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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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有人发出了几声“该出手时就出手”、“是个汉子”、“在社区联赛就打架，到了NBA还不得怎样？”的感叹外，基本上就没人对大虾原本以为重磅的“暴料”感兴趣了。

　　你得了解这帮人的心理，日本言情动作片是他们的最爱，男女交流内幕是他们最热衷的话题，在这种话题面前，什么篮球，什么NBA，什么狗屁试训，统统闪一边去吧，现在没空！

　　“他们居然住在了一起，他们居然住在了一起！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速度啊！难道他们已经饥渴到这种地步了么？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矜持！天呐，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激情才能迅速走到这一步啊！”显然没有人会去关心住在一起和住在同一间公寓这两个状态之间的巨大差异。

　　你得理解这帮人的心理，没事都要整点事出来，更何况同居一屋这种令人不得不炒的话题？

　　“你们说大虾到什么地步了？一垒，二垒，三垒，还是已经成功跑回本垒？”有好事者终于提出了这一话题。

　　“狗屁，以大虾那条件，估计垒边都没摸到，更别提什么上垒了。”一位大虾的密友站出来表达出了最接近于事实的意思。

　　“不错，你们这帮人不要乱讲，obe姐姐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这位显然是秦萱的熟人。

　　“别天真了，晚上丛屋顶往外看去，整个银河系仿佛就他们一个未娶，一个没嫁，干材烈火碰撞间不弄出点故事来？小弟弟小妹妹们，让我告诉你们，有一种东西很多时候并不是一种要求，而是一种需要，明白吗？”

　　“是啊，他们平时就亲亲我我了，现在旷男怨女见面了，还不搞个美国公民出来？”

　　好赌之人已经开出盘口了，究竟大虾和OBE之间会发生什么，当然，庄家开出的赔率是一半对一半，据说最终结果将由放出消息的幕后黑手亲自证实。

　　在中国的某个地方，某对男女正很没有形象地抱在一起，一边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一边大笑，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确信这样不会激怒他们么？”神秘女士问道。

　　“没有关系，这两个人我都相当了解，男的是外表懦弱，内心还是懦弱，他只有在虚拟世界中才会张牙舞爪一番，在现实生活中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而且给他找个美女弄点绯闻，他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废话那么多？至于秦萱，她哪里会顾及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据线报，我们纽约的小巢已经被她折腾的不成样子了，冲着这个，我们也要好好整整她！”某神秘男士乐呵呵地说。

　　眼看着这论坛讨论方向向健康教育慢慢发展，大虾版主适时出面止住了这股不正之风，刘轶清楚的了解此时的秦萱的心情是如何的不好，如果惹毛了这位大姐，论坛上这帮人鞭长莫及，而他这位“大虾”可是随时候在秦萱的旁边，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即便如此，刘轶还是听到了隔壁的乒乒乓乓声，内心不由得对这位大姐的暴力程度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浙江沿海的某农村。

　　鉴于此地区的外国人的罕见程度，所以当这位有着漂亮蓝眼睛的叫罗伯特的中年大叔出现在陈庄村的时候，引起了一阵骚动。

　　村长李大壮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奥运会举办在即，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稳定，维护和谐社会形象，尤其牵涉到涉外事件更是马虎不得，搞不好就破坏了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所以当他一听到有外国客人来访，就立刻亲自迎接，搞不好这个外国佬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者派过来刺探社会主义阴暗面的，要是有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传扬出去可就麻烦了。

　　所以当罗伯特操着不流利的中文，递过写着“陈木”两个字的纸条的时候，李大壮村长的每一根政治神经都甭到了最紧张的程度，他有权保持沉默，搞不好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当作素材写在外国报纸上，当作攻击美好中国的罪证。

