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飞铃
黄凤姑道:“兄弟的意思是……”
白天平道:“立刻退出。”
黄凤姑道:“岂不便宜了那假冒黄七的张总管?”
白天平道:“姐姐,就目前咱们发现所得,那张总管不过是一个诡异组织中的小卒,这武家堡,也不过是一个分坛,姐姐的家仇私恨,已然和江湖的大局,关连于一处,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一点,要姐姐忍耐一二了。”
黄凤姑沉吟片刻,忽然一笑,道:“兄弟说得是。”
白天平道:“多谢姐姐赏脸,请先退出此堂,小弟打开棺盖瞧瞧。”
黄凤姑道:“为什么不要我来,如若这棺木中有什么危险,更应该由我出手。”
白天平道:“姐姐,不论咱们探得这武家堡中多少机密,最重要的是,咱们都要完整的回去,小弟不愿有所伤损,姐姐更不能受到一点伤害,姐姐请退到院里等候小弟吧!”
黄凤姑心中也明白,白天平这身武功,比她高明很多,倒是不便再争下去,一提气,退出室外。
白天平暗运内力,棺盖翻起的同时,人也倒退入院中。木棺中不见任何变化,也未见任何的微尘飞动。这就和白天平心中所思,有所不同。
片刻之后,白天平又飞跃而入。探首向棺木中一看,不禁微微一呆。敢情那开去木盖的棺木中,竟然是千真万确的躺着一具尸体。
白天平愣住了,迅快地打开了另一具棺木。里面也躺着一个人。
黄凤姑低声说道:“白兄弟,里面放的是什么?”
白天平迅快的合上了棺木盖子,缓缓说道:“很意外。”人却缓步退出了西厢。
黄凤姑道:“总不至于放着两个人吧?”
白天平道:“姐姐猜对了。”
黄凤姑道:“两具尸体?”
白天平道:“是的,这地方的一切事事物物,确有些诡异难测。”
黄凤姑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心中对这些诡异事物,有些害怕,就未再多问。
白天平折转南厢,道:“打开一个大坛瞧瞧,他们把东西存入瓷坛,决非无用之物,不管如何,咱们先行设法把他破坏。”
黄凤姑举起手中一对消魂铁板,道:“咱们也不用进去,就用这一对消魂板,击破一口大坛瞧瞧。”扬起了手中的消魂铁板。
白天平突然一伸右手,拉过黄凤姑道:“什么人?”
只听一声轻笑,道:“白公子,好灵的耳目。”随着那应话之声,金萍闪身而入。
金萍先阻止黄凤姑,道:“姑娘不可击破那房中瓷坛。”
黄凤姑道:“为什么?”
金萍道:“听说那瓷坛中,是一种很恶毒的药物,一经散布,恐难收拾。”
黄凤姑道:“你怎么知道?”
金萍道,“我刚听堡主说的,其实,你们的搏杀情形,早已惊动了堡主,但他不便进来,特地派我进来瞧瞧。”
白天平道:“目前这座后园附近,想都已布满了武家堡中的高手了?”
金萍点点头,道:“是!两位很难全身而退了。”
白天平笑一笑,突然抹去脸上的油污,脱去小厮的衣衫,道:“金姑娘,这后院墙外面,是什么所在?”
金萍道:“外堡,有一道护城河阻隔着,冲出护河城,就是堡外了。”
白天平道:“那是说,最多他们只有一部分高手拦劫了?”
金萍道:“不错,以公子的武功而言,闯出去并非难事。”
白天平道:“不过,先得打败了你,才使堡主少去一些怀疑。”
金萍微微一笑,道:“你们杀了二鬼和古奇,如不想束手就缚,让我们带你离去,只有动手一途了。”
白天平道:“好,姑娘请小心了。”右手一挥,一掌拍了出去。
金萍左手—扬,五指若钩若点,反扣白天平的脉门。
白天平右手一沉避开五指,正待变化,黄凤姑突然侧身而上,道:“白兄弟,让我领教金姑娘的高招。”一招“五云捧日”,接下了金萍的掌势,两个人立刻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
金萍采取守势,黄凤姑却是着着进攻,一招快过一招,攻势十分凌厉。
黄凤姑艺得侠尼妙善真传,整整下了近二十年的苦功,不但掌势变化上极尽奥妙,而且功力亦极深厚,掌风呼啸,猛锐无比。
金萍本来面上带着微笑,完全以守为主,但几十招过后,金萍脸色渐见凝重,拳掌也开始了变化。双方攻拒之间,逼近搏命之拚。
原本金萍有相让之心,但黄凤姑求胜心切,攻势猛恶,使得金萍突起了争胜之意,不再相让,全力抢攻。白天平冷眼旁观,两人功力悉敌,这一舍命力战,当真是惊险百出。
金萍的武功,以诡谲变化为长,黄凤姑却以深厚扎实为主。
又斗了二十余招,两人已进入生命相搏之境,掌指的攻势,全都指向了对方的要害大穴。
白天平心头大大的震惊,暗道:以这等拚斗下去,只怕两人之间,必要有一个身负重伤倒下不可。心中念转,口中急急说道:“两位不可认真。”
但闻啊哟一声,金萍向后退了一步。原来,黄凤姑一掌击中了金萍左臂。
白天平飞身一跃,立于二人之间,道:“姑娘伤得如何?”
