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天下
绰绰泪眼含怨地看了倚弦一眼,冷淡地道:“我们两姐妹的事情,不要你管。”
倚弦闻言睚眦俱裂,道:“恒恒……姑娘是因为救我才伤至如此,我怎能抛下她不顾呢?”
此时,黑衣老者插嘴道:“这可怪不得老夫了,既然是这小妮子自己不想活,并非老夫食言,所以希望你们两人可以说话算话!”
倚弦恨恨地盯了黑衣老者一眼,不屑的说道:“我们自然不会食言而肥,但是你并没有出手治疗恒恒小姐,所以没有权力要求我们这么做。这样吧,算上旧日的恩惠,我们兄弟只能为你做三件不韪三界道义的事情!”说完他跟着绰绰姐妹的身后,径直离开武库,临行前仍不忘以犀利的眼神往申公豹立身之处投了狠狠一瞥。
耀阳匆匆将轩辕剑以襟衣包裹,然后负于背上,紧随而上。他知道倚弦的本意并不是想遵从黑衣老者的信诺,而是因为知道如果不这般应付的话,今日根本过不了黑衣老者这一关,他们兄弟即便龙刃诛神与轩辕剑联手也出不了武库,甚至还会连累恒恒和绰绰,所以只能被迫应允。其实更深一层的说起来,如果没有黑衣老者当日点化“无极秘境”的去处,他们兄弟俩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所以应承三件事情并无不妥。
黑衣老者果然着恼道:“小辈敢耍老夫?”
耀阳傲然道:“废话少说,我们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反悔,现在愿不愿意随便你,有本事就将我们杀了,看我们还会怕你不成?”当即狠瞪了黑衣老者一眼,跟着倚弦拂袖而去。
黑衣老者何曾当众被如此小视过,气得一拳砸下,惊起身际滔天水浪,但是他再愤恨也是无奈,若要出手自是可以将两人硬生生留下,但是如果留住两个抵死不从的人又有何用,再一想到兄弟俩对开启“无极秘境”还有大有用处,当即体内鼓噪的魔能渐渐平息下来,只能作罢。
魔妖两宗的众人见老者这么看重二人,任由他们来去自如,都大惑不解。陆压和通天教主对视一眼,虽然欲言又止却不敢随便问起。虽说陆压和通天教主联手未必真的怕了这黑衣老者,但各方牵制下,谁也不想去惹这个实力强悍到恐怖的高手。
看着耀阳和倚弦走后,黑衣老者双眼厉芒如电,扫视众人,震声大喝道:“你们应该醒醒了,看看你们四分五裂成何模样?我圣门沦落到如今地步,是因为什么?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个原因?”
黑衣老者恨铁不成钢的大摇其头,点着刑天抗与淳于琰等人,道:“还有,我圣门究竟有多少人才可用,年轻一辈之中竟没有一人能比得上刚才那两小子,若是长此下去,我们圣门将永无出头之日!”
黑衣老者言语一顿,道:“错了,不是永无出头之日,而是会被神玄二宗一群狗屁东西铲族灭宗!扳着指头来算一算,都快几千年了,神玄二宗的势力居然强盛至今时今日的地步,你们难道还指望着他们自己灭掉自己吗?一群蠢东西,猪脑都比你们会想——”
尽管话语极端伤人,但是魔妖两宗众的高手在忌惮之下,谁也不敢首先跟黑衣老者翻脸,只是当中有人轻哼几声,倒也再没作声。
“怎么了?不服气我说的话——”黑衣老者双目魔芒如电,环视全场道,“我就说你们连猪脑都不如啊,你们有见过一群猪吃食还互相争斗不清的么?”
虽然话说得难听,却也是个道理,奈何魔宗五族谁人都清楚此中的道理,但是近千数年来偏偏谁也无法做到。
黑衣老者说到这里,竟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仰天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从不相信什么天之道邪不胜正,所谓的正邪之分不过是以胜败来论,洪荒之前的神魔交战若是刑天爷胜了,那么我们就是神、是正,他们自然就成了魔、才是邪!所以,凭什么我们圣宗永远都沦为邪魔外道!”
“为什么!”黑衣老者仰天大喝一声,再度望向身前这群骄傲不驯的魔妖高手,冷哼一声,双手一扬,惊天魔能于瞬间爆发出来,登时间湖水如暴风雨四溅,“轰隆”巨声连起不断,包括只残剩下大殿的整个“伏羲武库”竟被黑衣老者强悍无匹的骇世魔能完全摧毁。
此等威力实在强得无与伦比,魔妖两宗诸高手皆为之深深震撼。
黑衣老者回首冷声道:“你们现在给我全部回去各自族地吧。老夫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重整旧部,然后等候老夫差遣,谁若要玩花样小心灭顶之灾。记住,别把老夫的话当成耳边风,如果到时候敢有违逆者,就休怪我心狠手辣,将他整族尽数剿灭!”
