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飞霜
抓去,道:“拿来!”
史莒一挫腰退了一步,让开王鹏一抓,道:“长者所赐,不敢轻弃,请二公子见谅,并赏脸放行。”
王鹏一抓失手,不待二公子程宁再吩咐,已是大喝一声,道:“宫儿,你敢抗命不服!”双掌一搓,这次他不再抢夺“西今”;却分抓史莒的左右肩头。
同时,二公子程宁更冷然道:“西令又怎样,本公子就看不惯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人。”
史莒一晃身,又让开王鹏扑势,王鹏欲待再补,却给那四位大汉晃身挡在中间,一面劝王鹏暂且停手,那年长的一面向二公子程宁道:“二公子,西令罗老与庄主交情极厚,以江湖道义来说,这个面子不能不卖的。”
二公子程宁嗤笑一声,道:“西令他要看重江湖道义,不帮我们的忙倒也罢了,如何还要插手,管闲事管到梵净山庄的头上来,那是他看不起人,你们怎么还替他说话?”
接着,厉声向彩虹女许萍道:“何妈,我们梵净山庄待你母子不薄,你们就是要走,也该明明白白地走,话说开了,谁还希罕强留你们不成。”
彩虹女许萍知道这位二公子程宁最是自命不凡,顺着他的口气,道:“二公子说得对,我们母子一塌糊涂,尚清二公子担待一二。”
二公子冷笑一声,道:“本公子倒是想替你们担持一二,放你们一走了之,可是,你们干不该万不该把西令找出来压制本庄,本公子要是放走了你们,岂不显得本公子是怕了他西令,所以,现在是不行不行一万个不行!”
彩虹女许萍摇首道:“我们不能回去!”
二公子程宁哈哈一笑道:“不回去,由得你的么?”话声一沉,挥手喝道:“带他们走!”
史莒剑眉一轩,道:“二公子。你难道真不念我妈从小侍奉你们长大的故旧之情么?”
二公子程宁扳着面孔道:“国有国法,庄有庄规。你们要有故旧之情,也就不会不顾梵净山中的声誉乱本了。”
史莒实在忍不住了。冷笑一声,道:“我们母子好话说绝,仁至义尽,二公子再不放行。我们只有得罪硬闯了!”
二公子程宁眼睛望着天上道:“谁叫你们不闯!”
史莒向乃母彩虹女许萍请示道:“妈,时间宝贵,孩儿要出手了。”
彩虹女许萍一叹,点头道:“拿准分寸,不可过甚。”
史莒道:“知道了!”接着双目神光陡射,道:“各位小心,我要得罪了!”王鹏“嘿!嘿”冷笑,道:“你小子是什么变的,有多少斤两,我们还不清楚么?”突然欺身向史官身前冲来,一式“力劈华山”,单掌一挥,向史莒迎面劈到。
史莒平日就看不起王鹏这种狗仗人势之人,这时见他只知讨好二公子,毫无十数年来相处之情,更是厌恶,心想你既绝情于先,我也就乐得先拿他做个榜样,当时,轻喝一声:
“来得好!”
不退不让,摇肩晃臂,右手向上一抄,五指微开半合,使出一招“金丝缠腕”。这种平凡招式,王鹏哪会放在眼中,认为凭史莒那点点火候,不要说扣不上自己的腕脉,就是扣了,又岂能奈得他何。
“嘿!嘿!”二声,内力又加注了二成,猛砸而下。
史莒嘴角技起一丝微笑,五指一搭,当真把王鹏的腕脉扣了个正着。
王鹏心中还存想着:“你这叫做自不……”一念未了,忽觉腕脉一麻,劲力尽泄,接着腰眼一酸,只听见史宫朗喝一声:“去你的!”
