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毒剑劫
是‘沾衣十八跌’,不过仗着熟能生巧罢了,这种身法,只要敌人一碰上身,即可跌扑出去,
而且同时还暗寓擒拿手法和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姑娘要学,在下自然不敢藏拙,不过此时已
将进餐,饭后再和两位细说罢!”
白姑娘和宋姑娘一听“沾衣十八跌”竟有这般好处,自然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三个人一齐走回花厅,万雨苍有意无意的朝卫天翔笑了笑,卫天翔被他笑得脸上一热,
四下一瞧,只见南宫婉正在和万雨生说话,瞧到自己,故意别过头去。
卫天翔知道婉妹妹因自己和两位姑娘一起进来,多上了心,但此时在人面前,又未便向
她解释。
那知万雨生一眼瞧到卫天翔,却一把拉住,轻声笑道:“韦兄弟,你本领可不小,放着
这许多英俊不凡的小兄弟,两位花朵般姑娘,却偏偏瞧上你一人,当真艳福非浅!哈哈,我
说南宫兄弟,这方面,你该向韦兄弟请教请教才好。”
卫天翔听得心头大急,暗暗跺脚,婉妹妹已在多心,你再这么一说,岂不是火上加油?
只听南宫婉冷冷道:“他自命风流,我可不敢领教。”
卫天翔俊脸通红的道:“万二哥,不可说笑,其实……”
万雨生不待他说完,截着道:“韦兄弟,你平日爽朗大方,这会怎地扭扭捏捏起来,你
倒说说,两位姑娘,你看上那一个?”
卫天翔脸上差点急出汗来,忙道:“万二哥,小弟没有这个意思。”
万雨生奇道:“咦!你们下午不是有说有笑的,谈得很好吗?其实这两个姑娘,人品武
功全是千中挑一之选,你别害羞,真要有意思的话,保在我万老二身上。”
他越说越黑,南宫姑娘越听越气,暗想:好啊,我一走开,你就和人家有说有笑了!她
眼圈一红,回头道:“你还不谢谢万二哥?”
说着迅速转过身去。正好大家已在纷纷入席,乾坤手陆凤翔把郝飞烟方才派人送来的书
信,让大家过目。
信上大意,是说:风闻十三门派,已在金陵集会,正好他几个老友,也赶巧都在江南、
大家为了想见识见识“名门正派”的武学,和被目为旁门邪道的功夫,孰优孰劣?特订三日
后午夜,在钟山南麓,一较短长,同时也正好和昆仑了断数十年的过节,最后具名却只有郝
飞烟一人。
大家看完来信,纷纷揣测,郝飞烟信上所说的几个老友,不知究竟是些什么人?
当然在座的人,都听说过蛇居士两个门人的对话,对方除了千面教,最近又搅出一个七
老会来,七老会自然有七个老魔头凑伙在一起的,那么这七个老魔头又是谁呢?
除了人妖郝飞烟之外,已露面的,只有蛇居士一个,就是翻覆毒手算上,也只有三个。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七个人,身份地位,决不会相差太甚,乾坤手陆凤翔衡量敌我形势,
总觉自己这边,实力尚嫌单薄,但在座的年轻朋友,因有了日期,反都显得兴高采烈,准备
及时而试。
这一顿饭,吃了好一阵工夫,方始散席。
南宫婉在席间始终没和卫天翔说话,散席之后,迅速站起身子,独自往宾舍而去。卫天
翔要想追上去说话,宋秋云和白飞燕两位姑娘,已在笑盈盈的等着自己。
先前答应过人家,那得说了不算,当下就和两位姑娘一起走到中庭,先把“沾衣十八跌”
口决,解释清楚,然后自己缓缓展开身法,把如何借力把力,如何擒穴拿穴,详细解释了两
遍,就让两女自己研究,自己正待回转宾舍!
只听身后有人阴恻恻的笑道:“丁十八名震江湖的‘沾衣十八跌’,不知韦少侠从何处
学来的?”
卫天翔闻声一惊,转身瞧去,只见邛崃怪叟庞大千两道闪烁眼神往自己脸上直瞧,心中
不由一怔,暗想:听他口气,敢情和丁叔叔还有着过节!一面抱拳道:“原来是庞老前辈,
这套‘沾衣十八跌’,据家师说是昔年无意瞧来,传了晚辈,实在见笑之至。”
邛崃怪叟阴笑道:“这就是了,老朽因为这套身法,不类修罗门的武学,一时觉得奇怪,
才动问一声罢了,其实丁十八这套功夫,融合移形换位和擒拿佛穴等法而成,一个人要在江
湖上享名二三十年,自非幸致,嘿,嘿!”
