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摇花放鹰传
武通道:“你们没有对小叫化说过一句抱怨的话,这才让小叫化更难过,我知道这等舍身就缚,并不能救老叫化,但小叫化用心只在见上他老人家一面。”
秋飞花道:“倪师叔数十年行侠江湖,赢得了江湖上无比的敬重,我们对老人家的崇敬之心,绝不在你小叫化之下。”
武通苦笑一下,默默不语。
可惜车中黑暗,没有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那是无比的感动和无限惭愧混合在一起的伤凄神情。
东方雁施展传音之术,道:“秋兄,能不能自解穴道?”
秋飞花也以傅音之术答道:“兄弟正想运气试试,东方兄家学渊博,想必已想出自解穴道之法了。”
东方雁道:“兄弟已经运气试过,真气无法冲开穴道,这似乎是一种很特异的独门点穴手法。”
秋飞花沉吟了一阵,道:“东方兄既然无法解开,怕兄弟也是无能为力了。”东方雁已觉出秋飞花是一位非同凡响的人物,单是那份遇事镇静自若的神色,就非他这样年龄之人能所具有,除非在功力、学涵的修养中,有了很特出的成就。
包小翠轻轻叹息一声,也施展传音之术,道:“秋兄、东方兄,两位似乎用不着和我们一同冒险,这蓬车上是一个应该逃走的机会,两位如果能够解开穴道,还是早些走吧!”
秋飞花笑道:“咱们既然来了,希望能看个明白,诸位用不着替在下担心。”
闭上双目,运气解穴。
大约过了有顿饭工夫之久,秋飞花突然睁开双目,附在东方雁耳边说道:“东方兄。
小弟已经试过了,果然是一种很特殊的点穴手法,不过。也并非全无办法。”
东方雁道:“秋兄高明,但不知用什么办法可以解开穴道?”
秋飞花道:“要东方兄帮忙了。”
东方雁道:“秋兄吩咐。”
秋飞花道:“东方兄请在兄弟百汇、命门两穴上轻拍一掌,最重要的是,两掌要同时落在穴道之上。”
东乃雁沉吟了一阵。道:“这个兄弟相信能够办到。”
秋飞花道:“从现在算起,一盏热茶工夫之后,请东方兄出手。”
言罢,重又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东方雁心中暗作数计,人约一盏热茶工夫之时,举掌同时递出,拍中了秋飞花百汇、命门两处穴道。
但闻秋飞花长长咋一口气。
突然间。日光射人。车蓬开启,一个发髻虹结的脑袋,探了进来。道:“诸位最好老实一些,在下的脾气不好。”
东方雁强自把一口气吞了下去,默然不语。
车廉放下,车中又恢复丁黑暗。
秋飞花低声道:“东方兄,可要兄弟助你一臂之力?”
东方雁点点头,闭目运气。
秋飞花双掌蓄力,暗中算计时间,估计东方雁的真气已到伤穴时,双掌突然落了下去。
东方雁真气迟滞在伤穴之下,竟然无法冲出穴道。
但秋飞花及时一掌。东方雁真气立刻冲破了伤穴,接于一处。
本能的长长的吐一口气,但有秋飞花上一次的经验,东方雁竟然强自忍着,徐徐的吐出了拥塞于胸中的闷气。
依法施为,武通,包小翠、刘小玉,穴道全被解开。
东方世家原以武功广博闻名于世,但竟然无法找出解穴之法。
这一来,东方雁对秋飞花又暗中多了一份敬佩,低声问道:“秋兄,这是什么手法?”
