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五凤





  “瞧什么啊?”
  朱家凤口中问着:“你发什么呆,难道还不认识书呆子么?”
  白敏芝一拍他身旁的树枝,正容说道:“大姊,你先坐下来,我有活要问你。”
  朱家凤一面挨着她身边坐下,一面笑问道:“你不光将书呆子的穴速解开?”
  这个,且待会再说。”白敏芝目光凝注胡天赐脸上。口中却问朱家凤问道“大姊,你估一下看,书呆子被阁在这儿,有多少时间了”。
  朱家凤微微一楞之后,才沉思着笑道:“致少该半个时辰以上了。”
  白敏芝笑了笑道:“大姊请仔细瞧瞧,咱们这周围的树枝和树叶上,是否都有露水?”
  朱家凤点点头道:“不错。”
  “那么。”白敏芝含笑接即:“大姊再摸摸书呆子的衣衫看?”
  朱家凤依言摸过胡天赐的衣衫之后,心头一动地,注目问道:“三妹之意,是觉得书呆子的衣衫上没有露水,而感到可疑?”
  “是的。”白敏芝点首接道:“而且,他所躺着的树枝上,也就是他的衣衫下面,却反而有露水。”
  朱家凤一蹙黛眉道:“那是谁,书呆子被阁在这儿的时间还不久……”
  白敏芝正容接道:“我想,最多不会超过盏茶工夫。”
  朱家凤方自美目异彩一闪,白敏芝又立即接道:“大妹,你闻到什么特殊气息没有?”
  朱家凤摇摇头道:“我倒闻不到什么。”
  白敏芝笑了笑道:“大姊身上也溅有美人的血渍,但我身上却没有,所以我嗅出书呆子身上的血腥气,而你却闻不到。”
  朱家凤蹙眉接道:“可是,书呆子身上,看不到血渍呀!”
  白敏芝一指胡天赐的鞋底道:“血腥气味,是来自这儿。”
  朱家风不由一呆道:“那是说,他曾经……去过……”
  白敏芝含笑接道:“是的,他曾经去过有血腥的地方。”
  朱家凤一皱黛眉道:“这就令人费解了?”
  白敏芝淡淡地一笑道:“其实,揭穿开来,倒也平常得很。”
  朱家凤微微一怔道:“难道说,你怀疑他就是那位白衫少侠?”
  白敏芝笑道:“不仅是怀疑,应该说是肯定。”
  朱家凤笑问道:“就是为了方才所举出来的那些疑点?”
  “难道还不够?”白敏芝抿唇微笑道:“大姊何妨多想想看。”
  朱家凤美目深注地接道:“我想,你必然还另有见地?”
  白敏芝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朱家凤道“其实,我也早就对他怀疑过,只是没法证实,只好闷那心中罢了。”
  白敏芝笑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朱家风沉思着接道:“现在说来,该是五天之前,在朱仙镇西郊,当那位暗中奇人,以‘混元指’力痛歼顽敌时,我曾经对书呆子怀疑过,也曾对他深深地注视过。”
  白敏芝接问道:“当时,他有什么反应?”
  “没有。”朱家风苦笑道:“就是因为他表现得太自然,我才只好始终闷在心中。”
  话锋微微一顿之后,又皱眉接道:“此刻,经你这一提醒,使我联想到当晚在白府时,这书呆子的行动,也有疑之处。”
  白敏芝笑问道:“大姊指的,是当时他一个人躲到地窖中去?”
  “是啊!”朱家凤瞟了胡天赐一眼道:“现在,快叫醒他,好好问一个所以然出来……”
  胡天赐欠伸而起,含笑说道:“不用了,我本来就醒着哩!”
  白敏芝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沉得住气。”
  朱家凤也笑问道:“这回,可真算是不打自招了。”
  胡天赐苦笑道:“丑媳妇迟早都得见公婆,例不如自已识相一点为妙。”
  白敏芝接问道:“你已承认就是方才那位白衣少侠?”亦即天下第一高人‘逍遥老人’的徒弟……”
  胡天赐截口道:“等于是‘人赃俱获’,不承认还行么!”
  朱家凤接问道:“那位胡老夫子,也就是令师的化身?”
  胡天赐正容点首道:“是的。”
  朱家风笑道:“原不得他老人家暗中指示,要遣散一些不相干的人,不如此,以后就不便行动啦!”
