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飞铃
白天平道:“小侄是有一些计划,如若伯母能够等候几日,小侄是感激不尽。”
黄夫人冷笑一声,道:“孩子,你可能确定那张总管是凶手吗?”
白天平摇摇头道:“这个小侄不能确定,不过,他本来姓张,为什么甘愿改为黄七,作为伯父从人,其中定然是有原因了。”
黄夫人道:“你黄伯父救他于危难之中,他感恩图报,改名追随,那也不足为奇。”
白天平道:“伯母说的是,但那位张总管,一身武功,决不在黄伯父之下,而且,他隐身黄家,必有图谋。”
黄夫人道:“孩子,你伯父已死二十年了,说时间够长啦,凤姑长大成人,而且已学得了一身武功,黄七也可以恢复原姓,在武家堡中做事。”
白玉山点点头,道:“嫂夫人说的是。”
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伯母,家父和黄伯父的事,小侄决不敢有所偏袒,但小侄却万分相信,我爹爹绝非凶手。”
黄夫人道:“孩子,你敢这么武断,必有所据了。”
白天平缓缓道:“小侄已再三问过家父,当时伤害黄伯父的详情,以黄伯父生前的武功,那一剑,决不会伤到黄伯父,可惜,已然时过二十年,只怕很难再从黄伯父的尸体上,找出什么证明了……”
黄夫人接道:“天平,你可否说清楚一些,老实说,我对你父亲,十分敬重,只要能证明他不是凶手,我决不会对你爹有一丝一毫的成见。”
白天平道:“多谢伯母……伯父可能是在和家父切磋武功时,受了暗算,一种十分细微的暗器,使人无法查觉……”
白玉山接道:“孩子,我已经说过,这个不太可能,为父极快的搜查了全场。”
白天平道:“孩儿相信,还有没有搜查的地方……”
白玉山接道:“为父怀疑的,还是那杯茶。”
白天平道:“孩儿觉着,可能是两方面的配合,借爹爹之手,杀了黄伯父,使任何人,都在极为激动气忿之下,忘去了细微末节,使他们能够从容取走他们欲得之物,灭去任何可能留下来的痕迹。”
黄夫人道:“白贤侄,你是说他们要盗取一些东西?”
白天平道:“小侄是这么想。”
黄夫人道:“但是家中的财物,并无短缺……”
白天平道:“他们不会偷取财物……”
黄夫人接道:“那他们要什么呢?家中的事务,大都由我管理,凤姑她爹很少过问。”
白天平道:“黄伯父生前,也许收藏的有你不知之物。”
黄夫人道:“那会是什么呢?”
白天平道:“小侄无法很具体的说出来,如若能找出那是什么?这隐秘就可以揭穿了。”
黄夫人叹息一声,道:“孩子,你说的太玄虚了。”
白天平道:“小侄斗胆假设几种东西来以供伯母卓裁。”
黄夫人道:“你说说看?”
白天平道:“譬如说一种武功秘籍,或是某一件事物隐秘内情,也可能是黄伯父知道一个人的隐秘之事。”
黄夫人呆了一呆,道:“孩子,你说的有理。”
白天平一抱拳,道:“伯母过奖。”
白玉山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一样,霍然站起身子,道:“嫂夫人,大哥生前收有一檀木盒子,厚有五分,长不过八寸,宽约四指,嫂夫人见过没有?”
黄夫人又是一怔,道:“什么颜色?”
白玉山道:“原木本色,上面还雕有花纹。”
黄夫人摇摇头,道:“没有见过,雕刻的什么花纹?”
白玉山道:“这个小弟未曾看清楚。”
黄夫人道,“你大哥生前,和你形影不离,你们相处的时间比找还多,你既然见到那木盒子,难道就没有问问他吗?”
