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再现
客途会意道:“这有点像是镜子的反射作用,是不!?”
小千点点头,继续道:“一般修行道术秘法的门派里,大都有属于自己门派专用的反咒术,以防别门别派的法师施咒偷袭。茅山一派的反咒术,由浅而深共分九种,前三种“人元反咒术”并未限制非本派弟子不得学习,因此,只要与茅山修过此法的有缘之人,便有可能随缘获知此法。”
月癸了解道:“不用说,义父和义子这种关系,是铁打的“有缘”,苦竹前辈如果没教这小鬼,才是奇怪的事。”
小千苦笑道:“就算有关系,如果小鬼没问起,四师伯也不见得会刻意传授。”
“偏偏这小鬼是出了名的“问题宝宝”!”
客途望着在阵中左回右绕,身似穿花之蝶的小桂,呵呵一笑:“他最大的兴趣之一,就是问问题。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只要你想得到的,这小鬼大概都曾问过为什么、有没有、如果怎样???等等,问题繁琐,不逐一条列,请各位自己去想!”
看着小桂轻松通过五尺禁地,直往阵式中心接近,小千悠然一叹:“茅山的反咒术,用来消解茅山派的咒法,果然效果辉煌。”
月癸好奇问道:“照理说,你下咒的功力要比小鬼高出许多,为什么他能以反咒术破解你所施的咒法?”
重新放松心情,瘫坐回椅上的小千,双眼一亮:“嗯!这可是个有水准的问题,值得解答。”
客途轻轻鼓掌,表示对月癸问出有水准的问题报以支持。
月癸抱拳还谢,乐不可支。
小千干咳一声,要求注意道:“关于你的问题,其实答案很简单。你想,一般门派之中,会允许门下弟子自相残杀吗?理论上不会,对不对。所以,基本上茅山的咒术是不该对上茅山的反咒术,因此二者有自动冲消的作用在里面。当然,为了避免本派弟子在施以咒法之时,被同门兄弟无心消除失去效果,一般我们在施咒时会多下一道禁令,用做茅山弟子相互确认之用,以免一不小心,来个大水冲垮龙王朝,岂不就糗毙了!”
“但是???”客途猜测道:“你今晚布阵施咒,偏偏没多下这道禁令?”
小千两手一摊,唉然道:“我自做聪明的认为,今晚的情况不太可能碰得上有同门来搅局,为了节省时间,我就没花那功夫下禁令啦!谁知道,竟然便宜了这小鬼!否则,他一入阵,肯定没恁地容易出来。”
客途呵呵失笑道:“难怪我师父教我们时,再三叮咛,任何功夫一旦施展,绝对要贯彻始终,不能心存侥幸、偷工减料,以免吃亏的是自己。”
小千扮着鬼脸道:“我师父也说过同样的话,现在我知道不能不牢记在心了!以后,我再也不敢偷懒。”
这时,小桂已通过大半阵式,正逐步接近摇晃欲昏的宋玉燕。
小桂忽然扬声问道:“小老千,放着他们被阵式整倒,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重大影响?”
钱老大等人对小桂进出阵式如履平地,早就佩服不已,这时见他居然完全不受影响,毫无阻碍的与小千“闲话家常”,更是咋舌连连,简直要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千懒懒回道:“重大影响是没有啦,顶多是元气大伤,睡上个三天三夜而已!”
“哦!”
小桂表示了解的摆摆手,继续前进。
这小鬼走到宋玉燕面前,朝她猛扮鬼脸,然而宋玉燕却视若无睹,只是一个劲儿在原地打转,从她脸青唇白,满头大汗的模样看来,再不出多久,这位风韵犹存的“夫人”﹝哪一门的哩?芸炀偷没璧乖诘亍?br /> 小桂站在她身边,对着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宋玉燕,呵呵笑道:“看在你属于长辈的份上,还有???长得也够美丽,我就让你少转几圈,早点休息吧!”
