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金笛玉芙蓉
飞天神魔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淡淡一笑,问道:“阁下是何方高人?”
他敢情投听到庄梦道叫他“师叔”。
魔剑雷钧道:“你不用问我是谁,你这‘吐’字诀是跟谁学来的?”
闻于天朗笑道:“这就奇了,天下武功,一宗万流,各有阐发,你管我跟谁学来的?”
魔剑雷钧道:“老夫自然有事,你快答我所问。”
闻于无道:“在下要是不答呢?”
魔剑雷钧双手握拳作势,激动的道:“你非答不可。”
闻于天觉得奇怪,心想:“只要看这位老人来势之快,和他眼中神光,武功之高,分明巳达神化之境,他究竟是谁?”心中想着,不觉修眉微微一拢,问道:“老丈究竟是谁?”
何止是他,在场这许多一派掌门、武林高手,除了杨继功,没有一个人认得魔剑雷钧的!
这也难怪,魔剑雷钧虽是五十年前名嗓一时的崆峒杰出青年剑士;但五十年是一个悠长的岁月。现在五十岁的人,五十年前,还没生哩!
魔剑雷钩听的哈哈大笑道:“你不知老夫是谁?”
闻于天道:“老丈不说,在下如何知道?”
七煞剑神庄梦道道:“这位老人家,是兄弟的师叔。”
绝情仙子低低“哦”了一声,道:“原来他就是庄梦道唯一的后台。”
冰儿道:“管姐姐,这人和我交量过,我差点吃了大亏,听葛大先生说,这人武功之纯,已经到了高不可测……”
绝情仙子道:“这人会是谁呢?”
杨继功走了过来,低声道:“兄弟以前和大家说过,他就是囚禁在白鹤峰山窟中的魔剑雷钧。”
琵琶仙惊哦了一声道:“魔剑雷钧,这名字老哥哥小的时候,曾听先师说过,原来他就是魔剑雷钧;那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
魔剑雷钧朝庄梦道一挥手道:“不准你多咀,快退下去。”
庄梦道也快六旬开外的人了,又是崆蛔派一门之主,但对师叔,却是十分恭敬,口中唯唯应“是”,果然退了下去。
魔剑雷钧目光—抬,又朝闻于天道:“是老夫先问你,你使的‘三元真解,是跟谁学来的?”
闻于天道:“这与你何干?”
魔剑雷钧道:“自然有关。”
闻于天微微一笑道:“尊驾能说得出‘三元真解’‘吐’字诀,足见高明,只要阁下胜得在下,自当奉告。”
魔剑雷钧忽然大笑道:“就凭你懂得吐、纳、引、卸,四个字,就能胜得老夫?”
闻于天听得又是一震,他居然一口道出“三元真解”中四字真诀,心中更觉狐疑,忍不住问道:“你看过‘三元真解’?”
魔剑雷钧点头道:“老夫不但看过,而且是第一个得到这秘芨之人。”
闻于天听的大奇,问道:“你是第一个得到‘三元真解’的人?”
魔剑雷钧道:“难道老夫还会骗你不成?”说到这时,目注闻于天说道:“你现在可以说出是什么人传给你的了。”
闻于天道:“在下不是说过,只要尊驾胜得在下,在下自当奉告,口说无凭,在下如何信得过你?”
魔剑雷钧双目金光暴射,此刻虽在中午时分,日正当中,但他射出来的目光,竟然比太阳还要亮!金光如电,使人不敢*视!
不,不敢*视的,竟然是号称黑道第一高手的飞天神魔闻于天!
飞天神魔还是第一次不敢*视人家眼神!这话传出江湖,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但这确是事实,闻于天第一次感到心头震惊。
他出道江湖。从来也没有一个人使他如此震惊过,那是因为三十年来,他从未见到过有如此发亮的眼睛,内功有如此精纯的人!
这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遇上的最厉害的超级高手,心头焉得不惊?
魔剑雷钧目中金光渐渐收去,沉声道:“老夫告诉你,‘三元真解’,乃是昔年长春真人遗著,为道家护身修真宝芨,共有六字真诀,你学到的最多不过‘吐’、‘纳’、‘引’、‘卸’四诀,另有‘刚’、‘柔’二诀,你并未见过,老夫说的对不对?”
闻于天道:“你见过?”
