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江湖
也许真是下手下得太重了,你一说他是赵羽飞,老实说,当时心里难免紧张,一紧张手就控制不住劲道,说不定已经震毁了他的督脉,气血升不上头部……”
查三姑娘不理睬厉英,卷起衣袖,露出细皮白肉肤润骨匀的小手,跪坐在旁吸口气功行双掌。
她更衣后裙带尚未系妥,胸襟也未完全掩上,一运劲衣裙受到震动,上身一向前俯,胸襟松张,露出半截未穿胸围子的饱满酥胸,玉乳半现,幽香四荡,那光景,委实令人想入非非,心动神摇。
对面站着的厉英,看了个春光满目,眼福不浅,看得心中一荡,嗯了一声道:“查三姑娘,你这是罗襦半解,玉体横陈……”
查三姑娘的手掌,按上了赵羽飞的背部,及时收回劲道,骂道:“死鬼,这是什么时候,在我行功运劲时,你色迷迷地口头轻薄,大占便宜,是不是想害我岔气走火入魔?真是岂有此理。”
厉英淫笑道:“这不能怪我,谁教你……你不知你这时酥胸玉乳半露的情景,是如何美丽动人吗?”
查三姑娘格格娇笑,毫不脸红地啐了厉英一声。
厉英更是得意,伸手摸了她一把,半真半假拍了赵羽飞一掌,用带了醋意的口吻道:
“幸好这小子脸向下看不见,不然我会毙了他。”
两人打情骂俏,把正事给忘了。
查三姑娘格开厉英蠢动的手,哗了一声道:“肉麻,你走开好不好?”
蓦地,门口传来蒲毒农冷酷的语音:“老夫猜得不错,神君的独门秘技,果然找到同参的伙伴了。厉英,你的独门秘技,是在床上与查三姑娘同参的?有了几成火候了?”
厉英吃了一惊,一蹦而起,不假思索地大喝一声,一掌向门口的人影拍去。
查三姑娘也不慢,纤手急急伸入腰间的百宝囊,要掏她的绝活断肠针。
可是,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扣住了。
伏卧着的赵羽飞翻滚而起,强劲的虎臂随势滚转,把查三姑娘带得尖叫一声,翻倒在地,反被赵羽飞压在下面,完全失去了反抗力。
而在这一翻一滚之下,赵羽飞的左脚,以雷霆万钧之威,踢中厉英的膝弯。
变生仓卒,一连串的变化,似在同一瞬间发生,也在一瞬间结束。
蒲毒农已退出门外,避过厉英一记霸道的枯骨掌,毛发未伤。
厉英枯骨掌的威力不及三尺外,急怒一击劳而无功。
蒲毒农并不知厉英挨了一脚,退到门外立即拉开马步,准备反击回敬,却发现厉英双脚半屈,直挺挺地飞越大门,龇牙咧嘴飞冲而来,神情狞恶已极,不由吃了一惊,不敢出手攻击,赶忙向侧一闪。
砰一声大震,厉英摔倒在地。
蒲毒农大惑,大感意外。
赵羽飞的叫声,总算及时传到:“他的左腿快断了,活擒他。”
厉英屈左腿以右脚支撑身躯,拔出腰带上两尺二寸长的枯骨短手杖,咬牙道:“蒲毒农,你坏了老夫的大事,我与你势不两立,你已经惹下了杀身之祸。”
蒲毒农冷笑道:“你还能杀我?真是死鸭子嘴硬。”
厉英痛得冷汗直冒,口气一软,道:“蒲毒农,咱们也算是朋友,何必乘人之危?”
蒲毒农道:“有了你这种朋友,不下十八层地狱才是怪事。好吧,在下不管你的事,让赵羽飞老弟来收拾你。”
赵羽飞架着云鬓散乱,肉感动人半裸的查三姑娘,迈步到了门外,将人往地上一丢,拍拍手向蒲毒农道:“蒲前辈,你来得不是时候。”
蒲毒农笑道:“怎么?你也想与查三姑娘同参秘技,嫌老夫惊散你的鸳鸯梦?”
赵羽飞脸一红,笑道:“前辈取笑了。在下要等他们的主事人到来,看看查三!”娘所说的胡老二是何人物?问问他们为何暗算我?”
蒲毒农道:“这时再问,还来得及。”
赵羽飞道:“恐怕没有多大用处了。前辈是怎样找来的?”
