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
王文丑道:“明日再说,至少得先了解状况,别再任意猛攻。”暗中警告童贯作法不对。
童贯对他没辄,道:“自会小心。”
王文丑这才退去。
征战一夜,徒劳无功,童真已累,遂叫副将看守,自行回帐休息。
战场满目疮夷,宋军垂头丧气居多,纵使休息,亦顾忌辽军反击,仍是提心吊胆。
耶律大石回城后,立即下令搬来粗木、梁柱或石块,将城门封住,以免对方再入侵。
想及王文丑武功之高不在自己之下,耶律大石心绪已沉。
守将闻秋山问道:“对方会是何种身分?”
耶律大石道:“看似阴阳老怪弟子,出手甚是怪异,且阴猛无比。”
军师方墨道:“既然如此,得等国师前来,乃能收拾他们,目前应以守城为佳。”
耶律大石道:“我亦如此盘算,但对方若是入侵内城,岂非造成重大伤亡?”
方墨道:“他志在将军,若真如此,只要您躲得称,对方未必会开杀戒:否则只有全力杀出,以十数万大军冲散个人目标,如此仍能胜算。”
耶律大石道:“边战边瞧,或许方可派出和谈,拖延时间,待国师到来再说。”
方墨道:“此亦可行,届时属下再假装愿意让出燕云十六州为饵。拖延自是有效。”
三人拟定种种计划,终离去,暂时休息。
次日。
近午时,童贯方将军队整理完毕,准备进攻之际。方墨已知熬不住,举着白旗出现。
宋军一阵欢呼,似已见着胜利。
童贯冷笑:“且看你要何把戏。”严阵以待。
王文丑和八大护法已掠阵左右,准备帮忙攻城。
方墨终逼近,拱手拜礼,道:“辽军愿接受贵方条件,将燕云十六州归还宋国!”
童真闻言哈哈畅邪大笑。
蔡攸终亦喘口气,通:“早说不就得了,徒增伤亡。”
方墨道:“辽军知错,特来道歉!”
蔡攸道:“那快开城门,让我军进入。”
方墨道:“在下遵命!”便要回头。
童真突想及昨夜一入城之惨状,心念一闪,莫非有诈,喝道:“不必回去了!”
方墨一愣:“将军这是?”
童贯道:“你就是人质!待那家伙注出城池之后再放人不迟!”
方墨急道:“两军作战,不斩来使,将军怎可如此?”
童贯邪笑:“又非斩你,怕啥劲?要回话用喊便是!跑来跑去,徒增双方困扰!”
方墨无奈,面向高阳城,大声减去:“宋军答应了,但要留我当人质……”无法改变,只有默然接受。
童强喝道:“打开城门,让我军进入!”兄弟死在里头,他想收尸,情绪显得激动。
耶律大石暗忖童贯连两军作战不斩来使之规矩皆打破,可见其乃毫无信用之人,城门一开,恐怕后患无穷。然而方墨却因此受制,得想法救出才行。
他问向闻秋山:“昨夜传出消息,可有回音?”
闻秋山道:“国师已在百里之内,相信不久即会赶来,因为北方战事已停,大辽足可全心全意对抗宋军了。”
耶律大石怔道:“当真?!”
闻秋山道:“飞鸽传书,自假不了!”
耶律大石频频点头:“如此甚好,原以为和宋抗金,此时却倒转,来,式也是老天安排!我且将军队引带北方,亦或将时间拖延,待国师到来,一切再回头反击。”
闻秋山道:“此计甚佳,届时必定给予痛击,至于城池由末将来守便可。”
耶律大石领首:“就此决定,各自准备!”
闻秋山立即招呼手下,果然渐渐将城门之石块,木板一一移开。
耶律大石则往后城门移去,准备突围而去。
宋重见及敌军已照指示办事,心神一喜,鼓噪开来。
童贯终享受战胜快感,今日一役将名传千古。
方墨暗道辽军必定不肯如此便投降,可能另有计谋,且拭目以待反而不再畏惧被俘。
闻秋山动作甚慢,然仍有搬完一刻,他立即走出迎接:“大将军请进城吧!”
童贯突又疑惑:“耶律大石安在,是否又再耍诡计?”
闻秋山道:“将军昨夜已受伤在身,目前正在养伤,不克前来迎接,尚祈见谅!”
