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
正是郓王住处“虎啸堂”。
堂前广场竟然见着赵楷和女探花苏小凤,两人正在练功。
宋两利瞧双方招来狠劲却带情,掌去霸道又含意,敢情两人颇有发展,不禁呵呵笑道:
“两虎相聚,威力无穷啊!”便潜至近处,突地装出桂香叫声:“阿楷啊,吃饭喽,我是桂香啊……”带点鬼气森森。
赵楷闻声顿觉全身暴寒,怔诧转问苏小凤:“你听到桂香叫声么?”长枪直往四处守晃,深怕鬼上身。
苏小凤道:“有么?你不是摆平她了?”
赵楷道:“是摆平,可是总让人不安……”
宋两利再次喊叫:“阿楷啊……怎会不安……难道我桂香配不上你么……”
此时两人完全听清楚,登时变脸,忙骇跳靠一起,刀枪直往花丛山茶树堆指去。赵楷喝道:“别乱来,我已对得起你,怎还来干扰本王?!”
苏小凤喝道:“要找也该找对人,我和你无关!”心念一转,忖道:“不对吧,大白天还闹鬼?!”
宋两利暗笑,随又装出桂香声音:“我乃厉鬼,不怕日月,你犯冲了!”抓起小石子往苏小凤砸去,吓得她慌张举刀砍去,岂知自己用剑习惯,此时只不过陪赵楷耍着玩,随便抓得长刀便凑合,实非贯有兵刃,这一拨砍却失了准头,竟让石块弹中额头,卡地脆响,登时唉叫,宋两利忍之不住窃笑,呵呵两声却已现形。
苏小凤喝道:“何方妖人敢耍我?”强刀欲砍。
赵楷亦觉不对,长枪即刺。
宋两利终现身跳出,干笑道:“我啦!”
赵、苏两人见状更骇。苏小凤诧道:“是你?!”
赵楷骇道:“你怎在此?!”想及鬼附身,赶忙跳开。
宋两利笑道:“一别多月,前来看看不行么?”
苏小凤顿觉额头疼痛,喝道:“看便看,还砸我脑袋,知不知我是你阿姨……”顿觉失口,转了词儿:“你阿姨的好友,敢对我胡来!”欺向前去,厚刀猛敲其脑袋,卡地一响,宋两利闷忍下来,毕竟神功有成,还过得去。
苏小凤突想及什么,急道:“你怎被通缉?跑至此想害死三皇子么?”
赵楷道:“没关系,手下全是亲信,倒是他来了,且把桂香之事摆平。”
苏小凤黠笑:“那你是信世上真有鬼魂了?”
赵楷道:“信……”
苏小凤呵呵笑道:“信便好了,否则将来撞邪还不知如何解决呢!”
宋两利道:“桂香姑娘如何了?”
苏小凤道:“你走后,闹得可凶,我去找住持年瑞祥要了几张符贴其四周,桂香姑娘总算肯和谈,但要王爷娶她,且每日必拜,否则必出事,有一次他忘了拜,连睡觉都穿女兜,简直闹笑话。”
赵楷闷在心里,然又何奈。
宋两利笑道:“看来她爱你甚深。”
赵楷道:“如此也不是办法。”
宋两利道:“我且看看!”
赵楷便收枪带他前往大厅,正主位果然摆着李桂香牌位。
宋两利暗笑,桂香不但嫁,且还嫁个元配大房。为顾及苏小凤将来,终烧得符箓,念念有词一阵,牌位突然跳动,宋两利佛眼一穿,见得牌位上出现桂香清丽影子,她且感恩道谢宋两利给她会和郓王结合。
宋两利道:“知感恩便可,唯你已往生,应入轮回,留在人界并非长久之计,我保你一路顺畅,不必坠入鬼界受刑,你可愿意?”
李桂香道:“的确有些不舍,但一切全凭佛祖安排。”
宋两利道:“你还算明理,有何条件开出来,让你丈夫替你完成。”
李桂香道:“不敢奢求,唯吾双亲孤困无依,且为吾往生悲伤得疾,尚请吾夫代为医治照料。果真如此,必来世以报。”
宋两利道:“所求简单,看来心地的确善良,我将替你还愿。”
李桂香立即拜谢。并说明父母在南平镇郊二十里茅屋处。
宋两利领首:“去吧!”右手一翻,化出符箓,燃向神牌,焚化中只见桂香不断谢恩膜拜,赵楷虽见之不着,仍双手合十拜礼。
几分钟后,神牌化去,尘灰却往天空飞去,终至消失,苏小凤啧啧称奇。
宋两利始将李桂香要求告知赵楷,他立即交代手下快办,毕竟夫妻一场,尽点本分亦应该,否则桂香再回头便惨了。
宋两利满意道:“就这样简单明了。”
赵楷道:“就这样?她不再回来?”
