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玉狸长虹
!”
话说至此,又转向“青城一剑”与万里疯侠道:“两位老前辈这般看得起小女,小女岂敢不努力以赴;不过………摆在我们目前的问题,倒不是谁来主持人局之事,而是我们如何才能寻回各大门派所失之宝,以及寻出正凶,否则,泰山人会对我们绝对不利,不知老前辈尊意如何?”
夏侯姑娘本想再取闹几句,不料紫阳玉女将话题转到公事上,自然也就不好意思谈话了,所以只向徐玉麟瞥了一眼,便安静的细听起来。
“青城一剑”顾天南稍微沉思,答道:“紫阳女侠所见甚当,徐少侠既经对失宝门派许下于泰山人会找出正凶的诺言,倘若到时仍无著落,非但不能昭信武林,甚至因此而分散白道中的团结力量,予敌人以可乘之机,是以老夫认为距大会之期,尚有两月的时间,我们必须集中力量,先前进行此事,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关键………”
万里疯侠接道:“那么以老疯子看,待童兄由‘九顶连环山’返回之后,我们冉计议决定吧,现下还是吃酒要紧。”随先白干了一杯。
徐玉麟向众人又敬过一杯酒后,问紫阳玉女道:“紫阳姐姐,童老哥哥什么时候去的‘九顶连环山’?”
“他去‘九顶连环山’探查一下虚实,然后我们好谋定而动,已经五日,今天应是归期;如果………”紫阳玉女话未说完,突然一个矮小的黑衣人影,踉踉跄跄的撞进厅来。
徐玉麟惊“咦”一声,霍地跃起,向那人扑去!
就在这时,一名庄丁慌慌张张的跑来,向秦大川道:“秦总管,他………他突然死了!”
这意外的情况,使在场群豪无不为之大震,而莫明就里?
那摇摇欲倒的矮小人影,被徐玉麟一把扶住,席上诸人凝目看时,正是“神剑北童”,衣衫破碎,浴血满身,状至可怖!
“神剑北童”童真,哇哇喷出几日鲜血,矮小的身躯也便倒在徐玉麟的怀中,显然他的内伤外伤均极严重!
这样一位天下无双“秘剑快斩”的神剑手,居然受到如此的重伤,对方必然是个武功出奇的人物。因此,使全厅男女老少豪雄,齐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徐玉麟惊惶失措的为“神剑北童”服丹疗伤,万里疯侠以其雄厚的内功相助。
那边秦大川急向报事庄丁道:“是那个死了,你可慢慢说来。”
“是堡主擒来的那个什么‘追魂使者’!”庄丁答道:“他好像是身上带著什么毒药,送到囚房去不久………”
“不久就死了吗?”徐玉麟已经为“神剑北童”服下“万应灵丹”,由疯侠照顾著抬去后房住处,这才过来问道:“你已经亲自检查过认定他已死?快!待我去瞧瞧,这人不能让他轻易死去的………”说著,竟自向四房奔去。
于是秦大川、杨金萍、夏侯芝馨、鬼斧田吉齐都后面跟来。
原来“追魂使者”秦东岳,自那日在逍遥山庄被徐玉麟掌伤,已经疗治复原,此次偷进飞云堡,系奉苏文彪之命,前来打探徐玉麟真正的生死消息。
苏文彪深知飞云堡中高手不少,惟恐他万一被擒,泄露了至关重要的底细,所以行前给他服下一种剧毒药物,这毒药服下之后,需要每隔四个时辰吞一颗解药,否则,毒发没命。
可是这种解药,苏文彪却另外派了一名与秦东岳武功相若的亲信携带,到时只能给他一颗,足够其来回之用,只要回到逍遥山庄,解药服完,毒药也就失去作用。
然而另外那名高手,却未进飞云堡,等在附近一个秘密处所,四个时辰过后,秦东岳未出,便是出了问题,他即自回逍遥山庄复命。如此,就是秦东岳失手被擒,也活不了好久即毒发而死。
只因秦东岳在堡中耽误的时间太多,所以被擒不久,便行毒发。在当时他虽不愿服此毒药,但又不敢违背苏文彪的淫威,况且他也知道,万一事败被擒,徐玉麟果然未死的话,他也是活不长久的,如其受辱而死,还不如让毒发速死干脆。
且说徐玉麟奔到四房,果见秦东岳倒在地上,迭忙伸手探了他一下胸口,觉得尚有余温微息,窃喜中给他服了粒“万应灵丹”。
要知道徐玉麟这师门灵药,乃是上清真人以千年灵芝液揉合了数种药物制成,有起死回生之效,只要有一丝气息,便可保住性命。
秦东岳在服灵丹之后,不到片刻时间,毒药已解,呼吸逐渐转强,终于吐出滩黑水,呻吟一声,悠悠醒转,缓缓的生了起来。
他一看眼前站著的少年,正是白猿秀士徐玉麟,就像是梦呓似喃喃自语道:“我………我怎么还没有死………你为何不赶快杀我?”
