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金笛玉芙蓉
十一个青衫文士如果都是飞天神魔闻于天,那么这青衫文士该是真正的飞天神魔闻于天了。
青衫文士身后,紧随着两个少女,一个白衣,一个浅绿,两人同样赤着双足,同样的白嫩纤秀,美好无疵,像用羊脂白玉精工雕刻出来的一般。
青衫文士才一从竹扉现身,鹄立草坪之上的十一个青衫文士一齐跪了下去,门中说道:“弟子叩见师尊。”
青衫文上颔首道:“起来。”
十一个青衫文士动作如一,叩了几个头,从地上站起,分立两行。
青衫文士目光如星,瞥了众人一眼,徐徐问道:“摄提格还没有来么?”
十一青衫文士躬身应了声“是”。
青衫文士徐徐说道:“我派他去庐山,照说今天一定会赶来的。”
青衫文土口中说着,人已缓步踏着草坪,跨进亭子,在面向东首的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
绿衣姑娘立即趋上一步、一双纤纤五手捧起紫沙茶壶,在玉盏中倒好一盅茶。
白衣姑娘也不怠慢,轻盈的走近石桌,伸手把四个瓷碟上的圆形瓷盖,依次掀开,放到边上。
原来瓷碟中是四式美点、红豆糕、玫瑰酥、鸡丝卷,鲜虾饺,瓷盖掀开,热气蒸蒸,一看就使人馋涎欲滴!
这魔头倒会享清福!
青衫文士伸手取起白玉茶盏,轻轻喝了一口,抬头笑道: “今天又是你们四个,一人做一件?”他取起牙箸,夹了一个鲜虾饺,回头朝白衣少女笑道:“我猜这虾饺准是飞儿做的,对不?”
白衣少女脸上泛起了甜蜜而妩媚的笑容,娇声道:“才不是呢,今天是紫儿和青儿做的。”
她这一笑,就好像开放了的百合花,使人可以闻到甜香。
青衫文土把虾饺送入口中,慢慢咀嚼了一阵,依然含笑道:“我是因你喜欢穿白色,这虾饺白如玉,才猜想可能是你做的。”
白衣少女脸颊微赧,娇笑道:“那么绿云妹子穿的是绿衣,天君说她做什么呢?”
绿衣少女羞急的道:“你别缠到我头上来好不?”
青衫文士哈哈一笑道:“绿儿最拿手的,自然是艾青饺了。”但就在他话声甫出,突然抬头喝道:“什么人?”
他这喝声,听来相当平和,其实这句话,至少也传出去二三十丈之外。
站在亭前的十一名青衫文士听得齐齐一怔,忍不住回首朝谷外望去。
就在此时,但见一道人影,快若流星,从谷口处飞起,划空而来,泻落亭前!
这人身材高大,穿一件紫袍,生得脸如锅底,黑中透紫,豹头环眼,络腮胡子,活像戏台上的猛张飞。只见他双手一拱,躬身道:“属下申长庆参见天君。”
他—开口,就声若洪钟。
膏衫文士含笑道:“申兄来的如此匆忙,想来有什么消息了?”
申长庆道:“是,属下是据崂山二怪走告,天君门下摄提格,已在庐山遇害。”
青衫文士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平复,问道:“崂山二怪,怎知他是摄提格?”
申长庆道:“他们自然不知道,因此十分惊骇,认为遇害的真是天君了。”
青衫文土问道:“摄提格死在何人之手?”
申长庆道:“据说死在银发魔女柳飞燕预先埋伏的‘七星化血阵’中,尸骨无存。”
膏衫文士听得脸色大变,徐徐说道:“银发魔女……会是她……”目光一注,问道:“如此说来,金风钩也落在银发魔女手中了。”
申长庆道:“这个崂山二怪没说,属下也不清楚。”
青衫文士目光朝鹤立亭前的十一个青衫文士说道:“你们记着,以后你们遇上银发魔女柳飞燕,能避则避,不准和她动手。”
十一名青衫文士心中虽觉奇怪,但谁也不敢问,躬身应了声“是”。
申长庆道:“目前江湖上到处都盛传着天君遇害的消息,属下觉得天君就该让几个哥儿们,到处走走,使大家知道天君化身无数,遇害之说,自可平息下去。”
青衫文士颔首道:“申兄说的也是。”
申长庆道:“天君如无吩咐,属下告退。”
青衫文士自顾夹了一块红豆糕,慢慢吃着,他没作声,申长庆自然不敢走。
过了半晌,青衫文士才徐徐问道:“摄提格死在‘七星化血阵’中,是崂山二怪亲眼目睹的么?”
