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红
功力,让他平平凡凡地静享余年,不挺好么?”
辛天风惊然动容,改颜说道:“老弟,是我失言,以他的作为,以你的手法,你老弟心肠未免显得太好了点,换个任何人,他没这么便宜。”
南宫逸轻笑而起道:“二侠,何前贬而后褒?路要留一步,味须减三分,做人,本该如是,对谁也都该一样……”
一指地上“哀牢”二君,道:“二侠,这两个,已被我点了死穴,麻烦二位料理一下;还有街道上的那四个,最好一并料理了,别惊世骇俗,我还有点要事待办,我走了。”
说着,他拱起了手。
辛天风呆了一呆,道:“怎么,老弟……”
燕三爷跟着走了过来,瞪目说道:“老弟,仙姑跟家师妹尚未醒转,你怎好就走?”
南宫逸道:“她两位面前请代我致意,我不能等了……”
辛天风眉锋一皱,道:“老弟,不是我强留你,大伙儿见面不易,既见了面,怎好不打个招呼,况且,家师妹……”
南宫逸忙道:“逐鹿江湖,途殊而归同,随时可以见面,怎说见面不易?也许今夜刚握别,明早却又相逢;二侠,非我不通礼数、不近人情,实在是有急事待办,不能耽搁。”
辛大风还想再说,门外突然有人笑道:“二侠奈何太不知进退,为苍生,为武林,这等大事岂可因区区小节而耽误,两位莫再强留客了。”
是虚幻道姑,她随着话声行了进来。
南宫逸是怕定了她,连忙拱手见礼。
虚幻道姑微微稽首,还了一礼,笑道:“不敢当,南宫大侠为苍生,为武林,奔波江湖,不避艰险,不辞劳苦,该见礼的是我。”
辛天风呆了一呆,道:“仙姑醒了?”
虚幻道姑点点头说道:“我早就醒了,耳闻南宫大侠在此审问口供,一时未敢来打扰,如今听说南宫大侠要走,特来拜见恭送。”
辛天风道:“那么,家师妹她……”
虚幻道姑笑道:“二侠且清宽心,区区‘散功散’,尚不碍事,兰妹妹再有片刻,也要醒过来了……”转望南宫逸,嫣然笑道:“迟了恐令人生疑,南宫大侠还是早一点去好。”
南宫逸心头一震,道:“仙姑知道了?”
虚幻道姑点头说道:“刚才我不是说了么?我都听见了,我想想,也许南宫大侠会这样做,看来,是被我料中了。”
南宫逸心头再震。忙道:“仙姑料事如神,由来高明得令人佩服……”
虚幻道姑美日深注,淡然笑道:“‘我可又要说南宫大侠巧言令色奉承人了。
“唯她令南宫逸头痛难以对付;南宫逸能面对天下武林,甚至于宇文伯空与宫寒冰毫无惧色。
但,南宫逸唯独怕定了她,闻言脸上红,忙窘笑拱手:“仙姑说笑了,那么,我告辞了。”未等屋内这三位任何一人有任何反应,闪身出门,腾身飞射而去。
望着那走得仓皇的洒脱背影,虚幻道姑忽地哑然笑了。
这一来,第一个忍不住的是二爷辛天风,他皱眉问道:“仙姑知道他为什么事走得这般匆忙?”
虚幻道姑点头笑道:“不敢说全知道,但至少可猜透入分。”她是谦虚。
虽知道八分,可是她没往下深说。
第二个忍不住的是张飞般的燕三爷,他道:“仙姑,莫非他由公羊赤日中,得知了宫寒冰下落……”
虚幻道妨回眸相望,笑着截了口,道:“今后谁要说三侠只知动力,不肯用智,我第一个不依。”
燕三爷脸一红,拱手笑了。
辛天风也随之释然,可是,他跟燕惕都只明白了一半,那另外的一半,他两个不懂,虚幻道姑也不便说。
要是古兰在场,她该明白。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阵香风过处,隔室转过来了古兰;也许是心情的好转,她近日来显得容光焕发、特别娇艳,那区区运功祛除“散功散”所耗费的真气,丝毫未能有减她的神采。
适时,诸葛灵等三小也睁开了眼,由床上跃下。
一见地上“哀牢二君”,三小咬牙切齿要动手。
可是,都被辛天风拦住了。辛二爷他笑着说,不必拿死人出气;三小一听,大呼痛快,诸葛灵并谢过辛叔替他们出气。
辛天风闻言笑道:“小灵,你这个揖作差了,我跟你燕叔哪有这么大能耐?适才来了位大侠客,他一招之下逮了三个。”
三小呆了一呆,忙问是谁有这大能耐。
燕三爷插口笑道:“你三个以为还有谁?”
