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飞铃
江堂道:“物以类聚,看样子,大概是不会错了。”
白天平道:“我对付那白衣女子,江老对付齐坤,咱们一起出手,不给他们留下机会。”
论江湖经验,江堂自然是强过白天平很多,当下说道:“白少侠,不用太急,咱们应该尊重袁老前辈的经验,看过他们的胜负再说。”
白天平嗯了一声,道:“江老说的是。”
回头看去,只见何玉霜双手各握一枚飞铃,正准备出手,立时说道:“玉霜,暂勿出手。”
何玉霜道:“为什么?”
白天平道:“飞铃暗器,十分珍贵,非不得已,不可出手。”
何玉霜笑一笑,道:“我已经熟记了图样,只要有工匠,我就可以制造出无数的飞铃。”
只听袁道一声怒喝:“躺下。”
砰砰两声,两条纠结在一起的人影,突然分开。那白衣女子身子摇了几摇,仍然站稳了脚步。
袁道虽然像一根石桩一般,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但他神情冷肃,双目圆睁,冷冷地望着那白衣妇人。
但闻齐坤冷冷说道:“老前辈,可是受了僵尸奇毒的暗算吗?”
袁道仍然冷肃的站着,一语不发。
白天平心头大急,还待催问,江堂已抢先说道:“白少兄,不要问他。”
口中说话,人却横里行来,挡在袁道的前面。
白天平若有所觉地道:“他老人家可是中了毒?”
江堂道:“湘西僵尸门的武功,一向别走蹊径,再加上苗疆用毒高手,混入了僵尸毒功之中,中毒势属必然。”
白天平道:“但我义父并未被她击中一次,怎会中毒?”
齐坤冷冷道:“如是他被击中了一次,那就早没命了,还能等候至此。”
白天平回顾了袁道一眼,看袁道双目紧闭,以是正在运气调息,心中大是震动,暗道:
看样子,老人家好像真已被毒功所伤了。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老人家已到了百毒不侵的成就境界,区区毒功,如何能伤害到了他。”
齐坤冷冷说道:“目下,咱们正在求证,而且,很快就证明了。”
白天平道:“证明了什么?”
齐坤道:“证明了袁老前辈是否会伤在毒功之下,也想证明僵尸毒功,能不能抵抗那排山倒海一般的雄浑掌力。”
白天平道:“证明了,又怎么样?”
齐坤大笑三声,道:“证明了僵尸毒功不畏重拳厉掌,区区么,就有了七分的把握。”
白天平道:“你有什么把握?”
齐坤道:“大举攻袭,一举间击溃玄支下院中武林高手。”
白天平暗暗忖道:如果这些人,真不怕义父雄浑的掌力,想要制服他们,自非易事了……
但闻砰然一声,那和袁道动手的白衣妇人,倒摔在地上。
凝目望去,只见她嘴角和鼻孔之中,都已流出了浓浓的紫血。
齐坤大声喝道:“她怎么了?”
江堂道:“她们还未练成钢铸之身,受了袁老前辈的开碑碎石掌力,被震伤内腑而死。”
白天平冷笑一声,道:“如若这些人,都是这点道行,不堪一击,阁下就算有十几二十个随行的高手,那也不过如此了。”
齐坤冷冷说道:“你们也没有全胜,这位袁老前辈,也被毒掌所伤。”
江堂道:“当真吗?”回头望去,只见袁道面色冷肃,闭目而立,果似受伤未复一般。
白天平长剑出鞘,道:“齐坤,这僵尸毒功是否有药可解?”
齐坤笑道:“解药是有,不过只有齐某人一个知道。”
白天平心中一动,道:“能指令这些僵尸毒人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齐坤道:“老夫这些年来,专门研究控制僵尸毒人之法,除了老夫之外再无他人能控制他们。”
白天平道:“你如是死了,这些僵尸毒人就成群龙无首了?”
齐坤若有所悟的啊了一声,道:“你能伤了我?”
