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混混





  巴大酋粗暴道:“曾能混,你不用俏皮,刚才巴爷不过是一时疏忽,才让你有机可趁。你别以为自己稳可吃定巴爷我。”
  小刀摇了摇头,怜悯道:“这个人若不是被气疯了,就是被吓傻了。不然,怎会将小混混的手下留情,当作他自己的一时疏忽?”
  巴大酋狂野地咆哮道:“兄弟们,别忘了咱们的规榘。这一次,除非大家全部死绝在这里,否则誓不空手而回。”
  四十响马所属缓缓地朝小混他们围拢过来,三十多张粗犷的面孔上,除了凶残冷冽的目光,便是同样狰狞狠恶的表情。
  “辣块妈妈的不开花!”丁仔哼声嘲弄道:“我看不光是这姓巴的大狗熊疯了,其他人莫非也中了邪。瞧他们一副凶神附体,生死无忌的德性,老子光看着就有一肚皮的鸟气!”
  孙浩文眉头微皱道:“奇怪?这四十响马虽说横行关外,甚少吃亏。但是他们应该明白,他们再怎样也绝对强不过咱们狂人帮,他们为什麽一定要往上凑?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想死还怕没鬼可做?”小妮子没好气道:“姑奶奶今天便大发慈悲,成全你们。”
  小混朝逐渐逼近的四十响马挑了挑右眉,睨眼笑道:“我说各位老横(土匪),你们真的就这麽想不开?非得朝刀子口上撞?”
  回答小混的,是三十九个人毫无征兆的猝起发难。
  四十响马在巴大酋领头之下,三十九人分从三十九个不同的角度一涌而上,大砍刀与马牙刺交织成一面寒芒迸射的光网,猛朝小混他们五人头顶罩落。
  “他奶奶的。”小混豁然笑道:“你们真凶呀?”
  他双掌一抛,砰砰两声,两名黑甲大汉未够上位置,便已被小混劈得口吐鲜血,仰面倒摔出去。
  小妮子右手挥甩,□啪爆响,血压龙筋鞭已似猛龙出海,呼地卷飞三柄大砍刀,她身形再旋,抖掌便是九幽罗刹手的杀招,震翻其中一名敌人。
  这妮子动手之际,口中犹自娇叱道:“你们这四十个不开眼的老土匪,哪儿不好抢,居然抢到姑奶奶家里来?姑奶奶今天既不要你们的黄金,也不要你们的白银,只要将你们这四十响马,变做四十匹死马,也算是为关外的老百姓除害。”
  巴大酋狂吼一声,腾空朝他扑至。
  小混再次横身相拦,呵呵笑道:“巴老大,你的对手是我,你怎麽又忘了?”
  巴大酋扑势愈猛,大砍刀划破空气发出裂帛也似的尖啸,狠狠转向小混天灵。
  小混身形微一晃,双掌运足功力,血刃掌狂猛挥出,硬拒巴大酋暴烈的攻势,和另外四名黑甲大汉。
  劲道互击的闷声方起,两名黑甲大汉身上布满宛若惨遭利刃剐过的伤痕,像是喝醉了般歪歪斜斜地踉跄直退,随後两腿一软,烂泥般地倒地不起。
  小混随着互击之际反弹,略升三尺,又倏地扑落。
  巴大酋的攻势不但为血刃掌所化消,他的左颊更添了道寸许长的血口子,皮肉翻卷着,有如婴儿张开的小口一般。
  但是——
  巴大酋受伤之後并不稍退,右手刀直劈反削横斩小混颈项,左手中的马牙刺却由下而上反挑小混肚腹,一招两式,端的凶狠要命!
  同时,被小混震退的另外两名黑甲大汉,呼啸一声,又和其他四名同伴一起涌上,手中刀刺交错舞绕,齐齐朝小混身上招呼。
  小混身形倏闪,在这几乎是滴涓不漏的攻击中腾挪闪掠,状似轻松已极。
  他甚至有馀力朝巴大酋扮个鬼脸,嘿嘿怪笑道:“他奶奶的,大狗熊你们人多,少爷才不会笨得和你硬碰硬的死干。”
  话声中,他躲开二把大砍刀和一支马牙刺,并趁隙反手抖掌,再度劈翻一名对手,气得巴大酋目龇皆裂,齿切欲碎,攻势更加狂猛悍野,完全一付拚死搏命,同归於尽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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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狂人屠熊展威风
 
  就在小混和巴大酋缠战不休之际,小妮子、丁仔、小刀和孙浩文他们四人也各处在对上六、七名黑甲大汉凶狠的拚斗着。
  小妮子的长鞭有如入云神龙,眼看着她挥鞭爆抽面前大汉,忽地,她的鞭梢却又折向左右挡开攻击。这妮子鞭法之俐落,的确已渐趋出神入化之境地,比起往昔的确不可同日而语。足见,这将近二年的日子里,这妮子每日除了勤练口把式,手上的功夫倒可也没疏忽呐。
  围攻小妮子的六名黑甲大汉,原本以为眼前的弱女子可欺,谁知接上手之後,他们才发觉,事实和他们所想像的大有出入。
  他们六人非但无法攻近小妮子身边,还时常被这丫头的鞭子,赶得东闪西躲,团团乱转,活脱像煞六只突逃无路的大公牛般,除了喷气踢蹄乖乖认命之外,实在无法可想。
  丁仔仗着一身灵巧的轻功和四十响马中的七人游斗,对方七人虽说个个剽悍如虎狼、凶残如豹。但是这些粗野狂暴的关外老横,碰上丁仔这个扬州小贼头,粗蛮是够粗蛮的,可惜若论精明和滑溜,他们和丁仔哪能有得比?
