父老人家苦苦相求,准许她以神雕代步,赴飞云堡一行。
天山神尼爱徒心切,只好应允她去去就回,可是她到了飞云堡之后,出来接待的竟然不是心上的麟哥哥,而是一位倾国领城的美人——紫阳玉女,小妮子问明徐玉麟的动向,盏茶不留,便又向豫省飞来。
她到在偃师,因用膳之故,把青雕留在郊外杯中,自己找了家饭馆,匆匆吃罢,这时天已迟暮,刚刚踏出店门,忽见两个俊俏女子,嘻嘻笑笑的由门前匆匆走过,谈话之声虽然很小,但已被她辨识出正是会被自己惩戒的“秦岭二妖”,是以引起她的疑心,暗中盯住。
后见“秦岭二妖”翻进一家院墙,她窥探结果,发现二妖住此,并且窃听得她们谈话中,似乎隐约说什么:“那老鬼真厉害,但他………妹妹急什么………三更左右,白猿秀士必定来的………”
公孙姑娘心头一震,暗自叫苦,想不到麟哥哥短时不见,竟能和这双淫娃勾搭上?她把心一横,抽身跃出墙外,奔回青雕隐身的密林,待到三更刚过,便气冲冲的又找到秦岭二妖的住处,窗外一听,那遇得了!
小妮子芳心里跳了一阵,酸性反应,气冲斗牛,连拍带踢,把屋门震碎。
十使者之长与秦岭二妖翻云覆雨之际,惊出了浑身冷汗,赤条条的仗剑冲出,于是醋海波澜,大打出手。
待到十使者之长答话交手之后,公孙姑娘才发觉他虽然与心上的麟哥哥面貌相仿,但并非真的麟哥哥,情知已是误会,也就抽剑不再留情。
此刻,众人之内,惟独不见徐玉麟,公孙姑娘心情焦急,对疯侠之话,不答反问道:“老前辈,麟哥哥究竟到那里去了?”
疯侠一见小姑娘娇憨痴情,不由笑道:“他到洞庭君山去了,三日内就回。”
公孙姑娘道声:“各位老前辈再见。”红影微晃,消失于昏黄的月光下,身法快得连疯你要想出言制止都来不及!
万里疯侠仰望了一下中月天色,脑袋连摇几摇,方待同众人一起离去,忽听一阵彷若夜枭悲啼的桀桀怪笑,破空传来,在场众人心头齐都为之震动,不期然的停下了步子!
万里疯侠程百康一听那桀桀怪笑之声,倏然间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在场众人见这位向不为世事所烦恼的怪杰,神情如此,心知必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出现,俱各心情忐忑,凝神戒备。
但是那内力至为充沛的桀笑桀声过后,约莫片刻时间,却未见来人现身,众人正在狐疑不定中,疯侠忽然说道:“我们回住房去吧,这个老魔已经走了。”双肩微晃,当先纵上房去。
按著「青城一剑”、“四金刚”、“了因”、秦大川、夏侯芝馨等地都纷纷跟上。
夏侯芝馨紧赶一步,掠在疯侠身旁,问道:“程老前辈,你说的老魔究竟是那个?”
疯侠纵跃中答道:“倘若老疯子耳朵还不失灵,此人必是‘东海三魔’中的‘毒魔’金山。”
于是夏侯姑娘也不再问,但心中却暗自钦佩疯侠之辨识能力,仅在嵩山一会,就能从笑声里判断是谁,可是她却不明白疯侠又从何测知那老魔已经去远呢?
其实,这道理至为简单,疯侠既是个饱有江湖经验之人,既从笑声中辨出来人为谁,那么以“东海三魔”那种高手,既发笑声示警,自然已把他们的行动尽情了解,久不现身,当然其目的并不在他们,要非其已走又待如何?可是夏侯姑娘乃是个初出茅庐的女子,当然想不到这一点上了。
众人俱都轻功甚佳,几个纵跃,已然返回居停的前院。此际旅寓中的住客,大都被那种怪笑惊醒,各处房舍,灯火通明。
他们为了避免惊扰旅客,竟悄悄的进入疯侠房中,好在行动轻灵敏捷,是以神不知鬼不觉。
万里疯侠一步跨进门槛,两支冷电似的神光,当先向室内四周打量了一遍,旋即由茶几上抓起张自笺,“青城一剑”操燃火折子,掌上灯烛,室内顿时通亮。
双伙笺灯光之下,把那张白笺凝目一看,但见上面仅寥寥数语,写道:“姓徐的小子,废我爱徒元三青,血债血还,尔等小辈,原非老夫之敌,暂不予为难,但须即速转告白猿秀士,一月内亲来‘九顶连环山’领死,否则,老夫对尔等必剑剑斩绝!”
