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铁血旗
竺瑞青一听,忖道:“不错!还是先救人要紧,悲天罗汉这小塔碎了,他的妖法也必定失灵了,老化子万铁皮既已苏醒,不趁机将他救出,更待何时?………”
心忖未已,身后丁烈民又拉了他一下,意思是叫他速去救人,遂忙回身,悄没声的紧随丁烈民而去!
当他二人进入悲天罗汉所住的卧室,掀动机关,放落翻板,往下一看时,不禁大吃一惊,老化子万铁皮非但没苏醒过来,且已被人杀害,身首异处,早巳魂归离恨天?或许,他死时,还不知为了什么!
竺瑞青这一见,真是侮恨交加,痛不欲生,纵身就往下跃去。
丁烈民也紧随跃下,当竺瑞青看到老化子万铁皮颈脖上的鲜血,仍在汨汨而流,显然受害不久………
“哈哈!老夫早就料到来人为的是要想救他,故此趁其功力未复时,先下手为强,但却决没料到,你这两个畜生也有份!”
竺瑞青一听,吓然是鄱阳君主丁覇天的声音,抬头一看,不是他还有谁,悲痛之余,竟忘了自己伪装的身份,不禁破口骂道:“你这无耻的老匹夫,竟对一个没有抵抗能力的人下此毒手,我恨不得食尔肉………”
“噫!你原来不是古勇!你究竟是什么人?”
竺瑞青口上蒙了布,声音多少有点不同,鄱阳君主丁覇天一时竟听他不出,故此感到十分惊愕,继而厉声对丁烈民骂道:“你这不孝的畜生,居然吃里扒外,与为父作起对来了!狗胆可真不小!大概你也活腻了!”
他这话未说毕,又听有人走进房来的声音,抬头一看,揭帘而入的竟是人妖黄衫艳,鄱阳君主一见是他,放心不少,哈哈笑道:“黄兄!你来看,我的儿子竟是奸细!”
人妖黄衫艳一看石牢中情形,心中不禁一惊,老化子万铁皮之死,他不能说没有责任。
他此来,何尝不是为了解救这老化子?
谁想别人比他还早到!死者己矣!活的二人却不能不设法救他一救,人妖黄衫艳一转念间遂故意笑问道:“令郎是奸细,老夫有点不敢相信,这另外之人究竟是谁?”
鄱阳君主丁覇天道:“老夫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现时已是瓮中之鳖,网中之鱼,迟早他要现原形的!”
人妖黄衫艳故作惊骇之状的叫道:“哎呀!很可能他就是那姓竺的………”
鄱阳君主丁覇天闻听,也吃了一惊,碧眼蓝睛又不禁低垂,朝竺瑞青凝目注视,口中则漫应道:“很可能………”能字音方吐出,人妖黄衫艳倏然出手,阴使点穴手法,疾袭鄱阳君主腰肋!
虽是变生顷刻,鄱阳君主丁覇天仍然及时警觉,倏地一闪,退出半丈,碧眼蓝光熠熠,抬注人妖黄衫艳,惊异万状的叫道:“原来你这人妖也是有所因而来的!”
人妖黄衫艳阴阴一笑,道:“废话!接招吧!”
语未毕,怀中撤出铁骨摺扇,欺身疾袭,猛攻而上!
他这铁骨摺扇上的威力,并不比竺瑞青的玉骨逍遥扇差到那去,一阵猛攻,顿使鄱阳君主丁覇天逼退数步!
可是鄱阳君主丁覇天亦非弱者,手中一柄剑,家学渊源,仓卒间方被人妖黄衫艳逼退,一旦稳住势子,顿时展开家传绝艺,施以反击。
刹时间,二人就在房中杀得难解难分。
此时於地牢中的竺瑞青与丁烈民,得此机会,双双纵了上来,竺瑞青且连老化子万铁皮的尸首,也抱了上来!
人妖黄衫艳一见忙道:“二位尽速离去吧!不用管我!”
竺瑞青一时还没拿定主意,丁烈民已从竺瑞青怀中将老化子的尸首抢了过去!回身出屋!
竺瑞青方自一呆,人妖黄衫艳又已叫道:“你还不走等什么!”
他这语音方落,门帘掀处,一条人影闯了进来。
竺瑞青以为丁烈民去而复返,抬眼一看,赫然竟是那番僧悲天罗汉,只见他怒目横眉,双眼中似欲喷出火来般。
不禁吃了一惊。
而此刻番僧悲天罗汉,则更为惊讶莫名。
他在室外听到打斗声,是以钻了进来,以为那毁击他小塔的人必在室内!谁想,室中打斗的竟是自己人,他岂不莫名其妙,不禁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鄱阳君主丁覇天适才听到丁烈民称呼竺瑞青为竺兄时,就已惊骇魂飞,一个人妖黄衫艳他已有点难以消受,如若竺瑞青再及时出手相助,他那里还有命在,是以明知他是竺瑞青也不敢叫破。
这一见番僧悲天罗汉遽然到来,不禁转忧为喜,欣然叫道:“罗汉爷,这小子是竺瑞青,是他毁了罗汉爷的宝塔!”
