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玉狸长虹
一招将十六支长剑齐都斩断,此种武技神兵,谁曾见过,而又有谁敢不服?所以,在庄主苏文彪宣布委派余秀土为总武师之职后,半天却无人出声,全场一片肃然!
苏文彪一见无人反对,不白哈哈笑道:“既是无人愿与余秀士当场比试,那就这样决定啦,余老弟,今后仰仗之处颇多,还望莫要藏才不露才是!”言毕,袖袖一挥,示意“八童”、“八猛”撤出剑阵。
苏文彪这种处置,非但使曾和余秀士拼过命的几个武师,以及“八童”、“八猛”颇为怀疑,而苏玉娇更猜不出她父亲葫芦里究是卖的啥药?
武师司马青山虽然已经瞧出了些端倪,感到问题的复杂与严重,而颇为余秀士担心,但也不敢则声,只有暗中留意而已。
原来徐玉麟趁庄内警钟人响之际,把苏玉娇送走,自己本想装做棒伤未愈,闭门不出,可是他想起与苏玉娇幽会谈心之时,曾听到窗外有异动,及至出去看看,却见一条迅疾的人影,翻上房去消失了。
他知道自己与苏玉娇的谈话,可能已被人窃听去,但不知此人为谁?
他心怀鬼胎,担心自己行藏已被苏文彪察觉,所以暗中戒备,在卧室内躺著反覆的沉思。
后来,钟声停了,庄内复趋平静,他即觉得已经身陷危机,底蕴败露,弄不好就要与苏文彪正面朝上。所以当那老僧去后,苏文彪将“八童”,“八猛”道来武师住院,目的是要监视他,徐玉麟及时察觉,始才动上了手。
事情是如此的,那个暗窥苏玉娇杳闺,以及被徐玉麟警觉赶走的夜行人,正是夺命飞抓苏文彪,他虽然没有听明白苏玉娇在房中和徐玉麟究竟嘀咕了些什么,可是他己从声音上确定了苏玉娇是在和余秀士私会,当然,以苏文彪这种心机的老江湖,稍加判断,便已清楚了余秀士的真正身份,因为他如苏玉娇这几个月曾与白猿秀士徐玉麟在一起,而他也深知苏玉娇的高傲性情,要非是徐玉麟那种年轻俊彦,她对任何男人是曾不稍加词色的。
苏文彪固然没有见过徐玉麟的真正面目,可是他从派出的眼线以及传说中,获知徐玉麟是个武艺超群的美少年,如今他已经确定了余秀士便是徐玉麟,但是他还没有确切的明白徐玉麟冒名潜来逍遥山庄的真正目的,以及“八童”、“八猛”的“合飞幻剑阵”未能把他制服而转成的危局,于己不利,所以他要暂忍一时,企图以更毒辣的手段,把这个少年强敌,一齐成擒。
那知徐玉麟早已洞悉其奸,所以在苏文彪喝住剑阵,又对他大加赞誉,复委其为总武师之职的话词说完后,他也就将计就计,故作不察,要看看苏文彪这个绿林枭雄,究竟能对他玩些什么花样?
不过,主要的原因,使徐玉麟在危机四伏仍在侥幸心理的,乃是褚呈祥迄未归庄,营救祖父之目的未达,而且“五巧”也曾未见面之故。
徐玉麟在被“合飞幻剑阵”所困之时,他虽然也曾暗自凛惧剑阵的厉害,大有与天下无敌的武当“七星剑阵”异曲同工之妙,可是他仗以内功过人,终于在持久消耗之下,将“八童”、“八猛”迫于劣势,即使苏文彪不见机喝止,他依然可以战胜,不过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要知徐玉麟若非存有万一的侥幸心理,他也早就施展“风雷掌”冲破“合飞幻剑阵”了,其所以不出于此,就是因为与他动手的人,都未把他的真像指出。
且说苏文彪在撤去剑阵之后,接著便吩咐司马青山武师,仍然代替副庄主之职,召集庄内头领,于议事厅举行加盟典礼,并向徐玉麟笑道:“余总武师,刻下庄内敌人已去,老夫即在议事厅为另外几个投效同道,举行加盟大礼,还是请总武师一起去吧。身为总武师之职,地位尊崇,就是身体疲劳,也不能不到。”。
他最后几句话,只是恐怕徐玉麟借词推托而发,徐玉麟何等聪明,岂会不知,所以也就爽然答道:“好,既是庄主看重在下,在下当然要到。”说著,迳与苏文彪并肩向“土金庭”行去。
司马青山明知今日并无加盟之人,庄主此举,实乃对余秀士心怀叵测,但也只有遵命行事,暗自著急的分儿。
此人不知怎的,自从见了余秀士之后,便对这位素不相识的少年,产生了一种关切与好感,这可能就是佛门中人,所说的缘分吧?也就是凭著人与人之间这一点缘分,才使身负血海深仇的徐玉麟,从虎口利牙中挣扎出来!