诸葛灵跟小黑都够机灵,可是他两个也没敏感的比古兰来得快,她娇靥上刚掠过惊喜神色,诸葛灵与小黑已然双扬大呼:“哈!那还有谁,准是三叔……”
猜对了,燕三爷笑而不语,诸葛灵却忙问三叔所在。
燕三爷只一句:“走了,刚走。”立刻懊丧了四个,三小懊丧归懊丧,没人劝;古兰耳边却响起虚幻道姑带笑柔声一句:“妹妹,记得秦少游那句话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古兰,她立刻羞红了娇靥。
最糊涂,也最可恼的人,莫过于三爷;他一愣,说道:“师妹,你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
天!这让人家怎么说?古兰忙说没什么,虚幻道姑则微带嗔意地横了他一眼,这一眼,点得他明白了,可却比糊涂时更为恼人。他“哈”地一声,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明白就明白,嚷什么?
瞧!古兰她螓首低垂,再也抬不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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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就在“长安城”、“长安客栈”中,他几个欢声谈笑之际,远在“长安城”外近“临漳”的“骊山”附近则又是一番景象。
关于“骊山”,古往今来,有多少事都踉它扯得上关联。
先说“阿房宫”,秦始是筑“阿房宫”,历来文史诗评中记载很多,“史记”
中的“秦始皇记”中说:“始是营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先筑前殿‘阿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
宫未成,成欲更择令名名之,作“阿房宫”,故天下谓之为“阿房宫”。其殿宇之雄大,至始是时,将宫殿扩大,前后连绵二百里。
那风流小杜杜牧,曾在“阿房宫赋”中说:“覆盖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骗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帘牙高啄。”
甚至于筑一条阁道,直通“俪山”,长十八余里。
秦始皇聚天下之富,大筑宫室,“阿房宫”乃其主要宫室之一;规模之宏伟推为事实,但要说“覆盖三百里”,未免狂大失实,当年楚霸王一把野火,烧得个片瓦无存,难详是非。
后说“华清池”,在白居易的“长恨歌”中有:“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待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这有艳名的“华清池”,便在“骊山”之麓。
要说“骊山”的温泉,该始于秦始皇,他筑屋砌石号称“神女浴泉”,汉武帝时更加修整。到了唐开元十一年,扩建为“温泉宫”,天宝六年,改称“翠青宫”,后易“清华宫”,规模宏伟,有“长生殿”(即玄宗与杨贵妃七月七日夜半无人私语之处)、“集灵台”等,占地甚广,并治井为池;当时玄宗每年十月往幸,岁尽始返,其中有十八所浴池俱尽毕艳,以芙蓉池为杨贵妃沐浴之所。
最后再说“秦始皇”墓,在“骊山”麓北。
“史记”“秦始皇本纪”载日:“始皇初继位,穿治‘骊山’,及并天下,以七十万人穿三泉,下锢而致与。宫现百官,奇器珍妆,徙藏满之。令匠作管矢,有所穿者,则射之。
以川银为百川,江河大海,互相贯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又据“水经注”载:“始皇大兴厚莽,营建家甘于俪浅之山,斩山南石,旁行周回三十余,坟高五十丈。项羽入关发之,以三十万人三十日运物不能穷。关中盗贼,钻棺取铜,牧人寻羊烧之,火延九十日不能灭。”
至于从莽之人,坑工匠艺者,不计其数。
