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五凤





  “阁下是否有意同行?”
  蓝衣人笑了笑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南宫秀冷冷一笑道:
  “那么.我们就一齐走吧,那位真正的胡玉,我可以当面交还给你。”
  蓝衣人笑道:
  “那我先谢过了……”
  南宫秀冷然接道:
  “少来这一套,咱们走。”
  盏茶工夫,这三位到达‘朱仙镇’上,一幢古老巨宅之中。
  这一幢古宅,显然是由一幢废弃的住宅所整修而成,外表虽然古老,但里面,却是美仑美奂的,一切都非常讲究;而且仆婢如云。
  胡天赐一面四处打量着,一面边走边向南宫秀问道:“这是阁下自己的住处?”
  “不错。”
  “来到这儿,可能已很久了。”
  南宫秀笑了笑道:“才不过三个月而已。”
  胡天赐道:
  “真想不到,彼此作了三个月的芳邻,却只到今天才知道。”
  南宫秀也嫣然一笑道:
  可不是,如果我们都知道贵府那个学究,就是宋希贤,也就不会人年前的那一场闹剧了!”
  说话间,已进入一间豪华的小客厅中,由两个妙龄侍女献过香茗之后,南宫秀才挥挥手道:
  “去将胡大侠送到这里来。”
  两个妙龄侍女恭应着退出室外,胡天赐却注目南宫秀道:“那位‘灭绝神君’也住在这里。”
  南宫秀摇摇头道:
  “不,他另有住处。”
  胡天赐接问道:
  “‘灭绝神君’与阁下,是何渊源?”
  南宫秀俏脸一沉道:
  “这,恕不答覆。”
  胡天赐笑了笑道:
  “那么,说你愿意说的吧。”
  南宫秀幽幽一叹道:
  “在令师口中,我南宫秀是一个大大的坏人,对么?”
  胡天赐正容说道:
  “平心致论,他老人家不曾说你坏,也不曾说你好,仅仅偶然提及你的名字而已,而且,他老人家,好象非常不愿提及当年行事。”
  南宫秀注目问道:
  “你也不曾问过?”
  “问过。”胡天赐接道:
  “可是,他老人家不肯说。”
  门外,传来一个苍劲语音道:
  “启禀太上,胡大侠到。”
  “请!”
  随着南宫秀的这一声“请”字,胡玉已缓步而入,室内二人一齐站了起来,南宫秀并扬指凌空解了胡玉被制的穴道,含笑说道:
  “胡大侠,非常抱歉,现在,你完全自由了。”
  胡玉首先向胡天赐投过深深的一瞥,目光充满了困惑神色,-皱眉头之后,才披披嘴道:
  “中原,毕竟是礼义之帮,对付一个阶下囚,也那么客气南宫秀接口笑道:
  “不,现在,胡大侠已是阵上客了,唉,各位坐。”
  胡玉一面就坐,一面向蓝衣人笑道:
  “你们中原好象有这么一句,叫什么‘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在下拜领阁下所赐,倒真有点前人光辉相映的味。”
  蓝衣人满脸歉笑道:
  “非常抱歉!胡大侠,咱们之间的事,待会再谈好么?”
  胡玉笑了笑道:
  “好,冲着你阁下这一付“金面’,我敬谨遵命就是。”
  接着,才笑对胡天赐道:
  “这位少侠贵姓?”
  胡天赐含笑接道:
  “小可胡天赐,也就是那个‘风雪未归人’……”
  蓝衣人也含笑接道:
  “我还要说明一点,这位胡少侠,也就是胡宅主人胡老镖师的令郎。”
  胡玉“哦”了一声道:
  “这就怪了……”
  这句没头没脑,令人莫测高深的话,不由使胡天赐一怔道:
  “胡大侠此话怎讲?”
  胡玉似乎感到自己失言似的,连忙含笑道:
  “没……没什么,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由他这语气,这神情,谁都可以看出来,是言不由衷,而他方才于听到胡天赐是胡老镖师的令郎时,所说的那句“这就怪了”的话,不但令人困惑莫名,也可说是大大的失礼了。
  试想:在那种情形之下,说出这种话来,真是岂有此理之材!
