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系列天外桃源





温暖,和她在微微发抖的身子。 

  我们都好一会不说话,也不动。 

  除了瀑布声、风声、鸟声之外,就是我们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我移开头,看着在阳光下,清丽绝伦的祝香香,两人的视线黏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双方都各自在对方的眼神之中,找到了心里要说的千言万语,而这千言万语,又绝不 
是真的语言所能表达的,只是可以在眼神之中,互相交流。 

  完全不知道是由谁先开始,还是两个人一起开始的,我们开始亲吻对方。 

  唇和唇的接触,舒畅的幽香,湿润的气息,一切都和梦境一样,只是更真实,更震 
撼,更腾云驾雾。 

  在这种奇妙的滋味中,我和她唇和唇压得更紧,气息更急促。 

  祝香香闭上了眼睛,她的双颊,已经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我打横抱起了她,她立 
刻搂住我的脖子,把脸腮贴着我,竟如同火烧一样的发烫! 

  我们一起倒在悬崖旁的一片小草上,小草绿得发亮,厚厚的,柔美的,就像块软软 
的毯子,我俩躺下,嘴唇又已紧紧凑在一起。 

  我全身发烫,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脸庞,当我踫到她雪白的粉颈时,她有点害羞 
地略缩了缩,那小小的动作,令我的呼吸更加急促得像发了狂一样。 

  慢慢地,我们解去了多余的束缚,当我们的肌肤,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和那像丝绸 
一样的绿草时,有股莫名其妙的快感,从我们的肌肤直透进来,迅速流遍全身。 

  我拥抱着祝香香,感觉就像是拥抱着自己的生命。 

  我们拥抱着,呼吸声和心跳声混在一起,在这瀑布旁的小草上交织成为开天辟地, 
自有人类以来,最美丽的生命乐章。而我们就在乐章之中起落浮沉,把生命的意义作无 
穷无尽的美化和扩展。 

  祝香香一直把她娇柔的身体紧贴着我,拥得我极紧,像一头受了惊吓的小动物,紧 
闭的睫毛微微跳动,额上的发丝渗出芳香的濡。 

  直到我们终于分了开来,祝香香始终紧紧抱着我,娇软的身子还在微微发颤。 

  我喘着气,拥着她,肆意吸着她身体的幽香,让她的头靠在我胸膛上,轻抚着她的 
头发,喃喃地道:“香香……” 

  我还未说甚么,祝香香已抬起了头:“卫,别说甚么,我们该说的,全说了;该做 
的,也全做了。” 

  我望着她叫人心醉的样子,把她拥得更紧:“是……该做的吗?” 

  祝香香轻轻笑了起来,笑意之中,有着化不开的甜蜜:“不管该不该做,你后悔吗 
?” 

  我陡然叫了起来:“当然不!” 

  祝香香嫣然笑:“那就是了。” 

  我抱着祝香香,感觉上从来没有像这刻一般的平静。我在她额上吻了吻:“香香, 
我要娶你。” 

  祝香香望着我,一双眼睛如雾似花:“别忘了我还有指腹为婚的丈夫。” 

  我做出认真的样子:“我们总得为自己的幸福打算,况英豪那面,我会和他说,相 
信他也会谅解的。不谅解的话,也没有办法,我们禀明你妈妈,想来她一定会帮我们。 
” 

  祝香香用手指擦着我的脸羞我:“我妈一定喜欢你的吗?” 

  我红着脸,一面笑一面道:“磨着她老人家求几年就是了。” 

  祝香香眼珠一转,忽然面露忧色:“磨几年?我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 

  我呆住了,对,要是香香怀了我的孩子,香嫣又不肯让她嫁我,怎么办? 

  我一时答不上来,正在惆怅,突然之间,眼前陡地一黑,变得甚么也看不到。 

  祝香香惊叫一声,我紧紧拥着她,镇定地说:“别怕,是他们。” 

  话刚说完,声音已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用担心,你们这次不会有孩子的。” 

  虽然在黑暗之中,但祝香香突然听到人声,也羞得立时把头钻进我臂弯里,一张险 
热得发烫。 

  我轻轻拍着她肩头,表示安慰,跟着愤怒地道:“你们来做甚么?我又没想你们! 
” 

  声音似乎对我的愤怒有点奇怪:“我们接收到很强的脑电波释放量,经过分析后和 
你的纪录吻合,便来找你看看有甚么事情。来到才发觉原来只是你在交配时产生的能量 
……” 

  我气得沙哑了声:“你……你们……看着我们……?” 

