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
上,一境之差,还是会有天壤之别。红薯,你是什么境界?”
红薯胸口摩挲着徐凤年,眼神迷离,体颤颤声颤颤:“既是伪金刚也是伪指玄。杀寻常人足够了。”
徐凤年闻着天然如龙涎又如古檀的体香,说道:“差不多了。”
红薯哦了一声,率先起身离开浴桶,小心翼翼拿一方绸缎布子仔细擦干净了双手水迹,这才捧起一堆洁净衣衫,上头叠放有一件织工巧夺天工的紫袍,竟是中原皇室的一袭紫金蟒袍。
徐凤年走出浴桶,走近了端详,诧异道:“这是南唐皇室织造局的蟒袍?怎么到了敦煌城?”
红薯笑道:“当年中原士子北逃,其中一位织造局头目私藏了这件蟒袍,私贩牟利给了敦煌城里的一位权贵,后者又赠送给姑姑,其实有两件,手上这件是南唐国主本来要赐给一位王爷的,与公子合身熨帖,另外一件黄袍,相对娇小玲珑,奴婢穿了还差不多,公子来穿就太紧绷拘束了。先试试看。”
徐凤年也没拒绝,在北莽你别说穿亡国蟒衣,就是私下穿上赵家天子的龙袍,也没谁会吃饱了撑着去弹劾。在红薯服侍下穿上了南唐皇室的紫金蟒袍,戴上了紫金冠,头冠两侧各有锦带子下垂到胳膊上方。
站在一面紫檀底架子的大铜镜前,红薯眼神沉醉,痴痴说道:“公子不去做皇帝,实在是太可惜了。”
徐凤年笑道:“试过了,还得睡觉去,别糟蹋了这件蟒衣。你也换身衣裳去。”
脱了华贵蟒袍,徐凤年去了房间,倒头就睡。
红薯轻轻走来,坐在床头,听着轻微鼾声,有些心酸。游历之前,他从来不曾打鼾的,这得有多累,才会如此?
侧身躺下,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安详脸庞,红薯轻声道:“公子,你是奴婢的了,只是奴婢一人的,不贪心,就一天也很好。”
敦煌城昼夜如同两个季节,昼热如酷暑,夜凉如深秋。
徐凤年醒来时,房中只有他一人,踩上靴子,有些饥肠辘辘,就去书案上拎起一盏铃铛,摇晃了几下。
有宫女姗姗而来,徐凤年用南朝语言吩咐道:“取几块地瓜来。”
宫女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她也不敢多问,只当是遇上了性情古怪的贵客,就去拿盘子盛放了几块地瓜回来。徐凤年挥手示意她退下,然后捧了一堆书来到院外,先点燃熏透了新砍下的树枝,挖了小坑,这才去捂烤地瓜,新枝带水,不适合烤东西,这都是当年老黄教的。徐凤年坐在一条小绣凳上,啃着一块红心番薯,转头看到泫然欲泣的女子,她算是这座敦煌城的女皇帝了。只听她呜咽哽咽道:“公子,这就是你说的吃掉红薯?你说话不算数!”
徐凤年张大嘴巴,有些无言以对。
红薯显然精心装扮过,狐媚迷人,这会儿梨花带雨,就更诱人了。
徐凤年一脸无奈道:“急什么,都说饱暖才有气力思淫欲啊,就不许我吃过了红薯再吃红薯?你也太不讲理了。”
红薯破涕为笑。
徐凤年捧着几块红薯入了房子,递给她一块,红薯摇了摇头。
徐凤年一边吃一边柔声道:“游历的时候,每次好不容易吃上烤红薯,我就都会想啊,回了家,一定要给你改名字,红麝红麝什么的,哪里有红薯讨喜,捧着暖手,吃着暖胃,想着还能暖心,是吧?”
红薯红着脸。
女为知己容,之前化妆耗费光阴无数,也是值得的。女为知己脱,之前穿戴锦绣繁琐,也是欢喜的。
也许是离得太近,朝夕相处太久了,当红薯被褪尽衣衫时,徐凤年才知道她的好,是如何超乎想象。
他身下是一块泛起清香的羊脂美玉。
君子德如玉,女子身如玉。
他手指寸寸摸过,她身体敏感,轻颤不止,便就有了一幅殃及池鱼后的灵活春宫图:那一对硕大双峰倔强抖动。
往下时,竟是泥泞不堪。
红薯双手捧住脸,不敢见人,也试图去抑住那些喉咙小嘴儿溢出的细微呻吟。
徐凤年俯身咬住她的耳垂,轻声道:“想不想苦尽甘来。”
红薯将他的脑袋往下一拉,挤压在她胸间。
春宵一刻值千金。
一场鱼水之欢,不过对女子而言,第一次大多刺痛难耐,身体上谈不上任何愉悦,至于那些所谓初尝滋味当晚便愈战愈勇的,在徐凤年看来不是女侠就是女英雄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四肢绷紧如弦的红薯瞧着则是好似愉悦到了极致,心理上的快感,显然远远盖过了那些疼痛。她不再遮掩,使劲盯住在她身上劳作的徐凤年,脸色潮红如粉桃,双腿双手缠住他的修长身躯,一头青丝散乱在枕头上,衬托得她身体愈发白玉腴美,当徐凤年趴在她身上不动弹时,灵巧小舌舔着他的脸庞,寻衅问道:“公子,还行吗?”