  白敏芝不机苦笑道:“相处多年,谁也没想到,这么两个子无缚鸡之力的人,竟是当代武林中的绝顶高人,你们这一份保密功失,可委实足以自豪了。”
  胡天赐也苦笑道:“可是,毕竟被你揭穿了。”
  白敏芝抿唇媚笑道:“这可能‘做贼心虚’,才自露马脚吧!”
  胡天赐怔了征道:“对了,芝妹,对你方才所举出的那些疑点,我除了甘拜下风之外,可实在没甚说的了,只是,我究竟是在什么地方露了马脚,才引起你的疑心的?”
  白敏芝笑了笑道:“这个,说起来,可不止一二项哩!”
  胡天赐正容接道:“愚兄一一请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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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堪回首
 
  白敏芝笑道:“第一:你说话前后矛盾,先说不知胡公子的下落,以后才说想起来了,己被令师救走……”
  “这该算是忙中有错。”
  胡天赐苦笑着接问道:“第二呢?”
  白敏芝道:“第二:毛病出在你的蒙面纱巾,一般人的蒙面纱巾,双目部份,都开有小孔。而你的蒙面纱巾则例外,这叫做欲盖弥彰,因为,只有你这种天生碧目的人,才有遮盖双目的必要,你说是也不是?”
  胡天赐连连点首道:“有理,有理……”
  白敏芝含笑接道:“第三:是你那抱拳长揖的姿态,给我的印象中,太深刻了,方才,你不止表演过一二项,是么?”
  胡天赐“唔”了一声道:“还有么?”
  “当然还有。”白敏芝笑了笑道:
  “这该算是第四了,可能是时间太匆促吧!你这双至少己穿了十天以上的千层底棉鞋,一直到现在,还不曾换过来。”
  胡天赐不禁苦笑道:“黑夜中,竟能注意到我的鞋子,你这精明功失,也委实令人钦佩。”
  “不敢当。”白敏芝笑道:“那是因为你先露出了其他的毛病,才使我注意到你的鞋子的。”
  话锋略为一顿之后,又抿唇一笑道:“我一到这儿,首先注意的,就是你的鞋子。”
  朱家凤笑道:“原不得方才我要立刻跟上来,你却要等一等。”
  白敏芝道:“如果逼得太急了,他来不及躺到这儿来,可能又出别的花样啦!”
  朱家凤向胡天赐笑道:“胡公子……不!从现在起,我该叫你胡少侠才对。”
  胡天赐连忙接道:“不!朱姑娘,目前还是照原来的称呼为妙。”
  “对了。”白敏芝注目接问道:“令师为何要如此神秘?”
  胡天赐轻轻一叹道:“此事,说来可真话长,而且,个中经纬,我也不完全明白。”
  白敏芝笑了笑道:“先就你所知道的,说说看?”
  朱家凤正容说声:“三妹,还是回去再说吧!可能他们都等急了哩!”
  白敏芝点点头道:“也好……”
  胡天赐却苦笑着接道:
  “二位请记着,除了‘瑶台五凤’之外,在别人面前,我还是书呆子胡天赐。”
  白敏芝首先飘落树下,同时并讶问道:
  “连令尊令堂、也还要瞒着?”
  胡天赐点点头道:“以后再慢着向两位老人家说明……”
  半个时辰之后,住在王屋镇客栈中的群侠,除了留下“瑶台五凤”中的老大朱家凤担任警戒之外,其余都已全部安寝。
  但事实上,可不是这么回事,其余四凤,都挤在胡天赐的房间内,逼着他说故事哩!
  胡天赐只好苦笑道:“诸位请小声一点,莫吵醒了四位老人家。”
  卜真真娇笑道:
  “胡少侠请放心,四位老人家,都被我按摩了‘黑甜穴’打雷也未必能惊得醒他们。”
  胡天赐星目一扫环坐他身旁的四位美姑娘,含笑问道;“诸位想先知道一些什么呢?”
  白敏芝接道;
  “我首先要问的,是你们师徒的行藏,为何要如此神秘?”
  胡天赐正容说道:
  “这,可分为三方面来说,第一是避仇,第二是与令师有关,至于第三个原因.也可能是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但到目前为止,我也还没弄清楚。”
  “有这种事?”白敏芝皱眉接道:
  “那么,先就你所知道的,一件一件的说吧!”
  胡天赐沉思着反问道:
  “有关当年五老炼八魔的往事,诸位都听说过了?”