“我与你既无深仇世恨,为何要杀你?”徐玉麟道:“在下幸亏早到一步,已给你服下丹药,你休息会就会好的……”
“你与我并无深仇世恨?”“追魂使者”秦东岳目露惊诧与疑惑神光,霍然站起,忽的哈哈大笑不停!……
徐玉麟被他这异于寻常而近乎疯狂的举动,直弄得莫知所措,不期然的返到墙壁,怔怔的望著他,听他那比哭还难入耳的狂笑,料知其心中必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与激情!
这时,秦大川、杨金萍、夏侯芝馨、鬼斧田吉四人,也都同时到了囚房门外,呆望著「追魂使者”那失常的情态。
秦东岳反常的狂笑了半天,倏然停住,向徐玉麟凝神望了望,复又像个瘫痪无力的病人一般,席地坐了下去,两手挥拳,似是某种事情在他内心里至为矛顿与痛苦?……
终于他垂首挣扎了一阵,缓缓抬起头来,深长的叹息一声,道:“我本想嚼舌自戕,让我心中保存了近二十年的秘密,永远埋葬,可是现在我不想这样做啦!”
徐玉麟接道:“秦副庄主你这又何必,在下说过,你与我并无什么深仇宿恨,我又何苦加害于你?”
“你既不想杀我,因何把我囚禁起来?”
“在下只是想从副庄主口中了解几件事情,所以不得不暂时委屈一下,只要副庄主能实言相告,在下立即送你脱离本堡。”
“你这话可是真的吗?”
“大丈夫一言九鼎,岂可儿戏!”
秦东岳忽又唉声叹道:“你就是送我离堡,我也活不长久的!”
徐玉麟迭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入堡时间已过,与我同来的人,必然先返逍遥山庄,因此,我即是不死在飞云堡,苏文彪也不会把我轻易放过。”
“为什么?”
“因为我泄露了逍遥山庄及苏文彪的绝大秘密。”
“但是你并未泄露呀?”
“如此说来,你不想问我什么了?”
“这个………”
徐玉麟沉吟半晌,一时可真答不上话来。
“这个使你很为难?”秦东岳接著又道:“你不必为难,在我来说,那些事情说与不说,都是一样,你确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比心毒手辣的苏文彪要好上千几万倍,这就是我要对你揭露苏文彪秘密的原因。现在你就问吧,我尽我之所知回答你。”
徐玉麟稍为凝思,问道:“秦副庄主,夜莅敝堡,目的为何?”
“你不是中过逍遥山庄墙上的‘蚀骨消尸水’吗?”
“苏文彪对我的生死发生怀疑,命你来探听虚实?”
秦东岳点点头,表示承认。
“苏文彪派遣褚呈祥到洞庭君山劫持的一位老人是谁?现下是否已返逍遥山庄?”
“这事乃苏文彪与‘五巧’共谋,据说那位老人是在二十几年前失踪的什么‘铁胆书生’,褚呈祥迄今未返逍遥山庄。”
至此,徐玉麟已确定被褚呈祥由君山蝠洞里劫走的老人,确系他的爷爷“铁胆书生”徐东海,所以迭忙又问道:“你可知他们劫持那老人的目的为何?”
秦东岳毅然答道:“向你交换‘紫玉狸’。”
“然则,你必知在下与‘铁胆书生’的关系了?”
“当然。”
“那么在下祖父二十几年前突然失踪之事,你是否知悉?”
秦东岳摇摇头道:“这一点我并不知道,不过我以为苏文彪和‘五巧’必然知道。”
“你可是说他们与在下祖父失踪之事有关?”
“我只是一种判断,并不敢肯定。”
“那么秦副庄主,这就是你想对在下吐露的秘密………”
徐玉麟说到这里,只见夏侯芝馨姗姗走进房来,站在“追魂使者”秦东岳的面前,凝目仔细的端详了好久,忽然间不胜悲愤的问道:“你可是秦小虎吗?是你,你就是剥了皮,我也认得你的骨头………”
“追魂使者”秦东岳身躯微微一震,望著夏侯芝馨疑惑的不答反问道:“姑娘是………请恕在下眼,h不知在何处相识?”
