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江湖
秦美姬道:“这就是了,你对我很好,我该报答你的,你过来吧,他们要害你。”
石头摇头道:“你知道我对你好,可是,你的妹妹却要害我,要捉我交给你的什么二哥,而这位公子爷虽然对我并不算太好,但却要带我找我家大爷。秦姑娘,我不相信你的话。”
孙玉如脸上出现楚楚可怜的神情,声调也变得柔弱,一双美眸有怯生生神色,道:“石头,我哪有什么妹妹?莫非你不再对我好了?我感到好难过。”
石头道:“那是大爷说的,大爷的话绝不会错。你的妹妹捉不住我,反而被大爷擒住了,后来她又跑掉啦!”
江香主冷笑道:“你不要装模作样来骗人了,石头不会再上当的,他虽然是个浑人,但记性不差。他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了。那位叫孙玉如的女子,大概相貌与你相同,那晚雷家所发生的变故,不才一清二楚,以往还不敢深信,今天由石头口中说出,江某已深信不疑了。”
四姑娘道:“你深信什么?”
江香主道:“文公柏表面上与陶森合作,骨子里却包藏祸心,利用陶森胁迫赵羽飞就范,最后想掳走石头,进一步胁迫赵羽飞,不错吧?”
四姑娘道:“胡说八道。你骗走石头,却是眼见的事实。”
江香主眼中杀机怒涌,折扇张开,一股无形的杀气向四姑娘压去,气势十分浑雄猛烈,道:“杀了你们,就没有什么事实可见了。”
四姑娘双掌徐徐挥动,冷笑道:“本姑娘已从你的解药中,找出抗御五毒阴风的药物,你已经占不了丝毫上风。”
江香主冷笑道:“不才也从你的药中,找出了抗毒的药物。江某要在三招之内,使你血溅当场。”
他的气势已控制了四姑娘,只要出手攻击,四姑娘绝难逃出他的拆扇下,无法抗拒他的强大气势。
但四姑娘却出奇地沉稳,在对方强大气势的压迫下,闭锁了全部形之于外的喜怒哀乐表情,心神内敛,形成一道攻不破冲不散的防御网,抗拒对方气势所发的强大压力,真力聚于双手的十个指尖,蓄劲储锐随时准备抓住空隙致命一击。
一声沉叱,江香主发动抢攻,一扇拍出,透骨澈肤的阴柔劲道,以无比威势向四姑娘涌去。
四姑娘在可怕的压力下退了两步,突然抗力迸发,右手一伸,尖利的指甲像猫爪般伸张,闪电惊雷似地向拍来的折扇抓去。
双方的武功皆十分高强,出手快如电闪,嗤一声怪响,四姑娘的中指爪甲刺穿了折扇。
江香主的手掌,已在接触的瞬间拍向四姑娘的右肋。
四姑娘退了三步,脸色一变。
江香主也叫了一惊,斜退两步,瞥了折扇出现的指甲孔一眼,冷笑道:“江某看出你的底细了,冷魂爪算不了武林绝学。”
四姑娘十指伸屈不定,也冷笑道:“五毒阴风,也算不了武林秘技。”
江香主飞扑面上,折扇点打挥拍连攻两扇。
四姑娘向侧一闪,十指抓啄拂弹回敬四爪。正当她闪到江香主身后,第五爪刚伸出,抓向江香主的腰肋。
江香主一声长笑,折扇以惊电似的奇速向后一挥。
四姑娘惊叫一声,飞退丈外。
江香主扭身反扑,如影随形。
四姑娘一跃三丈,喝道:“以后再说。”
孙玉如喝声“打!”,暗器向江香主射去,随着四姑娘退入树林。
江香主用扇拍飞暗器,被阻了一阻,晚一步跟去,入林五六步,突然大叫一声,倒地昏厥。
跟踪追来的两名大汉吃了一惊,止步不追。
一名大汉目送两女子的身影消失,举步上前想救江香主。
石头突然大叫道:“大爷,去不得。”
大汉一怔,扭头问道:“怎么去不得?”
石头道:“在灵隐寺,那位秦姑娘建了一间小房,我家大爷说走近一定有危险,不能直走。”
大汉问道:“要怎样走?”
