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游龙
接着把右手一扬,却不料没等他打出暗器,那鸱角后面又闪出一人大喝道:“毛贼,你待怎样?”
剑光一起,那颗脑袋,倏然飞起丈余,直向花厅前面院落中飞去。那具尸身倒在房上,喷了一屋鲜血,那口苗刀也当啷一声,扔了下去。羹尧不禁大吃一惊道:“来者是哪位朋友?既承相助,且请下面稍坐,容我拜谢如何?”
谁知那人哈哈大笑道:“久闻二公子工夫得自内家真传,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如论今日之事,在下本不必越俎代庖。不过因为此贼竟欲以五毒烈火弹,暗伤王爷,那东西一经出手便不可收拾,虽然有云老山主这个大行家在此,也未免要大费手脚,所以才斗胆代为除去,冒昧唐突之处尚请见谅,现在只那向成一人已不足为患,请向王爷和各位说明,我也先行别过咧!”
说罢,身子一晃,便似弩箭离弦一般,向前面房上纵去,只急得雍王在花厅上面大叫道:“奇士暂请驻足,我还有话说。”
羹尧也高叫道:“那位朋友慢走,容我略谈数语再去不迟。”
那人却头也不回,一路向府外飞跃而去,羹尧连忙一路赶去,但饶得他身法再快,却追那人不上,一晃已经出府老远,两下相距,始终三五丈远近,一出王府,恐惊居民,又不便叫得,只有一直追了下去。这里云中燕仍和向成两人在房上厮拼着,云霄见中燕功力忽较平日大差,不但不能取胜,连拆数十招之后,竟有点气喘嘘嘘,不由喝道:“蠢子怎这等无用,连这样一个笨贼也料理不了,你这几天害过一场大病吗?”
接着大喝一声道: “没用的东西,你且闪开待我来拿他!”
中燕方欲退下,中凤已一摆宝剑,像一朵彩云也似的纵上房来,娇喝道:“二哥,你且闪开,休累老山主生气,此贼要拿活的,千万不可放他走了!”
说着一抡宝剑,一个玉女穿梭,直向向成当胸刺去,中燕因连日纵欲,以致精力不济,虽不致遭败,却一时无法取胜,一见父亲和妹妹喝断,连忙呛啷一声,收鞭跳出圈子,站在一旁,那向成冷笑一声道:“久闻山西云家个个英雄了得,原来全仗群打攒殴,老实说,今天便你父子兄妹一齐上来,你向爷如果怕了你,也不算是铁罗汉。”
云霄不由瞪了中燕一眼,气得直吹胡子,中凤却冷笑道:“泼贼,你休得卖狂,今晚我如不在三合之外再拿住你,也不叫云中凤。”
一语方罢,那向成一闪身,避过第一招,正待还手,却不料中凤倏一收手,人影一闪已到了他身后。一个回头望月架式,用剑脊在向成头上一拍,猛一抬腿,那一脚正踢在他胯骨上,这一脚至少也在二三百斤力量,向成人在房上,本已站不住,加之项上一凉不由魂飞天外,她那鞋尖,又暗藏利刃,一下深入半寸开外,忍不住大叫一声,撒手扔了家伙,直跌下去,再也爬不起来,早有值夜把式上前按着捆好,押向花厅而来,云霄又命人将侯异尸首也搭了下去,父女兄妹一同到了厅上,雍王迎着笑道:“云小姐,毕竟身手不凡,只一进招便将贼打了下来,这太使人钦佩了。”
中凤红着脸道:“我本不打算出手,只因二哥久战不下,惟恐家父年迈,耳目不周,致遭匪人暗算,所以才上去将二哥替下,免得他老人家自己出手,却想不到这厮如此不济,只—个照面,便被打了下来,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二哥拿他咧!”
云霄一手捋须微笑道:“你这身法步法又大变了,这回头望月暗藏连环进步鸳鸯脚,乃是当年武当名宿张野鹤的不传之秘,近来只有几人懂得,你还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中凤把脸又一红道:“天下把式全是一家,功夫也原来是人悟出来的,您老人家怎么这等说法?既有人会得,就不许我从旁偷学一两招吗?”
云霄忽然想起,这一招手法,那羹尧使的天遁剑法当中便有,不禁哑然一笑道:“我明白了,算我不应该问如何?”