遂又觉史莒单臂一抖,自己便再也立脚不住,一个身子给带得冲出一丈多远,一跤摔在地上,欲待翻身而起,却发现四肢软弱无力,敢情穴道已给制住了。
一招,仅只一招,史莒就把一位“梵净山庄”的年轻好手,摔得爬不起来。
大家不由全是一怔,几乎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了。
李二拐子大喝一声:“好呀!你原来深藏不露,且接我一招看看。”踏洪门,闯中宫,呼的一声,捣出一拳。
史莒比李二拐子小了五六岁,李二拐子总是像兄长一般爱护他,正狠不下心肠之际,忽见李二拐子向他打了一个眼色,同时偷偷细语道:“给我五招的时间,我有话对你说。”
史莒心中会意,晃身向左一侧,让过来拳。
李二拐子展开身手,瞬息间续攻出五招。
史莒迎拒之间,只听李二拐子利用拳风作掩护,窃窃向他道:“想不到你有这样好的武功,我二拐子算是放心,制住在场所有的人,以免发出信号,速奔洪羊洞,过落星坪,出五丈崖,便可出山,那一路无人看守,现在,点倒我。”
史莒泪水盈盈地轻声道:“二拐哥,多谢!”接着大喝一声:“你还不照样不行!”忽然悬空一个转身,身如游龙,转到李二拐子背后,单掌向前一拍一送,李二拐借势冲出二丈多远,仆地不起。
史官打倒李二拐子,身形一晃奔向二公子,道:“二公子,今天只有得罪你了。”口中说着,手下更是快似电光石火,一片掌影,已向二公子罩去。
二公子程宁见史莒出手不过片刻之间,便连败了王鹏与李二拐子,正奇怪史莒哪来这高的功力,史莒人影一晃已向他扑了过来。
尽管史莒的身手出乎意料之外的高强,但是在二公子眼中,并不认为是多大威胁,因为,他不相信在年轻一辈的好手中,还有谁能超得过他的成就。
连大哥程管都得让他一筹,凭一个史宫再强又能如何。
二公子程宁冷笑一声:“莒儿,你未免太自不量力了!”挺身迎了上来。
二人这一搭上手,人影缠绞,竟是猛烈异常。
那四个劲装大汉,当然不好意思以多为胜,加入战团,同时,也不好意思向彩虹女许萍出手。
不料彩虹女许萍却飘身来到他们面前。道,“四位大叔,我何妈也要得罪你们了。”
那四人哈哈一笑,道:“何妈,看你不出,你能暗中教出莒儿这般身手,必是当世高人之流,我们竟都看走眼了,愚兄弟虽是奉命行事,如此也可问心无愧了。”
话声中,有三人退了开去去,分站三方。年长的那一位抱拳道:“请!”
彩虹女许萍为了要争取时间,不愿多说,一笑道:“四位一齐上吧!”
那年长的一怔,道:“何妈,你……”接着,心念一转,怔道:“何妈在庄中十四年之久,我们有多大的功力,她自是早已了然于心,而我们对她却是一无所知,这时她说出这种话,谅非夸大之言,看来,还是识相的好。”
此念一生,乃向退出去的三人,打了一个招呼,道:“兄弟们,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大家就一起上吧!”
四人向中间合围上来,由于彩虹女许萍空着双手,他们遂亦未动用肩头长剑,只由那年长的领先,各出双掌攻击。
彩虹女许萍身形闪功,分迎四人,展开了身手。
那边,二公子与史官的打斗,已至二十招开外,只见二公子程宁一张俊脸涨得道红,顶门之上汗水如珠,滚滚而下,虽未马上落败,却已是勉力支持之局。
又是五招过去,忽闻史莒一声朗道:“二公子,你夜郎自大地自我陶醉该醒醒了。”一式“日月争辉”,左掌迅疾无伦地拍了出去,击在二公子程宁“肩井穴”
上,同时右手戳指一戳,点了二公子的“章门穴”。
一声问哼,二公子程宁踉跄退了五步,栽停在地。
彩虹女许萍见爱子已然得手,手下便不再客气,只听她道了声:“情非得已,尚请四位见谅。”
娇躯疾转,落指如风,“嗖!嗖!嗖!嗖!”四人躺下了两对。
史莒一笑,道:“妈,我们快走!”折向北面山峰,当先驰去。
山道险阻,洪羊洞,落星坪,五丈崖这条路,更是险中之险,极难攀越。
彩虹女许萍母子二人,费了极大的气力,已道过了洪羊洞和落星坪,停在一座光滑如镜的崖石之下。
这里,就是五丈崖,两边峭壁高耸入云,把五丈崖夹在中间,等于绝壁之间缺了一个大口。
不过这五丈崖,说是万丈,其实不止五丈,真要丈量起来,总在八九丈以上。
母子二人,倒没把这五丈崖放在心上,微一提气长身,便纵上了六七丈,将身形向崖壁一贴,用壁虎游墙功,登上了崖顶。
登上五丈崖,是一条二十多丈长的山峡,道过山峡,再跃下十来丈的悬崖,便在“梵净山庄”之外了。
他们过了山峡,也跳下了悬崖,刚吁得了一口气,忽听有人沉声道:“莒儿,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母子二人同时一震,循声望去……
第 十 章 助人之助
只见“梵净山庄”总管九头太岁钟竞年从一片丛林之内现身出来。
史莒不由地一叹,回顾乃母彩虹女许萍道:“妈,孩儿现在相信‘人心叵测’这句话了,不该相信那……”
他非常难过,没料到李二拐子伪装一片友情义气,原来竟是使的奸谋诡计,目的在把他们送入虎口。
彩虹女许萍轻咳一声,道:“孩子,不要随便提名道姓!”打断了史莒的话头。
她多一层顾虑,万一其错不在李二拐子身上,如此岂不将要把他害惨了,姜到底是老的辣,她想得一点不错。因为,九头大岁钟竞年已接上了话,道:“老夫知道你娃娃一向人缘很好,难免有人暗中帮助你,故才略露口风,借他们之口,把你们母子赚来,你可不要错怪了他人。”
史莒一怔,道:“钟爷,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个?又为什么不利用我心存怪疑,套出那暗中透露口风之人?”