说着背负双手,缓缓而去。
卫天翔不再耽搁,匆匆赶到宾舍,只见房门虚掩,自己榻上,横放着自己那柄松纹长剑,
却不见南宫婉的影子!
…
东方玉《毒剑劫》
第二十一章 古墓逞残
卫天翔心头一怔,自己这柄松纹剑,前在成都因婉妹妹的长剑,被毒叟唐炎常削断,就
给她使用,婉妹妹一直佩在身上,此刻何以又放置自己榻上,难道负气走了?
他一念及此,立即转身扑到对面南宫婉榻前,仔细一瞧,南宫姑娘的随身包裹,也已不
见?她果然负气而去!
卫天翔木然站在榻前,口中喃喃的说道:“婉妹,你太多心了!”
“韦兄弟,你们睡了没有?”
那是万雨生的声音,话声未落,人已一脚跨了进来,他瞧到卫天翔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立
着出神,不由心头大奇,问道:“咦,南宫兄弟呢?”
卫天翔定了定神,痛苦的道:“她走了!”
万雨生道:“他无缘无故的走到那里去?”
卫天翔苦笑道:“万二哥,小弟不该瞒你,她……她是女的!”
万雨生睁大眼睛,惊奇的道:“她是女的,唔,难怪她嗓子尖细,带点孩子声音,她是
黔灵神君的女儿!”
卫天翔点了点头,万雨生忽然一拍后脑,哦道:“糟糕,她是燃了飞醋,负气走的?”
卫天翔胀红着脸,又点点头。
万雨生顿脚道:“那么还不快追?”
卫天翔颓然的道:“婉妹轻功极佳,又走了好一会,此时怕已追不上啦!”
万雨生急道:“女孩子家的心事,难说得紧,可能还没走远,咱们快追上去试试!”说
着拉了卫天翔就走!
两人出了飞凤镖局,万雨生因卫天翔脚程比自己要快得多,南宫婉如果回转黔灵,必然
往南而去,这就要卫天翔赶快往南追赶,自己则在金陵附近搜索,不论是否找到,天亮以前,
务必赶回。
卫天翔答应一声,立即施展轻功,一迳向南疾奔,少时,出得城外,顺着官道,不住的
提气猛追。
这一阵急掠飞腾,当真像一缕轻烟,快如闪电,一个更次不到,已奔了将近百来里路,
依然不见南宫婉的影子!
不禁心中怀疑她,到底是否从这路奔来?当下停住身子,略一打量,发觉自己来到一座
山脚之下,暗想何不登上山颠,周围一二十里情形,当可尽收眼底!
心念转动,人已往山上掠去,这座山峰,原不太高,何消几个起落,便已跃登峰顶,凝
目四望,只觉田舍如株,官道如带,笼着蒙蒙夜色,那有人迹?
但就在他回身之际,瞥见山麓右侧一片树林间,忽然有一条人影,一闪而没!
卫天翔目光何等犀利,虽然只是一瞥,仍可瞧清那人身材纤小,极像是一个女子!心中
一动,猛地拔步飞追而下!
那是一片平坦山岗,参天古柏,林木扶疏,等他落飞岗前,人影已渺,空山荒林,份外
幽寂!正待穿林而出,忽然心灵乍生警兆,只觉离自己十丈外,正有两个人缓缓走动!
卫天翔这几个月来,独闯江湖,已有经验,身子一闪,轻飘飘落到一棵大树之后,隐蔽
身形,往外瞧去。
原来这片树林之外,是一座占地颇广的高大古墓,墓碑已被移在一边,露出黑黝黝的一
个墓门。
此时石砌台上,正有两个长裙曳地的窈窕女,手上各自捧着一只朱漆盒子,并肩缓行,
莲步姗姗地往墓前走去。
卫天翔瞧得心头大奇,这两个少女,怎地在深更半夜,前来祭墓?不对,瞧她们虽然缓
缓而行,但步履轻稳,分明是身怀武功的人!
这一阵工夫,两个女子渐渐走近供桌,一左一右,面向坟墓,站住身子,一齐躬下身去,
莺声呖呖的道:“弟子奉家师之命,替老前辈送来夜点,恭请法驾。”
卫天翔暗暗啊了一声,敢情这古墓之中,还住着活人?好好的人,怎会住到坟墓里来,
这倒真是一件怪事!
他心念转动,急忙凝目望去,原来这一瞬之间,两个女子,话声一落,穴中蓦响起一阵
桀桀怪笑,这笑声阴森刺耳,难听已极!