　　因为了解，所以李大壮非常害怕。

　　陈木他还是知道的，毕竟在这个自古以来就一直传承的沿海小渔村，个子像那小子那么高的也没几个，在李大壮的印象里，除了姚明以外，他知道的人就没有人有陈家那小子那么高了。说起来那小子真是可惜了，个子又高，学习成绩也是顶呱呱，听说篮球打得非常好，几乎全村人都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可惜高中毕业就不上学了，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要不是他的爸爸陈松广躺在床上，现在国家政策这么好，他也该去上大学了吧。

　　实际上，在陈庄村，汉子们偷渡出海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当地人管这种行为叫“跑海”，有人专门做这种生意，送一个人出去大约要十万块，不过据回来的人讲，在“那边”，只要肯干，十万块两年就赚回来了，所以有财迷心窍的、嫌日子过的不够好的、对资本主义生活充满向往的人，在正规门路出不去的情况下，走这种路子，这也是文革时期，有些人实在活不下去，拼命闯出来的，想不到竟然一直传承下来了，在当地也算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说白了，那些安排“跑海”的，跑船的，接应的，可能就是乡亲，往上数几代，说不定还沾亲带故，再说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追的紧了，人家搞不好以为你是专门过来断人家财路的，反而得罪人。

　　所以尽管改革开放日子好过了，这种事情还是屡禁不止，毕竟做着发财梦的人可不少。

　　不过这个陈木却是个例外，陈松广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需要大量的钱来治病，可是他家哪里来的钱？陈松广原来在施工队干活，陈木的妈妈也就干干农活，陈松广一生病，基本的收入来源都没有了，更别提治病了。

　　没有办法，那个叫陈木的小子高中毕业就想了这条路，正好他有个本家伯伯在做这种事，也就可怜他，把他送出去了，听说现在在一个什么中餐馆干活。


《屹立》　第一部　黑夜　第三十一章　变故

　　陈庄村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村长李大壮还是知道的，他也没什么本事，套用一句术语来说就是群众基础好，工作做的出色。

　　这陈木出去了大半年都没什么消息，只是托人捎了句平安回来，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个外国人？难道是陈木在外面做了什么给国家丢脸的事，人家寻根逐源来调查底细了？

　　这可不行，李大壮水平不高，政治觉悟还是很高的。

　　李大壮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而且拼命用自己仅会的几个英文单词之一的“ＮＯ”来表达陈木这个人过去现在未来都没有可能在陈庄村出现的意思。

　　不过这个罗伯特显然收到了明确的指令，抑或者说他比较顽固，居然不相信我们的村长李大壮，反复强调他要找的是陈木的亲友，并且一再强调有重要的事要找他们。

　　李大壮丰富的斗争经验岂是这老外所能对付的？他拿出了对付上级检察组的劲头，一面稳住这个菜鸟老外，一面安排手下立即通知陈松广和他的老婆转移。并且立即做好了相关痕迹处理工作，保证这个叫什么“萝卜”的老外现在出去问，这个村子里面所有的人连松广怎么写都不知道。

　　做完了这一切，李大壮不由得洋洋得意，这种套路他可是驾轻就熟，这套工作做下来，中国人都被他骗得神不知鬼不觉，更何况一个人生地不熟的老外？

　　不过事实证明，老外也有老外的长处，起码不会吃个饭，车上看一看美好河山就完了，这位“萝卜”显然已经做了准备工作，并且一口咬定陈木的亲友就在这里。

　　当然，如果有人以为老党员李大壮同志被这老外这么一忽悠就屈服的话，那他显然错了，李大壮同志不是被忽悠屈服的，他是被“摸你”这种东西弄屈服的。

　　这个罗伯特一开始用的是英文说“摸你”，不停地说，可怜的李村长哪里懂他什么意思？要不是看在外国友人的份上，他搞不好就以“现行流氓”把这个萝卜老外给捆起来直接扭送当地公安机关了。

　　而这个萝卜老外显然弄清楚了李大壮村长并没有清楚他的意思，所以他换了一种说法，一下子就解决了问题，是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罗伯特说了一个字――钱。