魔剑雷钧道:“老夫自然见过,不错,你方才不是说口说无凭,要和老夫动手么?老夫就让你见识见识‘刚’、‘柔’二诀也好。”
说到这里,朝闻于天洪笑一声道:“老夫看你‘吐’字诀,差不多已有十二成火候,内功一吐,不论是飞花摘时,杨枝柳梢,都能碎碑裂石,贯穿金石,那你就拿老夫试试,看看你‘吐’字诀是否伤得了老夫?”
闻于天出道江湖以来,举手之间,即可取人性命,还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这种话,不觉淡然一笑道:“好!在下正想试试!”
魔剑雷钧连姿势也没摆一个,就招招手,笑道:“你只管出手好了。”
闻于天听的将信将疑,“三元真解”中“吐”字诀,练的是先天真气,无坚不摧,你纵然内力精纯,但要以身子来承当一击,只怕也未必承受得住。不由看了魔剑雷钧一眼,缓缓说道:“老丈那就小心了。”
话声出口,右手轻扬,衣袖朝前拂去。
三十年来,他身上一直穿着一袭青衫,也一直保持着他潇洒举止,雍容气度,脸上也一直挂着微笑。
这无非,因为他外号沾一个“魔”字,使他非常不舒服,因此处处要装出一付博雅君子模样。虽然这斯文是假装出来的,但他已是伪装了三十年。老实说,就算是伪装,但伪装能维持三十年,习惯也成自然,虽出矫饰,也和真的一样了。何况他能伪装斯文,总比凶狠暴戾要好得多。
闻于天一生讲究举止潇洒,气度悠闲,这一记“流云飞袖”,自然姿势美妙,发如流云舒展,徐而不疾,轻而不飘,一点抽角,到得中途,才缓缓飘飚起,朝上舒卷!
对方虽然说了大话,但飞天神魔依然只使七成力道,并未全力出击!
这就是风度问题,他不愿无故搏杀对方因此他这点袖角,也并没直接佛向对方胸口,只是朝魔剑雷钧右肩窝拂去,纵然负伤也死不了。
魔剑雷钧依然站着,一动没动,甚至连聚气运功的迹象都没有。
闻于天这一记衣袖,看去虽然轻飘飘,缓缓舒展,实则快速何殊掣电?但听“拍”的一声,袖角不偏不欹,击在魔剑雷钧的右肩上!
这一拂看去虽轻,实则何殊千钧?随着“拍”的一声脆响,闻于天一角衣袖,竟然裂成粉碎!
那是因为他使的“吐”字诀,功凝袖角,力道何等强劲?那知对方一个身子,竟然坚逾精钢,衣袖拂到上面,丝毫不动!但衣袖上是贯注内力拂出去的,击在这等坚硬如钢的身体上。自然要裂成粉碎了。
闻于天不由大吃一惊。“吐”字诀,是所有内功中唯一含蕴有至大至刚之气,无坚不摧,如此看来,这老人果然是第一个得到“三元真解”的人了。
他衣袖碎裂,人自然也跟着往后疾退了一步。
魔剑雷钧呵呵笑道:“你试过“刚”字诀了,还要试试“柔”字诀吗?”
闻于天在江湖上,被人尊为天君而不名,纵横捭阖,抗手无辈,如今当着这许多天下英雄,自己一拂碎柚,这人如何丢得起?闻言目光飞闪,不觉朗笑道:“老丈使的是人间绝学,在下躬逢其盛,自然非试不可了。”
魔剑雷钧道:“请。”
闻于天也不客气,左足往前跨进半步,右手化掌,掌心内陷,缓缓朝前推去。他数十年来,一直喜用“流云飞袖”,那是为了增加他的身份,好像他和人动手,只要随便挥挥衣袖就成了,实则他衣袖之中,暗藏了“三元真解吐字诀”。
但“流云飞袖”虽可使出含蕴其中的“吐”字诀,而“吐”字诀的奇奥玄妙之处,却并不是“流云飞袖”所能包罗。
一记“流云飞袖”,足可使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无所趋避,无法抗拒,但对目前这位白发如银的怪老头,显然不够适应。
“吐”字诀的正宗手法,当然是使掌,闻于天这一掌,当然也使出了十二成功力。
魔剑雷钧依然站着没动,好像是有意再但承他这一掌,并不还手。这回闻于天掌势才出,就布满了*人的杀气,掌还未到,杀气已经罩住魔剑雷钩的全身。
杀气强烈得使人有窒息的感受!