夏侯芝馨也不答话,便从鼻孔里冷峻的哼了声,便伸手从粉颈上摘下了个小小东西,在秦东岳面前一晃,道:“这你该明白我是谁了吧?”
“啊!你是苏小燕!”秦东岳两眼瞪得般人,把夏侯芝馨看成鬼魅似的!
“不错,我正是苏小燕!”夏侯芝馨悲愤已极,反而格格笑道:“先父苏则徐的遗孤,你屠刀下的游魂!格格格格!秦小虎你想不到吧?”
徐玉麟在夏侯芝馨与秦东岳谈话时,已经把她手里拿出给秦东岳看的东西,瞧了个清楚,竟然也是一只小巧的翠玉麒麟,和自己以及苏玉娇、公孙小倩姑娘,三人所有之物,完全一样。
当徐玉麟正在为麒麟玉坠之事而沉思,突听秦东岳语音低沉的说道:“你不可能是苏小燕,那时她才二岁,就是不死,也认不得我……”
“但你别忘了,还有个人认识你!”
“谁?”
“我的义父夏侯一夫!”
“他………”
“他死了!”
夏侯芝馨从怀里掏出了一方白绢,抖了抖。顺手扬给秦东岳,又道:“你看这是谁的像?是我义父为我划的,如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该用不著狡辩了吧?”
秦东岳接去一看,上面可不正是自己在年青时的一张脸谱,竟是维妙维肯,最显著的一点,右嘴角下方那颗豆粗大的黑痣宛然!
他端详了自己的容貌一阵,仿佛在回忆著逝去的青春,又好像是在追索一件重大的事情?……经过了片刻的沉默,秦东岳缓缓的抬起头来,两只失神的眼睛,搜索著夏侯姑娘的花月容貌似的俏脸,呢喃的道:“这………不……可能………”
夏侯姑娘惨笑一声,寒光现处,宝剑已然握在手中,紧接著把麒麟玉坠纳之入怀,左手往脸上抹了一把,道:“秦小虎,你再瞧瞧!”
徐玉麟因站在夏侯姑娘的身傍,当先看到她抹过一把之后的脸儿,不由浑身起了一阵鸡皮吃磨!
夏侯姑娘那张俊俏姣好的面容,刹那间变成了张令人恐怖的脸,没有眉毛,鼻梁中间一道红红的疤痕,横切两颊,两颊之上疤痕累累,紫青乱点,那里是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女,分明像个厉鬼!
在这霎那间,徐玉麟对夏侯姑娘除了深感同情之外,忽然想起这位姑娘在“饿狼谷”二次见到他的情形,以及姑娘后来对他那种姐姐的纯挚情感,此刻使他豁然大悟!
“龙亭之会”时,他所见的夏侯姑娘,是女扮男装,而且面幪黑纱,及至“饿狼谷”相遇之后,姑娘虽然恢复女儿面目,但他却并未发觉她乃是带著付人皮面具!
此际,夏侯姑娘摘下面具,现露真像,非但使徐玉麟深觉她那俏丽的面具制做得天衣无缝,巧妙至极,即使秦大川、杨金萍、鬼斧田吉等人,齐都惊愕不置,料不到这位相处多日,温静娴雅,颇得人缘的美貌女子,真面目竟然如此骇人!
秦东岳对夏侯芝馨那张疤痕累累的丑脸,瞧了一阵,深长的唉叹声道:“十八年前,我把你抛进东平湖中,没有按照那老匹夫的意思,把你一刀杀死,想不到十八年后,我却要死在你的剑下,唉!这也是天意如此,往事说也说不清,你就把我一剑刺死吧,我绝不反抗!”
一个人情知难免一死之时,往往态度会转为沉著,秦东岳在说完这些话后,双目紧闭,从容待死。
夏侯芝馨手中剑抖了一抖,如并未问秦东岳刺下,而转向身傍怔呆的徐玉麟道:“麟弟弟,这人原名秦小虎,乃是先父惟一门下弟子,也就是与我那灭绝伦常的叔父苏文彪合谋杀死先母及满门家人的仇人,倘若弟弟你同意,姊姊想给他把剑,叫他死也死得瞑目。”
徐玉麟答道:“既是姊姊的仇人,弟弟当然同意,不过弟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问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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