如今陵坟仍在“骊山”,但坟中精华已荡然无存;一代暴君,终不到死后涂炭,能不令人叹息么?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今夜,微有月色,但月色昏暗,昏暗冷辉之下,整座的“骊山”,静静地屹立着,宛若一尊巨大恶兽。
夜深沉,“骊山”寂静而空荡,在那一片昏暗的月光下,这地方,夜静时显得有点懔人。
蓦地里,一声凄厉刺耳的夜条悲啼,划破“骊山”空寂,那尾音,拖得长长的,传出老远历久不散。
适时,一条黑影起自“骊山”北麓之下,疾若风驰电掣一般,穿林、越涧,直上“俪山”北麓。
黑影身法奇快,一起落间便是二三十丈,转眼间已驰上“骊山”北麓,他落地,停身,住步处,是山麓一片空旷地。
而在这片空旷地上,却矗立着一座巨大陵墓,那正是一代暴君“秦始皇”的长眠处:
“秦始皇陵”。
身停、影敛,藉着昏暗月光仔细看,那是个身材颀长的黑衣蒙面人,他,仁立陵坟之前,不言不动。
这地方本就吓人,此时此地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满身透着阴森鬼气的人物,更加深了这地方的懔人气氛。
他,看来是个人,可是怪得很,他一任昏暗、清冷的月色,将他那身影长长地抱在地上,也任凭夜风吹动他的衣决,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始终不言不动。
除了那猎猎的衣抉飘风声外,这地方,自他住步停身,射落在陵坟前之后,立即恢复了那适才的寂静。
这寂静,持续了好久,一直持续到良久之后,一个不知来自何处的话声才突然把它划破。
那是个突如其来,而且至为冰冷的低沉话声:“你来了?”
黑衣蒙面人身形微震,旋即微微躬下了腰,但没说话。
那冰冷低沉话声冷哼一声:“去的时候七个人,为什么单你一个回来,其他几个呢?”
黑衣蒙面人又躬了躬身形,却是仍未说话。
那冰冷低沉话声忽转激怒:“你哑巴了?答我问话,其他几个呢?”
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忙以手指口,然后摇了摇头。
那冰冷低沉话声略一沉默,随即发出一阵刺耳难听的低低冷笑:“是我错怪你了,原来你是真的哑了,那我就不必问了,想必他几个永远不回来,可是?”
黑衣蒙面人将头连点,只苦有口不能言。
那冰冷低沉话声突然冷哼一声:“那么,为什么你能回来?”
黑衣蒙面人连连摇头,看情形,似乎急得很。
旋听那冰冷低沉话声说道:“怪不习惯的,我倒忘了你哑了……”
话声忽转凄厉,接道:“你是被人点了‘哑穴’?”
黑衣蒙面人点了点头,随又低下了头,似乎是不但自己引以羞愧,而且至感悲痛。
那冰冷低沉的话声益显凄厉,几几乎成了吼叫:“是谁下的手?辛天风、燕惕,还是那个道姑?”
黑衣蒙面人猛然抬头,摇了几摇,随即以手比了几比。
只听那冰冷低沉话声吼道:“蠢东西!我看不懂,你不会以指代笔写在地上么?”
黑衣蒙面人一愣,四下里张望一下。
随听那冰冷低沉话声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既叫你写,我自然能看见。”
黑衣蒙面人躬身领命,连忙俯下身去,果然以指代笔,在地上写了三个字,写毕,他尚未站直。
只听那冰冷低沉话声失声惊呼说道:“什么!竟会是那南宫逸……”
黑衣蒙面人慌忙将头又是一阵点头。
当那话声再起时,已然恢复了那片刻前的冰冷、平静。
“我说辛天风、燕惕怎有这等身手,能杀他们几人又点你‘哑穴’,原来又是他坏帝君大事,看来此人不除,终是帝君心腹大患……”
黑衣蒙面人又是一阵将头连点。
那冰冷低沉话声突变一声冷哼:“这么说来,是他放你回来的……”
黑衣蒙面人刚要点头,那冰冷低沉话音忽地惊声说道:“好个笨蠢无用的东西!
他是故意留你活口,让你前来此处见我,然后再尾随你至此,你……“黑衣蒙面人闻言又惊又急,连忙摇头,指手划脚地比了起来。
那冰冷低沉话声似乎呆了一呆。“怎么,难道我骂错了你?”
黑衣蒙面人本想说“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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