“别问这种讨打的问题。”
“公子,你尽情鞭打奴婢,莫要怜惜。”
“肯定会遂了你心愿。”
一刻千金,这会儿估计花去好几千黄金了。
梅开二度以后,不知疲倦,身下女子香汗淋漓,仍是没有半点求饶的迹象。
渐入佳境。
“公子,都是第三次了。奴婢真的要死了。”
“这下子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死去活来了?来,翻个身。”
女子如泣如诉,媚眼如丝,“公子,这姿势,羞人啊……”
再无言语,只闻喘息。
徐凤年做了一头勤恳耕田的老黄牛,终于累得不行,做了个翻身下马的动作,两两侧身相对视,徐凤年看到她胸口的凌乱指痕,握住一只倒扣胸前的丰硕春笋,有些愧疚道:“疼不疼?”
红薯反问道:“公子累了?”
徐凤年也不打肿脸充胖子,五指微微用上力道,长呼出一口气,“真当我金刚不败了?”
红薯呢喃了一声,脑袋轻轻后仰,一根手指伸入嘴中。
徐凤年笑骂道:“总算知道什么是祸水了。”
她突然坐起身,披上衣裳,说道:“公子等会儿。”
徐凤年不明就里,只好转身侧卧,看着她打开一间密室,走入其中,片刻后再走出。
徐凤年目瞪口呆。
她披上了一袭金黄龙袍。
黄袍之下,是那空无一物的光景啊。
红薯没有走去大床,而是走到窗口小榻前,双手搭在榻上,弯腰转头,然后一只手撩起袍子,对公子媚笑。
徐凤年自言自语道:“让我死了算了。”
第092章 一袭龙袍七八分
男人赢了江山,赢了美人,不过任你豪气万丈,多半是还要在床榻上输给女子的。
任劳任怨的徐凤年总算没死在女子肚皮上,主要是红薯没舍得,临了娇笑着说是放长线钓鱼,慢慢下嘴入腹。不过徐凤年精疲力竭,躺在小榻上气喘如牛,没力气去反驳。红薯也不好受,嘴硬而已,她穿上那一袭金黄龙袍后,被徐凤年按住纤细小腰,难免多有褶皱,再加上她汗水流淌,头回给人穿上的黄袍肯定得好生清洗一番才行,暴殄天物,莫过于此。
尽情尽欢云雨过后,袍子黏糊,红薯脱下后丢挂在架子上,依偎在徐凤年怀里,一起望向窗外如同一只大玉盘的当空明月,以前梧桐苑里的丫鬟们一起陪同世子殿下中秋赏月,都是绿蚁黄瓜这些争风吃醋喜欢摆在脸上的二等丫鬟,猜拳赢了就去他怀里,红薯只会柔柔笑笑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伺候着那个有一双漂亮眼眸的年轻主子,她们喜欢他的多情,喜欢叽叽喳喳聚头说些他在外头如何沾花惹草了,然后个个气呼呼幽怨,想不明白怎就舍近求远,去青楼勾栏里头临幸庸脂俗粉,唯独红薯钟情他的凉薄无情。她贴在他心口听着心跳,笑而不言语。她胸口的两团白玉鸽子丰硕而不坠,一团受了挤压,仍是饱满滚圆,那一粒粉嫩葡萄,如同造化之物的画龙点睛之笔,此时有意无意摩挲之下,又翘了几分。她身子酥软如玉泥,望向公子。
徐凤年缴械投降道:“女侠饶命。”
红薯瞥了眼徐凤年的腰下,俏皮地伸手一弹,笑道:“奴婢在六嶷山上初见公子,还有些纳闷为何明明练刀却去背剑,现在知道了,公子剑好,剑术更好。”
徐凤年无奈道:“别耍流氓了。”
红薯轻声道:“远在数千里以外,谁都不认识我们,真好。”
徐凤年才坐起身,熟稔公子脾气的红薯披了件绸缎子外裳,下榻去拿过底衫,回榻后半跪着帮他穿好,戴好紫金冠,再伺候穿上那件紫金蟒衣,她两根手指捻着紫金冠的丝带,站在他身前,眯眼笑道:“公子,真的不做皇帝吗?”