  几个照面下来,这七名黑甲大汉在丁仔的擒魂手,和那柄神出鬼没的银短剑交相伺候之下,每个人身上都已经带了些不轻不重的红彩。一滴滴的鲜血,他们攻守进退之间,和着豆大的汗水一并洒落地面。
  看这情形,就算丁仔没有即时要他们老命,若是时间拖长之後,光是流血,就足够叫他们去向阎王爷报到。
  小刀和孙浩文也同样各自对付七名敌人。
  孙浩文终究是华山正派出身,虽说他眼前的对手皆是关外无恶不作的凶残匪徒,但他是心存慈念想给对方一条生路,看看能否度化这些响马大爷,使他们能够放下屠刀,去恶从善。因此,他至今仍然尚未痛下杀手。
  他手中长剑虽是纵掠如电,但是因为杀机未起,杀招也还未现,所以交手的场面虽然激烈,战况却堪称平稳,甚而有些胶着。
  小刀却是久经阵仗的老江湖。而且,自从他和小混混作一堆之後,所遇的对手无一不是如这四十响马之徒。他深知这类对手,不但凶狠难斗,而且都是死缠烂打之辈。一旦和这种人豁开来干,往往便成为生死之交,除非你死我活,直到一方死绝,不然事情很难善了。
  因此,他早已学会,对付这种人就是要狠杀绝斩、当场了结才是上策。为了避免将来留下後遗症自找麻烦,此时动手自然不能存有太多慈悲,否则,就是对自己残忍了。
  就因为小刀很清楚拖长了战况,只会对自己等人不利,所以他一出手,便不给对方退路。
  刹那之间,“凝魂宝刀”宛如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带着森冷耀目的星芒寒光,活生生地跃动起来。
  这些闪动跳跃的冷电和寒芒,宛似昔日那被用以投炉祭刀的九幽亡魂忽然受到了诅咒,重新睁开他们冷凄惨厉的眼眸,纷纷脱出刀身的拘束,扑向眼前这些黑甲银锥的大汉们,要求索魂偿命。
  围杀小刀的这七名黑甲响马,虽是素以凶狠残酷而出名,向来不知死亡为何物。
  但是,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深刻地触嗅到死亡的气息。在这一刻,他们似是真的看见了那些受到诅咒的幽魂在向他们招手。
  死亡近了!
  在这念头浮现在他们脑中的刹那,凝魂宝刀发出咻咻的锐啸,在冰冷寒芒的喷溅中带着他们的恐惧,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而他们,甚至连痛苦尚未感受到,七个人已经变成了数十块残骸。他们甚至连声惨叫,也来不及呼号!
  “帅呀!老哥!”小混在腾挪扑掠中狂笑道:“你不愧是狂人帮里面,最粗的那根大栋梁呐,硬是要得!”
  小刀朗笑一声:“我虽然不喜欢做杀人的屠夫,不过若是有人活得不耐烦,我也只好委屈自己给他们一点方便,早早送他们上路了。”
  巴大酋蓦然狂叫道:“滴血搏命!”
  叫声中,他摆脱小混,抱刀挺刺,和身朝小刀扑去。
  其馀四十响马所属闻声,突然凶性大发,一个个不要命地以险招取敌。
  围杀孙浩文的七名黑甲大汉,便在巴大酋的吼声中,分出四人朝小刀冲去。
  “大狗熊!”小混狂笑如雷道:“你怎麽舍得丢下我这个老相好,自己扭头就走呢?”
