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五凤





  “多谢夫人手下留情。”
  说完,居然拾起衣袖,去察头上的冷汗。
  南宫秀目光炯炯的两凝注对方少顷之后,才意味深长一叹道:
  “我明白了。”
  不等对方开口,又结即接道:
  “不用谢我,事实上,我手下并未留情。”
  蓝衣人正容说道:
  “夫人,这并非指专为揭开我的伪装而言。”
  南宫秀注目问道:
  “此话怎讲?”
  蓝衣人道:
  “无可讳言,这一场搏斗,在下是占了莫大的便宜的,因为大人即要揭下我脸上的伪装,却因要遵守不许伤人的君子协定,而在劲力上,不能不有所收敛,这是夫人吃亏之处,易言之,也就是我占便宜的地方。”
  接着又道:
  “如果夫人不遵守那君子协定,而骤下杀手呢?”
  南宫秀“哦”了一声道:
  “原来你指的是这个。”
  接着,又神秘的一笑道:
  “我想,如果我不遵守协定,而骤下杀手,以你赐身手之高,也不致吃亏。”
  蓝衣人笑道:
  “那是夫人夸奖……哦!对了,方才夫人说‘我明白了’,那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呢?”
  南宫秀道:
  “我明白你八九成就是方正。”
  蓝衣人淡淡一笑道:
  “夫人,未经证实的事,最好不要如此肯定。”
  南宫秀道:
  “不论如何,我认定你是方正了,进室内去吧,把师傅的德性,说给你们师兄弟听听也好……”
  蓝衣人苦笑接道:
  “能有故事听,我倒是乐意奉陪的。”
  这四位重行回到客厅中后,南宫秀立即向侍女吩咐道:“传语府下,立即送上最好的酒菜我要好好的款待这三位贵宾。”
  那侍女娇应道:
  “婢子记下了。”
  南宫秀接问道:
  “焦姜二位老爷子回宫没有?”
  那侍女点首道:
  “回太上,已经回来了。”
  南宫秀道:
  “那么,待会请两位老爷子,一同来作陪。”
  “是
  那侍女退出之后,南宫秀目光才向胡天赐和蓝衣人二人的脸上一扫道:
  “你们知道宋希贤和宇文敏两夫妻,如何会反目的原因么?”
  胡天赐正容说道:
  “小可虽然不知内情,但却知道是与南官前辈有关。”
  接着,他又加以补充道:
  “不过,两位老人家,还谈不上反目,仅仅是产生了误会而已!”
  南宫秀略一沉思之后,才幽幽的一叹道:
  “虽然事隔多年,但想起来,却是历历在目,就像于昨天才发生了似的。”
  话锋略为一顿之后,才正容接道:
  “说来,你们两个可能还不相信,事实上,我同你们师傅,还是师兄妹呢!”
  胡天赐不禁一呆道:
  “这,倒委实不曾听说过。”
  蓝衣人却同时苦笑道:
  “夫人,别将我拉在一起好么?”
  南宫秀笑了笑道:
  “承不承认你是方正,是你的事,认不认定,却是我的事,目前,我们暂时各行其道好了。”
  蓝衣人苦笑道:
  “如此说来,那就只好由你了。”
  南宫秀轻轻一叹道:
  “虽然,我仅仅是你们师祖一句玩笑话所产生的记名徒弟,但你们师傅,却曾经代师傅传过我的武功,所以,我同你们师傅,是师兄妹,是夫妻,也算是师徒。”
  蓝衣人不禁苦笑道:
  “这关系,可真把弄糊涂了。”
  胡天赐却注目问道:
  “南宫前辈,家师既然对你有过代师传艺的事实,那么,你们之间的年令,可能不会太接近了!”
  “是的。”
  南宫秀长叹一声道:
  “也就是因为年龄相差太远,才发生以后这些难以处理的纠纷。”
  顿住话锋,略一沉思之后,才幽幽的接道:
