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
黄龙城、总兵府。
耶律明光仆仆风尘赶来求救,郭药师接待于秘厅中。耶律明光将案情说明,并请求协助追回宝鼎。
郭药师这才恍然,昨夜地震原是这么回事,道:“小贼盗铁,我自会派兵追回,但将军要我率大军拦人,恐小题大作,说不定对方乃在声东击西,不得不防,孙子兵法云:
‘知可以与战,不可以与战者胜’,将军应知。”
耶律明光急道:“自该战,那宝鼎势关国运,怎可让敌军抢走,总兵应将其夺回,为本国尽命!”
郭药师道:“将军应知,圣上早忘了此事,若我贸然出兵,中敌奸计,日后追责下来,晚辈担待不起!”
耶律明光道:“圣上虽忘记,却未放弃,总兵千万则推托啊!”
郭药师道:“晚辈岂敢,不是已派兵去寻了吗?将军若要引大军,晚辈有个建议,您亲自前往圣上面前求救,若得命令,晚辈必定全力以赴。”
耶律明光感伤一叹,看来欲请对方立即派大军拦劫恐怕不可得,道:“圣上那头,老朽自会请罪求救,然对方非庸手,小军队根本挡不了;莫要当真让其脱逃才好。”
郭药师道:“放心,晚辈会看紧,您快去求圣上吧,待我替你备快马!”
耶律明光立即拱手道谢,直道快马安在,郭药师下令,手下已将快马牵来,耶律明光管不得疲惫,立即退去,掠马快奔出城。
郭药师瞧在眼里,轻轻一叹:“将军应征战沙场,如此落寞凋零,实是可悲!”替耶律明光叫屈,瞧向远方,喃喃说道:“我熟读兵法,迟早要扬名沙场!”心想如若耶律明光所言对方劫走乃重要之物,势必引起一场争战,该是绝佳机会,手指点桌,运算于心。
他虽派兵前去搜索,却未发出逮捕令,一切等待最佳时机再作处理!
对于茫然似有似无之失金事,他早忘光,一切为征战沙场而莫名兴奋。
耶律明光日夜不停催马狂奔,历尽两日夜,及近黄昏始奔至上京临潢府。
他脸黑衣灰汗湿全身,未及更换,便往皇宫奔去。方抵宫门,疲马一啸,扬蹄而起,他飞身落地,战马口吐白沫,倒地毙命,耶律明光感伤喝道:“历史战功将记吾马一笔,你安心去吧!”伸手抚及马头,感恩传去。不敢耽搁,直往守卫奔唤:“我乃万宝山守将耶律明光,先时传有万急军令,可有收到?此时特来奏禀圣上,快替我通报!”
守卫但觉老头糟透,若非那身军衣仍在,否则恐难辨认,道:“不去沐浴更衣再觐见?”
耶律明光道:“十万火急!”
守卫觉他未见功劳亦有苦劳,这才立即通报。不久听及宣唤,耶律明光匆匆进殿。
虽为辽京,一切工筑几和大宋宫庭无异,美仑美奂,豪华非凡。
天祚帝耶律延禧正于“春水阁”和爱妃饮酒作乐,宰相萧奉先侍伴于旁。瞧着曼妙宫女裸露舞姿,的确享尽情欲春情。
那萧奉先原是天祚帝小舅子,元妃之兄,一朝得宠,不可一世,未及五十即谋得宰相一职,大权在握,竟然作威作福。原是书生脸容,却因阳奉阴违过久,换来一副老奸模样,全国皆知,唯皇上不知,且仍由他风光一阵。
乐声悠扬,舞姿撩人,每至挑逗处。天祚帝立即鼓掌叫好,嘴角八字翘胡跳跳抽抽,风流邪虐无比。
耶律明光已被宣进,待要禀报,天祚帝正眼未瞧,即已伸手制止,道:“待这‘仙女献情’舞完再说!”耶律明光应是,只能立于一旁,见及国事多难,圣上仍在花天酒地,纵情爱欲之中,实感触良多,暗叹不已。
萧奉先原欲赐他酒喝,却发现其脏得可以,且汗臭满身,一时憎恶而作罢。
好不容易等得撩人歌舞舞毕,天祚帝这才有心询问,道:“何事,赶得如此匆忙?”
耶律明光急道:“有关黄龙宝鼎一事,已被窃走,黄龙亦蠢动,可影响大辽国运!”
萧奉先截口道:“岂可胡扯大辽国运,影响圣上心情!”
耶律明光拱手:“未将句句实言!”
天祚帝睨着细眼,手拈胡尖,道:“你是辽国将军,搞得像乞丐,实有失国体,下去,洗净再说!”