金萍道:“黄姑娘落掌很有分寸,婢子伤得不重。”
白天平道:“那就委屈姑娘了。”一指点了出去。
不知金萍是不肯让避,还是让避不及,应手倒了下去。她穴道被点,口还能言,低声说道:“蒙起半边脸。”
白天平伸手取出一方绢帕,包起双目以下大半个脸色,道:“姐姐,咱们冲出去。”
忽闻金萍一声尖叫道:“堡主救命。”
白天平微微一笑,飞身跃上了屋面。黄凤姑紧随着飞身而追。
大约是金萍那一声尖叫,招来了援手,一个人影,疾如鹰隼般飞上了屋面。
大白天看得十分清晰,那跃上屋面的大汉身着劲装,手中执着一柄寒光闪烁的钢刀。那人动作很快,足点屋面,手中的钢刀已迎面劈了过来。
白天平左手一伸,向刀上迎了过去。
黄凤姑只瞧的失声而叫。本来嘛,血肉之躯,如何能和百炼精钢对抗。哪知白天平左手一转,变魔术似的,忽然间抓住了那人的刀背。左手向前一带,右手一挥,拍在那劲装大汉的前胸。
动作太快了,那大汉糊糊涂涂地被一掌击下屋面,跌摔在地。
白天平几乎是脚未停步,飘落下屋面。黄凤姑急急追赶,飞身一跃,落着地面。
这时,已有四个大汉,飞扑而至。三把刀一对判官笔。
黄凤姑一侧身迎着那手施判官笔的大汉动手。她手中本有一块消魂铁板,却早已收了起来,取出匕首迎敌。
白天平赤手空拳,迎向三把刀。只见他一个欺步转身,左手一掌切下,右手已夺过一把单刀。刷的一刀震起,当当两响,震开了另外两把单刀。紧接着是一串闷哼惨叫。
左面一个人中掌倒下,右首一个被一脚踢翻了几个筋斗,中间一个最惨,被刀背砍中了右肩,惨叫着跌出去六七尺远。
一回合两照面,白天平已收拾了三个执刀大汉,一伸手又接起一把刀,冲向那施一对判官笔的大汉。
但那使笔大汉的武功不错,双笔伸缩,变化多端,左封右挡的架开了黄凤姑三招快攻。
他还未及还手,白天平人已攻到,双刀齐出,也不见他用什么奇招怪式,两把刀平平实实的伸了过去。妙在那两把刀锋正好在使笔大汉的双腕上面,那大汉一抬手,正好向刀锋上碰去。
事情发生得太巧太快,使笔大汉警觉要收回双腕时,已自不及,两只手腕,都撞在刀腕上,弄一个鲜血淋漓。
白天平飞起一脚,把那使笔大汉踢了一个筋斗,道:“姐姐,往北走。”一面把手中一把单刀,交到了黄凤姑的手中,接道:“姐姐练过刀吗?”
黄凤姑收起匕首,接过单刀,道:“可以用。”纵身向北面奔去。
这座后园假山,距围墙也不过七八丈远,黄凤姑两三个飞跃,人已到了围墙下面。白天平如影随形般,紧追在黄凤姑的身后。
黄凤姑一回头,还未及开口,白天平已抢先道:“有什么话,咱们出堡再说。”说着话,人已腾空而起,带着黄凤姑的左臂,双双飘落在围墙外面。
墙里墙外,形势大不相同,墙里面是一片静寂,墙外却是人影闪动,雁翅一般,排列了两行,拦住去路。
黄凤姑目光一转,发觉那拦路人,至少有四五十人之多,不禁一皱眉头。
不容黄凤姑多想,白天平已低声道:“往前冲,等他们高手聚齐,咱们就很难破围而出了。”口中说话,人已越过黄凤姑向前行去。
一个四旬左右的大汉,乃是这群堡丁首脑,手执一把雁翎刀迎了上来,道:“两位是什么人?”
