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飞铃





  江堂道:“老实说,在下如若真和教主对质,只怕诸位也很难分辨出真假来。”
  白天平道:“看来,江副教主,对咱们估算的很低了?”
  江堂道:“阁下不相信江某人的话吗?”
  白天平道:“完全不相信。”
  江堂道:“可惜,这件事,无法试过。”
  白天平暗道:任你老奸巨猾,只要你敢和教主对质,我不信我们会听不出一点眉目。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如是阁下愿意和贵教主对质,咱们是乐意一试。”
  江堂笑一笑,道:“阁下如若坚持,何姑娘和洪世兄又不肯同意在下的意见,在下倒愿一试,不过嘛……”
  白天平接道:“不过什么?”
  江堂道:“有个条件。”
  白天平道:“我们为求真象大白,只要不是太苛刻的条件,咱们都可能接受。”
  江堂道:“天皇教主如若不讲理,下令属下出手杀在下以灭口,那将如何是好呢?”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以阁下这身成就,自保是绰有余裕了。“江堂笑道:“无论如何,在下总是副教主的身份,无法和教主动手。”
  白天平道:“阁下的意思呢?”
  江堂道:“如若阁下能保证在下的安全,江某倒愿和教主对质一番了。”
  白天平道:“这个,在下只怕……”
  何玉霜接口道:“只要你答应和教主对质,我可以答应你的安全……”
  白天平低声接道:“玉霜,你………”
  何玉霜接道:“我要求证一下父母的真正死因,需要查明内情……”
  白天平道:“玉霜,这件事……”
  问玉霜接道:“你不用想说服我,事情已经到了此等境界,如若无法查明我父母的死亡内情,我是死不瞑目,你不用多管我了。”
  白天平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老狐狸当真是一计连着一计,几句话就把局势改变了,大家都看着他杀死了彭长家,但他提出一个洪士高,就使整个局势完全改观了……
  洪承志似乎是已经忘去了替彭长家报仇的事。
  何玉霜也被江堂一句话改变了仇恨的观念。
  白天平有着一种孤掌难鸣的感觉,一时间呆在那里,想不出适当的措词。
  江堂目光转注到洪承志的身上,道:“洪世兄,看来,只有先委屈你一下了,先和教主对过质后,再带你去看洪大侠了。”
  洪承志道:“那也只有如此了。”
  白天平只听得暗暗心焦,忖道:先去和天皇教主对质,如若引起了什么冲突,洪承志自然会全力维护这江堂的安全了。
  四个人,一个人死在江堂的手下,另外两个人,被人家三言两语就拉了过去。
  白天平虽然瞧出了这是个有计划的安排,但白天平却又无法劝说。因为,两人的题目都很大,都是为了长辈,忍一忍,咽下了口中的话。
  只听江堂长长吁一口气,道:“何姑娘,洪世兄,你们三位一起来,两位虽然和老朽有约定,但在下感觉中,总是不够完整。”
  何玉霜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江堂道:“最好,让这位朋友,也答允在下,和两位一体行动。”
  何玉霜回顾了白天平一眼,道:“你愿不愿意同去?”
  白天平明知故问地道:“到哪里去?”
  何玉霜道:“和江副教主同去见过教主,求证我父母被害的经过。”
  白天平暗暗叹息一声,道:“看来,在下只有同往一行了。” 

    
  
 第二十八回 阵前反正 火并杀手

 
 