申长庆道:“正是。”
青衫文士道:“你让他们把过去的忘了。”
申长庆抬头问道:“天君是要属下暗中给他们服下‘忘忧散’?”
青衫文士含笑道:“难道还有旁的办法,让他们忘记过去的事?”
申长庆惶恐的道:“是,是,属下遵命。”
青衫文士喝了口茶,说道:“没事了,申兄请便。”
他一直面带笑容,说的相当客气。
但申长庆站在那里,一颗心始终悄悄不安,直到此时,听到“天君”,这声“请便”,申长庆才如释重负,躬身道:“属下告退。”
转过身,双足一顿,身似长虹,朝谷外电射而去。
青衫文士回头看看肃立面前的十一个青衫文士,忽然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十二弟子随了我二十年,足迹所至,江湖上人,无不颤栗,没想到中遭会折去一人……”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续道:“你们如果没有什么报告,可以回去了,方才申长庆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大家不妨到处走走,让外面知道为师并未遇害,有事我自会命天使随时传命,好,你们去吧!”
十一个青衫文土一齐躬身应“是”。
只有为首的青衫文士在躬身之时,忽然应声道:“弟子困敦,有事要向师尊禀报。”
读者诸君自然早已知道坐在亭内的青衫文土,正是号称黑道第一高手的飞天神魔闻于天。亭外十一个青衫文士,则是飞天神魔门下“十二弟子”。这十二个自小经过整容,因此面貌和飞天神魔一般无二。
他们早已不知自己姓名,现在每人用的名字,是以十二地支的别称为名。
那是:子、困敦(大弟子),丑、赤奋若(二弟子),寅、摄提格(三弟子),卯、单阙(四弟子),辰、执徐(五弟子),已、大荒落(六弟子),午,敦祥(七弟子),未,协洽(八弟子),申、君滩(九弟子),西、作噩(十弟子),戌、阉茂(十一弟子),亥,大渊献(十二弟子)。
飞天神魔闻于天目光缓缓落到大弟子困敦的脸上,问道:
“你有什么事?”
困敦躬身道:“五天前,弟子在九岭山十八渡附近,遇到崂山二怪,两人中的老二内伤极重,据大怪说,是被一个年青书生所伤……”
飞天神魔道:“崂山二怪一身功夫,在江湖上已算得一流高手,他是怎么受的伤?”
困敦道:“他打出的阴风掌,被人家护身真气反震所伤。”
飞天神魔微微动容道:“护身真气,属玄门罡气功夫,目前江湖上,还有二个老不死,练过罡气功夫,一个年青人居然练成护身真气?”
困敦道:“弟子据报,就特地赶去,弟子听师尊说过,各大门派弟子,如有技艺出众的人,应该及早铲除,免贻后患……”
飞天神魔道:“你把他杀了,唉!如能把他收归为师门下,岂不更好?”
困敦道:“弟子赶去,他正在大言不惭的说要会会师尊……”
飞天神魔微笑道:“初生之犊,如此说,他死在你手下,也是咎由自取了。”
困敦道:“弟子没有把他杀死,”
飞天神魔有些意外,他知道大弟子困敦,随自己多年,在性情上也和自己颇为近似,心狠手辣,出手不留活口。此时听说他没有杀死那人,至少也废了人家武功,心中还暗暗叫了声:“可惜了。”随手举起玉盏,喝了口茶。
只听困敦续道:“弟子和他动手不过三招,就被他削断一截剑尖……”
飞天神魔脸色微变,徐徐说道:“你们十二支金剑,虽和为师那支不能相比;但也是为师请铸剑名家欧阳冶用缅铁合金精炼而成,平日削铁如泥,怎会被他削断?”
困敦道:“他不但使的是寒螭带,而且那三招剑法,变化莫测,弟子自知不是他的敌手……”
这下听得飞天神魔神情震动,问道:“你敌不住他三招?”
