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飞霜
西令罗骥蹙眉道:“破灭就破灭了,其实这本是不可能的!”
幻影神龙徐不留道:“程中和他是存心先除心目中的祸患再谋对外…”
西令罗骥突有所悟的一拍大腿道:“对了!对了!程中和怕我们向他要莒儿,乃故意把那死丫头弄走,然后再来向我们要人,正是恶人先告状,反打一耙的下流作法。”
彩虹女许萍沉声道:“程中和的手法虽下流,但却堵住了我们的嘴巴,他先失了女儿,我们能再向他要莒儿么!”
西令罗骥点头道:“这一着确实厉害,我们如何是好?”
幻影神龙徐不留道:“还是那句话,除非我们能找出宫儿,才能叫程中和无话可说。”
西令罗骥一叹道:“程中和一生伪善,骗了老夫数十年,由此可见其人的深沉可怕,要从他手下找出莒儿,谈何容易。”
闻非之这时满腹心事,什么是珍儿,什么是程中和,一句也听不进,他只希望有一处清清静静的地方,让他好好地痛哭一场,神思不定地道:“我们回不回去?”
这话充分表现了他不耐烦,与他平时为人大相迳庭。
彩虹女许萍柳眉一皱,忖道:“这孩子怎样了?”念动之间瞧了闻非之一眼。
闻非之疑心生暗鬼,只觉彩虹女许萍射来的目光,有如两道寒芒,逼得他打了一个冷颤,一低头道:“小侄先行一步了!”
转身便走,显得更没礼貌。
西令罗骥叫了一声:“非侄!……”
闻非之竞充耳不闻的出去了数丈之远。
幻影神龙徐不留摇手阻住西令罗骥,道:“闻二哥不见了,他心里很难过,不用叫他了。”
西令罗骥仰天惨笑道:“老夫一生闯荡江湖,不知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无不是遂心决意,却从没有这样吃别过,人丢了找不到线索,甚至是谁弄了鬼,连问都不敢问,这还成什么样话!”猛的一跺脚,恨声道:“老夫总有一天也要你们好看!”
彩虹女许萍唯恐小不忍乱了大谋,忍住满怀幽怨,道:“老哥哥,我们还是回去请文高二位前辈拿个主意吧!”
她怕西令罗骥不死心还要到“梵净山庄”去生事,话声一落,飘身先行。
西令罗骥与幻影神龙徐不留只好也跟着走。
三人默默的行了一程,幻影神龙徐不留想起有将此行情形告诉九头太岁钟竞年的必要,遂把这意思告诉了彩虹女许萍和西令罗骥。
彩虹女许萍与西令罗骥也有同感,于是,幻影神龙徐不留又中途与他们分手,独自向梵净山庄赶去。
话说云里金刚高天云和胡姥姥一口气赶到“梵净山庄”,只见“梵净山庄”安静如常,云里金刚高天云吁了一口气,道:“你家小姐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奇女子,失子痛心之下,竟能深识大体,毫不胡来蛮干委实难能可贵!”
胡姥姥心念莒儿安危,原是气愤填膺,暗中打算一到“梵净山庄”,就和程中和拚一死活。
这时,听了云里金刚高天云称赞彩虹女许萍的话,心中一高兴,真比劝阻她不要胡乱出手还有效,当时心气一平,咧嘴笑道:“我们小姐,智慧天生,最是稳重,过去她在‘梵净山庄’一住十四年,换了另一个人,怕不早要了程中和的老命了。”
云里金刚高天云笑道:“老夫出面去调查真相,你可在暗中接应我,但不可随便生事。”
胡姥姥道:“你老放心,我老婆子看着我们小姐长大成人,她别的长处老婆子没有学到,但是她那耐性,老婆子深受感染,不劳你老担心,你老去吧,老婆子知道忍气就是。”
云里金刚高天云无意间理顺了胡姥姥的脾气,确实放了不少心,单身向一干江湖首要集会之处走去。
对付“紫府神宫”何等重大之事,云里金刚高天云跑了一趟松桃回来,大家竟是仍在各提高见,讨论不休。
当他正要进入会场之际,只听身后赶来一人,叫道:“老前辈,晚辈有事请教!”
云里金刚高天云回身见是九头太岁钟竞年气急败坏地跑来,忙迎上道:“钟老弟,什么事?”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老前辈可曾见到我们闻二哥!”