白玉山苦笑一下,道:“大哥生前,为人豪放,视我如手足骨肉,什么事都和小弟商讨,但那檀木盒子,小弟却只见过一次,而且大哥匆匆收起,因此小弟就不好再问了,也正因大哥的举动,太过奇怪,所以,小弟对那檀木盒子的印象,也极为深刻。”
黄夫人道:“收殓你大哥尸体之后,我曾整理他的遗物,并未见那檀木盒子。”
黄凤姑道:“这么说来,问题就可能出在那木盒上面了。”
黄夫人道:“黄七在你父亲死后,并未离开,直到办完你父亲的丧事,他才辞别而去。”
白天平道:“如若他匆匆离开,只怕早就引起黄伯母的疑心了。”
黄夫人道:“说的也是,不过,咱们找不到那木盒,也不能断言就是黄七偷走。”
白天平道:“有此线索,就容易追查了……”抱拳一礼,道:“小侄希望伯母和爹以及凤姐,都再忍耐几天,先找一处隐秘的地方住下,小侄料想武家堡原本在等我们找上门去,明日还不见我们有所举动,必然会大举搜查,此地已然无法安身……”
黄凤姑接道:“你呢?不跟我们一起躲起来?”
白天平道:“小弟不和诸位同行,我要设法混入武家堡去。”
黄凤姑微微一怔,道:“混入武家堡?”
白天平道:“凤姐不要替我担心,武家堡中防守虽然十分严密,但小弟已知晓了他们不少暗语,只要小心一些,就不致露出破绽。”
黄凤姑沉吟了一阵,道:“白兄弟,你很怀疑那张总管,是吗?”
白天平道:“是的,小弟觉着伯父之死,定和此人有关。”
黄凤姑道:“兄弟,我也想混入武家堡中瞧瞧,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白天平笑一笑,道:“可是可以,不过进入武家堡甚费手脚,姐姐同行,只怕有些不便。”
黄凤姑道:“什么不便?”
白天平道:“混入武家堡中之后,要东躲西藏,有时,露宿花丛,有时要躲入屋顶,凡是可以藏身的地方,都可能是混入堡中的宿居之处,姐姐是女儿身……”
黄凤姑接道:“我可以易容改装,扮作男子模样。”
白天平面泛为难之色,望了父亲一眼。
白玉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凤姑,身入武家堡,十分凶险,贤侄女能不去,还是最好不去。”
黄凤姑道:“父仇不共戴天,我如何能假手白兄弟一人担当。”
白玉山道:“这个,说的也是,贤侄女如是一定要去,至少要嫂夫人答允才成。”
黄风姑回首望着母亲,道:“娘,女儿想混入武家堡去,希望娘能答应。”
黄夫人沉吟了一阵,道:“此行又非动手相搏,你白兄弟一人足矣,你去了反成了你白兄弟的累赘。”
黄凤姑道:“这一点娘可以放心,如若女儿没有得到师父真传,师父决不允女儿下山。”
黄夫人叹口气,道:“女大不由娘,看来,为娘的也没有办法阻止你了,不过,要问问你白兄弟,能不能带你同去?”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白兄弟,你瞧姐姐是否可以和你同行?”
白天平原本希望父亲和黄夫人,阻止黄凤姑的同行,但父亲和黄伯母都已似乎同意,自己如何能够阻止,只好说道:“既然伯母放心,小弟自然同意了。”
黄凤姑道:“那很好,咱们要几时动身?”
白天平道:“愈快愈好,伯母和家父先找一处隐身地方,咱们即刻行动,混入武家堡去。”
黄凤姑道:“我没有男子衣服。”
白天平道:“这只好临机应变,最好能就地取材,进入武家堡后,再做主意。”
黄凤姑回顾了黄夫人一眼,道:“娘,你和白叔叔先躲一阵,女儿和白兄弟同到武家堡去瞧瞧。”
黄夫人点点头道:“你们要小心一些。”
四人研商好联络办法,白天平和黄凤姑,先行离开了茅舍。
夜色中一阵紧赶,距离武家堡还有里许左右时,白天平就收住了脚步,低声说道:“凤姐姐,武家堡防守森严,要委屈你听从小弟吩咐了。”
黄凤姑道:“你说吧!姐姐唯命是从。”
白天平道:“姐姐请追随小弟身后一丈左右处,不可过远。”
黄凤姑道:“好!还要我做什么?”
白天平道:“距离以能看到小弟的手势为主。”
黄凤姑道:“如是遇上了敌人,我是否可以出手?”
白天平道:“除非那人对姐姐出手,或是你有把握一举把敌人制服,否则不可轻易出手。”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我记下了。”
第 六 回 夜探敌巢 屈充婢女
白天平举步向前行去,鹤行蛇伏,行动极为小心。
黄凤姑亦是全神贯注,紧追在白天平身后。
片刻工夫,到了护城河前。凝目望去,夜色中水波荡漾。目光及处,不见人影,也不见渡河的小舟。
白天平举手一招,黄凤姑飞身跃落在白天平的身则,道:“什么事?”