  “当时,我十六,而你们师傅,却已经四十了。”
  蓝衣人苦笑了笑道:
  “你们之间,年龄相差二十四,又怎会成为夫妇的呢?”
  南宫秀道:
  “但事实上,我们不但已经有过夫妻之实,而且……”
  她,突然咽了下未说出的话,轻叹着岔开话变道:
  “说来,这是我自己的不好,我太幼稚,感情上也太一易冲动了,平心而论,当时,你们师傅委实将我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的。”
  话锋微微一顿之后,才苦笑一声道:
  “可是,也就是因为她对我太好了,加上我自己的幼稚无知,才造成目前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胡天赐不由苦笑道:
  “对人太好,也会出纰漏,这倒是奇闻。”
  南宫秀笑了笑道;
  “你们两个,也许还不知道,当时,你们师傅,虽然已经有四十岁了,但外表断来,却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模样,而且,已经是名满江湖的大侠了。”
  “你们想想看,这情形,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言,是多么具有诱惑力!”
  胡天赐不禁脱口笑道:
  “于是,南宫前辈就……就那么堕入情网了?”
  “是的。”南宫秀苦笑道: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们师傅,对我的一片痴情,竟然视若无睹似的,那情形,可真使我暗中恨的牙痒痒的,几乎暗中出手,将宇文敏杀死才好。”
  蓝衣人笑道:
  “怎会迁怒到……宇文敏的身上去呢?”
  南宫秀道:
  “因为宇文敏是他的妻子,他们夫妻很恩爱,他的眼里充满了娇妻的影子,自然就没有我这个师妹了。”
  胡天赐笑道:
  “这真是匪夷所思。”
  南宫秀笑道:“现在想来,当然是匪夷所思,但当时的我,却认是理直气壮呢!”
  蓝衣人接问道:
  “以后呢?”
  “以后么!”
  南宫秀沉思着接道:
  “也是合当有事,不久,宇文敏的父亲死了,自然,他们两口子都得赶去奔丧,直到七天以后,宋希贤才独自回来。”
  “于是,我认为时机来了,凡是以往由宇文敏帮他做的事情,都由我包办了,只差没有陪他上床。”
  “说句厚脸皮的话,当时,我心里是千肯万肯的,只是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脸孔,我有点胆怯,而不敢有更进一步的表示而已。”
  “可是,想不到他那一付道学面孔,是假的就当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举棋不定之间,他却悄悄摸进我的房子里来……”
  听到这里,胡天赐与蓝衣人二人,却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个奇异的眼色。
  南宫秀笑问道:“你们两个不信?”
  胡天赐点点头道:
  “这事情,可委实是令人难以相信。”
  南宫秀“格格”娇笑道:
  “不但你们不信,当时,连我自己,也以为是在做梦呢!”
  话锋微微一顿之后,又含笑接道:
  “试想,像令师那么一位道貌岸然的长者,谁会想到,会是一位偷香窃玉的风流人物,而所偷窃的对象,又是他的小师妹呢!”
  …
  文学殿堂 扫校 