  “是的。”四位姑娘同声回答之后,卜真真又接问道:
  “难道胡少侠方才所说的避仇,是与八魔有关?”
  胡天赐点点头道:“正是。”
  曾飞燕接问道:“传说中的八魔,不是都已全部被歼了么?”
  胡天赐长叹一声道:
  “传说是一回事,但事实上,家师心中明白,当年的八魔,有两人还活着,这两个,都在处心积虑,要杀害他老人家才甘心。”
  吕鸿雪接问道:“胡少侠,那还活着的两个老魔,又是谁和谁呢?”
  胡天赐道:
  “那是八魔中的老六宇文哲和老魔南宫秀,宇文哲是八魔中最狠最毒的一个,而南宫秀则为八魔中唯一的一个女魔。”
  白敏芝注目问道:“令师怎会断定这两人没死呢?”
  胡天赐道:“这两个,等于是由家师手中放生的……”
  白敏芝截口讶问道:“那是为了什么呢?”
  胡天赐不答反问道:
  “芝妹,令师“云罗仙子”,也是复姓宇文,单名一个敏字,是么?”
  白敏芝点点头道:“是的。”
  胡天赐目光一掠对方四人道:
  “有关当年“五老炼八魔”的往事,令师是否也曾在诸位姑娘面前提过?”
  “没有。”白敏芝皱眉接道:
  “她老人家,好像不顾提及当年往事。”
  卜真真也同时说道:
  “我们所知道的,仅仅是她老人家,走是当年五老中的一位这一点。
  胡天赐笑了笑道:“那么,我现在告诉诸位一个秘密,宇文哲是令师的堂弟……””
  四位姑娘几乎是同时截口问道:“真的?”
  胡天赐正容点首道:
  “当然是真的,而且,令师与家师,本来是一对恩爱夫妻。”
  白敏芝道:“这个,她老人家倒曾提过,但以后为何反目,邻不愿再行提及。”
  胡天赐接道:
  “两位老人家反目的原因,主要就是为了宇文哲,其次,也可能是与南宫秀有关。”
  吕雪鸿轻轻一叹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事。”
  胡天赐娓娓的道:“有关后者,他老人家仅曾隐约的暗示过,个中真相如何,我还弄不清楚,但对于前者,令师对家师的误会,可就不可以道里计了。”
  “误会?”白敏芝接问道:“那是哪一方面的误会呢?”
  胡天赐道:“那是关于宇文哲方面的,方才己说过,宇文哲是令师的堂弟,令师之父虽有兄弟三人,但三房中,却只有宇文哲这一个宝贝儿子,偏偏这一个宝贝儿子,又不争气,陷于魔道中,而且是八魔中恶性最重,罪孽最深的一个。
  诸位想想,在正邪不两立……”
  白敏芝接口一声道:“我有点明白了。”
  胡天赐笑道:“也许你己明白了一部份,但事实上,任何局外人,都没法全部了解,你别打岔,还是让我慢慢说吧!”
  心个微微一顿之后,才正容接道:
  “于是,正邪双方,都是处心积虑的,要置对方于死地才甘心,当然,在此期间,令师也曾苦口婆心的,根本不发生效力,至于家师,虽己承诺对宇文哲手下留青,但宇文哲心狠手辣,身手与家师也相差无几,一旦双方狭路相逢,兵戎相见时,后果如何,可谁也没法保证……”
  卜真真接问道:“这情景,令师是否也向家师说明过?”
  “当然说过。”胡天赐点首接道:
  “而且事实上,令师也该明了这种情况。”
  吕雪鸿幽幽的一叹道:“以后呢?”
  胡天赐沉思着说道:“以后,家师与宇文哲之间,狭路相逢的情况,可不止一二次,但字文哲不但心狠手辣,诡计与阴谋,也层出不穷。在此种情况之下,家师不但对宇文哲没有手下留情的机会,而且,三番五次都险遭不测,仅以身免。”
  白敏芝注目接问道:“这些,家师也知道么?”
  “而且,有半数以上的机会,令师是身历其境的。”
  话锋微微一顿之后,才轻叹着接道:“这样,一直到二十年前,黄山天都绝顶,“五老练八魔”的大会上,当其余六魔与三老先后毕命后,斗场中己只剩下家师与宇文哲在恶斗建,令师也负伤多处,在一旁观战,并向宇文哲开导着。
  “可是,宇文哲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