  可是,胡玉不肯进一步解释,胡天赐也不便追问,于是,大家都只好暂时闷在心里了。
  于是,胡天赐也只好讪然一笑之后,问南宫秀道:“阁下,还是说说我们的事吧!”
  南宫秀反问道:“方才,我说到什么地方了?”
  胡天赐道:
  “方才说到,我问过师父他老人家,可是,他老人家不愿提及当年的事。”
  南宫秀冷冷一笑道:
  “他也知道在自己的徒弟面前,不好不意思说出来,好,现在自我来代他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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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前事如梦
 
  语声略为一顿之后,才咬咬牙道:
  “胡天赐,我老实告诉你,我与你师傅,不但是有过一段情,而且也有过夫妻之实,只不过是没有夫妻的名份而己……”
  胡天赐不由惊啊了一声道:
  “真的?”
  南宫秀冷然接道: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
  胡天赐正容说道:
  “南宫前辈,此事体大,小可本能不问过师父之后,才敢相信。”
  南官秀笑了笑道:
  “信不信由你,你的相信与否,根本与我无关,不过,当你向令师问及这些时,请提醒他一声,她还有更严重的把柄落在我手上。”
  胡天赐忍不住接口问道:
  “那是些什么呢?”
  南宫秀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这些可能连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但我保持这一份秘密,就可控制他的一切,记着:一切,等于是包括他的生命在内。”
  胡天赐长叹一声道:
  “好,我照实传达就是。”
  南宫秀轻轻一叹道:
  “我,虽然有一个不好听的外号,但我是重视感情的人,所以,不论他如何对不起我,只要他交出那半块玉佩来,则以往的一切,都可一笔勾消。”
  胡天赐不机一呆道:
  “那半块玉佩,就如此重要?”
  南宫秀冷然接道:
  “这是我个人的事,你可以毋须过问。”
  一直在一旁静听的蓝衣人,忽然插嘴接道:
  “逍遥老人身边,委实是有这么半块玉佩,而且,我也听他说过,那半块玉佩,有一段不平凡的故事,可惜他即时不肯多说,不知那一段不平凡的故事,是否同南宫夫人有关?”
  “不错,那故事,就是同我有关,你也想听?”
  蓝衣人笑道:
  “夫人,人都有好奇之心,对一些武林事闻,尤其是像有逍遥老人与南宫夫人这等大大有名的前辈人物的事闻韵事,更是谁都想知道啦!”
  “可以”南宫秀点首接道:
  “不过,也有条件,那就是援胡天赐的例子。”
  蓝衣人一呆道:
  “夫人,在下可未带面纱和人皮面具啊!”
  南宫秀道:
  “并不是完全没有,不过你的易容手段,特殊精妙而已。”
  蓝衣人不禁一呆道:“看情况,我只好收拾起这好奇之心。”
  南宫秀冷然注目道:
  “你打算打退堂鼓?”
  蓝衣人点点头道:
  “是的,因为我暂时还不想显示我的本来面貌。”
  南宫秀冷笑一声道:
  “此时此地,恐怕由不得你!”
  蓝衣人脸色一整道:
  “夫人,拉破了脸皮,可双方都不太好了。”
  南宫秀道:
  “我,暂时不想拉破脸皮,但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藏头露尾的人物,你看我,一个女流,又有“冰心魔女”那么不文雅的绰号,我还不是大大方地,一直保持的本来面目。”
  蓝衣人道:
  “夫人所言,固然有理,但人与人之间,际遇不同,处境各异……”
  南宫秀冷然截口道:
  “我没工夫同你穷罗嗦,现在,我等你一句话,你是自动卸去伪装,还是要我动手?”
  蓝衣人笑道:
  “南宫夫人,如何容许我选择的话,我愿走第三条路“第三条路?”南宫秀笑了笑道:
  “你打算由脚底抹油?”
  蓝衣人苦笑道:
  “夫人何苦逼人太甚呢?”
  南宫秀道:
  “就算我逼人太甚吧!但我话己说出,没法收回,也就只好逼到底了。不过,我可以保证,不论你是谁,今宵,我决不难为你!”
  蓝衣人微一沉思道:
  “夫人必要赐教,在下只好舍命奉陪,不过,我们事先打个商量如何?”