  笑谑中,小混蓦地沉马立桩,双掌一挫,倏然挥转。
  登时,天空突然降下了漫天红雾,迸射的掌影有如四下飞窜的噬血蝙蝠,在蒙蒙血雾中忽隐忽现地冲掠穿飞。
  当这片血雾和掌影罩住了围攻小混那四名响马的同时,小混人已脱射入空,再一闪晃,业已消逝了踪影。
  巴大酋堪堪扑到小刀身前不足七步之地,蓦地——
  小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正冲着他咧嘴直笑。
  巴大酋心下大惊,但却冲势不歇,他牙根一咬,手中刀刺直挺,挟以全力朝小混刺去。
  小混也硬是不退,吃吃一笑:“少爷既然认定了你,你只有死在我手上的命了。”
  他狂悍地挥掌撞向巴大酋,同时一抹不易为人所觉的微细金光猝闪即逝。
  巴大酋正得意自己的马牙刺冲破了小混的掌劲,划裂小混腰际的衣衫时,他突然觉得眼前似有金芒映眸,接着他全被一股千斤巨力冲撞得一跌,鲜血猛吐,倒摔飞出。
  直到他死,他还搞不清楚眉心那阵刺痛是怎麽回事?
  这边,巴大酋的身子刚刚落地,他的眉心正中赫然插着一枚直透脑际的金针,犹自微微颤动;那边被血刃掌所圈罩的四名黑甲大汉,却已变成四个血人,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号,砰然栽倒。
  这四人叫声才穿入人耳,小妮子口中已发出一声危急的娇叱。
  原来,她那六名已落下风的对手,竟有一人冒死以自己的臂膀缠住小妮子的长鞭,他虽是被小妮子的九幽罗刹手所击毙,但也为同伴制造了伤敌的机会。
  小妮子猛然抽鞭,但觉手中一紧,长鞭未回,其馀五名黑甲大汉已趁隙滚身扑近,只攻不守。大砍刀暴转她的下盘,马牙刺飞戳上身,十件兵刃已将这妮子前後上下十面生路完全封死。
  眼见小妮子已经陷入重围,就算她有毙敌良机,自己势必也要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小混不由的惊怒交加,尖啸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施展大幻挪移身法,全力冲前救援这妮子。
  一片如雨金芒,就在小混闪动的同时,暴袭向围杀小妮子的那五名大汉。
  刹那,这五名四十响马所属变成了五只大刺□,身上钉满了无数要命的金针。
  便是,他们却仍然拚着最後一口气,加速挥动手中兵刃,打算要将小妮子乱刀分尸。
  眺望台上——
  “丫头——”
  望老爷子和望大爷脸色刷地惨白,魂飞魄散地发出嘶哑颤抖的惊呼,眼睁睁地看着小妮子就要在劫难逃。
  连小红毛也着急地跳脚大叫:“危险,要命,快躲,快躲。”
  这种豁死拚命,两败俱亡的搏杀中,又叫小妮子要往哪里躲?
  小混龇目欲裂闪向重围,扬掌踢腿,踹翻其中二名黑甲大汉,但是其余兵刃已皆汇向重围中心,猛朝小妮子狠狠斩落。
  眼看这妮子就要香消玉殒,丧命呜呼之际,小妮子忽然蓦地全身一蜷,将身子缩成一团肉球般,在空中急速地滚动起来。
  十件兵刃当中,有一半登时落空,没伤着这妮子,其他几件虽然将她的衣衫划破数道裂口,却也全都没有见血。
  小混在她蜷起的同时,已挫掌狂扫,将半死的三名黑衣大汉,以及尚在馀力中砍杀的兵刃一并震得飞出丈外,噗噗落地。
  小妮子滚动的身子蓦地舒展,飘飘然地停落地面。
  小混激动忘形地冲上前去,张臂将这妮子紧紧拥入怀中,嗤地一声,给了她一记又长又响的大香吻。
  “好妮子,我的亲亲好老婆,你没受伤吧?”
  小混可不管这妮子臊得满脸通红,他忙地拉开躲入他怀中藏羞的小妮子,仔细地为她检视裂衣之处,直到小混确定她完整无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才呵笑着托起她的下巴,消遣这妮子。
  “都老夫老妻了,还脸红什麽?”小混色迷迷直笑:“我还以为让你多等两年,可以把你的脸皮等厚一点,没想到……你还是刀子口,馄饨脸皮呐!”
  小妮子又羞又窘地用力推开他:“臭混混,谁和你老夫老妻?就凭你这一年多以来,只来了牧场两趟,又待不到半个月,我就可以把你休了,另外换个比较有情调的未婚夫。”
  “别换了啦!”小混赖过去搂着这妮子香肩,涎脸笑道:“这年头适婚男子可是比适婚女子少太多太多了,你到哪里再换个像我这麽有格调的混混?再说,我虽然只回来二趟,可是你得的好处也不少嘛!光看你刚才露的那一手,就知道你已经把文爷爷的天外飞星练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