九头太岁钟竞年哈哈一笑,道:“这个其中大有道理,慢慢你就明白了。”话声一顿,转向彩虹女许萍道:“何妈,我想以我私人身份,和你们谈谈。”
彩虹女许萍大大方方的一笑,道:“钟爷有话请说,我们母子洗耳恭听。”
彩虹女许萍在“梵净山庄”做奶妈时,畏畏缩缩,根本不像见过世面的女人,哪知这时的情形完全变了,她不仅言语清晰,而且,也自然流露出一种令人起敬的气质,只看得九头大岁钟竞年浓眉一皱,暗惊于心,忖道:“我们真是有眼无珠,给她在内宅隐伏了十四年,竟是一无所觉,看来此女,只怕不容易对付。”
念动间,不敢再存丝毫轻视之心,同时,态度也立时隐含尊敬,道:“夫人好说,我九头太岁钟竞年先为过去的疏忽失敬致歉。”
彩虹女许萍淡淡一笑,道:“钟爷太言重了!”
话说得很客气,脸上却毫无不安之状,对那“夫人”二字之称呼,坦然受之。
九头大岁钟竞年惊心动魄,怔了一怔,加倍的小心,道:“老夫过去对令郎非常喜爱,久有将一身所学相授之意。”
彩虹女许萍道:“多谢钟爷垂爱,只是小儿资质愚劣,不敢克当。”
九头大岁钟竞年一叹,道:“唉,过去的这点心意,不说也罢,不过表示老夫对令郎将来的前途非常关心而已。”话声一顿,见彩虹女许萍没有接话,又道:“不知夫人怠欲携带令郎何往?
可有适当的去处?”
彩虹女许萍道:“这个我们如今还没有考虑到。”
九头太岁钟竞年眉峰一蹙,道:“夫人未谋而动,可是受了谁的委屈?”
彩虹女许萍微微一震,道:“梵净山庄大家对我母子都好,哪会受甚委屈。”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那么夫人为什么急于离去?”
彩虹女许萍星眸一睁,指着史莒道:“完全是为了他!”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为了莒儿!”
彩虹女许萍截口道:“是的,我不能让他当一辈子的下人!”
九头太岁钟竞年若有所悟,微微动容,道:“夫人是有感于史夫人的境遇了?”
彩虹女许萍幽幽一叹,道:“我哪敢跟她相比,不过是欲略尽父母之心罢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如果我们给莒儿改变一下环境,不知夫人可愿留下不走?”
彩虹女许萍摇头道:“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不愿以这种方式作成我的儿子。”
九头太岁钟竞年想了想,觉得非提出重要的问题不可了,于是又道:“老夫还有一事请教夫人?”
彩虹女许萍道:“钟爷有话尽管问!”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夫人暗探庄主密室的用意何在?尚请坦诚见告。”
彩虹女许萍神情一肃,道:“钟爷,我母子胸怀坦荡,不愿虚言搪塞,欺骗于你,无非现在尚不是告诉你实话的时候,这一点务请钟爷见谅才好。”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叹道:“夫人,你如不告诉我实情,这个忙教我如何帮法?”
彩虹女许萍道:“只要钟爷今天放过我母子,我母子便感激不尽。”
九头太岁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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