耶律明光急切道:“圣上……,历代皇帝皆护守灵地不留遗力,圣上切莫大意啊!”
天祚帝摆着手,稍带厌烦,冷道:“那又如何?太祖驾崩该处,历代争斗不断,父王更是遭毒手,你还要我信什么?下去下去,留你看守只是敬老,莫要惹得我摘你官职!”
耶律明光简直有口难言,一声圣上,泪水直落。
萧奉先道:“圣上已说明不想管,将军还是下去吧!”
耶律明光切声道:“未将死守灵地数十年,自知重要,纵使大辽稍有突变,然皆能安然渡过,若失之宝鼎,恐将危及国本……。”
天祚帝冷道:“朕都明白,你还要谈么?”
耶律明光泣声道:“未将连赶数夜,不敢稍停,战马亦累死宫外,只想亲自前来乞求圣上重视此事,只稍指示发兵追回宝鼎即可,尚祈望上关怀一二!”再次跪地叩头。
天祚帝感到无比厌烦,冷道:“大辽国运全靠此鼎,岂非早已完蛋!你是老昏庸了,根本不了解状况,下去!免得朕罚你!”
耶律明光泪水更流,直喊圣上直磕头,眼看额头快溅血,惹得天祚帝更不舒服,转向萧奉先,要他想办法。萧奉先冷道:“将军未免大胆,敢扰圣上酒兴,罪该万死!来人,先押入天牢,明儿再审!”
守卫一声应是,猛地奔来,左右拖住耶律明光双肩手,便要带走,耶律明光泣声道:
“圣上,请听老臣一言啊!”挣扎不走。
天祚帝不禁上火,怒道:“你有完没完?带走!”
耶律明光知大势已去,突然悲怅大笑:“奴才活过八十有五,见过四伏皇朝,唯有感触一句;天子好嬉,奸臣当道,不亡国亦难;烂命一条,无以回报圣上,且替圣上清扫奸臣,以慰先皇之灵!”
说完竟然挣脱守卫,突然扑向萧奉先,张口即往其颈部咬去,萧奉先根本未练武功,被扑倒在地,撞得杯盘狼籍,躲闪不及,颈部被咬,疼得先声厉叫,鲜血直冒。天祚帝骇叫躲闪,宫女鸟兽散去,守卫拚命扑来,利刀尽砍,两刀深入耶律明光背脊,他仍不甘,猛拳打得萧奉先口吐狂血,倒栽墙角,奄奄一息。
耶律明光双目尽赤,转向天祚帝,抓出口中肉,笑道:“圣上可见着奸相臭肉?别人动不了,我耶律明光便动他,生吞活咽也要吃了它!”猛将肉块嚼吞入腹,泪水更流:
“恕臣不忠,惊动圣上,自该以死谢罪,尚祈望上能知忠臣苦百姓悲!”说完撞向左侧石柱,脑门迸裂,当场死亡。
天祚帝悚目惊心,怔骇诧楞当场。
守卫亦僵住,如此忠肝义胆,誓死谏言实是惨烈。
一群大内高手涌入,不断喝叫护守皇上,快救相国,以及逮杀刺客,乱成一团,天祚帝方被护驾带走。
消息已然传开,道是耶律明光谋反已被处死,然百姓私下留传耶律明光却是忠肝义胆,为死谏而搏命,且咬得奸相额头肉,实大快人心。
消息传向辽国第一猛将耶律大石耳中,简直恨透奸相萧奉先,他原镇守辽关重镇,闻及此惨烈事迹,登时策马回奔京城,想找机会再给奸相一刀,且想替耶律明光收尸。
他乃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八世孙,少年即得武状元,三十未到即博得将军爵位,甚受百姓尊崇,然天祚帝对他多少忌讳,皆派至边城,以免对自己不利。
耶律大石果然身体硬朗如石,肌肉块块凸起,眼若铜铃,一股猛劲无人可挡,他方进京,立即引来一阵欢呼,他无暇理会,只引马招呼,随即直入皇宫。
天祚帝接见于迎心殿,十名守卫一字排开,以防万一。
耶律大石拱手拜礼后,正待说明来意。天祚帝道:“什么都不必说,朕立即派你替明国公办丧事。”
耶律大石道:“既然封得明国公爵位,怎又说他谋反?”
天祚帝道:“那是谣言,朕已下旨更正。”
耶律大石道:“既是谣言,那相国之事又怎收拾?”
天祚帝道:“朕已取得相国谅解,此事当做全未发生,一切全是谣言,如此全无事情。”
耶律大石既闻此言,心知多争无益,轻轻一叹:“圣上也该多听听外面声音,辽国两面受敌,不得不防!”