白天平道:“姐姐会泅水吗?”
黄凤姑摇摇头,道:“我不会。”
白天平掏出一方绢帕,道:“姐姐请把脸蒙起,万一被发现行踪时,也不让他们瞧到你的真面目。”
黄凤姑道:“你要泅水过去?”
白天平道:“小弟去碰碰运气,姐姐请在这里等我片刻。”跃身而起,翻入了护城河中。
黄凤姑探首看去,只见白天平并未落入水中,沿着水际,贴壁而行。
就在白天平身形消失不久,突闻一阵橹桨破水之声,传入耳际。一条快舟,由护城河中疾行而来。
黄凤姑目力极强,久隐暗中,已能适应夜色。运目望去,只见那快舟之上,站着三个腰系长刀的汉子,一个手执强弓,一个怀抱匣弩,连那摇橹大汉,小舟上共有四人。
疾行小舟,突然慢了下来,一道强烈的孔明灯光,直对黄凤姑隐身处,照射过来。
黄凤姑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他们似乎是知道我藏在此地一样,这一道灯光,不但来得很急,而且也来得很准。心中念转,人却疾快的向下一伏。
灯光在黄凤姑隐身左右,打了一转,突闻一人的声音说道:“不可能啊,怎会有人敢混进武家堡来了。”
另一个声音接道:“如若没有人来,这地方怎么有警讯传出。”
黄凤姑吃了一惊,暗道:这是什么机关,怎么人一到此地,就会传出了警讯?
但闻那先说话的声音,接道:“也许是什么苍鹰之类的大鸟,落在了那里。”
另一人未再答腔,灯光收敛。小船也缓缓向前驰去。
经过这一次变化之后,黄凤姑不得不提高了警觉,这地方,当真是有不少神奇的埋伏。
心中转念之间,瞥见人影一闪,直到了停身之处。
黑衣人来的太快,快得使黄凤姑未看清楚。本能的右手一挥,一掌拍了出去。但闻波的一声,右手如击在软棉之上。
耳际间,响起了白天平的声音,道:“凤姐姐是我。”
说时,黄凤姑才瞧清楚,拍出的掌势,被人用手接住。两个人手掌相对,肌肤相触。忽感一阵羞意,急急收了掌势。
细看白天平已然完全换了一身装束。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堡丁衣服,脸上也经过一番化妆。
白天平放下左手中一套衣服,道:“姐姐,要委屈你了,穿上这件衣服,只怕不合你的身子。”
黄凤姑接过衣服,略一犹豫,就穿了上去。原来,她身材娇小,也不用脱出女装,就把衣服加了上去。
白天平低声道:“姐姐,这地方布置严密,连我都没有料到,咱们混进去,不是易事。”
黄凤姑道:“兄弟的意思是……”
白天平道:“如若姐姐不想涉险,现在还可以退回去。”
黄凤姑笑一笑,道:“兄弟,你可是觉着碍你的手脚?”
白天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凤姑道:“那就行了,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和他们动手一搏。”
白天平急急说道:“凤姐,如非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出手。”
黄凤姑看他焦急之情,忍不住嫣然一笑,道:“我知道,姐姐不会坏你的事,咱们走吧!”一面顺手抓起了一把泥土,抹在脸上。
白天平道:“姐姐请跟在小弟后面。”一侧身,向下滑去。
护城河的岸堤,都经人工修整的十分陡峭。
白天平滑到崖壁一半时,突然左手一伸,插入了土中,右手伸向下滑的黄凤姑道:“姐姐可要小弟帮忙?”
他伸手一揽,正好抓住了黄凤姑的柳腰,黄凤姑顿觉脸上一热,急急说道:“我练过壁虎功,这段崖壁,我还可以游走。”
白天平放开手,道:“姐姐小心。”
两人贴壁向前游走。行约三丈左右,突然向下滑落,进入了一座洞穴之中。
这等贴壁游走,极费内力,三丈左右的距离,已累得黄凤姑微微喘气。
但白天平来回游走两次,却是行若无事,不闻喘息之声。
洞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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