刹那工夫,议事厅前锣声向起,苏文彪率领著武师首领在“八童”、“八猛”护卫之下,簇拥进大厅,厅里厅外的加盟执事,以及其余首脑,也都络绎而来。
苏玉娇始终伴随在乃父身傍,却不时的暗以眉角眼稍,示意徐玉麟留神。
司马武师在遵命按排妥当之后,趁徐玉麟踏进议事厅之际,悄悄的控了他的衣袖一下,徐玉麟仅是报以感激的眼神,但却昂然而入。
加盟大典的排场,一如昨日,只是一干应到人员均已骤齐,却未见一个加盟之人。
苏文彪高坐在上,身后排列著「八童”、“八猛”,苏姑娘侍立一例,神色紧张,失去了昨日的从容。
反观冒名余秀上的徐玉麟,却以总武师之尊,态度自若的落坐于庄主下首,其余武师、首领,各按身份位次,有生有立,全厅竟是一片静肃!
少时,苏文彪竟然一阵哈哈大笑道:“本庄主今日要举行一个特别隆重的加盟大典,并且仍然派我的女儿作为执行人,因为………”
说此,略微一停,目光转向总武师余秀士,竟然欠起身来,冷冷的又说道:“因为今日将要加盟本庄的,乃是大名鼎鼎的白猿秀士徐玉麟——”
徐玉麟三字一出,全厅为之震呆,苏玉娇身躯摇动,禁不住惊“啊!”出声!
苏文彪分明已经向人家指出,这总武师余秀士便是名震江湖的白猿秀士徐玉麟,可是却见那黑面少年余秀士,稳坐椅上动也未动。
不过大家已经看出,那黑面少年此刻脸色凝重,额角微现汗渍,显然是在以内功抗拒著一种巨大压力。
原来毛病是发生在徐玉麟的坐椅上,那把坐椅表面上看起来是用红木制成,并无特兵之处,实际上是带有弹簧的钢铁,操纵机括装在了苏文彪坐椅的脚下,机扭触动,坐椅立即收缩,任你武功再好,也来不及逃避,便被坐椅紧紧的缚住。
构造这种坐椅,也是苏文彪独出心栽的设计,更是一项绝大的秘密,议事厅内两傍的坐椅,全是如此,即连正当中苏文彪的宝座椅子也不例外。
庄中头目虽觉这些坐椅不能移动,敏感之人难免怀疑,但是谁也料想不到会有这人的效用。
此刻,非但徐玉麟被坐椅縳个坚牢,暗骂苏文彪的奸诈老辣,即使那些地位较高而未被縳的坐上首领,也都感到如坐针毡,对苏文彪的心狠手辣群生疑惧。
苏文彪设计这种狠毒的坐椅,其苦心孤诣,无非是要在谈笑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即将异己之人擒住,想不到这次真果排上了用场!
徐玉麟毕竟是个江湖新手,倘那里会料到一把看来毫无奇特的椅子,便能发生这人的毛病,以其身上所具功力,足可断钢碎石,要想震断这张坐椅,倒也不成多人问题,无奈坐椅之钢铁,乃为弹簧操纵,运功震它时,弹簧后缩,力道一卸,它又松出,所以无法脱身!
也许我们会以为徐玉麟因何在此重要关头,竟放置那“佛门玄罡”而不用,其实不然!要知道“佛门玄罡”乃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内力气功,其功效在于内震反弹,外力愈大,反弹之力愈强,可是遇上了这种你硬我软,你软我硬,软硬兼济的弹簧力道,那就大失作用,顶多也只能护佐身体,使弹簧力量的缩紧,不至于伤及体肤而已!
