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飞霜
北剑程中和点头道:“我得的消息,大约不会错……”
顿了顿,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令尊哪里去了?”
史莒故作惊讶道:“家父不是去找史莒去了么?”
北剑程中和道:“你以为史莒真的不见了么?”
史莒道:“他身受重伤,被人劫走难道是假的?”
北剑程中和道:“这个很难说,但是,据报有人见史莒在胡姥姥扶持下,在今天才离开松桃。”
史莒佯作大惊道:“有……”
北剑程中和摇手止住他,道:“愚怕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令尊被他暗中囚禁起来了。”
史莒暗笑忖道:“好呀!这笔账也记在我头上了。”表面上装得悲愤交集,霍地站起,道:“程伯伯,你知不知道家父被囚禁何处?”
北剑程中和走到他身边,摸着他的肩头道:“目前还不知道,你先坐下,不要激动,有你徐叔叔来了,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话声微顿,为了宽慰史莒的心情,接着一笑道:“你徐叔叔是有名的幻影神龙,有他替你查访,不会查不出来。”
幻影神龙徐不留眉头一皱,接口道:“程大哥,听说二嫂子把史莒的母亲擒来了,从她口中难道问不出什么消息么?”
北剑程中和一叹道:“功亏一篑,途中不幸被人救走了。”
史宫张目吃惊道:“威兄弟哪里去了?”
他的意思是说,谁还能在史威手中把人抢走。
北剑程中和苦笑道:“对方是紫府神宫中人,他们以二敌一缠住威儿,轻易得手而去,唉!由‘紫府神宫’救走何妈的事推断。我疑心史宫与‘紫府神宫’互相勾结之事,大约十有八九不会错了,我也是一时大意,反而害了令尊。”
幻影神龙徐不留道:“程大哥可知‘紫府神宫’现在落脚何处?”
北剑程中和道:“‘紫府神宫’养精蓄锐百年之久,挟雷霆万钧之势,人扰中原,来时沿途虽是行踪诡密,掩隐而至,但是,行踪一露之后,便自持身份,堂而皇之定了居所,地点竟是设在松桃城内、这一着已见他们确实名不虚传,难以对付。”
史莒眉头一皱道:“我们在松桃怎的不知道?”
北剑程中和道:“他们正式定居松桃,只是个把时辰之前的事,那时你不是已经离开松桃么!”
史莒暗忖道:“程老贼实有一手,要非他只怕谁也不易领导武林群雄,以抗御‘紫府神宫’,此人太可怕了,唉,可惜为大局着想,我现在又不能向他下手。
想到将来自己可能遭遇的种种困难,不由剑眉双耸,忧心如焚,只神思不属的”
哦!哦!“应了二声。
北剑程中和微吁轻叹道:“‘紫府神宫’人才济济,甘老前辈与威儿先后一战,已可概见非我中原武林所能力敌。”
察一叶而知秋,北剑程中和确具卓见。
史莒剑眉一轩道:“难道我们就此认输了不成!”
北剑程中和含笑道:“有力斗力,无力斗智,你徐叔叔一来,愚伯倒有了与‘紫府神宫’一较长短之策。”
幻影神龙徐不留只是静静的坐着,未发一言。
史莒却充分显出了年轻人的好奇,道:“程伯伯的意思是说,徐叔叔为此项胜败的主要关键?”
北剑程中和点头道:“尺有所短,才有所长,不客气地说一句话,论功力你徐叔叔只怕胜不过你钟叔叔,可是说到另一方面的成就,却是近五十年来独秀群伦,难有匹敌之人。”
幻影神龙徐不留一笑道:“程大哥不要当面捧小弟了,你的意思小弟已是了然于胸。”
史莒道:“小侄是否可以猜一猜?”
北剑程中和道:“你先猜一猜也好,如果猜不出来,愚怕再告诉你。”
史莒闭目沉思道:“程伯伯你的意思,可是要徐叔叔混入‘紫府神宫’,大展身手,居间策应?”
北剑程中和哈哈朗笑道:“后生可畏,老夫好不高兴!”
史莒暗皱眉头忖道:“你老东西也不弱,竟与我们的原定计划完全吻合,只是你未免太看轻‘紫府神宫’了,徐叔叔的武功如何应付得了‘紫府神宫’中人。”
念动之间,忍不住道:“不知程伯伯认为徐叔叔此行的成功机会有几分?”