  何玉霜道:“你既然要同去,那就答应江堂的条件吧!”
  白天平笑一笑,道:“好!在下答应。”
  江堂道:“三人同心,其利断金,如是三位的意见不能协调,那就减去了很大的力量。”
  白天平道:“江堂,阁下之能,区区是不得不佩服了,你杀了我们的同伴,还要我们答应保护你的安全。”
  江堂道:“每一件事,都有条件,是吗?如若在下不能和教主对质,不能带这位洪世兄去见洪士高,他们两位自然不会保护我的安全了。”
  白天平冷冷说道:“我见过不少心地阴毒的人物,但那些人,比起你江堂来,那就瞠乎其后,有如小巫之见大巫了。”
  江堂道:“表面看去,世上有很多不平之事,其实,这是很正常的情形,因为,每个人的智慧不同,其处理事情的结果,也就各有不同了。”
  白天平冷笑一声,道:“善恶有报,只看迟早,你也不用太高兴了。”
  江堂道:“老夫只相信自己的智慧、判断,命相风水之说,老夫是从来不信。”
  白天平暗暗吁一口气,忖道:我们本是找他报仇的,想不到这头狐狸几句话,竟能把整个局势,扭转了过来,这一随他去见教主,岂不是由他安排,送我们进入陷阱之中?
  但见何玉霜和洪承志,脸上都是期望之色,此刻要说服他们,自非容易的事,说不定还会激忿两人,只好忍下不言,只有暗中留心,保持冷静,应付变化。
  只见江堂微微一笑,道:“何姑娘,咱们现在就走吗?”
  何玉霜道:“你真敢去见教主?”
  江堂道:“我既然答应姑娘了,有什么不敢呢?”
  何玉霜道:“教主现在何处,你知道吗?”
  江堂道:“自然知道!“
  何玉霜道:“好,咱们立刻就去。”
  江堂表现干脆得很,笑一笑,道:“在下带路。”转身向前行去。
  何玉霜回顾了彭长家的尸体一眼,黯然一叹,举步向前行去。
  白天平抢前一步越过了洪承志,低声道:“洪兄、何姑娘,咱们要小心一些,别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中,而不自知。”
  何玉霜嗯了一声,道:“白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天皇教中人一向狡诈,但彭长家死了,知晓我父母被杀经过的,只有江堂和教主两个人了,不去向他们求证,又向谁求证呢?”
  白天平低声道:“玉霜,咱们已经知道了你父母被杀的大致情形,余下的应该是报仇了……
  何玉霜低声接道:“你不是想见那天皇教主吗?除了这个办法之外,见他很不容易,洪兄武功高明,就算咱们进入了他们预设的埋伏之中,凭咱们三个人的力量,也可以和他们硬拼一场。”
  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说的也是,不过,希望你能把握到自己的情绪,一旦动手时,能够全力施为。”
  何玉霜点点头,道:“我明白,我不会误事。”
  白天平目光转到到洪承志的身上,道:“洪兄,兄弟希望你不会受江堂所惑……”
  洪承志接道:“白兄放心,大是大非之间,兄弟自会有所决定。”
  白天平道:“洪兄,江湖上多险诈,希望洪兄能提防一二。”
  洪承志道:“多谢白兄关心。”
  洪堂虽然知道三人在后面交谈,但却一直没有回头望过一眼。
  白天平道:“两位请记着一句话,如是情势有变,和人动手时,咱们要尽量集中一处。”
  洪承志点点头,没有答话。
  江堂带着三人,曲转在小径之中,足足走了有十几里路,到了一座山谷处。那是一处很险要的谷口,两侧峭壁,高达十余丈,谷中生满了青翠的苍松。
  望望这险要的形势,洪承志、何玉霜都不禁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江堂回目一笑,道:“敝教主为人一向十分小心,三位心中可是有了顾忌?”
  白天平冷笑一声,道:“这地方很险要。”
  江堂笑一笑,道:“咱们是一样的机会,至于情况如何变化,那要看诸位的手法了。”
  他的话很暖昧,使人有着莫测高深的感觉。
  白天平皱皱眉头,道:“阁下的意思是……”
  江堂接道:“我没有什么意思,目下咱们彼此都心有顾虑,所以,咱们很难取得什么协议,那就要看临场应付的变化了。”
  白天平沉吟了一阵,欲言又止。
  江堂一笑,举步向前行去。白天平、洪承志、何玉霜,鱼贯相随而行。
  这山谷形势险要,不但引起了白天平的多心,连何玉霜和洪承志,也生了警惕,暗作戒备。深入谷中百余丈,地形突呈开阔,四面峭壁耸立,形成了一个盆地。这片盆地,大约有数百亩大小。三幢茅舍,耸立在盆地中间。谷中静悄悄的,听不到人声,也不见一个人踪。
