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玉狸长虹
找不出任何端倪来,原因是在场之人,无一幸免,你即已做了本门弟子,不管是记名也好,当替老夫负起这项责任,在江湖上随时留意访查。”
玉麟豪气于云的答道:“弟子遵命。”
铁脚怪人颔首后,随将徐世宪惨死现场,以及家住何处,详细说了一遍。
玉麟既已列为太乙门的记名弟子,对铁脚怪人乃改称祖师道:“不知祖师缘何称弟子师父恩人?望祖师见告,以便他日见师之后,当面解释今日经过。”
铁脚怪人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且随我来。”
※※ ※※ ※※
在太乙门的神秘古墓石室中,铁脚怪人对白衣少年玉麟,说出了下面一个故事:
唐太宗李世民跨海征服高句丽的次年,高句丽国王的岁贡中,有一件价值连城的至宝,那便是今日武林中攘夺的紫玉之狸。
据说唐太宗对此紫玉之狸,极为珍爱,将其藏之于大内,到了唐明皇时代,安绿山造反,官室为墟,此狸为一宫女怀之投井避乱,因其能避水火,此官女得以不死,待安绿山兵退出京,被人救起,流落民间为一农妇。
安、史之乱平,民间生活困苦,农夫乃将此狸出售于市面,适遇本门祖师云中道人,出重金以置之。
谁知正当此时,被西域密宗一派的图喀兰官僧人窥知,随于夜间乘云中道人不备,将此实窃去,幸而云中道人及时察觉,寅夜追赶,才将此宝夺回。
当时云中道人因一善之念,未将那密宗僧人击毙,他在逃回图喀兰官之后,将此事经过,黑白颠倒,记戴于一篇经文之眉页上,世代相传,令密宗一派僧人,来中原到处访查,寻找云中道人,或其门徒,遇者格杀勿论,并留言密宗一派,尔后以夺取紫玉狸,为行走江湖之惟一职志。
云中道人得知此事,曾亲赴图喀兰官,意欲寻找那盗宝僧人,了结此事,可是那僧人早已羽化而去,其门人对其遗言,自是置信不疑,幸而云中道人,乃系化装易容前往,否则,恐难返中原。
从此云中道人,情知与西域密宗一派,已结不世之仇,难于化解,为逃免杀劫,乃规定太乙门弟子,必须单传,且不收无武功基础之人,其于江湖中,必随时警惕,尽量避免太乙门之武功眩露,这也就是太乙门式微之原因。
云中道人虽然用心良苦,但其第三代弟子孤独一叟,在晚年时,仍不免为密宗一派暗算而死。
云中道人擅于机关之学,复精八卦易理,其设计此古墓之用心,亦在为后代弟子作万不得已之打算。
自从孤独一叟被密宗暗算之后,太乙门往江湖上似已正式后落,实则依然单传门人,只是形迹隐匿而已!
因此之故,密宗僧人,也以为太乙门已经绝传,但是寻找紫玉狸之职志,依然未曾志怀,可是任管他们踏遍中原每一角落,却是毫无所濩。
直至二十年前,他们终于探查出唐松年为大乙八代传人,正在此时,江湖上也便出现了个铁臂随君唐松年,嗜杀成性,残忍无比。
就在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江湖上忽然盛传著铁臂魔君唐松年,在康藏边境上,由一个西域番僧手中,夺得了一件盛唐大内藏宝,名为紫玉之狸。
太乙门八代传的唐松年,对此消息极为讶异,复觉铁臂魔君竟与已同姓同名,岂不透著莫大的奇怪?
唐松年怀著奇异的心情,迅速赶赴康藏边境之时,竟被密宗番僧,十数名高手困住,逼他交出紫玉狸来,他情知已中番僧奸计,但却胃死抵敌,终于在寡不敌众的情形下,中了番僧暗器毒袭,倒地不起,两腿复被番僧一剑劈断,昏死过去!