天祚帝道:“朕全听进去了,你只顾替朕捍卫江山便是!”
耶律大石道:“那有关黄龙宝鼎一事,圣上又如何处理?”
天祚帝道:“宝鼎已然失效,能追便追回;若不能,弃之亦无不可!”
耶律大石道:“怎可弃之!此乃先皇留下宝物,得万世保存才是。”
天祚帝道:“你看着办吧,朕全力支持你!”
耶律大石知他只是敷衍说说,全无悔意,暗叹一声,心知多说无益,遂告别离去。
天祚帝心神暗斥:“纵使你是皇族,见着皇帝也容得如此嚣张兴师问罪?眼里还有我么?若非辽国尚需你打仗,否则早治了你!”
嘀咕中,还是去寻妃女宣泄。
耶律大石甚快将耶律明光尸体带往自家府中,上过香,交代办理丧事后,他仍得负起夺回宝鼎之责,自得掌握时间,立即赶往黄龙城那头,免失机先。
黄龙主将郭药师在得知耶律明光死谏,已然动容,自己一时戏言,竟然害去他一命,实该自责,然对方已成英雄,亦算死得其所,复闻耶律大石将赶来,他不得不先行出兵。
郭药师暗叹:“我又岂不肯出兵,只是对付这几名小喽啰,实不必劳师动众,我是在等对方大军到来!身为大将军,一生只有征战大沙场之愿望,想来快完成了吧?……”
想及不能让耶律大石捷足先登,故不得不出兵。一声令下,义子郭药强已备妥十万大军,直往南区搜逼而去。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校正
第 六 章 千里追敌
在辽将郭药师有意放纵下,宋两利等人顺利连赶七天七夜路程,眼看已抵妙峰山境,待穿过此山,即可进入太行山区,将更逼近中原。
忽必端正盘算着一切的确太顺利,故始相送多两日,且他发现宋两利秘术甚多,想弄清名堂,不自觉即跟行至此,然终见妙峰山区已近,他不得不提醒时日已不多,两人得自行应付才行,至于运费早在经过辽军驻守区时,宋两利已如法炮制,而让水神帮弟兄满载而归。
忽必瑞道:“穿过妙峰山区后,我方人马得撤走,毕竟本帮不想入侵中原,否则丐帮将无饭可吃!”
宋两利道:“随便吧,马车留给我们便行。”
忽必瑞道:“这个……总该多加点钱吧。……”
夜惊容冷道:“一路搜刮还不够?算来你还得赔我们!”
忽必瑞呃呃轻笑:“说着玩的。我志愿作陪,只要姑娘让我瞧一眼真面目即行。”
夜惊容冷道:“这张脸就是如此了,要瞧去瞧别人!我定让你失望!”
忽必瑞道:“甚难相信,日后必会证实!”
水神习弟兄亦受夜惊容必定美若天仙,可惜无法证实,颇为不甘,几天下来不断求证,然却因夜惊容功夫了得,一一化去,终能保住私秘。
谈话间,宋两利忽觉异样,急道:“追兵来了!”
众人心神一凛,四处张望,仍未察觉。
忽必瑞道:“谁?多少人?在哪里?”
宋两利道:“郭药师,十万兵马,不及五里路。”
忽必瑞诧道:“逮我们就要用到十万兵马?”干笑着:“这不好玩!”已起开溜之意。
宋两利道:“你走不掉,对方扇子般散开,除了中原,你无路可走。”
忽必瑞道:“未必,我们可躲入山区或水中,谁也搜不着!”
宋两利道:“我就可以!”
忽必瑞道:“你是怪胎;别人就不行!”
夜惊容道:“不是争论时,得赶快应付才是。”
忽必瑞坚持躲入山林,宋两利认为无效,毕竟另有五大马车,如何躲得无踪无迹,然无计可施下,终暂避往林区。
忽必瑞暗忖,若避之不掉,逃之夭夭便是,顾不了许多,道:“送你们至此已是仁尽义至,我看我得交差了。”
夜惊容冷道:“你想落井下石?”
忽必瑞干笑:“没那回事,这是多走路程,否则三天前即该抽手,三天后你们仍会碰上麻烦,所以这一切与我无关!”
夜惊容道:“你是可以走,但这一走,我们哪找人驾马车?”
忽必瑞道:“不如先将铁球埋起来,过了风头再来挖取,似乎较妥善!”舔舔舌:
“十万大军岂是开玩笑。”
夜惊容似乎觉此甚有道理,待要研究之际,忽见宋两利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