他伸出手,在宋玉燕后颈要害上稍稍使劲一捏,宋玉燕立刻软躺在地上。
“等一下再叫人来抬你。”
这小鬼边说边笑,改变路线朝静止不动的三人走去。
他刚接近“银鹏”赖柏仁,赖柏仁似有所觉,立刻回身出掌,劈向小桂接近的方向。
“不错!不错!”这小鬼猛点头道:“三人之中,显然你的本事最高,反应最俐落。”
小桂并未改变行进方向,但是赖柏仁所发出的强烈掌劲,却在小桂身前三尺处,被阵式自动化消。
“义父实在厉害!”小桂喃喃自语道:“设计出来的阵式,不但可以困死敌人,更能做为保护自身的堡垒。”
赖柏仁在攻击无效之后,竟也莫名其妙的开始原地打转。
小桂侧头想了想,计算好方位,故意偏身踏向错误的歧途。
小千即时高叫道:“有本事试阵,就得有本事自己出来。否则,没有人会理你的!”
小桂不知听到与否,他也和隔壁的赖柏仁一样,没头没脑的原地打起转来!
客途忍不住问:“小老千,你们修练阵法时,可有必要故意经历一下这种“错误的示范”?”
“当然不用。”小千黠谑笑道:“除非有人吃饱了撑着,或者闲着无聊,不然谁会去干那种傻事?要知道,一个人能够布阵、解阵,并不代表他就有本事应付阵式生成的结果;阵式发动时的威力,有时会大出布阵者的意料之外。”
月癸斜睨着他,直接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有没有故意干过“那种”傻事?”
“当然有!”小千语含得色:“这种平常人不会做的事,我当然有必要试试。”
“我就知道!”
客途和月癸发出异口同声的呻吟。
客途好笑的问:“结果呢?你错误的示范可有得到完美的结局?”
“当然有。”小千慎重其事道:“经过一次“完整的”错误的示范之后,我从此学会尊重阵法之中那股不可操纵的力量,同时,我也聪明的学会,永远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
“结局很惨?”
“那种结局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可怜兮兮的声音,完全表达出小千对于那次“示范”,所留下不可抹灭的深刻印象。
月癸忍不住幸灾乐祸道:“这么说???,眼前修罗鬼的下场,也有可能非常的凄凄惨惨戚戚喽!?”
小千笑得像豺狼一样:“我乐观其成!反正,我是一定不会出去救他的。”
钱老大等人听着他们的对话,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些“双飞院”的精英们实在想不到,这四位风神大少居然如此乐于“互相背弃求进步”的相处。
“你们好坏!”客途忍不住呵呵失笑:“真的和小鬼一样坏!”
“你也好不到哪去嘛!”
“听说,我们只是坏,不过,你却是超级的坏。”
三人相视,一阵哄然,似乎对于自己等人有本事“坏做一堆”,颇为自豪。
钱老大等人固然早已知道自家的“表少爷”﹝有关月癸身世详情,请看“江湖风神帮”。粲诜浅A砝嗟娜酥郑缃瘢亲芩慵兜胶驮鹿锸粲谙嗤白迦骸钡钠婀秩死啵馐翟诹睢八稍骸彼粽庑┯⒂碌脑菏棵遣荒懿晃等唬?br /> 这时───
哄笑中的月癸蓦地冻僵了表情!
她开始面露惊疑之色???。
这ㄚ头撞邪也似的直扯小千衣角,目瞪口呆的指向窗外!
小千和客途不由得顺着月癸的手指,转眼望去???。
原本在“十里天灯”之中,活像陀螺不住原地打转的小桂,旋转的身形奇异地逐渐变慢???,然后变成钟摆一般的左右摇晃???,最后,这小鬼身形大大的前后一晃,正好与之前左右摆荡的动作,形成一个明显的十字交叉???。
“天地定位法!”客途喃喃自语。
小桂的身形终于完全静止。
他居然顺利摆脱,曾让小千刻骨铭心的惨烈结局!
这下子,不止是月癸脸色大变,就连小千也都张口结舌的傻在当场。
客途瞄向显然受到刺激的二人,同情道:“为人所不能为,似乎已经变成这小鬼习惯性的好运。你们不用觉得太难过!”
“习惯性的好运?”小千啼笑皆非道:“这算什么形容?”
“怪物!”月癸依然神色恍惚的嘀咕道:“他为什么总是运气比别人好?”
迅速从未能欣赏到小桂被阵式惨整的失落中恢复过来,小千兴致勃勃的问:“客途,你刚才嘀咕的“天地定位法”,究竟是什么名堂?”