云里金刚高天云道:“老夫正想问你老弟呢?”
九头太岁钟竞年安眉道:“闻二哥来过了,他派人去叫我,可是等我赶来见他时,他又不声不响的走了。”
云里金刚高天云道:“你知道为了什么事吗?”
九头太岁钟竞年摇头道:“不知道!”
云里金刚高天云霜眉一皱道:“找不到闻老二,不致把你急成这个样子吧?”此老目光如炬,看出九头太岁钟竞年心神非常不宁,如说知道了史宫失踪之事,还说得过去,否则,便另外有原因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长叹一声道:“闻二哥他们这次走错了一步棋。”
云里金刚高天云一怔道:“此话怎讲?”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据报他们把四丫头抓去了!”
云里金刚高天云道:“有这等事?”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本庄这次招待各方来宾,看起来关防虽然欠严,其实程中和早有慎密安排,外弛内张,暗中无处不是警戒之人,史威已得信追赶下去了,晚辈处境尴尬,叫我如何应付才好呢?”
云里金刚高天云一阵沉吟道:“他们哪个方向走的?”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出东庄,深入梵净山深处!’”
云里金刚高天云整眉道:“朝东走的,莫非……啊,是了,‘梵净山庄’做的好事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愕道:“老前辈,晚辈急死了!”
云里金刚高天云低声正色道:“事情是这样的,闻老二来找你,及是向你查询莒儿的消息……”
九头太岁钟竞年截口道:“莒儿怎样了?”
云里金刚高天云叹道:“莒儿重伤未愈,又被人劫走了!”
九头岁钟竞年全身一震,颤声道:“这……”
云里金刚高天云摇手止住他道:“你听我说,大家怀疑程中和与史威做手脚,这才找来‘梵净山庄’,想必是从珍丫头处得了线索,赶去救莒儿去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简直被这消息吓得呆住了,张大着口,不知说什么才好。
云里金刚高天云一脸激愤之色,接道:“你快去暗中通知文老儿,老夫追下去了,要他注意程中和的行动。”
言罢,顿足而起,如飞向庄外奔去。
此老虑事周到,到得庄外,井没有忘记安置胡姥姥,信口说了一件事,嘱咐她先回松桃等待,这才放心赶去。
翻过一座峰峦,又是一座峰峦,一口气,就是二三十里也,虽是一路留心,却是一无所见。
云里金刚高天云未免有些心急了,身形飞掠得更快了。
蓦地,好似看见一条人影在远远的一座山岩之前闪了一闪。
云里金刚高云天晴叫了一声:“侥幸!”
转身便向那人影出现之处掠了过去。
不久,他已停身在一块大岩石之前,一条山溪婉蜒而出,从他脚前流过,左边是一片松林,右边点缀着几株盛开着红花的山茶。
一阵轻风刮来。吹得他顿生一种空灵之感,忖道:“哪一天真能摆脱江湖是非,在这里盖上三间茅屋,过上两三年清静的生活,也就心满意足了……”
猛的一顿口,回身喝道:“什么人!”
袍袖一挥,向一条直扑过来的人影卷去。
这一拂,足足用上了六成功力,只见一道狂风,潮涌而出。一声娇叱,来人的身子突然向上一拔,一式云里翻身,从他袖风上飞越而过,轻飘飘地在他身前落下一位身穿鹅黄衣裳的少年女子。
敢情这少年女子,见云里金刚高天云东张西望,以为他发现了她们的藏身之处,打算给他一个突不及防,哪知云里金刚高天云功力高绝,仍发现了她的偷袭,向她挥出一袖。
这一袖,虽未曾伤得她,但也够她心惊胆战的了。
云里金刚高天云一袖未能卷飞这少年,心中何尝不是一惊。
二人四目一对,俱都颇觉意外也“咦!”了一声。
第七十六章 恩情了了
云里金刚高天云心里有数了,这女子不就是黄山四皓老大甘明日中所说的那两个女子之一么,只不知这一位是否就是与甘明动手的那位婉儿。
那少女却是不识云里金刚高天云,玉面一板,道:“老鬼,你在这里鬼头鬼脑张望什么?”
