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摇花放鹰传
但闻匣弩手中,传出冷喝道:“咱们中了缓兵之计,准备……”
一语未完,突然间,飞落下一点金芒。
那金芒由身后高处落下,射向背心。
正是排在二十七号的黑衣人。
他突然住口,一伏身,飞钗掠过头顶而过。
飞钗未能伤到那黑衣人,但却证实了一件事,那黑衣人,不但是这三十六个匣弩手的领队,也是一位武功很强的高手。
飞钗击中了地上一块石头,突然一侧,又飞了起来。双翼保持了飞钗的平衡,也使得飞钗有折转的能力。
但见钗头一转,射入了另一个匣弩手的前胸。
就这一瞬间,南宫玉真和秋飞花已然发动。
两把剑,幻起了两道白芒,流星闪电一般,直射过去。
东方亚菱推断不错,这些弩箭手,确是久经训练的匣弩手,奉命行事,无法自行捕捉机会。
那位指挥全局的人,明明下令要发射弩箭,但他躲避飞钗,未能把令谕传完。
就这样,那些匣弩手,未能发出弩箭。
瞬息的延误,给了南宫玉真大显身手的机会。
身剑合一,直扑而上。
寒芒闪过,一个匣弩手被腰斩两段,同时右手挥扬,射出三把短剑。
武林四大世家中,以南宫世家的武功最为凶厉,不论是暗器、剑招、拳掌,都是攻向人致命所在。
三支短剑出手,三个匣弩手应声而倒,都是被短剑射入心脏。
秋飞花直扑那暗中领队的黑衣人。
在受到了很大的伤亡之后,这些匣弩手,开始反击。
但时间,人晚了一些,东方雁、覃奇、梁上燕等,都已攻了上来。
这些人,都是人走江湖的人,一上来,就混入了匣弩手中。
这就使两侧很多的匣弩手,无法发射手中的匣弩。
秋飞花剑如闪电,一连七剑,剑剑都是致命的攻势,那黑衣人武功不弱,手中一柄单刀,封开了秋飞花六剑,却无法避开第七剑,被秋飞花一剑腰斩两段。
三十六个久经训练的匣弩手,被东方亚菱瞧出了缺点,突袭快攻,在极短的时间中,完全瓦解了匣弩手的包围。
南宫玉真表现了杰出惊人的武功,三十六个匣弩手,有一半死在了她手中。
覃奇、梁上燕,也各杀三人。
天虚子大袖飘飘,长剑如虹,也杀了两个匣弩手。
一阵刀光剑影中,死躯血肉横飞,只不过一刻工夫,三十六匣弩手,全数死亡。
东方亚菱轻轻吁一口气,道:“好险啊!好险,咱们这一次是侥悻成功,给了我很大的一次教训。”
傅东扬道:“姑娘,智者千虑,乃有一失,何况,江湖上本就是弄险之地,姑娘能在危急之中,安排出这样一个完满之策,放眼当今江湖之世,除了姑娘之外,怕不作第二人想了。”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不要开我的玩笑了。”语声一顿,接道:“我们虽匕弋然侥幸的渡过了这一劫,但却完全是得天之助。你没有研究过飞钗,但你却第一次就打得很准,如若给那人多说一句话的时间,怕现在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傅东扬道:“是!咱们完全无恙,我们如是不能把握那一刹那的时间,此时此刻,我们至少有半数以上的人,会伤亡于此。”
南宫玉真笑一笑,道:“挥剑杀敌时,还不觉得什么,但如是现在想一想,实在有些叫人害怕,那些连珠匣弩,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咱们不会全无伤亡。”
傅东扬道:“这些事,都已过去,眼下之策,我们又如何渡过下一关?”
南宫玉真道:“傅前辈,下面还有一关么?”
傅东扬道:“天罗教既然动员了全力而来,如若他们不能把事情弄个明白,怕不曾轻易撤离而去。”
南宫玉真道:“这么说来,咱们还要遭遇到重重的埋伏?”
傅东扬道:“不错,咱们曾遇上更多的埋伏,更利害的敌手。”
南宫玉真轻轻吁一口气,道:“傅前辈,现在咱们应该如何?”
傅东扬道:“这个么?要请教东方姑娘了。”
南宫玉真道:“小表妹,现在咱们应该如何?”