童贯冷道:“会么?昨夜他还想杀我!怎会一夜之间全变了样,有鬼有鬼!…”
闻秋山道:“若将军不肯相信,可派昨夜那高手前来查探,将可明白一切。”
童贯正犹豫。
王文丑已拜礼:“属下前去查探方可。”
说完掠身前往,八大护法紧跟其后。
闻秋山以礼相待。
王文丑逼近城门,但觉对方沉着冷静,根本毫无战败泄气感,应非投降徵兆。
正疑惑中,后城门突地开启,耶律大石引着强军突围而去。
宋军主力全放在正门,哪知背门另有状况,且又是耶律大石为主将,这一杀出,气势如虹,几刀下来,人头飞落,宋军人骇退去,直叫着“叛将逃了!快追快追啊!”乱成一团。
正门诸位闻之惊诧不已,自知对方又再耍诈。
童贯脸色铁青,喝着王文丑:“快往北方,逮住那可恶家伙!”
王文丑已有目标,引着八大护法,掠出城外,奇快无比,绕道追捕。
童贯更恨:“来人,全力往北方进攻,务必杀死敌方!”
黑镖马突地狂奔,直往北方掠去。
后头成千上万军兵穷追不舍。
如此一来高阳城已若废物,无人想理会。闻秋山暗道好险,若对方硬是要夺此城。
自己恐怕早已遭殃。
耶律大石只顾狂奔,然奔行三十里后,已抵一处榉树林区,快马无法恣意奔驰。只这迟缓,王文丑等人终于追来。
王文丑冷道:“束手就缚,或可还有一条活路!”
耶律大石冷道:“想斗,你也未必赢得了!”说攻即攻,一把长枪化劲,直冲刺去,用的正是郭药师拿手的“无敌神枪”。他和郭药师双方有所交情,曾各自相授不少功夫,一枪刺来,霸劲无比。
王文丑冷道:“来得好!”阴阳魔指展开,千指如雷乱跳乱抓,轻易将对方招式给封住。
耶律大石连攻十馀枪,皆甚难突破封锁,心下一横,不再躲闪,拚足全劲扑杀,枯身灌足劲道,直往王文丑心窝刺来。王文丑但觉此次劲道甚强,有意硬拚,突地伸手抓住枪尖。
双方顿时内勤相较。
王文丑冷笑:“再练十年八载看看是否行!”劲道一震,枪尖断成两截,耶律大石不得已被震落地面。怔骇之馀,仍抢身上马,喝道:“诸位快突围,此事交予我处理便可!”
枪柄倒打过去,显在拚命。
辽军得到命令,强速北移。八大护法拦去,杀声四起。
王文丑想速战速决,阴阳魔功顿展,猝见气旋一冷一热,绞成一团强箭,直冲对方,任耶律大石枪法了得,总敌不过邪功威力,猛地枪柄霞飞脱手,胸肩又爱一掌,打得闷呢再跌地面,纵使身体硬朗,亦觉吃不消。
王文丑趁机冲来,闪电魔指使要杀下。
忽闻狂喝传来:“敢伤我辽人么?”远处一道青光射至,速度宛若流星冲窜,锵地暴响,挡掉闪电魔指。
青光射落地面,原是蛇头青杖。震劲翁翁幌着,邪气森森。
耶律大石见状大喜:“国师到了!”半条命算是捡回。
育影闪动,九命蛇巫九麻终赶来,他喝着九大护法前去收拾阴阳魔界八大护法,双方已打得纠缠不清,自己则往王文丑这头掠来,冷笑:“叫阴阳老怪前来还差不多,凭你恐怕不行!”
三次腾掠,已落定王文丑前头。
王文丑冷笑:“行或不行,一战便知!”闪电魔指再次杀去,强劲如刀,厉害无比。
巫九麻冷喝应付,伸手一尺,蛇杖在手,罩着指劲即打即挑,一时青光白劲闪闪撞撞,似若万蛇绞动。
耶律大石见及强敌被挡,正是复仇最佳时机。猛地翻身上马,奔向辽军,喝着:“刀来!”辽兵递田长刀,耶律大石抓于手中,喝道:“北衡三里!”
辽军受命,直往北区冲去,终穿出榉木林,眼前一片宽润高原。正适合作战。
耶律大石喝道:“整装八路,左右各二,中锋四路!”