唐松年心知必不能免,但当他醒来时,却意外的发现已被一道装老人救至一荒山谷刹,且将其毒伤治愈,他在万分感激之下,请示老人高姓大名,起初老人不愿见告,但在他苦苦请求之下,始说出乃是已失踪四十余年的上清真人来,然而要求他必须保守此项秘密。
就在唐松年被人救走之后,中原武林各派高手,已纷纷赶至,密宗僧人与铁臂魔君合力之下,将赶来高手,一一击毙,造成了江湖上又一次的惨案。
从此,武林中以为铁臂魔君就是唐松年,唐松年也就是铁臂魔君,殊不知这正是密宗僧人的毒计,以伪乱真,籍以陷害太乙门的唐松年。
唐松年在回到古墓之后,因两腿断去,乃潜心苦练御风飞行之术,二十年来会未稍辍,始有今日之成就。
然而由于铁臂魔君与唐松年之混淆,害得唐松年在江湖上闪闪缩缩,始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惟恐又引起一场无为的武林残杀,而他对密宗僧人的仇恨,也无时或志。
谁知在二十年后,那西僧铁臂魔君伪充的唐松年,却怀著紫玉狸之膺品,又出现江湖,唐松年,以为以正视听的良机已到,想将铁臂魔君引至此地,当天下正大门派之前,将其殊戳。
谁知事与愿违,铁臂魔君竟然死于一个黑道教派之手,以致使唐松年无法向天下同道以办自此事!
铁脚怪人,唐松年说完以上这段往事之后,玉麟这才恍然大悟,迭忙从怀中讨出了一个黄包小包,递给唐松年道:“祖师如此说来,那西僧铁臂魔君死前所赠弟子这个紫玉狸,岂非毫无价值了?”
唐松年叹息一声,道:“你这紫玉狸岂但是伪品,而且这正是铁臂君的老谋奸算,想以此引起中原武林的浩劫,假你之手,以为其报仇。果然那些不辨真伪的江湖人物被其骗过,如今都纷纷向你出手攘夺,殊不知那真闪紫玉狸,始终深藏于此古墓秘地。事到于今,已非有个了断不可了。你的处置,甚为适当,一待明年三月三日,老夫必持真品,前往泰山,当天下英雄之面,明以赠你,但先机千万不可泄露,同时,现下你可将此膺品带在身边,任管发生何事,都不必担心。”
玉麟将包袱收起,答道:“弟子一切明白了,祖师吩咐,必当牢记心怀。”
唐松年面色肃穆的又道:“你是上清真人的嫡传弟子,论辈份本派不应收你为十二代门人,但此事实乃出于无奈,万望你能谅解的苦衷,不为计较则是!”
玉麟毅然答道:“弟子决不计较这些问题,否则弟子亦不会答允。”
铁脚怪人唐松年沉吟了一阵,正欲对玉麟继续说话,忽然面色一寒,只听石室顶上轧轧声响,乃改变话题对玉麟问道:“你进入古墓之前,是不是已经将石人阵势发动?把长山二圣困住?”
玉麟答道:“弟子因那两老纠缠,不能脱身,故而发动石人阵势,果然将其困住,弟子才得进入这古墓,不知现在他们怎样了?”
“这两个老怪,乃是何等人物,那石人阵势,只能将他们困住一个短时间,如今已被他们窥出端倪来了,正向那石马发动功势,再过片刻,他们便可能将石马毁去,倒不如现下放他们走吧,不过这样以来,此古墓必成为多事之地啦!”
唐松年说罢,伸手将石床一端,用指一技之后,静听了片刻,乃对玉鳞道:“他们已经走了!”
玉麟此时心下已自了然,这古墓各处机关的开关机扭,都必是设于这个石床上,这所石室,也就是古墓的中心。
唐松年一见玉麟正在低头沉思,猜知这少年必是对此古墓机关发生了兴趣,随道:“玉麟,你已经是本门弟子,虽是记名,但本门一向单传,一待老夫将镇墓之宝——紫玉狸——交你之后,你便是本门第十二代掌门人啦,你对于本门之武功,“古墓八式”,以及,“太乙剑术”,已全部熟悉,以你目前武功来说,本门实已无可增益于你,不过为了今后你在江湖上行事方便,现下我将本门易容秘术教你吧!”
玉麟谢过,随将太乙门易容秘术,全部学会。唐松年又将古墓机关对他解说了一遍,最后嘱其务须替师复仇,玉麟一一答允,这才叫他速离古墓,赶返金岭镇去,早日访查出他的家世,以便准备明年泰山之会。
玉鳞在唐松年相送之下,出得古墓一看,果然八具石人已恢复原来位置,长山二圣不知于何时走脱?