中凤闻言,脸上越发和抹了胭脂的一般,一双玉颊全臊得飞红,雍王见状忙道:“老山主且先慢谈这个,这二贼今晚蓦然来此,决非打算偷盗,你既知他来历,何妨先问上一问,要不然恐怕还有后患咧,只可惜暗中相助的那位奇士不肯下来,否则只一问便不难明白。但不知二哥追去如何了。”
中燕在旁忙道:“那向成现已擒来,王爷要问还不是现成?待我吩咐把他带上来便了。”
说罢,走出屋外一声招呼,便有四名护院把式,将那向成,倒剪双臂一步一跌的押了上来。但他倔强异常,一进门便箕踞而坐,大有旁若无人之概。
中燕大喝道:“该死的毛贼,现在王爷要问你的话,还不赶快跪下吗?”
那向成瞪了他一眼,冷笑道:“姓云的,你父子也是江湖人物,老子不幸被擒,只怨自己无能,要杀要剐,听随尊便,你要嘴里不清不楚的,可别怪老子骂你!”
云霄连忙大喝道:“向朋友乃是河南豪杰,你怎么这等无礼?还不赶快给我滚开!”
接着走上前去把手一笑道:“犬子无知,向朋友休怪,少时定当命他赔罪,不过,你们二位全是河南道上有名人物,为何却到北京城里来,而且云某一家固与二位朋友素无过节,我们王爷更是求才若渴,对于江湖人物从未开罪,你二位为什么竟上门寻事咧?大丈夫做事要来清去白,便侯朋友死得不明不白,云某已经非常抱歉,朋友,你却再含糊不得咧!”
向成看了他一眼又哈哈大笑道:“姓云的,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老子是软硬不吃,别看我侯大哥掉了脑袋,二十年一过又是一条好汉,那又算得什么?”
雍王一听,不由怒道:“大胆匪类,云老山主是用好话劝你,为何出言不逊?这等愍不畏死,还不快将指使来此的人说出来吗?”
向成又冷笑道:“老子吃饱自己的饭,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能指使老子?你要看得不乐意,赶快把老子给宰了,我与我那侯大哥,本来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那算你作成了我们兄弟二人的义气咧!”
云中鹄见状,连忙走上前,啪的一声,先打了他一个嘴巴,然后冷笑道:“你他妈的,真是给脸不要,竟敢和王爷也这样顶撞起来,你想死,难道你云三爷就没有叫你连想死都难的法子收拾你吗?”
向成把怪眼一翻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竟敢打人,老子已经豁出去咧,你既是孝顺儿子,就快来收拾你老子吧,要揍就得揍个痛快,你要他妈的揍个不痛不痒的,你老子可不舒服。”
云霄在旁,不由脸上阴鸷一笑道:“朋友,云某生平可从没错待朋友,这可是你招出来的,既如此说,请恕我要得罪咧!”
说着,一挽双袖,便待动手,雍王连忙拦着道:“老山主不必生气,难道整治一个毛贼,还须你亲自动手吗?”
说罢,忙向左右道:“你们全是死人吗?眼看这毛贼如此放肆,还不着刑杖伺候。”
左右一声吆喝之下,连忙出去,取来一对朱漆大棍,将向成放倒,一人按头,一人按足,左右各立一人举棍高喝道:“你这毛贼,还不快些求求王爷吗?这大杖一起,你便难逃活命咧!”
向成又是一阵冷笑道:“我如怕打,便不是铁罗汉咧!”
雍王不由大怒,把手一拍道:“大胆毛贼,竟敢如此刁顽,你们赶快与我立毙杖下便了。”
那行刑二人一声答应,便一迭一棍打向向成两腿,一连打罢五棍,只听得啪啪连响,那向成伏在地上,只是冷笑。云霄忙又道:“王爷暂请停刑,这样问法,决问不出所以然来,还待老朽前来问他便了。”
那向成闻言,倏然挺着身子向上一弹,那按着他的两人,立刻啊呀一声,跌出去老远,行杖的也被那条竹棍反激过来。几乎打着自己脑袋,向成却一跃而起,双手一扫,小指粗细的麻绳尽断,左脚一顿,便待纵出去,无如大胯骨受伤,晃了一下,起步稍慢,却被云霄一抬腿,踢了一个大筋斗,又倒下去,中燕,中鹄,一边一个,又复按定,向成仰面大笑道:“凭你爷儿三个要想教老子招供那还办不到,如果教那小妞儿来伺候老子一下,也许把老子伺候好了,倒有个商量。”
这一下,不但云霄父子大怒,连中凤也气得花容失色,立刻站起身来冷笑道:“这也是一个江湖人物,应该对一个娘儿们说的话吗?既如此说,只要你能不招供,我便佩服你是个了不起的英雄。”说罢脸色一沉道:“二哥三哥,你且将这厮搭起来,待我来试试他这罗汉到底是不是铁的?”