白天平道:“要命的,想活的,就闪开去路。”
那大汉怒道:“好狂的口气。”雁翎刀疾伸而出,挑向白天平的包脸绢帕。
白天平单刀一起,击在雁翎刀上,一股强大的内力,传了过去,震飞了那大汉手中兵刃,左手一掌拍出,击在那人前胸上。
那大汉只讲一句话,攻出一刀,已中掌倒了下去。
黄凤姑眼看着白天平的武功,简直是惊骇莫名,看上去他只随随便便的扬手出掌,但却是从不落空。
这不过是一瞬工夫,那数十堡丁,两翼折转,刀光耀目,攻了上来。
黄凤姑挥刀迎向左翼堡丁。白天平却向右翼攻来的堡丁迎去。
武家堡的堡丁,都是久经训练的精壮汉子,每人的手下,都有点真才实学,一上手,就分四面把黄凤姑给围了起来,同时出手,合力围攻。
黄凤姑手中一把刀,舞得疾如轮转,但那些堡丁此进彼退,兵刃交错,任是黄凤姑刀光如雪,竟然是无法伤得那些堡丁。
但白天平那面却是大大的不同了,不见如何挥舞刀势,但每出一刀,就要伤人,七八个围在他四周的堡丁,不过片刻工夫,全部伤在刀下。一霎时,血雨横飞,呻吟之声,不绝于耳。他的刀法太犀利了,刀出手,必有人伤。
武家堡的堡丁,虽然训练精良,悍不畏死,但他们在白天平不见招式的刀法下,也有些心生畏惧。
白天平眼看那些堡丁,远远的站着,不敢再向前行,冷笑一声,飞跃到黄凤姑的身侧,道:“咱们冲出去,不能恋战,由我开道。”口中说话,手中刀法一变。
但见寒芒如电,有如怒涛裂岸,洪流破堤,耳际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兵刃共断肢齐飞,血雨如喷泉激射,一路过去,拦者披靡。六七十名堡丁,被他一阵快刀舞闯,伤亡逾半,余者纷纷退避。
片刻工夫,已然破围而出,直达围墙。
白天平一闪身,退到黄凤姑的身后,低声道:“姐姐上去。”
黄凤姑一提气,飞身而起,跃上围墙。
身子还未站稳,耳际间衣袂飘风,白天平已先一步落在城墙上,低声道:“快下去。”
黄凤姑换口气,飞身而下。
白天平后落先至,又是早一步,落在了城堡之下。脚落实地,立刻说道:“飞跃护城河。”
黄凤姑来不及说话,吸一口气,纵身而起,直向对岸飞去。
勉力过了一丈七八,距岸边不过两三尺时,突觉气力用尽,身子直身下面堕去。忽然间左臂被人抓住,身子陡地向上升起,落上了对岸。
又是白天平及时助她一臂之力,纵身飞落对岸上,道:“快些走。”
这一串破围、过墙、越护城河,黄凤姑一直连说话的工夫都没有,落着对岸,又放腿向前奔去,一口气跑出了七八里路。一个连一个的动作,使得黄凤姑有些真气不继,有些喘息起来,头上也见了汗水。
但闻白天平的声音,由身后传来,道:“姐姐,可以慢慢走了。”
黄凤姑放缓脚步,回头看去,只见白天平已取下绢帕,面色如常,听不到一点喘息之声。
大大的喘了两口气,黄凤姑微笑问道:“白兄弟,你练的是什么武功?”
白天平笑一笑,道:“姐姐指何而言?”
黄凤姑道:“我看你的刀法不见招式、变化,出手就要伤人,不知是何种刀法?”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招式变化,虽是武学之本,但一招到次招的变化、必然耗费了不少的时间,在对敌搏斗之间,失去了不少先机,也给了敌人应变的机会,如若能够去其形式,用其神髓,攻拒之间,岂不是快了许多。”
黄凤姑道:“去其形式,用其神髓,话是不错,但无因何来快,没有出手的招术,何来第二招的变化,这中间,只怕要下上不少工夫了。”
白天平笑道:“姐姐高见,出手的刀势虽快,但小弟在习练之初,亦要一招一式的变化,熟练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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