除了几个年轻一辈面露惊骇和不忿之色,其他的魔妖两宗高手都是面不改色,不置可否,也不强言多说,只是各自率族人手下离去,通天教主与陆压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各自携徒退走。
“妖帝”卓长风一直等到最后,禁不住回首犹疑的望了黑衣老者一眼,才要带着姬旦离开,却听这时的黑衣老者在其身后悠然开口道:“长风,还记得我么?”
卓长风顿时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蓦地转身,盯着此时露出真实面目的黑衣老者望了许久,突然热泪盈眶,竟兀自跪拜下来!
只余下姬旦措手不及的望着眼前面目森然的一副苍老面容,茫然不解的望着跪伏于地的师尊,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离开武库,绰绰丝毫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耀阳与倚弦两兄弟,扶起恒恒的娇躯,含着泪遁空而行,径自奔弈山而去。
只看弈山峰顶之上,云雾蒸腾,夕阳晚照,红霞满天,像是火烧了一般,又如是天在泣血,难道连老天爷也在为这痴女感到惋惜?但又为何如此安排她匆匆如孤鸿一瞥的此生呢?
绰绰抱着恒恒端坐在峰顶的竹亭之中,耀阳与倚弦静静伺立在身后。
恒恒微微的呻吟一声,醒了过来,但是脸色惨白的她显然已经油尽灯枯。
恒恒轻轻喘息着,秀眸看这眼前幽静的山境,勉强挤出意思笑容,对绰绰说道:“妹妹,记得幼时我俩在这山中修炼,那时没有任何人,只有我们互相可以相依为命……当时的情形你可还记得?”
绰绰双目垂泪,哽咽着点头道:“当然记得,那时姐姐有什么都先让给我……”
恒恒怜爱伸手拂拭绰绰发尖,道:“傻丫头,我是姐姐,当然要让着妹妹了,你说那时我们经常在这山中从早玩到晚,以至于没有完成师尊的修真任务……”她慢慢地一点一滴的述说着两姐妹以往的事迹,整副心神全部沉湎于此。
绰绰在一旁更是伤心欲绝,但为了不打断恒恒的话,硬是忍住了夺眶而出的泪水。恒恒含笑说着一切,最后叹道:“傻丫头,其实姐姐就算灵元俱灭了也没关系,上次不是听那范湘说,我俩原本就是一人,只不过是魂魄分体而已,姐姐能替妹妹完成心愿,已经很满足了,唯一只是怕灵元绝灭后,会对你的修为有不利影响罢了……”
“不要说了,姐姐……你不会有事的……”绰绰再也忍不住,泪水哗然而下。
恒恒轻轻地摸摸绰绰柔顺的ⅲ卓聪蛞邢遥溃骸跋氩坏绞郎险嬗兴奘狼樵嫡饣厥拢郧按麓滤淙痪K灯穑胰词窃趺匆膊恍牛钡郊侥隳且豢炭迹抑沼谙嘈帕耍愀业母芯蹙褪侨缤蚴谰栏稹⒂啦环挚2还币灿纱宋疑钚欧断嫠圆恍椋矣氪麓碌娜肥且惶寤昶撬郑淙煌馊颂鹄春芑拿词遣荒芨牡氖率怠芸尚Π伞氩坏剑腋妹枚枷不端奘狼樵档耐桓瞿腥耍 薄?br />
倚弦此时的心中极为伤感和愧疚,但对此仍是大感茫然,他奇怪自己为何丝毫感觉不到这种情感,不过心中的感动已是无以复加,因为包括奇湖湖底救他的那一次,她们姐妹俩已是第三次助他,可以说,如果没有绰绰与恒恒姐妹,他恐怕早已经死了。但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次恒恒居然为了他而死,这让他想到了素柔,素柔之死已使他悲痛无比,却想不到又有女人再度为他而死,如此更让他的心仿佛被刀活生生割裂一般,那种感觉远比刚才被黑衣老者施法折磨更加可怕。
见倚弦一脸茫然,恒恒的目光透露出凄凉绝望的神色,苦笑道:“为何你始终都无法想起前世的宿缘呢?天意弄人,苍天为何如此残酷……不过,无论如何,现在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临死前的请求,以后我不在了,拜托你一定要以后好好对待绰绰……”
看恒恒一脸凄婉,倚弦想都没想就点头道:“放心,只要有我在,便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绰绰!”