宋两利往空中指去:“没看到她已飞升了么?”
赵楷半信半疑,喃喃说道:“这么简单?……”
苏小凤道:“难道要麻烦得让你再演一趟鬼娶亲?”赵楷可千万不肯,直道越简单越好!苏小凤始弄笑不断。
宋两利道:“小毛病解决了,大毛病却仍在,还请王爷处理。”
赵楷道:“什么事能难倒小神童?”
宋两利道:“我握有童贯通奸证据!”抓出那张证明书。“这是他亲笔写的通奸记录。”
赵楷、苏小凤闻言几乎两眼落地,天下怎可能出现此等妙事?!
苏小凤诧极反笑:“阿利啊!有些事开不得玩笑!”却又相信小甥的确有办法。
“你是如何弄得的啊?”
赵楷和苏小凤抢过证明书即瞧。苏小凤喃喃念道:“本人童贯官拜太师,封楚国公,枢密使,于歼灭方腊,平定南乱后,亲自召妓计有春桃、月香、梅雪、玉柑……等十二位,每天奸淫,甚是爽快,恐日后天下不信太监亦可人道,特立此书为证。”另有数行和女人交媾方式及地点,瞧得苏小凤窘困且诧然想笑,“简直是淫昼翻版嘛!这的确是他自己所书,手印亦没错?”
宋两利笑道:“正是,完全无误!”
苏小凤虐笑道:“这可好了,有了它,那怕童贯不名誉扫地!”
赵楷道:“可是他乃太监,怎能奸淫?”
宋两利道:“没阉干净!看最左边另有一行写着他另留命根,天下无敌。”
赵楷困笑道:“这东西太猛了,本王不敢拿去请奏皇上,毕竟会将他处为死罪。”
苏小凤道:“不错,太监阉割不净乃欺君之罪,但赵佶恐怕无此魄力收拾童贯。”
宋两利道:“那我岂非白来了!”
苏小凤道:“亦非如此,将它公开,必收效果。”
宋两利笑道:“看来只好如此啦!可是若贴在墙上,随时将被撕去……”灵机忽来,道:“有了,我且一个个传阅,慢慢放出风声,准让他受不了。”
苏小凤笑道:“你终于继承我的工作,可喜可贺!”
赵楷将证明书交还,道:“你当真帮着方腊对付大宋军?”想把事情问清楚,看是否能帮忙除去通缉令。
宋两利道:“他连百姓都斩,我是瞧不过去才出手,不过此事你们不必帮,我将自行解决。”
赵楷道:“那你自个小心。”
宋两利笑道:“自小心了,没事先行告退!”拱手为礼,随即转向苏小凤,道:“祝早生贵子。”说完闪退。
苏小凤不禁窘脸,喝道:“小毛头胡说啥劲!”欲追赶却已不得。
赵楷却有了心事,苏小凤不论武功机智全比他高,在她面前似乎找不着优越感,自己一向全是在支配他人,如此结合能美满么?
她的确是完美伴侣,然与她匹配者竟是如此不易。
苏小凤并未察觉,笑道:“走,到内宫去,看小神童耍把戏!”拉着赵楷,相偕而去。
赵楷暗忖应是自己主动牵手,然仍被她先扯了手,甚不习惯,却又不忍挣开,便由她去了。
宋两利首先潜往金银巷,抓着证明书直往妓院找寻春桃、月香、梅雪、玉柑等人。
妓院原即龙蛇混杂,经宋两利大事宣传找寻,消息顿时传开,个个议论纷纷,或有同名者竟成追问对象,有的暧昧承认,有的却矢口否认,毕竟童贯权大势大,得罪不起,万一惹来掉头之罪,实划不来。
老鸨子更形带趣回答:“若连阉官皆能嫖妓,那姻花楼生意岂非要旺盛千百倍?”
阉官嫖妓顿成新话题。
宋两利并未反驳,只拿着证明书表示童贯没阉干净,他只想找回十二名相好者。如此一来,承认者渐多,宋两利便一一记录,以便将来需要证人时传唤。
此事直闹至深夜仍气旺人旺,议论不断,当然传遍整个汴京城。
童贯嫖妓且立证明书顿成笑柄。
次日一早,童贯已下令误传谣言者斩,然越禁越让私下流传炽旺,童贯名声如日中天。
徽宗赵佶亦且惊动,便唤得童贯于御书房追问此事。
童贯急于否认:“完全是谣言中伤,奴才怎敢犯此滔天之罪?”