  声音平静地道:“有甚么不妥?交配是地球高等生物繁殖的必须过程,没有需要尴 
尬的地方。” 

  我粗着声说:“但我们都没穿衣服!” 

  那声音顿了半晌,才无奈地说:“地球生物中,人类为何会为自己的躯体感到羞耻 
,要倚赖衣服掩饰,一直是我们的一个主要研究课题。可惜,始终得不到结论。” 

  我听了这番说话,心中一阵茫然,也觉得十分奇怪,为甚么地球上众多生物中,只 
有人类才会为赤身露体感到羞耻?(这的确是个重要问题,不然《圣经》也不会在“创 
世纪”中为这种羞耻之心作了原罪的解释。但,在那时侯,我当然还没有看过《圣经》 
。) 

  那声音又再响起:“在我们星体四百多亿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衣服。” 

  祝香香忽然开口:“刚才你们说,我们这次不会有孩子,是甚么意思?” 

  声音道:“人类的精子,可以在女性体内生存三至五天。但卵子能受精的时间只是 
排卵后十至二十四小时,所以女性每周期的能生育日子只有七至八天,其它时间都不能 
受孕,现在是处于第二段安全期,月经很快便会到来,所以不会怀孕。” 

  我听得一头雾水,祝香香却又开口:“你们怎么知道?” 

  声音道:“通常排卵后十二到十六天便有月经。月经前的十到十二天便是第二次安 
全期。由于只有排卵附近的八天能生育,这八天前的日子,倒数至上次月经便是第一次 
安全期。人类女性排卵后,黄体产生的黄体酮会使基础体温上升摄氏 0。2 至 0。6 度, 
如果怀了孕,体温会维持在高的度数,否则在经期前会下降。我们的仪器探测到你的黄 
体酮和基础体温都正常,所以判断你处于第二次安全期的尾段,经期在二至四天内便会 
来临。” 

  我和祝香香听着这些在今日只是中学生普通常识的理论,似懂非懂,要不是我们知 
道他们是比人类进步不知多少万年的外星高等生物,可能一早已开口怒骂他们胡说八道 
了。 

  沉默了半晌,我开口道:“王天兵就在附近……” 

  那声音打断了我:“王天兵我们已见过,你称为鬼竹的仪器我们亦已寻获,虽然受 
到轻微损毁,但只是外层的警报系统,很快便可修妥。” 

  我急忙问:“你们是怎样找到他的?他现在怎样了?” 

  声音道:“仪器的外层装有警报系统,受到破坏时便会将信号传给我们。我们赶到 
现场时,王天兵正尝试破坏仪器,情绪十分不稳定。” 

  我和祝香香互望一眼,都明白师父是想毁去鬼竹,彻底忘掉香妈。 

  声音续道:“我们现身取回仪器后,和王天兵作了一定程度的沟通,他镇定下来, 
要求我们帮助他找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让他把整个村落的人都徙移到那里,从此真正 
的与世隔绝。” 

  祝香香忙问:“你们答应了吗?” 

  声音道:“答应了,对我们来说,那是很简单的事,我们甚至立即将他们全体转移 
到那地方。” 

  我立即问:“那是甚么地方?” 

  声音道:“我们答应过不透露的。” 

  祝香香机警地问:“在地球,还是不在地球?” 

  声音道:“可能在,也可能不在。” 

  我知道再问也是枉费心机,想了一想,好奇地问:“那鬼竹究竟是什么仪器?为甚 
么可以见到思念的人的样貌?” 

  声音道:“很难对你们解释,简单说,我们用脑电波控制这个仪器,它使会做出我 
们想要做的事情。”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用力挥着手:“慢着,你说这东西能够把人心中所想的东西化 
成现实?” 