秋飞花道:“锁穴手,和点穴的手法相似,只有一点极微秒的不同,所以,全凭本身的内力,很难冲开穴道,必需要借重外力相助。”
东方雁道:“秋兄博学得很。”
秋飞花道:“是碰巧了,兄弟也是刚好学过这门手法。”
东方雁笑一笑,未再多言。
秋飞花传音于二女和武通,道:“咱们束手被擒,用心在能见到倪老前辈和李姑娘为主,所以,穴道已解之事,最好则让对方察觉。”
武通和包小翠连连点头。
秋飞花接道:“穴道是否已被解开,走路十介重要,诸位要记得适才行路的姿态和哪里有些轻微不舒服,保持原样,才能逃过对方双目。”
目光转到东方雁的脸上,低声接道:“东方兄。等一会,咱们可能会受到更厉害的侮辱,还望东方兄能多多忍耐一下。”
东方雁皱眉头,道:“东方世家中,很少受人侮辱。兄弟怕……”
秋飞花接道:“这个我明白,东方兄,不过,咱们别有用心,心情就大不相同了,何况,东方雁只要不说出姓名来历,他们不会想到已开罪了东方世家中人。”
这几句话,说得婉转有致,东方雁听得十介受用,微微一笑。道:“兄弟尽量忍耐就是。”
秋飞花又劝慰了武通和包小翠等。要他们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心情,尽量的减少激动,才能找出救人的机会。
那武通本是常年在江湖走动的人,江湖上的经验、阅历,在场者无人能及,只为师恩深厚,难以抑制那一股悲愤之气,经过了秋飞花一阵劝慰,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左行的蓬车突然停下,一阵呵呵大笑之声。传进蓬车,道:“诸位在车中的表现,使兄弟十分满意,但百里行程半九十,希望诸位能捧场到底,给兄弟一个完满的胜利。”
一听声音,秋飞花立刻辨出那说话者,还是虚伪公子轻轻吁一口气,秋飞花缓缓说道:“阁下要咱们如何捧场?”
虚伪公子道:“兄弟送入车中五条黑色的布带,希望诸位自己把双眼蒙了起来,要蒙得严密一些,诸位应该明白,是否严密,兄弟一眼可以瞧得出来,如是哪一位故意给兄弟难看,那就别怪兄弟要挖出他的眼珠子了,兄弟虽名号称虚伪公子。但这等事,却是向不空谈,说到做到,哪一位不相信,不妨试试。”
果然,车廉微启,随着那透人的日光,送进来五条黑色的布带。
秋飞花先要所有的人,蒙好了眼睛,自己绑好布带。说道:“咱们现在应该如何?”
虚伪公子笑道:“阁下果不愧为俊杰之士,识时务得很啊!”
这句话,似是称赞,实是讽刺,但秋飞花却能枯井不波地,忍了下去。
车廉掀起,耳际间又响起虚伪公子的声音,道:“女先男后,诸位,自行举起手来。
兄弟要带诸位入雅室奉酒。”
包小翠感到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自己约五掌,而且恣意轻薄,先在手中揉搓了一阵。
暗咬银牙,包小翠逆来顺受,忍着没有出声。
刘小玉左手牵着包小翠,右手却牵着小叫化武通,依序是东方雁、秋飞花。
这些黑布带子,十余层缝在一起,紧蒙在双目之上,当真是双目如盲,一点也瞧不到。
好好的人,骤然间失去视力,就算是一身武功,也是无法适应。
只有任人牵着行走了。
那带路人不知是为包小翠美色所迷,情难自禁呢,还是有意对包小翠施以羞辱,不停地在她身上轻薄,时而握着包小翠的手,揉搓了一阵,时而在她脸上摸一把,或者前胸撞击一下,包小翠樱唇紧闭,牙齿咬破了舌头,把鲜血吞入腹中,一直未哼出一声。
她心里明白,只要自己失声一叫,第一个东方雁就忍耐不住,立时将展开一场恶战。
所以,她忍了下去。
感觉中,进入一座房屋之中。
耳际间响起了虚伪公子的声音,道:“诸位可以放开手,取下蒙眼的黑布了。”
这真是身处矮檐下,岂容不低头。
秋飞花依言放手,解下了蒙眼黑布。
包小翠双目中神光如电,扫掠了虚伪公子一眼,道:是你阁下带着我进入此室的么?
“虚伪公子微微一笑,道:“本公子既以虚伪公子作为名号,岂会告诉你实话,这一点,要你姑娘费心去猜了。”
包小翠道:“你不敢承认,自然就是你了。”
秋飞花瞧出了包小翠双目中的怒火、脸上的悲忿和嘴角间缓缓渗出的鲜血,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虚伪兄,这是什么所在?”