东方亚菱道:“天罗教倾尽全力而来,我们也必须要倾尽全力对付,至于胜负如何?
老实说,小妹心中也没有把握。”
南宫玉真道:“小表妹,我们现在应该如何行动。”
东方亚菱道:“咱们只有一个办法,不停的向前走!愈快愈好。”
南宫玉真道:“现在么?”
东方亚菱道:“是!”
南宫玉真道:“小表妹,表姐心中有一句话藏了很久,不知道可否问问你?”
东方亚菱道:“什么事?”
南宫玉真道:“咱们行向何处?表妹心中是否已经有一个计划?”
东方亚菱道:“有!咱们要去一个地方。”
南宫玉真道:“什么地方?”
东方亚菱道:“表姊,请你原谅,我暂时还不能说。”
南宫玉真道:“为什么?难道小表妹还不相信我们?”
东方亚菱道:“不是……”
南宫玉真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肯说呢?”
东方亚菱道:“因为,小妹心中也没有把握。”
南宫玉真道:“那是说,小表妹地无法确定咱们的去向了。”
东方亚菱道:“不错,小妹正在想,世界上是否有那么一个地方?只看咱们能不能找到那些地方了。”
南宫玉真道:“只要真有那个地方,就算它在天之涯、海二角,咱们也是一样能找到它。”
东方亚菱道:“咱们走吧!到了小妹该说的时候,不用表姐问找,我就会告诉你丁。”
南宫玉真未再多言,转身向前行去。
也许是这一战,打寒了天罗教徒之心,也许是他们又有了特别的安排,布守在四周的大罗教徒,忽然间全都撤走。
兰兰、秀秀放下兜竿。抬起了东方亚菱。
柔情若水、文文弱弱的东方亚菱,好像是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直紧锁着一对柳眉儿。
她似有无限的心事,一种灵魂深处的隐。
所有人都看出了东方亚菱脸上的苦,但他们都感觉着,这位智慧绝伦的姑娘,因于天罗教这等千百高手的追攻气势,正在苦苦思索对敌之策。
地下石堡中,收存千百年来,武林中不少绝传之学。
一个月地下石堡生活,使所有的人,都获益匪浅。
那是弱者转强,强者更强。
南宫玉真和秋飞花,都是生具极佳的练武禀赋,而且已其有了很好的基础,在那广收、博藏天下绝学的地下石室之申,两个人皆如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中的两匹好马,一月的时间中,都学到了他们智慧、体能所能学得的饱和。
一个月的时间,东方亚菱把进入地下石堡的人,都带入了另一个境界,给了他们每个人,能承受的最大成就。
她处身石室,强敌环伺,仍然能镇静、从容。
虽然,她也有着长考、深思,但那只是冷静的思索事情。
此刻,她流现于眉宇间的,不止于困于险恶的虑,而是一种隐藏于灵魂中的痛苦。
别人瞧不出东方亚菱这些复杂的感受,但傅东扬瞧得出来。
是瞧出来了,但那份幽沉的痛苦,由何而来,他却是全无一点线索。
是不是这一次惊险的经历,给了她大沉重的负担?还是儿女私情扣紧了她一颗芳心?
南宫玉真有个缺憾,那就是她美得大刚烈,英气勃勃,不若东方亚菱那份柔弱,一种楚楚动人的柔弱。
那不是可以装出动人风情、外形近乎病态的体躯,和那内含绝世智慧的光华,形成了一种激烈的冲突点,就像一把藏在剑稍中的锋利宝剑,隐隐间给人一种锋利的光芒。
但除此之外,南宫玉真也有着很多东方亚菱不及之处。
她绝世武功,刚健而不失娥娜的玲珑躯体,动如闪电,出手致命的杀人手法,却无法掩住那种与生俱来的娇美。
她已取下了常常掩住脸儿的面纱。露出了那张绝世的脸儿。
也许,世上真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但南宫玉真和东方亚菱却各自得到了她们完全不同典型的美。
没有人能从两个人中,分出那一个美些:她们是两个不同典型的颠峰。
傅东扬内心中评估了二女,心中也有着难作取舍的感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一座小岭,横拦着去路。
没有人知道行向何处,只是听着东方亚菱的吩咐行动。
行到山岭前面,东方亚菱忽然要竹兜停下,笑一笑,道:“今夜,我们就在这里休息。”
东方雁怔了一怔,道:“妹妹,这是一处荒岭,四无村落。”
东方亚菱道:“也没有天罗教的埋伏。”
东方雁道:“妹妹,咱们总不能住在露天中啊!”