 

 
 : 
 

 66 026 





 
第二十六章 如此江湖
 
  胡天赐与蓝衣人,仍没有接腔。
  南宫秀幽幽的道:
  “有人说,向一个年轻少女进行追求,等于是进攻一阵不设防的城市,当时,我那么年青,而你们师傅,可说是披着一张羊皮的饿狼……”
  胡天赐接口怒叱道:
  “住口!”
  南宫秀笑问道:
  “你还是不相信?”
  胡天赐正容说道:
  “方才,我已改尊称你为“南宫前辈”,你再要这么血口喷人,我就不会客气了。”
  “我根本不在乎你对我客气不客气。”
  南宫秀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更不会为了换取你的一声‘前辈’,而不顾事实,将你师傅说成好了。”
  接着,又注目蓝衣人,笑问道:
  “你也不相信?”
  蓝衣人点点头道;
  “要说‘逍遥老人’是这样的人,我想,谁也不会信的。”
  “好,你们师兄弟,算的上是志有一同。”
  南宫秀笑了笑道;
  “其实,说来这也不能算什么丢人的事,须知举世滔滔中满口天官赐福,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可说是俯拾皆是!所以,你们师兄弟,大可不必因为有这么一位风流师傅,而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胡天赐拂袖而起,冷然接道;
  “在下告辞!”
  南宫秀连忙道:
  “慢着!”
  胡天赐道:
  “我没兴趣听你这些胡说八道!”
  说着,仍然作势要走,南宫秀伸手将他搁住,美目深注地问道:
  “也不听那半块玉佩的故事了?”
  胡天赐方自微微一呆之间,仍然端坐一旁的蓝衣人,却含笑接道:
  “这位老弟,即来之,则安之,又何必那么急急求去哩!”
  胡天赐道;
  “可是,对她那种杜撰的故事,我实在提不起兴趣再行听下去了。”
  蓝衣人道;
  “人家姑妄之言,你又何尝不可妄听之哩!”
  南宫秀笑道:
  “是啊,听过之后,再向你们那位德高望重,侠名满江湖的师傅去查证也行呀!”
  说来也真绝,篮衣人与南宫秀之间,前者始终把自己当成局,而后者却始终认定他,就是“乌衣鬼侠”方正。
  就这当口,酒菜送上来了,南宫秀话锋一转道:
  “胡天赐,还是坐下来吧!你这位师兄弟说得好:即来之,则安之。而且,纵然我说的一些胡说八道,这些美酒佳肴,总没错吧!”
  说话间,已端起侍女斟好的美酒,含笑接道:
  “来!我敬你们师兄弟一杯。”
  胡天赐只好勉强地重行坐下来,干了一杯之后,才正容说道:
  “我希望你莫再废话。”
  “行”南宫秀笑道:
  “我拣紧要的说就是。”
  门外传来一个苍劲的语声道:
  “太上,是那儿来的贵宾?”
  随着这语声,南宫秀口中的“镇宫双将”焦尚义,姜树人二人,已缓步而入。
  南宫秀含笑接道:
  “是宋希贤的两位高徒。”
  焦尚义呵呵一笑道;
  “这倒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宾呀!”
  说着,两人已自行横里坐了下来,南宫秀立即替他们双方引见一番。
  但胡天赐仍淡然一笑道:
  “久仰!久仰!”
  蓝衣人却朗声笑道:
  “当年‘灭绝神宫’的‘镇宫双将’,据说一身功力,与八魔并不多逊,在下能在一夕之间,连睹三位前辈高人的丰彩,真是幸何如之,快活如之!”
  姜树人注目笑了笑道:
  “逍遥门下,不但身手不凡,也很会说话。”
  “多承夸奖!”
  蓝衣人举怀接道:
  “在下借花献佛,敬三位前辈一杯。”
  五人同干了一怀之后,南宫秀目注蓝衣人,笑了笑道:
  “毕竟是年纪大了几岁,作人方面,比起你师弟来,可圆滑得多了。”
  蓝衣人淡然一笑道:
  “这望南宫前辈,不吝指教……”
  胡天赐却目注南宫秀,冷然接道:
  “阁下,该说那玉佩的故事了吧?”
  南宫秀连忙点首接道:
  “对!对!这就说到啦!”
  话锋一顿,又沉思着接道:
  “有一个问题,我想,令师必然还不曾同你们说过。”
  胡天赐接问道:“那是有关那一方面的问题?”
  南宫秀道:“就是你们与本门武功有关的。”
  话锋略为一顿之后,才目光一掠同座的五人,含笑接道;“说故事归说故事,可别耽误了吃东西,诸位莫嫌简慢,请随便用。”
  接着,她自己也喝了一杯酒之后?才目注胡天赐,正容说:
  “你们那‘回环九转神功’,具有生生不息的妙用,但久战之后,却因真力消耗过巨,而必须特别调息,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么?”
  胡天赐一怔道:
  “我想,这应该是自然的现象……”
  “不!”南宫秀慑口接道:
  “那就是半块玉佩的问题,所以,我断定你们师傅,不会告诉你们。”
  胡天赐“哦”了一声道:
  “我想起来了,这问题,他老人家说过的……”
  南宫秀摄口问道:
  “即然说过,却为何回答不出我所的问题?”
  胡天赐道:
  “他老人家所说,与你所提的问题不相干,我当然回答不出呀!”
  南宫秀笑问道:“令师是怎么说的!”
  胡天赐道:
  “他老人家只说,如能找到此王佩的另一半,则本门武功,可增强一半。”
  南宫秀点点头道:“这话,倒不算夸张。”
  接着,又注目问道:
  “你,必然没说出另一半玉佩的下落,是也不是?”
  胡大赐点点头道:“不错,但那是因为我当时没发问。”
  南宫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