中燕中鹄闻言,立刻将向成提了起来,中凤走向他背后,只用二指在那督脉上一推,只听得向成一声惨叫,几乎把气背了过去,不到一会儿,便萎顿在地,那黑脸上疼得直冒汗珠,忍不住大嚷怪叫,满地乱滚道:“我…我愿意说实话咧,你…你…请…请饶了我吧!”
雍王一见,知道她又使出错骨分筋之法,连忙大喝道:“你想饶你可没有那便宜,现在先把你是受了谁的指示才前来行刺说出来,我或可暂请云小姐停刑,否则那便难说咧!”
向成把牙一咬,喘着气道:“小…小人…实…实…实在是奉了八王爷之命,来…来…探虚实……并…并非…有意…行…行刺。”
说着,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人便昏死过去!中凤一脸愤色,走过去,一脚将人挑了一个大翻身,又在那背上用脚蹬了一下,大喝道:“这是你自己招了出来的,不能怪我。”
向成又惨叫了一下,苏醒过来,大口呕血不止,半晌方才停住,忍不住仰在地下哼声不止,中燕走过去踢了一脚道:“你这厮打算装死吗?适才的横劲到哪里去了?”
云霄忙又拦着道:“他受了你妹妹错骨分筋之法,全身筋络一弛一张,已经受不了咧,你别再踢他,只要肯说实话,王爷总有个示下,你忙什么?”
向成喘息了半天,一抬眼,看着中凤冷笑道:“好,云姑娘,算我认得你这笑面罗刹,现在我是一句不留全说咧!”
中凤一听,不由追悔万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雍王知她又触前情,忙又大喝道:“你这厮,自己也不想想,方才胡说的什么,这能怪得云小姐吗?再敢如此,那便真个想死都难咧!”
向成闻言,又把头偏过去道:“小人本在野鸡岗为盗有年,只因八王爷命人重金礼聘来京,在府中当了护卫,今夜因为八王爷说,王爷和十四王爷已经打成一片,待命小人前来窥探有无其事,其实无行刺之意,还求王爷开恩,只要能饶过小人一番活罪,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说犹未完,云霄又冷笑道:“朋友,你的一身功夫已经全被破去,还打算再挨一下吗?说话只说一半,还算什么英雄好汉?”
向成道:“我既说了,还有什么藏私的?老实说,只要免我活罪,便连这条命,也算交给你们咧,难道还有什么不到之处,落在你眼睛里吗?”
云霄冷笑着,猛一张手,托着一根三寸来长的钉形暗器道:“你既说无心行刺如何侯异那厮一上来便使用这毒药暗器去暗算年二爷是何道理?还不快说实话吗?”
向成不语半晌方道:“这是我那盟兄因为八王爷曾经说过,那年二爷智勇双全,是王爷一条臂膀,如果遇上,不妨相机除去,但能得手,便有一千两银子犒赏,所以才暗下毒手,想不到却被你这老儿看破接住,二次想用那五毒烈火弹,又被那藏身鸱角的人杀死,以致没有成功,其实并不敢行刺王爷,你既亲手接住这相天狗钉,便知道他打的不是王爷咧!”
雍王不由又怒道:“你们既然打算行刺年二爷,与刺我有何分别?既如此说,且与我带下去,等年二爷回来亲自问你便了!”
左右方待动手,中凤忙拦着道:“且慢,我还有话须问他呢!”
说着秀眉一竖道:“你二人既然打算行刺年二爷,为何不到年府去,却到这里来骚扰是何道理?”
向成道:“我二人奉命来此,实为窥探王爷与十四王爷有无勾结,行刺年二爷不过顺带的事,并非专为年二爷而来,否则早向年府去,还能到这儿来吗?”
中凤又道:“八王爷府里,除你二人之外,还有什么出色能手吗?”
向成摇头道:“那府内护院把式虽多,除我二人而外,却没有见过什么能手,要不然,也不必命我二人前来挡灾了。”
中凤听罢,方才挥手令人押解下去,一面向云霄道:“久闻这侯异专用独门暗器伤人,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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