且说苏文彪一见他那巧创杰作,果然已经把徐玉麟捆了个结结实宾,不由发出一阵阴恻恻的得意冷笑,直使全厅所有人众,听得打从心底下泛起一股寒意。
逍遥山庄的绿林豪雄,谁都知道庄主苏文彪是个武功颇高的枭魁,但是他平日深藏不露,而又未远挂著付慈善的笑容,对天大的事情也极难看到他动动声色,所以认为庄主是位深具素养的长者,由衷的对他产生了一种真挚的敬畏之心。
然而苏文彪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那是一项谁也不得而知的秘密,只从传闻中得知苏文彪手中一对飞抓,独步武林,曾未遇过敌手。
苏文彪就利用部下对他讳莫如深的心理,建立了他巩固的地位与无上的权威,不但号令逍遥山庄,而且九六省的绿林道上,齐都向他“称臣纳贡”,而今爪牙复深入江南,他要实现其统率天下绿林豪雄的大志,与白道中人分庭抗礼,以改变武林大势。
在议事厅内的群豪眼中,庄主苏文彪今日一切的举动都异于寻常,在他们想:此刻受制的余秀士,即使确为那名震江湖的徐玉麟,而又曾未闻听庄主对徐玉麟有何敌对行动与语言,以徐玉麟出道的时间与年龄而论,江湖恩怨自然更谈不到。
然则白猿秀士徐玉麟因何冒充余秀士潜来逍遥山庄?而庄主苏文彪虽然真面不露,但从其语音中已可窥知他的情绪至为激动,其间要非有什么深仇大恨,何以如此?实耐人寻味?
苏文彪今日的一切行动,到此刻为止,在自己未说,是打了一次大大的胜仗,但也暴露了他真正的狠毒面目,使部下豪雄,深深的见得他非但是个武功莫测高深的领袖,而且也是个心机阴险的人物,在心理上对他往日的长者塑像,由此开始剥蚀、动摇!
苏玉娇此际已是处于神经麻痹状态,她无法分辨出父亲的举动,是对?是非?她在父女之亲,情郎之爱上,成了只圆球,滚来滚去………徐玉麟运功试探了一回,觉得一切都是白费.他停下了挣扎,仅以罡气护体,以防袭击。
当苏文彪那阵阴森自得的笑声停住,全厅中一片肃然,谁也猜不透他将对这毫无反抗能力的少年,还要施用什么狠毒的手段?当然,其中最担心的要算苏玉娇与司马青山了。
苏玉娇对情郎的担心,自是人之常情,而司马青山武师,自从苏文彪宣称余秀士便是名震江湖的白猿秀士徐玉麟后,他对余秀士原有的那份好感,骤然间转变为对徐玉麟的同情、关切、爱护、当然,司马武师已是个有了年纪之人,自不能露出任何声色,否则,不但于徐玉麟无利,连自己一条老命也得立即陪上。
这里暂且按下苏玉娇与司马青山两人的心事,且说:苏文彪阴侧测的笑了一阵,霜刃似的眼神,向徐玉麟望了望,又已恢复了那平时的声音,问道:“白猿秀士徐玉麟,我且问你:老夫与你河非不犯,因何冒名潜入逍遥山庄?除你之外,还有什么人物同来?你要是直言以对,老夫或可给你条全尸。”
江湖中最痛恨的就是打入自己帮内卧底之人,所以苏文彪说出杀掉徐玉麟的话,并不足为奇。
徐玉麟对苏文彪这种狠毒手段,早已气得怒不可遏,本想对他恶语相加,只因苏玉娇满面泪光,无限哀怨而焦灼的瞧著他,使他不忍再刺伤这位爱他的姑娘的芳心,因此,强自压下心头怒火,冷冷的答道:“不错,徐玉麟与你逍遥山庄本是河非不犯,才无怨仇可言,只因我要明了一件事情,又碍于我与令媛相识,而使我出此下策,如今我已受制于你,你可愿意告诉我一件事情的真象吗?”
徐玉麟本是梗直之人,既已至此地步,只好准备将此来目的,真言说出,因碍于苏玉娇的情面,放在语气中也就较为软弱。
苏玉娇既听徐玉麟说出此言,她与他之间的关系,自然在她父亲面前,也用不著再隐讳什么了,而且她觉得父亲是爱她的,或许对徐玉麟能网开一面,因此,她也就渐渐的镇静下来。
“只要你肯直言说出老夫问话,你的问题,老夫自可答覆你的……”苏文彪说时,微微一停,瞧了爱女一眼,接道:“反正你已休想生离逍遥山庄,什么问题你知道不知道都是一样!”
他这话无形中也明白的告诉了苏玉娇,使她心中所在的一线希望,也随之破灭,以故,苏姑娘本已趋于平静的情绪,又复激荡起来,但她在表情上却是容色木然,一语未发。
“好,我就明白的告诉你。”徐玉麟神情肃然而道:“褚呈祥去洞庭君山,在一所洞内劫持了一位老人,他是谁?”
苏文彪坐著的伟岸身躯似是为之一震,但旋即哈哈笑道:“原来你就是为了那个老头子,前来逍遥山庄卧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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