白天平道:“咱们不妨试试看吧。”
齐坤突然举手互击了两掌。但见人影闪动,数十条白色的人影,飞腾而至。
这些人,全都是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一个个直挺而立。
江堂望了那些白衣女人一眼,只见她们一个个面色苍白全无血色。
但远远看去,这些白衣女人,长的都还不错,只是十几个女人,直挺挺的站在一起,那就大不相同了。夜色中,像十几具挺直的僵尸。
齐坤冷冷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带的毒人。”
白天平看那些少女,个个都留着很长的指甲,心中大大的震动一下,暗道:如若这些女人,个个都像那死去白衣女一样的武功,这十几个人一齐动手,那真是很可怕的敌手了。
只见齐坤举手一挥,四个白衣少女,突然疾走,分由四面把白天平围了起来。
四个白衣少女,齐齐举起了双手,长长的指甲,对准了白天平。
江堂低声道:“白少兄,先护住袁老前辈,我来对付她们。”
白天平道:“在下对敌,老前辈请护住我的义父。”
但见火光闪动,四支火炬,引着二十四个玄支剑士,大步行来。
江堂见识过这些玄支剑士,知道这些人的利害,眼看大批玄支剑士赶到,不禁心中一喜,低声道:“白少兄,咱们不用争执,由这些玄支剑士对敌,咱们合力保护袁老前辈。”
这时,十几个僵尸一样的白衣女,已然身躯前躬,准备出手。
这是攻敌之前的准备工作,很快就要展开了猛冲。
玄支剑士,很快由两侧绕了上来,在三人身前,布成了一道人墙。
袁道突然睁开了双目,低口道:“平儿,告诉那些老道士们,这些僵尸般的女人们,掌力中蓄有奇毒,不可和他们硬拚掌力,更不能和她们手掌相触。”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四周的玄支剑士,都已听到。
只听一阵唰唰之声,一片剑光耀目,玄支剑士,都已亮出了长剑。
忽然间,响起了几声尖厉的怪叫,十几个白衣少女,突然向前冲了过来。
她们平伸双手,疾如流星,似乎是根本就不把那利剑放在心上。
玄支剑士长剑展布,交错的剑芒,有如一道剑墙。
但闻一阵阵波波之声,白衣少女竟以手指撞向了那些玄支剑士的长剑。
但她们手上的指甲很怪,有如精钢一般,挡开了玄支剑士手中的兵刃。
直到此刻,白天平等才发觉那些自衣少女,手上竟然是带着纯纲精制的指甲套。
玄支剑士,个个功力深厚,剑上的力量奇强,白衣少女的冲击之力,虽然十分强大,但却未能冲过玄支剑士布成的剑墙。
白天平低声道:“义父,你的伤势……”
袁道霍然睁开双目,道:“不要紧,侵入内腑中一点毒性,都已经被我用内力给逼了出去,我担心的是这些玄支剑士,他们虽然都是极有成就的一流剑士,但内功只怕还无法封闭这些无孔不入的奇毒。”
白天平道:“义父的意思是……”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袁前辈,白少侠,但请放心,贫道自有应对之法。”
谈话声中,但见寒光一闪,突然响起了一声冷哼、尖叫。一付极端恐怖的景象,突然出现在眼前。
只见一个白衣少女,肃立当地,被一个玄支剑士长剑穿心而过。但那白衣少女的右手,也插入了那玄支剑士的前胸。
明亮的火把之下,只见那玄支剑士的脸上,变成了一片紫墨的颜色。
果然,那白衣少女的身上,毒性之深,似是已经到了骇人听闻之境。
但那玄支剑士的力道,也似是已经无坚不摧的境界。
鲜血由剑上滴了下来,落在地上,长剑仍未拔出。
白衣少女似是先中了长剑,被长剑洞穿了心脏,而后,白衣少女的右手,尖厉的指甲,插入了那玄支剑士的前胸。两个人都死了,但留下的凄惨之状,却使人触目惊心。
这悲惨的死法,并没有阻止双方激烈的搏杀,玄支剑士,仍和那些白衣少女们,展开激烈的恶斗。这时,玄支剑士的功力,都已经表现了出来,每一剑,都带起了凌厉的剑气,丝丝破空的风声。
白衣少女那等飞起扑击的攻势,在玄支剑士凌厉剑风之下,完全被截了下来。绵密精厉的剑势,组成了一片剑网。
忽然间,白天平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腥臭之气,直冲入鼻息之中。