  白天平道:“这地方很静啊!”
  江堂道:“这才叫人莫测高深。”
  何玉霜道:‘不必打哑谜,我们要见教主。”
  洪承志道:“教主是否在此?”
  江堂道:“自然在了,三位看到那座茅舍了吧?”
  何玉霜道:“教主一向很爱排场,怎会这样不见从卫人踪?”
  江堂笑一笑,道:“看来公主对教主还不了解。”
  何玉霜道:“我和他相处的时间,还不太久,自然说不上了解。”
  江堂笑道:“教主早已在那座茅舍中候驾了,咱们快去见过。”
  何玉霜呆了一呆,道:“江副教主,可是早已遣人来报告了教主。”
  江堂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他是教主,在下是副教主啊!”
  何玉霜道:“江堂,这是一个陷阱,对吗?”
  江堂诡秘一笑,道:“姑娘,别想的太坏。”不再理会二人,加快脚步,行到了茅舍前面。他并未立刻奔入茅舍,却站在茅舍前面等候三人。
  何玉霜为了要和江堂谈话,本已追在最前面,但她觉着情势不对时,却放缓了脚步。她必须和白天平、洪承志商量一下。
  孤军深入绝地,何玉霜也觉着可能中了人家早布好的圈套,尤其对白天平,更有一份很深的歉疚。眨动了一下美丽的大眼睛,何玉霜缓缓说道:“白兄,父母被杀之仇,使我失去了平衡,无法冷静的判断事情,这是一处绝地,也可能是一个早布好的死亡陷阱……”
  白天平本是三人中最为持重、冷静的人,但此刻,反而豪情万丈地说道:“玉霜,就算是陷阱罢,你几时见过,一群老鼠能困住几只大猫。”
  洪承志道:“唉,白兄,咱们说过的,用谋行略上,在下应该听从白兄的决定,想不到言犹在耳,我却已忘去……”
  白天平接道:“洪兄,这怎能怪你,骤闻亲讯,任何人也无法按撩下激动的心情。”
  洪承志长长吁一口气,道:“也好!只要天皇教主在此,至少,咱们有机会和他面对面的拚一场。”
  白天平道:“走!咱们去见识一下他们作些怎样安排?”
  何玉霜叹口气,道:“白兄,不是小妹临敌情怯,咱们身陷绝地,遇事应该镇静一些,不能再有丝毫的差错了。”
  白天平笑一笑,道:“只要两位能够控制着悲伤激动之情,在下相信咱们可以应付这场搏杀。”
  洪承志道:“听你的,白兄,兄弟再不作主意就是。”
  三人忽然放慢了脚步,缓缓向茅舍行去。而且,行近茅舍一丈左右处,就停了下来。
  讧堂笑一笑,道:“三位,商量好了吗?”
  洪承志望了望白天平,闭口不言。何玉霜也不说话,似是有意让白天平应付大局。
  白天平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可以请教主出来了。”
  江堂道:“老弟,千金之躯,坐不垂堂,一教之主,是何等身份,难道三位还要教主亲迎不成?”
  白天平道:“咱们既非拜见,也非求见,咱们是报仇而来,在你们天皇教徒眼中,他是教主,但区区看来,他不过只是一个危害武林的大奸巨恶罢了。”
  两人对话的声音很高,如若那茅舍之中有人,自是应该听得很清楚。
  江堂道:“好伶俐的口齿,好尖锐的词锋。”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启禀教主……”
  茅舍中传出一个冷厉的声音,打断了江堂的话,接道:“不用传话了,我听得很清楚。”
  江堂恭敬地说道:“教主明察。”
  茅舍中又传出那冷厉的声音,道:“霜儿,你背叛了天皇教吗?”
  何玉霜并没有立刻答话,回顾了白天平一眼,说道:“白兄,我……”
  白天平接道:“礼不可废,你要先尽了作义女的礼数。”
  何玉霜点点头,遥对茅舍盈盈一礼,道:“玉霜给义父请安。”
  茅舍中人冷笑一声,道:“暂时撇开私情,老夫问你,是不是背叛了天皇教?”
  何玉霜道:“女儿由彭总巡主和江副教主口中,得知了昔年父母被害经过,因此,特来向义父求证一下。”
  茅舍中沉静片刻,又传出那冷厉的声音道:“玉霜,江堂和彭长家告诉你父母死亡的经过,但不知可曾说出,他们为什么会有此遭遇吗?”
  何玉霜道:“先父母俱已仙逝,他们已无法争辩,玉霜难作评断,目下,玉霜想先找出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再查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