石头一面沉思,一面信口道:“要右走十步,再右走二十步,又左走五步,又左走十步.再中走五步,就可以把他从原路拖出来了。”
一个少女接口道:“石头说的一定是他大爷所讲的破阵法,听他的话,进去把香主背出来。”
大汉对少女颇为恭顺,应诺一声,依言按步就班,把昏迷了的江香主拖出来了,由另一名大汉以药物施救,久久江香主方才苏醒。
少女向石头甜甜一笑,问道:“石头,你也懂得阵法?”
石头茫然问道:“什么叫阵法?”
少女黛眉一轩,问道:“你不懂阵法?”
石头例嘴傻笑,摇摇招风耳道:“不懂,什么叫阵法?姑娘,我真听不懂你的话?”
少女哭笑不得,问道:“你怎么知道怎样走进去?”
石头道:“上次在灵隐寺,秦姑娘建了一间木屋,我以为她是鬼。后来我家大爷去见她,就是这样七转八折走近的。”
江香主挺身坐起,咬牙切齿很道:“不杀这两个践妇,誓不为人。”
少女摇头苦笑道:“江香主,再走下去,麻烦更多。”
江香主目光阴晴不定,道:“对,她们一定在前面设下埋伏等候,以后碰上的强敌,恐怕不会是三个五个了,依姑娘之见……”
少女生得清丽绝俗,年约十六、七,水汪汪的媚目光采四射,隆胸细腰身材动人,佩了支剑,那一身水湖绿衫裙质料俱佳,笑起来颊旁各有一个笑涡儿,与江香主的书生打扮十分匹配。
怪的是她不像是江香主的属下,江香主在神色间,似乎对她相当的尊敬。
少女脸上出现动人的微笑,道:“问题是香主是否想和她们了断?”
江香主欠身道:“姑娘意下如何?”
少女微笑道:“如果香主决定召集人手与她们了断,我可以带石头到河边等船。”
江香主迟疑难决,呐呐地欲言又止,道:“敌……敌势不……不明,本……本座无必胜……”
少女笑道:“这不是很明显吗?你既然缺乏信心,何不暂避为上,她的武功比你差不了多少,而她的阵法你却一窍不通。”
江香主吐出一口长气,道:“好吧,那就由河上走,到河边去等船。”
石头接口道:“船上很烦人,我宁可走路。”
少女笑道:“乘船去追你家大爷,你不去?”
石头咧嘴一笑,道:“去追我家大爷,当然去。”
他们找小路到达河边,不久,有几艘船经过,但江香主并未开口唤船靠岸。
这条水路平时往来船只甚多,俗称金坛运河,是博船的主要河道,规模并不比常州的运河小。自城北至荆溪,贯通丹阳的七里河而会合大运河。
不久,南面驶来一艘乌篷船。
江香主发出一声低啸,乌篷船缓缓靠上了河岸。
同一期间,赵羽飞在南面上游里余,也登上了雇来的小乌篷船。
这艘小乌篷船名义上是他从太湖雇来的,骨子里却是杨帮主派给他的接应船,四名船夫外表都是朴实的人,其实有两名是深藏不露的少林弟子,另两名是杨家帮水性高明的高手。
杨帮主与各地群雄既然诚心推举赵羽飞为领导人,当然会全力支持他,这条路上不仅有他预先布置的少林弟子,也有听约束返回镇江的白道群雄,信息不断传出,暗中钉梢接应的人数量可观。
当然这些人已经得到他的指示,如非十万火急的意外发生,绝不可管闲事出头暴露身份。
他已经发现先走的雷家兄妹,雇了船走的这条路,不但不急于赶回镇江,而且边走边停,甚至有故意张扬之嫌,显然别有图谋。
而沿途不时发现不少黑道人物的踪迹,水陆两途皆有不三不四形迹可疑的人活动,似乎皆以雷家兄妹为目标,大有候机下手劫掳雷芙蓉的意图。
他已经布下了罗网,等候鱼儿进入。
末发现陶森和文公柏的踪迹,这两个主脑人物神出鬼没,的确不易对付。
至少,他已发觉诱捕石头的人,不是文公柏的党羽已无疑问,因为拦截的两个女子,他已认出她们的身份。
那位四姑娘,确是在灵隐寺江边,藏身衣内用冷魂爪暗算他的金发美人。
那位秦美姬他更不陌生,可惜他只能远远地隐起身形监视,相距太远,无法确定这女子是秦美姬呢,或是孙玉如?