那是一股使人欲呕的腥臭之气,含有着强烈的毒性。白天平、江堂,都有些忍不住那等腥臭的气息,但那些玄支剑士,却似是全无感觉,仍然运剑如风攻势猛烈至极。
只听一个玄支剑士高声说道:“二、三两队,全数退下。”
这些玄支剑士搏杀时,勇猛绝伦,但对令谕,却又是绝对的服从。十二个玄支剑士,立刻撤退了下去。
场中应该余下十二个玄支剑士,但一人早已战死,只余下了十一个人,仍然在挥剑猛攻。
人数虽然是减少了一半,但攻势却更见猛烈,群剑结成了一片剑网,不停的收缩。
退下的十二个玄支剑士,立刻闭上双目,开始运气调息。
场中十一个剑士,突然大喊一声,剑势忽然一变。所有的长剑,结成了一道长虹般,卷了过去。
但闻一阵凄凉的尖叫,十几个白衣少女,突然间,都被腰斩两断。这是玄支剑士的绝技,十几个人,把长剑压成了一股剑流,划了过去。激烈的搏杀,一下子完全静止下来。
齐坤呆呆的站着,望着十几具白衣女的尸体出神,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些人竟会这样快的完全死去。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玄支剑士的厉害,那是天下第一等剑士。
只听一阵砰砰之声,传入了耳际,十一个玄支剑士,全数倒摔在地上。白天平大吃一惊,伸手抓起一个玄支剑士。只见他脸上泛起了一片深紫色,人已气绝而死。放下了玄支剑士的尸体,白天平霍然拔剑在手。
江堂也有着沉痛的感觉,觉着这些玄支剑士们,每一个人,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高手,他们这样死亡,实叫人痛心。
白天平长剑一指齐坤,冷冷道:“你还有什么可以驱使的人吗?”
齐坤如梦初醒一般,啊了两声,道:“我这些苦心训练出来的人手,都已经被你们斩尽杀绝了?”
白天平一振长剑,道:“现在,该你自己出手了,是吗?”
齐坤道:“你和我动手?”
白天平道:“不错,你训练这些僵尸般的毒人,伤害了这样多玄支剑士,你自己也该付出些代价了。”
齐坤的神智,已然完全清醒过来,冷冷一笑,道:“他们杀死了我全数的手下,老夫也要替他们报仇。”
白天平冷笑一声,道:“我们是一样的心意。”忽然一剑,刺了过去。
齐坤冷笑一声,一闪避开。
白天平长剑平胸,一提真气,道:“阁下可以出手了。”
哪知齐坤突然转身一跃,放腿向前奔了过去。
白天平想不到这位气焰高涨的人物,竟然会突然间转身逃走,心中又急又气,又觉好笑。
提高了音,道:“阁下也是成了名的人物了,怎的就这样落荒而走……”
齐坤人巳到三丈开外,却停了脚步,道:“老夫只要还活在世上,就可能训练出无数的女毒人,对付你们。”
但闻一阵铃铃之声,破空而起。
齐坤呆了一呆,道:“飞铃。”
何玉霜道:“是!飞铃。”
铃声由齐坤头顶飞过,好端端的齐坤,却突然倒下去。
袁道突然转头望着何玉霜,道:“这就是飞铃吗?”
何玉霜一躬身,道:“不错,老前辈见笑了。”
袁道道:“很厉害,制造的十分灵巧,只听铃声盈耳,人就倒了下去。”
对这位名重江湖的老人,何玉霜有着极为敬重之心,立刻应道:“这飞铃的威力,全在它制造之巧,和发出时的手法,一种旋转之力,和机簧的弹射,夜色之间,更具有威力。”
袁道道:“那姓齐的小子呢?”
何玉霜道:“死了。”
袁道怔了一怔,道:“真的死了?”
伺玉霜道:“晚辈是这样想,如若他还活在世上,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绝不会躺在地上装死。”
江堂飞身一跃,落在齐坤的身前,怔头看去,只见那齐坤双目紧闭,早已气绝而逝,不禁摇头叹息一声,道:“死了,似乎是中了一种奇毒而死。”
何玉霜:“我打出的飞铃,本就是毒性最烈的一种。”
袁道道:“姑娘,每一种飞铃,都含有奇毒吗?”
何玉霜道:“不错,每一种飞铃上,都有毒,不过,毒性都不相同,有些毒性,只是让人暂时昏迷一下罢了。”
这时,江堂已和白天平由两侧搜索了几丈方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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