一句话,点醒了包小翠。也分开了群豪的注意。
这是一座很宽敞的大厅,厅中布置得很豪华,只是厅门早已关上,但屋上,开了八处水晶亮窗,所以,厅中的光线很充足。
虚伪公子一皱眉头,道:“言多必失,秋兄说话大多,怕对你没有好处。”
秋飞花微微一笑,道:“在下何处开罪了公子,还望明教。”
虚伪公子道:“在下号称虚伪公子,但并非复姓虚伪,这一点,以你秋兄的聪明,大约是早已明白了。”
秋飞花道:“如此说来,兄弟确实疏忽了。”
虚伪公子冷笑,道:“阁下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秋飞花道:“公子夸奖了。”
武通叹口气,一抱拳,道:“小叫花来此的用心,希望能见见家师,不知公子几时可以带咱们去见面?”
虚伪公子道:“武通,你们已是囚犯的身介,说话时,希望能够三思。”
武通早已想明白,此刻情景。发作不得,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请示公子。”
虚伪公子嗯了一声,笑道:“武通,听说你在江湖上,素有刁钻之称,但本公子看来,你似是柔顺得很啊!”
武通笑一笑,道:“小叫化一路上细细琢磨,我已想通了,自然,还是你公子的多方提示,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叫化很想学识时务些。”
虚伪公子道:“那好极了,本公子就光和你谈谈吧。”
武通道:“公子明教。”
虚伪公子道:“令师就是那位叫作倪万里的老叫化吧?”
武通道:“不错,小叫化的师父,自然是老叫化了。”
虚伪公子哈哈一笑,道:“在下可以告慰你小叫化兄,令师一切安好得很。”
武通道:“但不知在下几时可以见到家师?”
虚伪公子道:“立刻就可以见到,只要你答覆在下两句话。”
武通道:“公子请说。”
虚伪公子道:“除了倪万里和李雪君外,在这南阳府附近,还有些什么人?”
武通道:“小叫化、秋飞花、李师叔门下的三小,包小翠和刘小玉都已到此,还有一位廉小红,不在此地。”虚伪公子冷笑一声,道:“小叫化,在下既号称虚伪公子,对人世虚于委蛇之道,清楚得很,你要是想和我要什么花招,那就是自讨苦吃了,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据实回答在下所有的问题。”
武通道:“小叫化说的句句真实。”
虚伪公子道:“不教而被为之虐,在下已经提醒过身份,我再问一遍,除了倪万里、李雪君,还有什么人?”
武通呆了一呆,不知如何回答。
秋飞花轻轻咳了一声,道:“小叫化,这是你晋见令师的机会,你知道好多,就据实而言吧!”
武通点点头,道:“就小叫化所知,还有一个玄妙观主。”
虚伪公子笑道:“天虚子,对不对?”
武通道:“不错,看来,你们早已知道了。”
虚伪公子道:“不错,咱们知道了很多事,所以,你最好是件件据实而言。”
武通道:“小叫化只能说出知道的事。”
虚伪公子道:“天虚子也只是其中之一,除他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武通道:“觉元上人。”
虚伪公子道:“不错,还有么?”
武通道:“小叫化就知道这么多了。”
虚伪公子推案而起,道:“阁下想见令师,请随在下来吧!”
秋飞花站起身子,道:“朋友,秋某可否同往一行?”
虚伪公子摇摇头,道:“很抱歉,该秋兄去的时候。兄弟自然会招呼秋兄。”
东方雁霍然起身,似想发作,但被秋飞花一把拉住。
虚伪公子笑一笑,道:“这位东方兄,似乎是一直存心想和在下较量一下,是么?”
东方雁道:“在下确有此心,但在下希望我们能在很公平的搏斗中决一胜负。”
虚伪公子笑一笑,道:“这一点,阁下定然可以称、里曰心,不过,那不是现在!”
虚伪公子带着武通,直向一处厅角行去。
只见他举手在厅角石壁上,轻轻拍了几掌,壁间突然开敢了一座门户。
虚伪公子带着武通,行入了那座门户之中,门户立刻关闭。
秋飞花站起身子,快步行到大厅石壁之中,举手在石壁上经轻敲了两下。
东方雁快步跟了过来,道:“是什么材料?”
秋飞花道:“坚实的花岗石,除非有名剑宝刀,人力是无法破壁而出。”
东方雁抬头望望屋顶,道:“咱们可否由屋顶上面出去?”
秋飞花摇摇头,道:“怕人家早有防备。”
东方雁道:“难道咱们坐以待毙不成?”
秋飞花还未及答话,一声冷厉的声音,由大厅一角处飘了过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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