他非但及时叫破,还给竺瑞青加了一项罪名!
悲天罗汉一听,双眼中凶光暴射,杀机密布,杰杰一笑道:“小子胆量可真不小,竟敢混进鄱阳山来,毁去佛爷宝塔,还不露出本来面目,佛爷面前受死!”
竺瑞青处此情境,能不承认吗?岂不显得太过怯弱。
但他却没解去缠头黑巾,惟恐野和尚趁机出手,攻其不备,只听他哈哈一笑道:“贼秃驴,你神气什么,少爷还不定怕你!你不找少爷!少爷还要找你去呢?”随说,随从怀中撤出玉骨逍遥扇,当先抢玫!
因为室中地方甚狭,铁血旗不便施展,难免碍手碍脚,反易为对方所趁!是以取出玉骨逍遥扇,一上手就以威猛至极的“风雨八剑”中一招“风驰电掣”攻了上去。
随势又发出威厉无俦的摧枯拉朽掌夹攻!准备先抢上风,逼退对方,出得屋外,再以铁血旗与对方一拚死活!
悲天罗汉一见他撤出玉骨逍遥扇,还只道他是冒牌的竺瑞青,一声狂笑,挥掌劈出一记雄浑的劈空掌力,意欲将竺瑞青先震回去。
那知,掌风欲接未接之际,蓦觉热浪澎拜,燠热逼人!心中大吃一惊,欲待撤掌闪避,已然不及,只得硬起头皮,接下一掌,但却已加足了十二成真力!
“嘭!”的一声震天价响,劲风四射,屋瓦纷飞。
竺瑞青一连退出四五步,方拿桩站稳,一条手臂,痛若断折,连抬也抬不起来了,胸头更是热血沸腾,喉口一甜,“咯”的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已受了内伤!
而悲天罗汉也没便宜,但见他蹬蹬蹬退了三步,方稳住身形,一条右臂,已然失去知觉,分明也被竺瑞青的摧枯拉朽掌所伤!
竺瑞青这里一口鲜血,方自吐出,蓦觉眼前剑光打闪,一道寒芒直刺左茫仪樗淹巳脎堆艟鞫∫喬斓慕7缛δ诒慧堆艟鞒没鳎庥冉峁嗽偎担?br /> 仓卒间,刚受内伤,欲待闪躲,那里还来得及,眼看就要溅血当场!
而人妖黄衫艳此刻一招斜掠,招式方自用老,一见大惊,欲待回手抢救,亦已嫌迟!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人妖黄衫艳突然点足欺身,左掌箕张,疾潮鄱阳君主胸口抓来。
鄱阳君主丁覇天如若不顾一切的,先将竺瑞青毙了!他自己也难逃洞腹穿胸之厄。
衡量轻重,在这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何苦以命相拚,遂忙倒抽宝剑,反袭人妖黄衫艳!
人妖黄衫艳一心救助竺瑞青,情急之下,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纵起身形,没作退避的打算。
见他抽剑削来,一时欲待缩手,势已不及,一声“哎哟!”惨呼,扑跌地面,左手鲜血淋淋,四指全飞,仅留一只大姆指!
鄱阳君主丁覇天一招得手,那肯容情,又见人妖黄衫艳跌在地上,已无还手机会,当下补上一剑………
“当!”的一声,宝剑没刺到人妖黄衫艳,反被震得翻了起来,掌腕发麻,虎口大痛,险险执剑不住!
一惊纵退,即见竺瑞青立在人妖黄衫艳身旁!敢情又变做他救了人妖黄衫艳!
人妖黄衫艳经此一缓,又从地上跃了起来。
他见悲舍天罗汉一步步逼向竺瑞青,立即舍弃鄱阳君主丁覇天,抛下手中铁骨摺扇反朝悲天罗汉的迎了上去。
但见他双眼中热泪滚动,盈盈欲滴,伸出血淋淋的左掌,十分悲凄的朝悲天罗汉道:“老佛爷!我们半月恩爱,老佛爷一点都不怜惜我吗?”
他的脸上肌肉,本十分娇嫩,经此一做作,诚然我见犹怜。
悲天罗汉本不知他因何与鄱阳君主动手,一时竟被他拦住了!
鄱阳君主丁覇天一见大急,忙叫道:“罗汉爷!当心!他是奸细!他是奸细!”
悲天罗汉闻言,一惊未已,人妖黄衫艳已行至身前,错眼不见,竟被人妖黄艳双臂一抱,搂了个结实,因为人妖黄衫艳先将铁骨摺扇丢了,是以他没注意!