北剑程中和蹙眉道:“这个么……”
他也明知上“紫府神宫”非比等闲,幻影神龙徐不留的易容之术,纵有装神像神装鬼像鬼,巧夺天工之妙,可能毛病就出在武功的距离上,只怕瞒不过“紫府神宫”的眼睛,这一点他如何不明白,可是他却不能说出来,影响了幻影神龙徐不留的斗志。
幻影神龙徐不留一笑截口道:“小弟颇有自知之明,成功的机会虽不大,但如有闻贤侄相助,却也不一定会失败。”
北剑程中和一怔,道:“闻贤侄哪能帮得上什么忙?”
史莒笑道:“不瞒程伯伯说,小侄实是徐叔叔的唯一传人,可收互相掩护之功。”
北剑程中和一愣道:“非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北剑程中和话声一顿,向屋外问道:“是门外走进李顺,躬身道:”‘紫府神君’有专使前来拜庄,请庄主定夺?“北剑程中和剑眉微皱道:“既是专使自非‘紫府神宫’,愚兄为维护中原武林尊严,不便亲自出迎,但又不能失了礼数,叫他们看不起,钟贤弟,请你代愚兄出去一下如何?”
九头太岁钟竞年起身道:“小弟领命!”
带了李顺,匆匆而去。
北剑程中和遂与幻影神龙徐不留,史莒三人来到“集贤厅’。
厅中各大门派的重要人物差不多也到齐了。
北剑程中和向幻影神龙徐不留揖手道:“徐贤弟请随便找一座位,愚兄有偏了。”大步走到中间首位之上肃容落坐。
幻影神龙徐不留和史莒杂在人群之中,选了一个不显眼,但又便于观察的位子,相依坐下。
黄山四皓也来了。
三九散人文尚义却是不见踪影。
九头太岁钟竞年陪着一位年约五十左右的宽袍老人走来,那。
老人像貌清奇,步履安详,气势颇为不俗。
幻影神龙徐不留轻声道:“你看老人身份如何?”
史莒道:“此人腰缠黄色缎带,在‘紫府神宫’算得上是三流人;物”
幻影神龙徐不留道:“‘紫府神宫’派一个三流人物来,未免太小看中原武林同道了。”
史莒道:“徐叔叔不要小看了他,‘紫府神宫’的三流人物,恐也非中原一般高手能匹敌。”
数语之间,九头太岁钟竞年已是陪着那“紫府神宫”专使进入厅中,北剑程中和这才起身抱拳为礼道:“在下北剑程中和,未能远迎侠驾,罪过!罪过!”
什么地位,什么身份,什么身份说什么话,他不能过份卑躬,是以有着相当的架子。
那“紫府神宫”的专使掠目四向,一闪而过,目光回到北剑程中和身上,含笑拱手道:
“在下‘紫府’牛布衣,奉神君之命,特来向程大侠相求一事。”
北剑程中和一摆手,便有人抬过一张交椅,放在北剑程中中和案前,北剑程中和请“紫府”牛布衣就了座,含笑道:“贵神君有何见教?”
“紫府”牛布衣目光一闪,落在北剑程中和左手边第五位清矍老人身上道:“请问程大侠,这位可是号称东幡的陈堡主?”
北剑程中和微怔,忖道:“此人怎能一眼就认出陈兄?”微一犹豫之下,未及作答,但见,东幡陈愕已发出一阵朗笑道:“老夫正是东幡陈愕!”
“紫府”牛布衣没接东幡陈愕的话,扭头又回北剑程中和道:“敝神君此行北上,别无他图,但请程大侠将此人交给敝宫,敝宫立刻回师琼岛,绝不干扰你们中原武林的一草一木。”
这样简单的要求,许多脑筋简单的人,直觉的吁了一口气,觉得大家对“紫府神宫”的来意,未免神经过敏,会错了意了。
只要把东幡陈愕交给“紫府神宫”,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么。
有这种想法的人,从那骤起成雷的吁声,可见占了一半以上的人数。
北剑程中和剑眉一皱,道:“贵神君劳师动众而来,难道就只为了要和东幡陈愕兄一谈?”
“紫府”牛布衣见大厅中数百以上的小原武林人物,差不多有一半以上的人,被他一句话,就动摇了看法,减低了斗意,暗暗得意,目透喜色,笑得更是一片祥和地道:“冤有头,债有主,本宫无意把小事化大。”
东幡陈锷大步走了过来,道:“你说的话,可是句句实言?”