客途简单道:“那是一种与“大力千斤墬”原理相同,但使用层次深奥许多的定身法。”
阵式中的小桂业已恢复正常,再次轻松的在阵内穿梭起来。
这一次,小桂贴近的对象是一直谨慎不动的“寒冰仙子”夏玉蝶。
这小鬼轻巧的移动步法,自夏玉蝶身侧擦过转向她斜后方,随即,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夏玉蝶左肩上。
“这小鬼实在有够坏!”
小千仿佛已经预知将有什么事情会发生,竟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阵式中───
夏玉蝶猛地回头,突然,她发出一声只有女人在见了鬼时,才可能发生的、凄烈尖锐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尖叫!
尖叫完毕,这位激动的大小姐竟然两眼一翻,“咕咚!”一声昏死于地。
“真是不经吓!”
阵内的小桂和塔中的小千,相隔十丈之遥,仍能动作一致的摇着无奈之头,并且做出异口同声的结论。
月癸满面狐疑道:“究竟怎么回事?”
小千呛笑不已道:“有人以为自己遇到鬼了!”
客途叹笑道:“这小鬼好像在阵式中找到乐趣了!不过,如此吓唬弱女子,好像有点过份。”
月癸眨眨眼,摇着自己下巴,兀自心想:“夏姐姐确实是遇到“鬼”了嘛!她真可怜,好像被这个修罗鬼吓得不轻。想当初我第一次看见殷老哥时,不也是头皮发麻,浑身僵硬。
鬼真的那么可怕?还是,真鬼有那么可怕?其实,好像多见几次,就可以习惯成自然,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嘛!”
就在这颗辣子儿迳自发呆的同时,小桂已正大光明的走近“金眼鸠”黄培英的身后,如法泡制的利用阵式装神弄鬼一番。
塔内众人皆可明显的看到,黄培英以为自己撞鬼的同时,亦是脸色唰地惨白。不过,他终究不是弱女子,意识上,他显然成功的抑止自己发出尖叫或惨号,却将所有受到惊吓的紧张压力,贯注于双掌,狂然挥扫而出!
小桂轻松的斜退一步,看着重逾千斤的掌风自身前拂过,再如泥牛入海般,刹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乎就在同时,“双飞院”内警钟大作,显示有敌人自大门附近入侵。
月癸喃喃嘀咕着:“又被这修罗鬼料中了!他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老是能够料事如神?”
阵式之中,黄培英宛如正与看不见的敌人打架一般,左一招、右一式,出手断断续续凌乱的不成章法。
小桂听见传讯的钟声,笑开了心:“前面果然上戏了!”
他匆匆点倒显然已经气虚力乏的赖柏仁与黄培英二人,朝塔内的人招了招手:“把人质抬进去吧!”
交待完毕,小桂头也不回的出阵而去,目标当然是双飞院大门处,正在“上戏”的方向。
“小鬼,别急着走,等等我们嘛!”
小千打开塔门,带着客途入阵将昏迷不醒的四人“捡”回塔内,交给钱老大要他安排地方招待这些“客人”。这才和客途、月癸一起穿过“十里天灯”赶忙前院。
临去之前,细心的客途不忘在人质身上动些手脚,加上禁制,以免这些人醒来之后,见塔内无高人就壮起胆子造反!
小桂熟门熟路的赶到“双飞院”门口,此时警钟已停。
大门内的广场上,约百余名的双飞院士围立成一个大圈,人手一只亮晃晃的火把,将广场照耀得一片通明。
圆圈内,双飞院主“金刀邀月”玉采霓正和一个年约四旬上下,身材削瘦,面目严肃,肤色略黑肩背长剑的白袍人物对峙着。
白袍人物身后,四名与他穿着打扮近似,年龄在三至四旬之间的剑士一字排开,神色威凛的垂手侍立。
玉采霓的身后,玉沧浪和双飞院的“护院四龙”亦是神情肃穆的一字排开。
场面在严肃之中,有着无比的沉重与僵窒。
玉采霓诚挚的望着对方,苦口婆心劝道:“铁兄,你我既属湖北同源,何苦只为了无谓的“联盟之争”,彼此干戈相向,杀伐不息?”
白袍人物正是“如意门”的门主,“傲剑擎天”铁啸天。他身后那四名剑士,即是有“如意四雄”之称的如意门一流高手。
铁啸天沉重道:“院主仁心,啸风并非不了解,只是,人在江湖,有时身不由己。此番公然进袭双飞院,如意门本就师出无名,但情况却又逼人不得不尔。啸天憾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