东方亚菱道:“为什么不能?人在江湖上行走,难免受风霜之苦,露宿一宵,又算得什么?”
第四十九章 惊天动地
她的心情似是很坏,已经失去了平日的镇静和平衡。
东方雁也发觉了东方亚菱有了很大的转变,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她失去往日的欢笑。也失了那一份聪明中不失娇稚的少女情态。
她好像长大了很多,也多了大多的愁,难道这生死经历,使她大早的迈入老境?
只见东方亚菱挥挥手,道:“就在这地方休息一夜,分成三队守卫,休息的人,要好好的休息,尽量使体能恢复,我们可能随时会再遇上天罗教中人的袭击,随时可能会发生一场激战。”
她神情冷厉,就是南宫玉真也不敢再去多言。
群豪退了下去。
东方亚菱四顾了一眼,道:“兰兰、秀秀扶我到四面瞧瞧去。”
南宫玉真望着东方亚菱缓缓而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道:“秋兄。你瞧出来没有?秋飞花道:瞧出来什么?南宫玉真道:“亚菱变了,变得充满伤,她已逐渐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秋飞花尴尬一笑,好像有那么一点。
南宫玉真道:“不止一点,而是变得很多,咱们所有的人,都瞧了出来。”
秋飞花道:“姑娘的意思是……南宫玉真低声说道:“秋兄,好好的对待她、安慰她,为了武林大局,为了天下苍生。”
秋飞花道:“我!不知从何着手?”
南宫玉真撇撇嘴,道:“你感做出来那等惊天动地的事,难道不敢说几句缠绵慰藉的话么?”
秋飞花双颊飞红,黯然一叹,道:“姑娘指教。”
南宫玉真示意追风、摘星退远一些,席地而坐,道:坐下来,咱们仔细的谈谈,不过,别让人瞧出了破绽。“秋飞花依言坐下,道:“玉真,我也觉着她变了,她才慧过人,一切都是那么莫可预测,我真不知如何才能给她一些慰藉。”
南宫玉真道:“亚菱表妹虽是个非常人物,但她是女人,是女人,都喜欢听一些甜言蜜语,难道你几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么?”
秋飞花道:“我,我……”
南宫玉真奇道:“飞花,你好像很怕她。”
秋飞花苦笑一下,道:“你们只是看到她外型的苦……”
南宫玉真哦了一声,接道:“你,难道还发现了什么?”
秋飞花道:“她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我看得出,她似乎是有意和我保持一段距离。”
南宫玉真听得一某,道:“有这等事?”
秋飞花道:“是……”
南宫玉真道:“为什么?”
秋飞花道:“在下如若知道为什么?也不感觉惊奇了。”
南宫玉真道:“这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不问问她?”
秋飞花道:“怎么问呢?”
南宫玉真道:“好,我去问她?”
秋飞花道:“玉真,算了,也许她是被天罗教这等强敌困扰得心神不宁,人人都敬重她、依靠她,那就加重了她心上的负担,倘若在此时此刻又增加她心中不安呢?”
南宫玉真沉吟了一阵道:“说的倒也有理,不过,我想,这件事我一定要问清楚,等她心情好的时候,我再问她。”
秋飞花道:“咱们身在天罗教的大包围申,一日不能脱围,她恐怕就一日不能心情开朗。”
南宫玉真道:“我会尽量的忍耐。”
秋飞花道:“但愿姑娘以大局为重,别和亚菱有所冲突。”
南宫玉真笑道:“这一个,你放心,我们不会冲突,老实说,对小表妹,我是由内心中生出敬重,只有她的才慧、智能,才能领我们渡过难关,也只有她可以保存下武林中这份正义。”
秋飞花道:“姑娘心有此想,那就好说了。”
南宫玉真轻轻吁一口气,道:“秋飞花,别把我看成个任性的女人,我会作最大的忍让,所以,你心中不要顾忌什么,全心全意的去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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