云里金刚高天云暗忖道:“原来误打误撞发现了‘紫府神宫’的盘踞之地,这丫头虽不可怕,但胜之不武,如果惊动了他们全体,倒是惹厌得很,何不在未揭破身份之前一笑走之。”
念动间,哈哈一笑道:“小姑娘,老夫岂能和你一般见识,与你斗嘴……”
“老鬼,你想藉口脱身么,那是妄想了!”
另一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竟是看穿了他的心事。
接着,忽见黄光耀目,一条绢带,疾飞过来,直向云里金刚高天云腰际卷到。
这条绢带来得无声无息,黄光一闪,已经飞到云里金刚高天云的身前。
云里金刚高天云深知“紫府神宫”之人极为难惹,丝毫不敢大意,内力随念而生,反腕“捕光捉影”,一把扣住绢带末端,一抖一甩,喝了声:“去吧!”
内力已是沿着绢带涌了出去,震得那发出绢带之人惊叫了一声。身子被弹起四五丈高。
敢情,那人一时大意,料不到云里金刚高天云出手就用上了真力,以致出手便吃了大亏。
好在他轻功高妙,身子被震飞空中,但却并末受伤,几个翻滚便消卸了云里金刚高天云所发的力道,再借力生力,翩然飘落地面。
赫然,又是一位黄衣女子。
云里金刚高天云眉头一动,知道要想轻易而退,已属不可能。
黄山四皓之首甘明前车之鉴,败得实在不值,云里金刚高天云何等人物,能不自惜身份,当下,哈哈一笑道:“请两位姑娘通报一声,老夫云里金刚高天云有请贵宫此间为首之人答话。”
他打定主意,要动手也该找够身份的人动手,纵是不敌,也胜似与二个后生小辈周旋。
他这时把话叫开了,那两个少女果然被他镇住了。
要知,“紫府神宫”虽远在南海,但同样是大门大派,非一般乌合之众可比,一样门规森严,长幼有序。
她们照样也知云里金刚高天云使的是手段,可是毕竟江湖经验不够,因此都在一怔之下,不敢私自向他出手了。
她们两人心里着恼,虽是无可奈何,却是迟迟不为他通报,瞧着他只瞪眼,只希望他怒气发作,便可藉口出手,先斗他一阵。
云里金刚高天云何等老练之人,暗笑一声,运足丹田内力,传音及远,道:“两位姑娘到底愿不愿为老夫通报?”
声浪四向散了开去,不怕她们为首之人听不到。
那两个少女恨恨地呸了云里金刚高天云一口,道:“老鬼,少得了巧就卖乖,总有一天姑娘叫你知道厉害”
那使绢带的少女,一晃身绕过那块大岩石,隐身不见。
她这一去,足足等了半盏热系时间之久,竟未见有人出来相见。
云里金刚高天云皱起了眉头,想不出“紫府神宫”之人做事如此不痛快的理由,见与不见,难道还得费这样长的时间决定么?另外那少女,也显出了不宁的神情。
又等了将近半盏热茶时间之久,始见那回去通报的少女一个人单身而回。
另外那少女急声道:“婉妹……”
原来,这两个少女果然就是婉儿和琪儿,使绢带的那少女就是婉儿。
婉儿向琪儿摆了摆手,止住了琪儿即将出口的话,走到云里金刚高天云身前,一改狂态,盈盈一福道:“敝主人请高老前辈回驾,改日定当回拜!”
接着,向云里金刚高天云挑了挑秀眉,笑道:“错过今天,下次见面,晚辈仍将求教一二。”
话声一落,拉着淇儿闪入石后而去。
云里金刚高天云一愣,他简直被弄糊涂了。
转过那块岩石,原来有一条可一人通行的石缝。
深入约五六丈之后,地势逐渐上升,进入一间石洞,前面那块大岩石,正好挡住了洞口。像一座屏风似的。
是以,外人走到石前,如不绕至石后,便无从发现石后有此石洞。
石洞深约两丈,四下石壁,光滑如镜,靠右边石壁,有用柔草铺的一张石床,床上躺着一个面自如纸,血色全无的少年。
一个紫衣妇人,盘膝坐在石床之前,双手在那少年身上游走不定,口中还不住地念念有词,不时更出声报出一些穴道的名称。
另有一位年约二八年华的紫领淡绿衣裳的女郎,循着紫衣妇人的指报,指出点在那人事不知的少年穴道之上。
穴道名称不断从那紫衣妇人口中报出,那少女也不断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