困敦低下头,嗫嚅说道:“那三招之中,弟子仅能接住第招,第二招已无法招架,总算仗着身法闪开,第三招弟子根本没有看清楚,就被削断了剑尖。”
飞天神魔耸然道:“为师给你们详细讲解过天下各大门派的剑法源流,他使的是什么剑法,你总看出一点数路来了?”
困敦道:“弟子愚鲁,一点头绪也看不出来,只觉他剑势奇幻,一招之中,含着许多变化,虚实互见,可以任意取敌,这种剑法,弟子从未见过。”
飞天神魔简直不敢相信,他门下大弟子会在三招之内,败在人家剑下,不觉问道:“此人叫什么名字?”
困敦道:“他自称谢少安。”
飞天神魔又道:“有多大年纪了?”
困敦道:“不过二十左右。”
飞天神魔敞笑一声道:“武林中居然出了这样一个少年高手,哈哈哈!”
侍立他右手的白衣少女飞云娇声说道:“天君何故大笑?”
飞天神魔道:“此人小小年纪,已有如此成就,日后必为本门大患,我若不能收服他,就得把他除去。”
飞云道:“除去自然是不及收服的好,何况天君门下十二弟子中,已经缺了一个,拿他来补摄提格的缺,岂不是好?”
飞天神魔点头道:“飞儿此言,正合我意。”困敦在亭外躬身道:“弟子还有一件事,要禀报师尊。”
飞天神魔讶然道:“你还有什么事?”
困敦道:“三日前,弟子在白鹤峰遇上李松涛的大弟子青鹤杨继功,他不但破了弟子的‘天音慑魄’,还以一种怪异身法,破了弟子的‘无形掌’……”
这话听得飞天神魔不禁又是一怔,目射奇光,说道:“李松涛在为师手下,最多走出三招,以你近来的武功,已不在李松涛之下,难道李松涛的徒弟,还胜得过他师父?”
困敦道:“但他一声大喝,就震散了弟子的‘天音慑魄’,确是事实,尤其……”
飞天神魔道:“你把当时的情形,说与为师听听。”
困敦应了声“是”,就把当日自己巡视白鹤峰之际,在山腰上如何遇见绝情仙子和金笛解元文必正。
自己如何施展“天音慑魄”,正要得手,杨继功一声大喝,从崖上飞落,震散天音,声言要替师父师叔报仇……
飞天神魔一摆手道:“且慢,杨继功能以一声大喝,震散天音,功力自然在你之上了。”
田敦道:“正是,弟子感到他在内力上胜过弟子甚多。”
飞天神魔问道:“这姓杨的有几岁了?”
困敦道:“大概二十四五岁。”
飞天神魔忽然大笑道:“你们十二个人,今年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从襁褓时起,就由为师以魔教特殊练功之术,助长功力。近年来,你们都曾遇上过不少成名人物,结果都败在你们手上,这就证明了一点,你们一身修为,已足可抵得普通武林中人三十年的苦练。”
困敦道:“弟子知道。”
飞天神魔道:“至于白鹤门的武功,源出少林,又渗杂了道家练气功夫,还不失是武学中的正宗,决无他径可循,那姓杨的什多岁年纪,算他从几岁练功起,最多也不过十几年修为,如何能胜得过你?”
困敦道:“但他内力上,确是胜过弟子甚多,他那声大喝,使弟子心弦受到强烈震动,因而把天音悉数震散。据弟子估计,他那声大喝,少说也有五十年以上的修为。”
飞天神魔莞尔笑道:“就是李松涛,也不过五十多岁的人。”
困敦道:“弟子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尤其他使出来的怪异身法,转如陀螺,一下就破去弟子的‘无形掌’……”
飞天神魔道:“好,再说下去。”
困敦接着说出金笛解元文必正如何抢在前面出手,绝情仙子管弄玉和他联手出击,自己如何剑伤金笛解元,在他后退之际,发出“无形掌”。杨继功以陀螺般的怪异身法,破了“无形掌”,如何一下截住自己金剑,替下被自己圈入剑下的绝情仙子,就这样,自己和杨继功动上了手……
飞天神魔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他一双精光如电的目光,紧注在困敦脸上,静静的听他述说。
站在困敦身后的十个师弟,也无不面露惊异,聚精会神的聆听,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事,江湖上居然有人敢和师父作对,在他们的像中,这是难以置信的。
困敦面对师父,叙述他和杨继功这一战,讲的十分详细,自己剑势出手,一再被对方破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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