徐凤年摇头道:“要是做皇帝,尤其是勤政的君王,别的不说,就说咱们耕作的时候,就会有太监在外头拿着纸笔记录,若是时间长久了,还会用宦官独有的尖锐鸭嗓子体型皇帝陛下珍重龙体。不是很扫兴?不过要是做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一旦亡国,你瞧瞧那件龙袍的旧主人,不说嫔妃,连皇后公主都一并成了广陵王那头肥猪的胯下玩物,西楚的皇帝皇后,也就是运气好,碰上了徐骁,换成顾剑棠燕敕王这几位,你看看是怎样的凄凉场景。”
红薯叹息一声。
徐凤年平静问道:“听师父李义山说仍有皇帝宝座轮流坐明天到我北凉军的‘余孽’,还说这些人既是忠心耿耿又是冥顽不化,以后可以成为我对付陈芝豹的中坚力量,那你算不算一个?”
红薯抬起头,与他直视,眼神清澈,摇头道:“奴婢没有投了哪家阵营派系,只听公子的。”
徐凤年自嘲道:“才欢好过,说这个是不是很煞风景,有拔鸟不认人的嫌疑?”
红薯笑脸醉人,使劲摇头,“奴婢最喜欢公子的这股子阴冷,就像是大夏天喝了一碗冰镇梅子汤,透心凉,舒爽极了。”
徐凤年伸了个懒腰,“你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治。要不出去走走?会不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给你惹来麻烦?”
红薯一边穿上寻常时候的装束,一边笑语答复道:“无妨的,姑姑治理敦煌城,以外松内紧著称于橘子州和锦西州,就像那夜禁令一下,被更夫发现,禀告给巡骑,后者可以不问事由击杀当场。听姑姑说当初禁令推出时,效果不好,她也不急,后来有一名临近金刚境的魔头游历至敦煌城,半夜违禁行走,姑姑得到消息,非但没有息事宁人,而是一口气出动了巨仙宫外的全部侍卫,大概是五百骑,那一场街道截杀,血流成河,魔头事后被悬首城头,打那以后,敦煌城的夜禁就轻松百倍。”
徐凤年和她走出庆旒斋,一个玉带紫蟒衣,一个锦衣大袖,十分登对。凉风习习,这一双身份吊诡的公子丫鬟在月下惬意散步,走到隔开内廷外廷的两堵红墙中间,徐凤年一只手抹在墙壁上,在突然问道:“五百骑截杀高手,你给说说是怎么个杀法。”
红薯回忆了一下,慢悠悠说道:“一般说来,北莽成名的魔头都喜欢落单行走,也不会主动和朝廷势力闹翻,大抵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加上北莽律令相对宽松,也就少有这类硬碰硬的事情,那名魔头之所以抵死相击,可不是他骨头硬,而是姑姑亲自压阵,带了几名武道高手,不许他逃窜溜走。敦煌城有八九万人,守城士卒都称作金吾卫骑,都是轻骑兵,短刀轻弩,夜战巷战都不含糊,一半在巨仙宫外,一半在城外。其中有四五十人都是江湖草莽出身,身手不错,在外边犯了事,走投无路,才投靠敦煌城,姑姑也以礼相待,有功者,甚至将一些大龄宫女赏赐给他们。那场大街战事,大致说来,就是两侧屋顶上蹲有百余弩手,不是不能多安排一些弩手,只不过受限于射程,一百人已经足够,其余九百骑兵屯扎街道两端,三骑并列,一轮冲杀,东西两头各出二十骑,分别由一名武力不俗的校尉带头,战死殆尽以后,屋顶箭矢就会一拨拨激射投下,不给魔头喘息机会,当下一批骑士冲至,就停弩不动,恢复臂力。这里头有一点很关键,除去巨仙宫五百金吾卫骑兵,还有三十几人的黄金甲士,专门针对敦煌城内犯禁的武林人士,这些人不擅长骑兵作战,就被姑姑偷偷分散藏入冲锋队伍,每次两人三人,伺机偷袭刺杀,屋顶上也安插有一批,他们准许败退,身份和职责形容刺客。如此一来,第六次骑兵冲杀中,魔头就力竭而亡,被马蹄踩踏成一滩烂泥。”
徐凤年点头说道:“这很像咱们北凉军当年对阵一剑守国门的西蜀剑皇,都是铁骑和死士双管齐下明暗交替,加上那名皇叔也心存必死之心,这才有了那让整座江湖寒心的一幕。上次沈门草堂,说到底还是少了一个一品高手坐镇,而且配合不够娴熟,那批弓弩手数量过少,造成不了实质性伤害,否则我绝不可能那么轻松下山。我很好奇两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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