辽军立即编队,看似四散逃开,却是重新提升士气。辽军唯一堪用军队有三:郭药师军、余都姑军及耶律大石军。这一排列开来,气势已旺。
童贯只知大军压境,想弱肉强食,根本不知战况随时变幻莫测,一时引军穿出树林,见辽军四千逃窜,以为败兵之阵,登时下令全速冲前,务必剿个精光。
霎见宋军杀声震天,虐猛无比追杀落水狗。
耶律大石引得对方四散开来,突地下令调头反击。“利箭侍候!万刀阵跟上!”一马当先抢攻。
辽军一向善于骑射,马匹狂奔之际,箭法仍自奇准无比,这一反击,只见得弓张箭拔,琳琳射去,一排排宛若毒蛇,噬在宋军身上。而未军正往前冲,盾牌根本无法密封抵挡,几乎一封即中箭,霎时倒栽肋斗,死伤惨重。
耶律大石更是狠猛,带着刀阵强行扑上。此万刀阵乃持锋利之长刀所组成,不论骑于马上或步兵奔驰,皆甚管用,在冲杀之际,或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或直冲猛刺,车轮乱转,只要气势被带出再发动攻击,几乎势如破竹,锐不可挡,眨眼已斩去宋军数千人,吓得宋军心惊胆裂,节节败退。
童贯见状大喝稳住稳住,然带兵讲究士气,此时气已不顺,如何能称,不得已只好下令撤退整编。然不下此令还好,这一下达,士兵有了正当撤退理由,个个快速逃命,后头原就是林区,正是躲命最佳地域,哗哗喝喝,躲如丧家之犬。.童贯见势不妙,亦自撤退入林,急喝整编再战,然阵势已乱,谁能听谁,还军又自强攻,他只好喝着快冲出林区,整编再战,自觉危险,在几名护将下逃出林区。每以为宋军立刻能整编,哪知慌兵处处,个个心知肚明,若留下来准是没命,故直往后逃,希望找到秤师道那头,或可活命。
宋军有此想法,退得又凶又猛。
童贯厉喝不断:“擅自脱逃者斩!”然无人理会,气得七窍生烟。
童强逃近于此,急道:“大将军先避吧!我方已中计,得回去整顿再来,此时无力再编队了!”
童贯不得已才调头奔去。
辽军在耶律大石带领下,气势终旺,不但连追数十里收复高阳城,再往前推进十数里,终和秤师道军迫遇,受方各展雄风,争斗开来。
宋两利和忽必瑞、龙胆荆善射终赶至战区。
见及童真败走,暗自叫好,复见王文丑和九命蛇打得难分难解,以及阴阳八大护法和九蛇阵杀个天翻地覆,自是过瘾。
忽必瑞见得仇家,满心怒火,然时机仍末成熟,只有等待。
三人躲在林区隐密一角,且待好时机。
巫九麻不愧是辽国国师,不但武功高绝,毒功更是一流,拆招过百后,已自虐笑:“阴阳老怪功夫只不过尔尔吧!”
猝见他蛇杖一挥,化若孔雀开展,封去王文丑掌劲,蛇杖突又打平成箭状,巫九麻击向杖底,蛇杖飞冲窜出,直冲王文丑胸口。那势看似极慢,却甚快速,王文丑竟然避之不及,胸口挨杖,碎地一响,闷呃鲜血,倒栽七八尺,跌落地面。
巫九麻伸手吸回蛇杖,虐笑道:“如何?这招简简单单灵蛇出洞一打过去,你便无法接住,还想到辽国混?滚回去,叫阴阳老怪来受死!”伸手一扬,数道青光直冲王文丑身躯,“这是九毒断命针,老怪有能耐,叫他解给我瞧瞧!”
王文丑脸面突现青晕,看似中毒,然已无力再战,闷恨于心。
巫九麻不再理他瞧向九蛇阵区,双方仍打得难分难解,冷哼道:“老怪阵仗哪能跟我比!腾身掠去,凌空喝道:“让开!”九蛇护法闪去三人,巫九麻蛇杖强砸落下,一名阴阳护法闪避不及,头顶受击,霎见骨碎脑溢,毙命当场。
七名阴阳护法脸色大变,正待抽身逃退。巫九麻冷笑:“不留点纪念怎对得起阴阳老怪!”毒针一封,尽数射中对方眼睛,个个落地打滚,巫九麻喝道:“杀!免留后患!”
九蛇护法各砸蛇杖,终将阴阳护法全数击毙当场。
王文丑见状全身抽颤,没想到跟随多年友伴竟死得如此凄惨,然自身已受重伤,无力再战,只能默默忍受痛苦。
一旁窥探之宋两利、忽必瑞、荆善射为之头皮发麻,似乎蛇杖已敲在自家脑袋,渗出血淋淋脑汁。这老妖竟然如此残忍,若说阴阳老怪是邪魔,他便是杀人魔,斩杀之际毫不留情,且手段残酷,简直是毒蛇化身。
宋两利瞧向忽必瑞,暗示苦笑,这个仇恐怕要从长计议了,否则贸然以对,恐将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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