如果是以前的话,绰绰听倚弦这么说肯定会欣喜若狂,但现在看到姐姐恒恒这副样子,她哪里还会有这样的心情,恒恒临死还在替她着想,绰绰心中悲凄莫名,抱着恒恒痛哭起来,道:“姐姐……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
“傻丫头……”恒恒干咳着,大口鲜血从口中溢了出来。
绰绰忙替姐姐擦拭干净,姐妹两人相拥而泣,连在旁的耀阳也为之心酸伤感不已,尽管他脑子里面也在努力想着如何救恒恒,然而事实上《幻殇法录》虽然浩瀚博精,但是毕竟是魔门奇学,里面绝大部分记载的是伤人害人的法道奇学,哪里会有什么救人活命的东西。
叹了一声,耀阳又问倚弦道:“难道真的没办法了?”
倚弦黯然摇头道:“那黑衣老者这一击摄元灭灵非寻常魔能可比,强悍的魔能瞬间将她的气脉生机吞噬,导致灵元不继,而且将她本元的法道根基一举灭除,几乎没有办法可以保住,而且拖的时间太久,现在已经回天乏术。”
耀阳心中一动,道:“其实,就算能保住她的灵元魄体也不错。”
倚弦苦笑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没这么容易。如果幽云在这里,或许还可以用蜀山秘宝——‘凤首莹心锁’留住她的魂魄元根,可是她现在远在万里之外,等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晚了。又或者是知晓她们本族魔功的绝世高手出现,以本命元能对其施展灌灵培元大法,拖延至找到收留魂魄元根的法器为止,但是此法极费本元,又有什么魔门人物可以做出自我牺牲,而且无论如何努力,也只是能为了保存她的魂魄元根?”
耀阳恼道:“他爷爷的,怎么会这样?”
倚弦低声自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以命换命。”
耀阳没太听清,问道:“你在说什么?”
“……”倚弦突然警觉心起,蓦地向左首看去,一人飞速靠近,裙带飘然,却是防风氏宗主弈姬来了。
弈姬先是横睨了倚弦一眼,接着看向恒恒,冷道:“为了一个男人,搞成这个样子,真是不知所谓,真不清楚你的灭情道是怎么修练的?”
恒恒挣扎着起身,跪倒在地,双眼泪流满面,喃喃道:“对不起,师尊,是弟子不好!从今往后,只怕都不能侍奉师尊左右了,而且白费了师尊多年的一番苦心,还望师尊恕弟子今日不忠不孝之举!”
弈姬冷哼一声,道:“都现在这副模样了,还说这个有用么?少说废话,绰绰快将你姐姐扶正!”
“师尊?”绰绰愕然,不知师尊此举是为何意。
“还不快些,难道你真想让你姐姐灵元俱灭么?”弈姬震声喝道,伸出双指聚集周身魔能。
绰绰当即大喜道:“多谢师尊!”
但是,恒恒却立即喝止道:“万万不行,师尊切勿为弟子耗费本命元能!”
弈姬厉声责道:“你胡说什么,就这点本命元能对为师而言算不得什么,难道为师就眼睁睁看着你魂消灵灭不成?一些本命元能为师还可以修回来,但你的灵元灭了就什么办法都不能重来了!”
原来,弈姬虽然神色看起来颇为凶恶,但眼底间流露出的痛惜之色却显露出她对这徒儿的真挚感情。
恒恒坚决摇头,泪水狂涌而出,道:“师尊莫要隐瞒了,如果师尊用本命元能保持弟子今日的魂魄元根不灭,恐怕百年之后师尊也无法恢复至现在的修为境地,若是在平时倒还无所谓,但相信师尊也可以预料到——三界现在风云变幻,危机重重,五族朝不保夕,不久就会有天大变化,我防风氏正需要师尊主持大局,弟子死不足惜,但师尊万不可在此时乱了自家分寸。”
弈姬面色平静依然,沉声道:“三界四宗都已经安稳相处了数千年,就算再过百年也只有可能是保持现状,所以对为师而言,这区区百年时间也未必能提高多少修为。”
恒恒惨淡一笑,道:“师尊不要再宽慰弟子了,从近来的情况来看,魔门内部早已经分化严重,各族之间勾心斗角,妖宗又有不甘雌伏之辈,我防风氏一族随时可能遭到其他几族的吞并,而且还有那一位莫名强悍的黑衣老者,更平添了不少变数。也许现在的安定连一时半刻也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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