魔剑雷钧和他正面相对,依然连架势都没有拉开,只是随便的站着,右手还掀开了及腹的长髯,便于他掌势进击,不会受到银髯的阻挡。
闻于天这一掌去势虽缓,但两人距离极近,自然转眼即到,如今已经触到魔剑雷钧前胸的衣衫。
这要换了旁人,闻于天的掌势*近胸前,任何人都会被强烈的杀气,*的心神震动,无法立足!
不,早就震飞出去了。但魔剑雷钧依然静立不动,不避不让,坦然直受。
闻于天方才吃过亏,这回自然特别小心,掌势快要触及对方衣衫,去势更缓,但去势虽缓,手掌还是在继续推进。
如今他整双手掌已经触上魔剑雷钧的衣衫!他掌心内凹,劲力未吐,不用说是要等到手掌接实之际,掌力才可外吐。
照说手掌碰到衣衫,等于已经按上胸口,但他手掌接触到魔剑雷钧的脚前衣衫之后,还在继续往前推去,依然空荡荡的,没有接触到身体。
好像这件衣衫,不是穿在人身上,而是挂在衣架上的,手指、手掌除了接触到衣衫之外,就空无所有;但魔剑雷钧明明就站在他面前,伸手可及。
闻于天的手掌,还在毫无阻挡的继续推进,当然还是没有碰上他的身子。
据他估计,伸出去的手掌应该早巳从对方前胸伸进,从他背后伸出去了;但手掌竟然连对方一点实质都投有摸到。
手臂已经伸直,掌势自然也用老了!
闻于天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一个人会除了衣衫,没有肉体,除非他是鬼魅!
但光天化日之下,魔剑雷钧明明就站在跟前,自己手掌也明明掏进他心窝,几乎整双手都已没入对方胸膛之内,就是毫无感觉,除了衣衫,连一丝东西都投碰到。
“柔”字诀!难道练成“柔”字诀,竟会连有形的身子,都会变成无形?
这一段话,其实也只是眨眼工夫之事,魔剑雷钧呵呵笑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闻于天到此时,那得不气馁?点点头道:“老丈功力精深,确非在下能及。”
这句话,出之飞天神魔之口,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伹也益信武林中没有绝对的高手,天下之大,山外有山,人上有人!
这句话,也听得闻于天门下六个弟子,莫不凛然失色!
当然七煞剑神庄梦道一干人,莫不喜形于色!
魔剑雷钧目注闻于天,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练的‘三元真解’,何以缺少‘刚’‘柔’二诀么?”
闻于天道:“这个在下倒未曾听人说过。”
魔剑雷钧忽然伸手从怀中取出两张招叠得已经快要破烂的旧纸,随手扬了扬道:“这两页就是‘刚’‘柔’二诀,老夫夫妇当日在北侠山一处石窟中,无意中得到“三元真解”,第三天就活生生的仙离了。那时老夫已把前面四诀记熟,因此老夫撕下了最后两页,把前面四诀,交给了拙荆,一眨眼就是五十年,老夫见到你使“三元真解”,自然要问问清楚了。”说到这里,目光注视着闻于天,露出渴望之色,问道:“你现在总可以说了吧?你师父是谁?”
闻于天道:“在下并无师父。”
魔剑雷钧急急问道:“那你‘三元真解’是跟谁学来的?”
闻于天道:“在下无师自通。”
魔剑雷钧一张老脸,更形焦急,问道:“你纵无师父,那么‘三元真解’得自何人?”
闻于天心中深感奇怪,这老头如此究根问底,究是为了什么?但他仍然安详的答道:“在下得自家传。”
魔剑雷钧双目金光炯炯*人,只是瞧着闻于天,问道:“你姓什么?”
这话问得闻于天更是暗暗称奇,对方纵然是老一辈的人物;但三十年来,武林中只有人不敢说出自己姓闻的,却没有人不知道自己姓闻的。如今这老头居然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一时不觉朗朗大笑道:“老丈竟会没听人说过在下姓什么吗?”
魔剑雷钧道:“老夫已有五十年不曾在江湖走动,许多后生小辈,老夫怎会听人说过?”
闻于天淡然一笑道:“在下闻于天。”
“闻于天!”
魔剑雷钧突然睁大跟睛,急急问道:“你姓闻?门字里面一个耳朵的闻?”
闻于天道:“不错。”
魔剑雷钧—张老脸,似喜似悲,望着闻于天喃喃的道:“是你,一定是你!”说到这里,突然老泪夺眶而出,猛地跨上一步,一把朝闻于天手中抓去,口中咽声道:“苦命的孩子,咱们终于还有见面的一天。”
闻于天一身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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