蒲毒农道:“那还不简单?老夫追不上那个怕死鬼,追人一栋大宅便把人追丢了,回到现场找你,一问之下,吓了我一大跳,以为你真被人擒走了。青天白日街上人多,这两个家伙的去向瞒不了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找来了。”
赵羽飞走近严阵以待的厉英,沉声道:“阁下,我赵羽飞与你无冤无仇,而且在镇江,在下无条件地把名震江湖的辟邪灯借给你,算起来你该欠在下一份情,而你却在大街之上,卑鄙无耻地用枯骨掌暗算我,恩将仇报,可耻已极。”
他逼进两步,眉梢眼角杀气怒涌,又道:“我已经有杀死你的理由,除非你能招出辟邪灯的下落,与及暗算在下的原因,不然你得死。”
情势转变得出乎意外,主客易势,春风得意的枯骨神君厉英,反而成了待决之囚。
查三姑娘被制了穴道丢在地上,衫裙凌乱,狼狈已极,饱满的酥胸暴露在眼下,无助地道:“赵羽飞,你不必费心了,咱们招了口供,死路一条,不招,同样是死。”
赵羽飞道:“在下一言九鼎,招了绝不杀你。”
查三姑娘道:“你不杀自有人来杀,而且比死在你手中更惨百倍,你动手吧,咱们不怨你。”
赵羽飞道:“那就怪了,难道你们曾经受到禁制?是不是毒药?”
查三姑娘道:“不但已受到禁制,而且他们实力之庞大,恐怕天下再也没有任何帮派所能比拟了,只要主事的人传出消息,咱们即使逃至天涯海角,也逃不脱他们的追杀。”
赵羽飞道:“被他们追杀,那是日后之事,但目前你们就得立即丢掉性命。你们并不糊涂,难道不知道好死不如恶活,你想通了没有?”
蒲毒农接口道:“赵老弟,他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交给我好了,老夫用毒来治她,保证她连八代老祖宗的异事丑闻皆一一从实招来。”
赵羽飞点头同意,退至一旁道:“那就有劳前辈了,在下先毙了这个什么枯骨神君。鬼门双怪昔年在辰山练功,数十里方圆的幽谷中,白骨遍地,像这种邪恶魔头,让他活在世间,简直是罪孽深重,对不起那些枉死的无辜。”
厉英完全崩溃了,绝望地收了枯骨杖,长叹一声道:“罢了,阁下说得对,好死不如恶活,能多活一天,总比立即死掉好。”
蒲毒农桀桀狞笑道:“厉英.你总算识时务,一头死狮子,不如一条活小虫,你认了吧。”
厉英咬牙道:“老夫不认也得认,至少可以活一句时日。”
蒲毒农道:“你该知道老夫是用毒的祖宗,也许可以找出制你的毒物。”
厉英抢着接口道:“如果是受毒物禁制,老夫早就找你设法了。”
蒲毒农一怔,问:“不是毒?那是……”
厉英道:“太阴手制了心包络经,每半月须接受解禁,然后再换穴禁制。”
赵羽飞虎目生光,恍然道:“我明白了,难怪你在镇江借去辟邪灯后,便失去踪迹,辟邪灯成了你们投入虎口得不祥之物。”
厉英道:“不错,第二天咱们便落入他们的手中了。”
赵羽飞道:“太阴手是天下九大奇功之一,太阴掌力歹毒绝伦,天下间唯一会太阴手的人,是前水仙宫主人华水仙华灵均,水仙舫众女有一半的人练了这种可怕的奇功。”
厉英道:“协迫咱们的人,的确是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知是不是水仙宫的人?”
赵羽飞道:“让在下替你检查一下,如果真是被太阴手所制,在下可以替你消解。”
厉英大喜过望,急问:“真的?你真能解?听那些妖女说,天下绝无能解太阴手禁制的人。”
赵羽飞笑道:“家师伯未出家之前,与华水仙是一双情侣,你说在下会不会解。”
厉英咬牙道:“在下与华水仙无怨无仇,她为何如此待我?再说,辟邪灯并非在下从水仙舫取得,迁怒于我于理不合。哼,老夫要召集友好,上嵩山找少林方丈理论去。”
赵羽飞道:“水仙宫早在十余年前易了主,华水仙生死不明,目下的水仙宫主,是九尾玉狐徐如玉徐二小姐。自从在下毁了两艘水仙舫之后,她已经躲起来了,正计划最可怕的阴谋。如果你能将经过说出,在下或可揭破她的阴谋诡计。”
厉英尚未答话,查三姑娘抢着接口道:“咱们被押上一艘船,闭在舱底不见天日,不知过了多少天,出舱时船泊在一座小岛旁,大海茫茫,一望无际,那小岛孤悬海外,苍凉孤寂。但那儿却建了不少房屋,住着不少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人物,每天在海上操练多橹快船,实力空前庞大。”
厉英长叹一声,接口道:“仅活报应申祥、五色刀黄浩等等高手名宿,居然也在其中,老夫与铁冠道人、查三姑娘,与申样、黄浩相较,又算得了什么?所以不得不屈服任由他们摆布了。”
赵羽飞恍然道:“申祥是五年前登上水仙舫失踪的,黄浩也在三年前失去踪迹,原来登上水仙舫的人并未被处死,而是被押到岛上投降了。”
查三姑娘道:“但咱们并未见到邬老魅,他是……”
赵羽飞道:“邬老魅被逼去办事,死在囚香洞府的地火黑风中,你们当然见不到他了。”
蒲毒农道:“那么,洞庭双枭的汪老二,临死前所说的话是真的了,他已经知道登舟的人很多都未死,也可能知道水仙宫在何处,可惜他未能说出便断了气。”
赵羽飞向厉英问道:“你是怎样到杭州来的?”