  不说是‘条件’,而称之为‘商量’,你倒是蛮会说话的。”南宫秀含笑接道:
  “好!说出来听听看?”
  蓝衣人正容说道:
  “夫人赐教的目的,仅为揭下在下的伪士?”
  南宫秀点点头:
  “不错。”
  蓝衣人道:
  “那么,在下大胆假设,如果夫人于十招之内,未能揭下在下脸上的伪装时,夫人是否可以放过在下这遭。”
  南宫秀美目深注地接道:
  “你、不但很会说话,也很自负!”
  蓝衣人笑道:
  “夫人谬奖了!其实,在下是逼鸭子上架,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前冲呀!”
  南宫秀神色一整道:
  “好!我答应你,如果我十招之内,揭不下你的伪装,不但就此放过你,我还把你们三位当做贵宾接待。”
  蓝衣人起身抱拳一揖道:
  “在下先谢了。”
  南宫秀也起身向门外道:
  “跟我到天井中去。”
  天井中,积雪未消,不需灯火,双方都看得清清楚楚。
  双方取八尺距离站定之后,南宫秀扭头向旁立的胡天赐与白玉二人说道:
  “胡天赐,你在旁边计数:那位胡大侠你暂时充公证人。”
  胡玉朗声道:
  “要我做公证人,就必须听我一句话。”
  南宫秀正容说道:
  “胡大侠有话,请尽管说,”.
  胡玉神色一整道:
  “在下的话很简单,那就是,即然双方争的都是这位蓝衣朋友的伪装,那就不必伤及身躯的任何一部份。”
  南宫秀含笑接道:
  “那是当然!”
  接着,目注蓝衣人沉声说道:
  “阁下小心了!”
  话出招随,右手轻灵而快速地,向蓝衣人的脸上抓去。
  她那招式,看似轻灵而快速,好像不含什么变化,但旁观的胡天赐,可是大行家,他能体会到南宫秀这一招,已将蓝衣人的上头,面前,以及左右两边的闪避之处,都封死了。
  目前,蓝衣人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以“铁板桥”的功夫,仰身后倒,但这种招式,不但太令平凡,而且,当对方进一步袭击时,容易予对方以可乘之机,对于一个有身份的成名高手而言,除非他另有杀手或其他作用,否则,是不会使用这种招式的么……”
  胡天赐念转未毕,场中变化已生。
  原来当南宫秀身随掌进地,抓向蓝衣人的脸部的之间,那蓝衣人竟然沉稳如泰山似地;纹风不动,只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对方,一直到南宫秀的纤掌距他地面部不足三尺时,他没有任何反应。
  这情形,可使得南宫秀不由地怒叱一声:
  “你够狂!”
  话声中,掌势也突然加快,飞闪而前。
  但就当此,间不容发之间,蓝衣人的身躯,却突然之间矮了一尺有奇。
  原来蓝衣人并不以“铁板桥”的功夫来闪避,而突然出于炉火纯青的缩骨神功。
  使用缩骨神功来临场应变,不能算奇,但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却不能不算是出敌意外。
  也因为如此,使得南宫秀那掌势的神奇变化,都没法发挥,何况,招式用尽,匆促之间,又来不及变招。
  因此,蓝衣人这出敌意表的都招,算是成功了。
  而且,他还趁对方来不及变招之瞬间,身形微闪,已到了八尺之外。
  但南宫秀岂是省油的灯,尽管她在一时大意之下,予对方可乘之机,但紧着却是如影形随夜地,跟踪追扑,口中并冷笑道:
  “那里走!”
  话声中,又接连攻出了两招,还是给蓝衣人避过了。
  这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搏斗,一个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伪装,一个却是非要揭下那一些伪装不可。
  按理,这种搏斗,应该不致怎么激烈才对,但事实上,旁观着看来,却是眼花了乱地,显得紧张激烈之至,也精彩之至!
  如果换一个不知内情者看来,必然认为这是一场生死之搏的了。
  那应蓝衣人,不知是功力要逊可一二筹,还是故意做作?他,每一招一式,都是显得那么艰难地,在间不容发之间,险煞人的躲了过去。
  十招工夫,当然只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当胡天赐高呼着十招之数已满时,只见面道人影,一触而分,蓝衣人向着南宫秀抱拳长揖道:
  “多谢夫人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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