卫天翔虽然身怀绝世奇学,也不禁毛发直竖,暗暗打了一个寒噤!
奇事还有!卫天翔听到怪笑,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但那张供桌上,却不知何时,已端端
正正摆了一个笆斗大的人脑袋!
不!那是蹲坐着一个古怪的人!
他生成一个笆斗大的人头,头发胡须,绞做一团,好像乱草窝一般,但底下身子,却生
得又瘦又小,穿了一件黑袍,长还不满三尺,而且左手只剩了半截臂膀,右手黑瘦得生似鸟
爪!
此时两只眼睛,发出碧绿的光芒,咧着一张阔嘴,向两个女子,似笑非笑,神情狞恶,
难看已极!
卫天翔这一惊,非同小可,凭自己的眼光,居然还没瞧清他是如何出来的,光凭这份身
手,已够震骇武林。
这时站在右边那个女子,急忙恭恭敬敬走近供桌,揭开朱红盒盖双手捧着木盒,送到怪
人面前。
卫天翔运足目力,远远望去,木盒中放着的,好像是一只活生生的黄羊!
大头怪人两眼眨动,一只鸟爪般的大手,缓缓往羊腹抓去,掏出心肝五脏,回手送到阔
嘴,一阵嘴嚼,咽了下去。那女子随手抛弃羊尸,又把满满一盘羊血,捧上与他饮用,然后
躬身退下。
站在左边的那个女子,等右边的退到原位,立即俏生生捧着朱盒,走了上去,揭开盒盖。
这会,大头怪人绿阴阴的目光,向盘中注视了一下,问道:“这是你去取来的?”
那女子躬身道:“弟子奉家师之命,特为老前辈准备的。”
大头怪人口中桀桀阴笑:“老夫亲自动手,岂不更妙?”
那女子低头应了声“是”,怪人伸手从盘中抓起一个蜷曲着的东西,张开血盆大嘴,咬
了一口,大嚼起来。
卫天翔先前瞧他吃着血淋淋的黄羊心肝,已觉大头怪人茹毛饮血,生性残忍,那知这会
他捞在手上啃嚼的是一个尚未满足十月的胎儿!
不由瞧得勃然大怒,这怪人果然是灭绝人性的妖邪一流,那么这两个女子,也决非善类,
自己碰上了,正好为世除害!
卫天翔心念转动,正待……
“卫少侠不可妄动!”一缕细若游丝的声音,陡在耳边响起,那声音极为低沉,但又十
分清晰!
卫天翔听得悚然一惊,赶紧往发音之处瞧去,只见离自己七八丈外,正有一团矮小黑影,
一闪而没!
此人能够练音成丝,出彼之口,入己之耳,足见功力深厚。
原来今晚除了自己,还有武林高人,隐身林中,想来是友非敌,他既然出声拦阻,要自
己不可妄动,也许另有用意,自己不如就看下去再说!
这一阵工夫,大头怪人早已把手上胎儿,啃嚼殆尽,他舔着嘴唇,似乎犹有余味,两道
绿光闪烁的眼睛,瞧着身前那个女子,馋涎欲滴,忽然怪笑一声,鸟爪般大手,闪电一样往
面前那个女子抓去。
那女子正待躬身退下,做梦也想不到怪人会伸手向自己抓来,只觉一阵剧痛,怪人五个
手爪,已像铁爪般深深嵌入左肩,心头更是大骇,尖声叫道:“老前辈……”
大头怪人瞧着她花容失色,手爪并没放松,狞笑道:“郝老三叫你们两人,伺候老夫饮
食,你们今晚送来这点东西,老夫如何填得饱肚子?瞧你们肌肤细腻,想来膏腴可口,老夫
正好一块吞下!”
说到这里,忽然回头向右边一个女子道:“你回去就代老夫向郝老三交代一声吧!”
他说来稀松平常,但在他手中的女子,听他这么一说,早已三魂六魄,悉数出窍,不仅
没有半点挣扎余地,连叫都叫不出来!站在右边一个也吓得脸无人色,连连后退。
正当此时,忽然嘶嘶两声轻响,划空飞来,人还未到,就厉声喝着:“老查,手下留
人!”两条人影,倏然堕地!
卫天翔又是一惊,这两人身法奇快,不知是谁,急忙举目瞧去,只见发话的是一个星冠
羽衣,神采奕奕的道人,另一个却是身穿紫袍,腰束罩带的中年文士。
两人才一落地,中年文士手上摺扇向怪人一指,笑叱道:“你这老不死的残废,那里不
好寻人享用,却要吃起后辈来了,咱们要是来迟一步,瞧你如何向郝老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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