　　对嘛，早这么说早就解决了问题，钱能解决一切问题，一切和李大壮村长相关的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若不是考虑到自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李大壮村长甚至考虑自我推荐做个间谍，多拿一份薪水什么的补贴补贴家用。

　　至于国家安定团结，社会和谐，奥运会胜利召开什么的，即便是少了他李大壮村长一个人的努力，也没什么吧。

　　这就是李大壮村长纯洁而质朴的心路历程。

　　没有费多少力气，罗伯特就见到了陈松广和他的妻子，也就是陈木的父母，不过显然他们并没有做好准备面对一个外国人，尤其是和自己远渡重洋的儿子有关的外国人。

　　“村长，难道是小木在外面闯了祸了，人家找上门来算帐了？”陈松广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微微颤颤地问道，儿在外父母哪有不担忧的道理？

　　“我也搞不清楚，具体情况你问问这个叫什么萝卜的老外就知道了。”李大壮也不知道底细，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罗伯特显然早有准备，拿出一封信来，却是他来之前让人翻译好的，他的普通话水平还没有好到能够自由交流的地步。

　　陈松广却是识字的，他接过信看了下，也没有什么高深的东西，信里面说陈木目前在美国打球，已经取得了居留许可，日子过的不错，让他们不要担心，并且托人给他们带了十万美元，让陈松广先安排治病，其他的事，等陈木安定下来以后，再具体谈，随信有一张十万美元的支票。

　　连见多识广的李大壮见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也惊呆了，他浅薄的认知里也知道美元比人民币值钱多了，十万美元差不多就得百八十万人民币了吧，他李大壮虽然平时小捞小摸的，但是这么多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薄薄的一张支票里面可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啊，他不禁为这个陈木所折服了，打的什么金子篮球啊，这么值钱？

　　“村长，你看这人是不是骗子啊，这天上哪里会掉下来馅饼啊！”陈松广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的，人家不会骗你们的，你难道觉得你家还有什么好骗的？”李大壮道理倒是算得非常清楚。

　　罗伯特用他非常别扭的普通话让陈松广尽快治病，后续事情陈木自然会跟他联系，寒暄了几句，便走了。

　　陈松广连声叫他留下来吃顿饭，罗伯特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大步流星的走了。

　　罗伯特一路上仍然很纳闷，那个人来头那么大，怎么会关心这海边的小村里的某个中国人？他可是一辈子都没到过中国，难道真的是那个叫什么木的？

　　罗伯特带着一肚子疑问走了，当然，很多年以后，他恍然大悟。

　　事实上，事情在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很大的波澜，最多不过是在茶余饭后大家会讨论讨论某天有个外国人来到陈松广家里给了张支票什么的，不过十万美元对于陈庄村的大部分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所以大多数人就讨论讨论而已。

　　而当陈松广找了个后生推着他一起去了省城回来以后，他们带回来的结果轰动了这个古井不波的小村子。

　　即便是陈松广因为不方便，存了60万人民币以后，他还是带回来了9万多块钱，这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个好消息——陈松广的病只要花掉大约40万进行彻底的手术，就完全可以康复。

　　不到一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陈木在外面出息了挣了大把的钞票，陈木家立刻一跃从贫农变成了小康家庭，虽然村子里也经常有人发了财回来炫耀，但是陈木毕竟是发生在身边的活生生的事实，对周围的人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这件事导致的直接结果是陈木的伯伯的咨询量大增，几乎每天都有人拎着礼物上门来问有没有“路子”，当然，也有人要求直接出去和陈木混的。

　　这也导致了陈庄村一段时间内的偷渡客数量居高不下，让村长李大壮头痛不已。

　　用惊喜不足以形容陈木父母的心情，并不是因为自己怎么样，而是父母们对于儿女的成就的一种欣喜，事实上，陈松广一直对陈木抱有一种歉意，如果没有家庭的拖累，陈木现在恐怕早就是一位在校大学生了吧。

　　打篮球这种事，陈松广也是知道一点的，远近的人都夸陈木篮球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