厉英道:“岛上五、六十名高手,登舟前皆奉到指示,分别到杭州附近潜伏,候命行动。我与查三姑娘久走江湖,认识不少江湖高手名宿,所以被派作眼线。”
查三姑娘道:“咱们是昨天午后到达的,掌握六、七名眼线的人叫胡老二,真名号就不知道叫什么了。”
赵羽飞问道:“那小岛在何处?”
厉英摇头道:“居处在小岛的东面,操练也限制在下面的海湾,除了海就是天,甚至连人也看不见。上船后被关在舱内,严禁出舱走动,到了何处一无所知。”
赵羽飞问:“上船行驶了几天?”
查三姑娘道:“三天两夜,但我知道,船是绕着走的。”
蒲毒农问:“你怎知是绕着走的?”
查三姑娘傲然道:“本姑娘发射断肠针,经常是急速旋转时发射,对方位判别有特殊的分辨力,由舱缝漏人的风,足以令我判定方向。”
赵羽飞拍活查三姑娘的穴道,郑重叮咛道:“他们不会放过你们了,目下唯一避免他们追杀的方法,就是咱们合作,彻底消灭水仙宫的祸根,不然早晚他们会找到你们的。咱们赶快离开,找地方替你们解去太阴手的禁制,以后再慢慢商量。”
蒲毒农道:“对,在这里耽误得太久了。”
赵羽飞道:“绕城根走,避免被人看到,走。”
他背起了厉英,查三姑娘回到里面提了两个包裹跟在后面,由蒲毒农断后,悄然离开现场。
半个时辰后,查三姑娘扮成风华绝代的贵妇,出现在南屏山东麓的小径上,环湖的大道可直达规模宏大的净慈寺,沿途风景迤逦,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沿途有不少游客和香客,查三姑娘的打扮颇为引人注目,她既未乘轿,也没带有丫鬟仆妇。
路左伸出一条小径,通向浓林深处的一栋别墅式大宅,远远便可看清大院门上的匾额,三个大字是:烟波园。
她到了院门前,登阶在朱漆院门前先打出一种手式,然后抓起门环轻叩四下,一长三短。
显然,里面的人可从秘孔中看到门外的景色,不然她何用打手式。
叩门的声数也是暗号,两种暗号缺一不可。
院门无声而启,一个门房打扮的中年人当门而立,邪笑道:“咦,查姑娘打扮得好出色,果真是美如天仙沉鱼落雁,请进。”
查三姑娘也笑,笑得轻佻,媚态横生,跨过门放荡地一掌按在那人的右肩上,半推半拉往里走,笑道:“嘻,劳二爷今天真是嘴上带蜜糖,说的话真中听,不过,沉鱼落雁四个字,改一改似乎更切题。”
劳二爷连骨头都酥了,乘机大揩其油,顺乎自然地伸手挽住了她的水蛇腰,半偎半拥径花沿往里走,忘了关门,忘了职责所在,也忘了人间何世一涎着脸笑道:“好姑娘,要改什么才切题?”
查三姑娘止步,若拒还迎地推开在腰间蠢动的手,风情万种地白了对方一眼,媚笑道:
“自古道女人是祸水,你明白吗?”
劳二爷一愣,道:“可是,男人闯的祸更多。”
查三姑娘道:“男人闯祸脱不了酒色财气,色当然少不了女人,对不对?所以,沉鱼落雁不能用来形容女人的美,人与鱼雁风牛马不相及,岂能并称。”
劳二爷似懂非懂地点头傻笑道:“人云亦云,这四个字可不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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