那“紫府”牛布衣点头道:“在下句句实言,只怕对陈堡主有所不便,在下并此奉告。”
东幡陈锷放声笑道:“不知你们神君是不是讲理的人?”
那“紫府”牛布衣道:“敝神君最重是非,自然是非常讲理的人。”
东幡陈锷道:“这就好,老夫随你去见见你们神君!”
“紫府”牛布衣向北剑程中和一揖道:“陈堡主深明大义,真不知减少了多少武林纷扰,在下多谢程大侠,就此告辞!”
北剑程中和突然摇手止住东幡陈锷道:“陈兄请慢,小弟请教一事,请坦诚见告。”
东幡陈锷点头道:“小弟家中生变,导致中原武林祸乱,愧侮难宣,敢不剖心相告。”
第七十九章 针锋相对
北剑程中和道:“据闻陈兄与‘紫府神君’乃是儿女亲家,不知确否?”
东幡陈锷坦然道:“小弟愚昧,事前失察,事后得知,已是追悔无及。”
北剑程中和道:“听说尊府少夫人死于非命,不知是否陈尼派人所为?”
东幡陈锷摇头道:“小弟有治家不严之责,但绝无害人之心。”
北剑程中和转向“紫府”牛布衣道:“陈大侠之言,谅牛大侠也听清楚了。”
“紫府”牛布衣笑道:“在下当然听清楚了!只是事实真象如何谁知道。”
北剑程中和道:“此事在下已然调查清楚,陈大侠之言,句句属实,并可为此作保。”
语声一顿,一拖道:“不过……在下再请问牛大侠一句,贵神君既是讲理之人,当然也不会强加陈大侠以杀人之罪,而倘若陈堡主认罪,贵宫当真甘心就此返回琼州岛么?”
紫府牛布衣道:“这个在下无权作答。”
北剑程中和哈哈大笑道:“牛大侠既不能全权作答,对于刚才的诺言岂不也有随时推翻的可能。”
“紫府”牛布衣脸色微变道:“敝神君如查明陈大侠不是暗害本宫宫主真凶,难道不该查出真凶为本宫宫主报仇?”
北剑程中和朗目神光四射,正声道:“各位听清了牛大侠的话了,在真凶未查出之前,凡我中原武林朋友,谁也脱不了干系,谁也有被指为真凶的可能,就此一点,已足以证明‘紫府神宫’言不由心,妥协的美梦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北剑程中和委实高明,借话发话,便点出了“紫府神宫”的分化用心,而群雄也恍然大悟,几乎上了“紫府神宫”的大当。
“紫府”牛布衣冷笑道:“程大侠你如此蛊惑群雄,与本宫作对,到底用心何在?”
北剑程中和哈哈大笑道:“在下正要请教牛大侠,贵宫借口进入中源的真正目的何在?”
紫府牛布衣道:“敝宫别无他图,只是为我们宫主报仇。”
北剑程中和沉声道:“如贵宫确实别无它图,这就好办了,在不辱承中原武林抬爱,选为代表之人,敢请回复贵神君,请贵神君尊重武林规矩,关于贵宫宫主不幸事件之发生,听由在下查明处理,如在下处理不当,贵神君再兴问罪之师不迟。”
紫府牛布衣嘿!嘿!二声,道:“程大侠要能查得出,也就不会等到今天了!”
北剑程中和道:“贵宫要不是别有所图,尽可四年之前派人自来相商,又何必等待百年期满的今天。”
提起百年期满之事,正刺中了“紫府神宫”的隐痛,只见那紫府牛布衣面色一寒道:
“本宫言而有信,难道有何不是之处!”
北剑程中和冷笑道:“近百年来贵宫真无潜入中原之人?!”
“紫府”牛布衣一怔,他不敢想像北剑程中和能知道多少‘紫府神宫“的秘密,以致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他们的宫主,不就是私自潜入中原才识得东幡陈愕之子,互生情缘,成了陈堡的少夫人的么!何况,事实上确也不只陈少夫人一人,是以一时之间,真还想不出适当措词回答。
正当他自觉措词为难之际,北剑程中和又向东幡陈锷道:“陈兄,小弟以中原武林代表人身份,请你回座,听候处理,不得自作主张,坏了我们中原武林的尊严。”
东幡陈锷张口欲言……
北剑程中和挥手道:“陈兄当不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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