如果是秦美姬,那么,文公柏必定已找到他们据说已经去世的老师父,治好了秦美姬被轮回椅毁了的双腿。
如果是孙玉如,证明文公柏已知奸谋败露,不得不接受他约定顺延的条件,暂时不会出面与陶森联合迫他践约的要求。
至于诱骗石头的人,听口气的确像是陶森的党羽。
不管这两批人是否果真如他所料,至少他挑起两批人火拼的目的是达到了。
四姑娘铩羽而去,江香主带人转趋江边,他便知这些人必定舍陆就舟远走高飞,因此他早一步登上等候自己的小舟,由江上跟踪这些人的去向。
至于石头的安全,他并不担心。石头是个言行皆显得笨拙可爱的人,这些家伙除了诱取口供之外,不会对石头采取重大伤害的激烈行动。
而石头却是一个可靠的人,这点他深具自信。
河宽不过十丈左右,往来的船只不少。他躲在舱内,不至引起别人的疑心。
薄暮时分,江香主的船到达一处小村,舟泊上码头,舱里的人告未露面。
赵羽飞的船,在右首泊舟,两船中间,隔着四艘作为短短代步的小船。
一个黑衣大汉大踏步到了码头,瞥了附近二十余艘泊妥的小舟一眼,然后目光停在赵羽飞的小船上,缓缓走近盯着坐在舱面的舟子问道:“舟子,货船上可有一位姓江名斌的客人?”
舟子插头道:“没有姓江的。”
大汉又问:“你船上有几个水客?”
舟子伸出两个指头道:“两个,也许一个。”
大汉失望地走开了,到了江香主的船旁,向舟子问:“你船上有没有姓江的客人?”
其实舟子早就留了神,答道:“你找姓江的有何责干?”
大汉怪眼一转,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如果有,他的同伴有书信给他。”
舟子站起走上跳板,怪眼炯炯问道:“爷台贵姓大名?谁写的书信?”
大汉泰然道:“区区只是个跑腿的,半两银子送一封信,不必通名道姓的,写信的人,是个姓周的女子。”
大汉将信扬了扬,又道:“如果贵船没有姓江名斌的人,何必罗嗦?”
舟子看清了收信人的大名,点头道:“不错,江爷就在船上。”
大汉将信递过道:“那就烦交江爷了。”
舟子道:“不面交?不等回音?”
大汉道:“不必了。酒资已付,不需回音,信封后面已经写得一清二楚。”
大汉走了,舟子钻入舱中,将信奉交早已在内偷听的江香主。
江香主拆信,脸色大变,脱口叫道:“不好,有大麻烦。”
少女倚船窗而坐,问道:“信上说些什么,有何麻烦?”
江香主将信递过道:“乔大成三个人,落在仇家手上了。信是乔大成手下的周秀春姑娘写来的,他三人未能赶上卖艺的班子。”
信上写着:“乔、周、卓同入虎口,盼来援手。三更整村西五通神祠见,迟来泉下相见。”
少女眉心紧锁,问道:“附近能否在近一个时辰内召集一些人?”
江香主道:“不可能将南路三香主召来,但十几个香堂弟子尚可派上些用场。”
少女低声道:“派人去将他们召来,同时派人通知法主。今晚把石头也带去,我判断他们志在交换。”
江香主也低声道:“可是,石头如果交给他们,恐怕……”
少女冷冷地低声道:“你们并未奉命摇动石头,就因为石头而惹来了不少风波,人交出去,对我们并无损失,文公柏那些人反而没有借口,我们更可以向他们大张挞伐。”
江香主颇为忧虑道:“可是,他们可用石头来胁迫赵羽飞。”
少女哼了一声道:“当初是文公柏要求陶森合作,而出面订约的主人是陶森,赵羽飞是个千金一诺的人,他岂会失信于陶森?在群雄筵中下毒,是陶森而不是文公柏,这点你都不明白?”
江香主道:“据我所知,赵羽飞是向两人当面允诺的。”
少女道:“任何事也有主从之分,赵羽飞不是不辨主从的糊涂人。放心啦,一切有我做主。”
江香主道:“这我就放心了。法主相距尚有四十里,恐怕……”
少女抢着接口道:“你只是派人将此事的经过禀明而已。即使法主能赶来,他也不会来的,他不会把正事丢下来过问这件事。”
他们交头接耳话低声交谈,以为在舱角打瞌睡的石头绝难听到。
却不知石头平时白天绝不睡觉,耳目之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