这时,日影西斜,已然是申牌时分了。
他看看四野无人,真气一提,展开轻功,循来路直往金岭镇奔去……
行经一座密林,玉麟脚下一缓,突然绿影一闪,一位绿衣中年妇人,背插长剑,盈盈停于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只见这位中年妇人,嘴角上挂著一丝浅笑,看来好生面熟,但一时竟想不起曾在那里见过?
这时中年妇人,行前一步,裣衽道:“小侠好快的身法,昨夜我被你在此甩下,一直等到现在,才见小侠返回,不知小侠到何处去来?”
绿衣妇人说罢,又是盈盈一笑!
玉麟对这绿衣妇人的行动,直觉得莫明其妙,但对方既以礼相见,自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便也抱拳还礼道:“不知夫人追踪在下,有何相教?”
绿衣妇人道:“请问小侠可认识“王面及杰”徐世宪、徐世璋兄弟吗?”
玉麟被面前这位绿衣妇人,问得简直如丈二尚和,摸不著头脑!心想这“玉面双杰”自已从来就没听说过,怎么能够识得呢?但他忽然想起徐世宪这个名字来,那不是十八年前惨死的太乙门十一代弟子,也正是自己的记名先师冯?这妇人怎的会向他问起这些事来,难道说古墓之事,已被她知道了不成?
他曾听唐松年说过,那徐世宪的惨案,至今尚未查出半点端倪,并再三嘱其替师复仇。如今这位不明来历的妇人,竟然向他问起与徐世宪的关系来,岂非怪事?
玉麟微一沉思,心中已有了决定,随对绿衣妇人答道:“在下对此二人素不认识,不知夫人何以见问?”
绿衣妇人又对玉麟凝视了一眼,笑道:“小侠可认识我吗?”
“好生面善,恕在下一时记不起了。”
“我叫杨金萍,人称我做笑菩萨,现为黑衣教护法。”
“啊!是啦,夫人不是已经为在下所伤吗?”
“那是我装得受伤呀!”
“为甚么?”
“因见小侠和‘玉面双杰’兄弟面貌酷肖之故。”
“这就是夫人要追踪在下的理由吗?”
“正是为此。”
绿衣妇人笑菩萨杨金萍,忽又向玉麟问道:“不知小侠肯将家乡住处,以及令尊,令堂大名见告吗?”
玉麟被她这一询问,又触动了伤心之处,一时悲从中来,几乎掉下眼泪!但他稍一镇静,迭忙摇头道:“在下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还有甚么真假!”
“那么小侠再见了,不过……”
笑菩萨杨金萍微一犹豫,终又接道:“小侠以后如有需要,可请驾临“飞云堡”,我愿意随时奉告。”
说罢,一闪而去。
玉麟对杨金萍最后的几句话,似懂非懂,楞了半天,眼看日色不早,乃连忙纵身驰去……
“二哥,我看还是少惹麻烦的好,江湖上有句话说:‘妇孺僧尼最忌惮!’不是小弟怕事,那个小娃儿既能来捞影去排踪的把人抢走,谅必不是个简单人物,天下女子多得很,何必非要她不成!”
“妈个巴子的!这小子难道有三头六臂,竟敢跑到徂徕山管起大爷们的闲事来!”
两个虬筋栗肉虎目环眼的凶恶大汉,边说著一同走上茶楼,拣了个坐位,要来一壶香茗,各自啜了一杯,起先说话的大汉,沉吟半呐,道:“二哥难道没听说,新近武林中出现了两个武功高不可测的少年?”
被尊称二哥的狞恶大汉,环眼一瞪,疑惑的道:“是两个甚么人物,四弟你且说说我听?”
这被叫做四弟的大汉,环视了茶楼上的客人一瞥,放低了声音,答道:“这两人么,一个叫做玉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书生,因为身边带著一只极为厉害的白猿,江湖上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白猿秀士’;另一个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娃娃,因为来去跨一只青色大雕,一般人便喊他叫‘青雕神童’。
“那白猿秀士玉麟,最近在金岭镇大出风头,不但打败了莫那一枭和黑衣教主率领的数十名高手,并将那六十年前就已震惊武林的苗荒二怪击伤。至于那青雕神童,由天山一路东来,也是捣了不少绿林人物的蛋。黑衣教主由金岭镇锻羽归来,元气未复,又被青雕神童把座总坛飞云堡,几乎闹得天翻地覆,连黑衣教主那等高手,都无可奈何得他!”
“唉!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倘若抢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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