字条后面,笔飞墨舞的署了个“金山”二字,墨迹犹未全干。
疯侠阅毕,把金山留笺递给“青城一剑”说道:“顾掌门你瞧,果然不出老疯子所料!”
“青城一剑”顾天南对那阵桀架桀笑,也已听出了些端倪,此刻接过白笺,略一过目,面色凝重的道:“‘东海三魔’中的毒魔金山,较蛇、火二魔尤为心狠手辣,说到做到,这个老魔头并非口出大言,以我们目下这般人手,要是他存心为难,那还真的是麻烦哩!”
夏侯芝馨姑娘此刻也已看过金山字条,忽然凑近疯侠跟前,问道:“程老前辈,我们不正是要等徐少侠返来之后,同赴‘九顶连环山’去找十使者之长吗?这样岂不正好,我就不相信‘东海三魔’会有三头六臂!以晚辈看,徐少侠一定能打得过他。”
疯侠对夏侯姑娘的悲惨身世,在这些时日中已经全部了解,而且他与“东平一尊”苏则徐大侠在世前,曾有数面之交,所以他对这位身负血海深仇的姑娘格外同情与爱护,因此,夏侯姑娘在他面前说话时也就较为随便些,何况他又是位不拘世俗礼法的风尘怪人呢!
夏侯芝馨话刚说完,“青城一剑”以师长之尊,却抢先对她斥道:“馨儿,你年纪轻轻的知道些什么,还不快回房休息去,这里那有你插嘴多言的份儿。”
万里疯侠一见顾天南叱责徒儿,心中甚为不忍,赶紧打个哈哈道:“这孩子说得并没错,顾老兄何必摆出一付长辈架子,不过徒弟是你的,你自有权教训她,但是可别在老疯子面前来这一套,我就不喜欢!”
其实,“青城一剑”顾天南,对这个衣钵传人女弟子,何尝不受若己女呢?只是他乃一派掌门之尊,惟恐夏侯芝馨说话随便,令人以为他门规不严,放纵门徒,有损青城派之令誉,所以才对爱徒说了几句,既见万里疯侠为爱徒袒护,自然也就不好再予责难,因此略微沉吟,乃陪笑道:“程兄,不是兄弟摆什么臭架子,只是兄弟怕把她纵坏了,况且当前问题,在兄弟想来,日趋复杂严重,我们‘九顶连环山’固是必去,但须谋定而动,方能万无一失。”
疯侠笑道:“顾老兄你的意思可说是:毒魔金山也去了‘九顶连环山’,这其中必与十使者的后台‘东瀛一妪’,大有关系,甚至他们联成一气,势力庞大难敌是吧?”
顾天南点点头,表示他的心思已被疯侠完全猜中。
疯侠继又容包庄肃而道:“其实,这是意料中里,不然,‘东瀛一妪’的十使者之中,怎会有毒魔金山的弟子元三青呢?岂止如此,而元三青又曾经做过武当掌门玄真老道的弟子,金山又适时出现嵩山,为武当撑腰,若非两位高人把老魔及时逐走,此时佛门静地,恐怕早成一片血腥,为武当所毁………”
话至此处,他约略停顿,举手挠挠那头乱草似的蓬发,又道:“从各种迹象上推断,‘东弥一妪’、‘东海三魔’同时复现江湖,此中必有一项重大阴谋,实牵连著整个武林前途命运,哈!顾老儿,我们做不了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的话,好热闹还在后面哪!”
他这一番话直说得在场众人面面相观,心头震骇,连“青城一剑”这般城府深沉的老江湖,也不禁暗暗钦佩这位表面上看来,不修边幅,疯疯癫癫,似乎毫无心机的风尘怪客,实则还是位深藏不露,见微知著而颇有头脑的人!
疯侠见众人被他说得竟然面色凝重,齐都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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