却听人妖黄衫艳急急叫道:“竺瑞青!你还不走,更待何时………我………一生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能为你而死,九泉下也有脸见我师兄!走!快走呀!”
竺瑞青此刻虽受了极重内伤!可是鄱阳君主丁覇天要想将他留住,还办不到,他要能趁此时往外闯,定能安然脱身。
偏偏他也是个极重感情的人,眼看人妖黄衫艳已然受伤,仍然在为他着想,他怎不大为感动,纵然他这一身,罪孽深重,也曾陷害过他,有此一着,足以弥补他的一切过失,是以,竺瑞青不忍弃下他,自行离去!可是,这机会稍纵即失,人妖黄衫艳不由大急,怒声道:“混蛋!你还不快滚!………”滚字昔方吐出,即见他骤然松手,直弹而出。
“嘭!”的一声,撞在壁上,摔倒地上时,口中鲜血狂涌,已然奄奄一息!
竺瑞青一见大惊,忙扑上前去脱口叫道:“师叔!你………”
人妖黄衫艳痛苦痉挛的脸上,泛起一丝快慰的微笑,断断续续的道:“有你……这一声……师叔纵死……也能……瞑目……只可惜……你辜负了……师叔……一片………”
话至此腔然中断,一阵抽搐后静寂不动,已然阖目长逝!
竺瑞青怨愤填膺悲痛欲绝,也忘了自己是受伤之人,猛回身就往悲天罗汉扑去,口中则骂道:“你这贼秃驴,少爷和你拚了!”
他这叫声方毕,突觉一股疾劲无匹的劲风,在他胸口一撞,头昏目眩,顿时失去知觉。
X X X
当他从悠悠中苏醒来,耳中首先听到嘻嘻哈哈的喧闹声。
睁眼一看,见自己又回到英雄厅中,厅中摆着上十桌的酒席,而他则被绑在厅中屋柱上!
竺瑞青英目一掠,见厅中除了鄱阳山原有的人马外,无门岛岛主龙升天以及金龟老人、爱凤妖妇、鬼婆婆沙素灵等黑道魔头,全都到了!不由他不惊骇魂飞,这一次定必凶多吉少,一命难保!
可是,他心中也大大的呼怪:“何以无门岛岛主龙升天竟未被毒死?”
忽听那金龟老人叫道:“啊!这是武林异人南宫先生的罕世圣药,一元神丹!可惜只乘下两粒!佛爷!你这臂伤有救了!”
竺瑞青一听,惊魂皆颤,英目急掠,见金龟老人与无门岛岛主龙升天面前,非但摆着“一元神丹”,且还摆着他那铁血旗舆玉骨逍遥扇。
最令人感到惊骇的是,武当派的至尊剑令,与少林寺的玉佛,全都摆在那里,连同他那人皮面具也在,分明是他怀中之物,全被搜走了!
竺瑞青愤恨之余,不禁极力挣扎,却那里动得分毫,暗中运功提气,他不运气还好,一经提气,胸口立即疼痛不堪!由此方想到自己受了极重内伤!心道:“这下完了!什么都完了!家仇未能报!南宫先生的吩咐,也未能完成………”
“拍!”的一声,脸上捱了一耳光,这一下劲道极重,只打得他牙血飞溅。竺瑞青怒目一瞥,甘茂亭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前,一睑阴险得意奸笑,道:“小子!你也有今天哪!看看还有谁能来救你?”
竺瑞青“呸!”了一声,一口血水,飞射而出,甘茂亭决没想到竺瑞青处此境地,仍然如此大胆,一时疏忽,竟被他喷了满脸!
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怀中掏出一只小银管,抖出一面小铁血旗,正是竺瑞青於邛崃山中,被假善人武焦骗去的那支小铁血旗!
甘茂亭脸上杀机密布,阴恻恻的笑道:“小子!你不是要这铁血旗吗!现在可以还你了,不过,你或许不愿意要,因为甘少爷要把这铁血旗插在你的气海穴上,先废去你这一身武功,再慢慢将你处死,纵舍有人将你救走!你也完了,没法再与甘少爷较一日的长短了!”
他这话方说毕,忽听身后一人叫道:“甘茂亭!你过来!”
甘茂亭回首一看,不见有人,方自一怔,蓦觉双手中一松,铁血旗与小银管全被人抽走了。
心中大惊,掉首怒目瞪向竺瑞青,却见竺瑞青仍然反手绑在屋柱上,根本不可能来抢夺他的铁血旗!
双眼四下一掠,前后左右全有人,但却不知是什么人所为!
脑中一转,一计不成二一计又生,当下再不说话,倏然并指,点向竺瑞青的“气海穴”,此穴一旦被点,虽不至死,可是,邛崃山中所学,及一身苦练,就得报废!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