赵佶道:“你还想赖么?”
童贯怔道:“根本不可能!”
赵佶抓出一张纸绢,丢予童贯:“自己瞧瞧!”
童贯打开纸绢,里头写的正是保证书内文。童贯脸色再变,道:“奴才决不可能写下此东西,定是他人伪造。”
此物原是宋两利深夜偷偷置于御书房之手抄本,虽描抄甚佳,总有差别。
宋两利且亦躲在暗处窥探状况,必要时拿出真本以对。
赵佶冷道:“谁会伪造陷害你?”
童贯道:“外头乱党太多,个个想置奴才于死地,皇上明察。”
赵佶冷哼:“怎天天有你之事?朕且看如何让你退休的好!”
童贯道:“此书的确伪造,若皇上以此定罪,奴才不服!”
赵佶一时难以论断,的确若出差错,岂非谋杀重臣。
宋两利见状知道得奉上正本,立即往屋梁上一弹,正本掉落地面。
赵佶、童贯同惊,伸手欲抢。
赵佶冷哼:“想跟朕抢东西么?”
童贯登觉不妥,干笑道:“奴才乃替您捡拾罢了。”
赵佶道:“量你也不敢!”捡拾书纸,摊开一瞧,哇哈直叫,抓着辫子般喝道:“这即是正本,且有你手印为记,你还说什么!”张开直晃着。
童贯瞧其手印,脸色更变:“怎可能,奴才从未写过此书。”
赵佶道:“笔迹亦完全正确,你死定了!”
童贯急道:“且让奴才瞧瞧以辨真假!”
赵佶冷道:“拿去瞧个清,你的字迹朕会认错?”
童贯接过手,瞧来简直惊心动魄,怎完全是自己所书?尤其掌印更是吻合,他越瞧越是惊怒惧栗,若以此为证,他焉有命在?情急之下,竟然往嘴巴塞去。
赵佶诧道:“你敢毁证据?!”想抢却又惧手脏。
宋两利暗道要糟,想出面阻止,然岂非承认一切乃自己所为?尤其赵佶是否能奈何童贯亦未得知,他想以摄力控制,然却忘了喝酒,一时错失机会,且闻得童贯咕嘟硬吞入腹声,只能苦笑,此计完全失败,且另寻他法了。
童贯吞得纸团,差点噎毙,赶忙抓起御书桌旁香茗,咕嘟又喝它一大口方顺畅些。
赵佶怒道:“简直胆大包天!”
童贯立时下跪:“奴才乃替皇上解决问题。”
赵吃佶喝道:“还想巧辩!我倒想听何理由。”
童贯道:“此书非奴才所写,若传开,皇上岂非错杀忠臣,奴才这一吞,事情立即解决,让皇上落个轻松。”
宋两利暗道实是厚脸皮。
赵佶斥道:“问题岂已解决?把裤子脱下来,朕要验明证身!”
童贯脸色大变。宋两利暗自叫好。
童贯诧急道:“皇上您这是……”
赵佶道:“还疑问么?什么天下第一鸟?寡人想亲自目睹!快脱!”
童贯急叩头:“皇上如此岂非有辱奴才?”突地抓出腰际利剑,横向脖颈,道:“皇上若不信奴才,只有以死明志,恕奴才无法再侍候您了!”说完当真抹去,血痕立见。
赵佶见血大骇,急道:“住手!”情急亲身抢过利剑,喝道:“朕又未赐死予你!”
童贯泪水直渗:“老臣一生忠贞,岂能受疑,莫如死了算了!”
赵佶终不忍:“起来吧!快上药,朕只是一时玩笑别当真!”
童贯终爬起,然却未敷药,毕竟牺牲皮肉解决问题十分值得。
宋两利倒佩服其老谋深算。
赵佶道:“朕忽想及,怎有自己嫖妓又写下证明书者?你是否已中邪,三两次出毛病?”
童贯道:“奴才亦且请得通元冲妙先生检查,先生说是中小神童妖法,此书信亦可能其利用奴才迷惑时所写,实是坏透。”
赵佶却另有奇想:“小神童乃三太子下凡,灵力当真如此之强?”总觉自己乃神霄长生大帝君,需配得通灵者在旁,始能显现仙佛神光。
童贯怎知形成反效果,道:“此乃妖法不足取。”
赵佶道:“你忒也奇了,先请奏通缉他,昨日又说要赦免他,今日又说他是坏蛋,叫朕如何处理?去去去,把小神童找来,朕好问个清楚。”
童贯道:“何不再让小神童师徒档再祈雨显灵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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