  声音道:“理论上是对,不过人类的脑电波不够强大,所以只能使这仪器显现出心 
中所想的事物。很奇怪,你们在思念另一个人时,脑电波可以比平常高出十倍以上的。 
” 

  (事后我才想起中国传说中可以令人心想事成的仙人棒,不知会不会是同类的仪器 
,不过可惜以后再没有机会问他们了。) 

  我追问:“那为甚么你们会把仪器随便丢在荒山中?” 

  声音静默了一会,才道:“在长途太空飞行中,仪器用了这么久,能源已经耗光, 
一定要再吸收足够的能源,才可以继续使用。我们经过这个星球时发觉,这里充满着能 
源,便留在此一会,让它放在这里吸收能源。” 

  我不很明白:“吸收能源?是怎样的一回事?” 

  声音道:“它的能源依靠一种你们称作二氧化碳的气体,只要把仪器暴露在二氧化 
碳含量超过百分之五的空气中,它便能自动吸收。” 

  祝香香突然道:“你们把东西乱丢在荒山野岭,不怕让人拿走吗?” 

  声音道:“在我们的星球中,和我们经过的所有星球中,没有同类会拿走不是自己 
的东西,所以事先预计不到会有人拿走仪器,找了很久,才找回五个,直到近来才知道 
第六个在王天兵手里。” 

  我好奇地问:“仪器对你们有甚么用?” 

  声音道:“我们用脑电波命令这个仪器产生强大的能源,供给长途太空飞行之用。 
” 

  我还不明白:“这个仪器究竟是怎样运作的?” 

  声音道:“很复杂,以人类现在的智力和科技,绝对不能解释清楚。” 

  我知道再问也不会明白,便道:“找回鬼竹,你们准备怎样?” 

  声音道:“在计画中,我们早应离开地球,待仪器修理好,我们便会继续旅程。” 

  我道:“不回来了吗?” 

  声音沉默了一会:“回程时可能会经过,不过那会在地球年二十万年以后。” 

  声音道:“你的脑电波很特别,有异于一般地球人,将来可能会再和其它外星生物 
接触。” 

  我道:“但第一次,总是最难忘的。” 

  声音又沉默了一会:“我们要走了。对了,王天兵有一本书托我交给你。真不明白 
你们人类为甚么还在使用这样落后的记事方式。” 

  跟着黑暗消失,刺眼的阳光又再照射着我和香香,我们的眼睛好一会才能够适应, 
然后,我们同时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山洞正迅速平平的飞来四四方方的一块物体,比强 
弩射出来的箭还要快上十倍百倍。 

  说句老实话,我在那时候虽然还未算是一流高手,(我大部分的武术都是后来跟第 
二位师父扬州疯丐金二学的。在这本书中,我是第一次提到金二这个名字,因为我也是 
直至正式跟他学艺以后,才知道师父名金二。)但自小王天兵已为我扎下良好的武术根 
基,可是当那件物体飞来时,做为一个学武之人,应该本能地会闪避开去。但这次竟然 
完全来不及避开,可见其来势之速。 

  我吃了一惊,谁知那物体飞到我身前三尺时,突然停下不动。既不向前飞,也不跌 
在地上。我走了定神,看清楚,才发觉那是一本厚厚的书。 

  我和祝香香对望了一眼,心中均有点骇然。我们虽然只不过是中学生,但自小接受 
新式教育,对现代力学总算略有认识,都知道一件物体要在半空中停留,绝对是违反了 
力学原理。 

  (这个疑问,直至现在,我请教了不下百位物理学的顶尖学者,其中有几位还是诺 
贝尔奖的得奖者,但每个人给我的答案都是:不可能。) 

  这时,刚才那山洞突然出现了一团火红的光芒,耀目得像正午的太阳一样,使我们 
几乎睁不开眼来,然后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团红光自山洞飞出,直上天空深处, 
然后消失无影无踪,前后不到三秒。 

  我呆呆的望着天空,半晌才道:“他们走了,师父也走了。” 

  祝香香明白我的心情,轻轻拉住我的手,没有说话,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对,不管宇宙多么奇妙,不管人类多么渺小,不管人间多么无常,只要我们在一起 
,其它的甚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日记 

  这是一本大型的日记簿,把许多本大小不一的日记簿钉装成一起,年代最久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