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毒剑劫
老夫现在就开始传你剑法,哈哈,小娃儿,不过在老夫传授剑法之前,你该知道老夫是谁?”
卫天翔脸上一红,嚅嚅的道:“老伯伯,翔儿早就想问了。”
怪老人道:“老夫修灵君,咳!这就够了,其余的用不着说,你日后行走江湖,自会知
道,现在老夫传你七剑口决,好生记着。”
说着就把“修罗七剑”的口决,逐句传授。
卫天翔凝神澄虑,正心诚意,默默记住老人所传口诀,和逐句解释。
修灵君因双腿僵盘,只用两手比划剑式,一面要卫天翔随着他口传手比的招式,当场练
习,同时指点他步法如何进退,身形如何旋转,不厌其详,反覆演释。
好在卫天翔已把古叔叔的“七煞剑法”练得极为纯熟,对剑法一道,已有了门径。
此时只觉老人所传的这套剑法,虽然名为七剑,但一招出手,七剑同发,而且精微诡奥,
变化之多,威力之强,当真妙夺造化,奇幻无伦,差不多练了一个时辰,才算勉强记住,大
致不差。
老人却大感惊奇,只是点头微笑,一面说道:“小娃儿,你果然不负老夫所望,这套剑
法,虽名修罗七剑,但最后两招,失传已有百年之久,所以只有五招,经老夫二十年潜心苦
思,领悟了不少玄机,增入最后两招,才成七剑,威力也随之大增,天下能抵挡得住的,为
数已是无多,不过,他年你如果遇到剑法相同,一发五剑的人,无论他们对你如何熊态,你
都得善为视之。”
他说到这里,语气苍凉,好像有着无限感慨。
…
东方玉《毒剑劫》
第 四 章 逆天玄功
卫天翔连忙抱剑道:“老伯伯,你对晚辈恩深义重,晚辈自当牢记在心,决不有负你老
人家。”
修灵君含笑道:“这就是了,老夫和你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自不会……唉!
不说也罢,老夫这就传你‘修罗神爪’!哈哈!‘修罗神爪’,就是老夫方才把你金剑令攫
进洞来的功夫,兹因老夫下盘已僵,气机未能流注,所以虽然把剑平空抓入,但中间受到瀑
布巨大冲力之阻,真气不继,堕落洞外,只此一事,已使老夫感到就是来日无多的徵候,年
岁不饶人,一个人功力再高,也难与天争!以你娃儿的资质,如能专心虔修,不难大成,要
知这‘修罗神爪’,虽然比不上玄门正宗的先天真气,但威力却介乎先天真气与后天真力之
间,比之武林各大门派任何一种上乘后天气功,却要胜过多多,现在你好生记着口决。”
卫天翔收起长剑,兴高采烈的用心谛听。
修灵君直到卫天翔把口决全都记住,中间毫无疑问,才算完成,一面向洞外瞧了一瞧,
缓缓的道:“此时已是午刻,老夫须运功一个时辰,你趁这段时间,再把老夫所传两种口诀,
慢慢温习一遍,待老夫醒来,再替你打通经脉。”
卫天翔唯唯应是,依言把“修罗七剑”和“修罗神抓”的口诀,默默背诵了一遍,然后
又照诀习练。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修灵君已缓缓睁开眼来,伸手拍着石榻说道:“娃儿,你坐到我跟
前来,老夫此刻就要替你打通经脉了。”
卫天翔只觉老人声音和蔼,心头不禁泛起一阵亲切之感,依言走近石榻,在老人身前盘
膝坐下。
当下修灵君传他独门内功心法,以及如何调运真气,抱元守一,一面又慎重告诫,在打
通他经脉以前,不论发生何种现象,譬如酷寒酷热,或无限痛苦,必须咬紧牙关,守定心神,
听其自然,熬过此关,才算完成。
卫天翔跟六个叔叔十二年时间,修练了六种内功,自然知之甚谂,不过他奇怪老人的内
功心法,不但和六个叔叔所传内功,大异其趣,尤其是运气位置,竟然完全反其道而行,他
此时对修灵君已十分信赖,是以虽觉奇怪,并没出声相询。
这一来,他功力固然速成,但却几乎因此送了性命,此事后话。
却说卫天翔依言坐定,堪堪垂帘内视,只觉自己脚心“涌泉穴”上,突然有两股气体,
冲入穴道。那两股气体,左脚一股,奇热如火,右脚一股,奇寒澈骨,逆着经脉,溯流而上,
宛如无数利刃,往脉胳刺入,直痛得他喉间发出一声低呻,人便立即昏死过去。
只有心头似乎还有些明白,这是老人在替自己打通经脉,不管如何,须要坚定忍耐,听
其自然!
渐渐地头脑开始模糊起来,只仗着十二年朝夕勤练的内功基础,护着他一点灵台,浑然
入虚。
不知经过了多少时日,也许只是个把时辰,卫天翔从痛极而昏,现在却又从一个极其神
妙的境界中,清醒过来。
他只觉浑身舒泰,精神充沛,蓦地睁开眼睛,如果不是震耳欲聋的洞外飞瀑,和晶莹照
眼的洞顶钟乳,他几乎不知身在何处?
当下一跃而起,立即往榻上瞧去,只见长发散披的老人修灵君,此时脸色灰败的跌坐榻
上,瞑目调息!
这分明为了自己打通经脉,消耗他无数真元,以致如此!心中一阵感激,不禁热泪盈眶,
扑地往榻前跪去!
修灵君慢慢睁开跟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小娃儿,别哭,你起来,老
夫虽然耗去二十年苦练的真气,但替你做了一件大事,就是老夫以本身功力,把你经脉悉数
逆转,使本门从没有人练成过的‘倒转乾坤逆天玄功’,七日工夫,在你身上完成!哈哈!
小娃儿你觉得惊奇吗?一个练武之人,花了几十年勤奋苦练,还不能打通他全身经脉,遑论
逆经而通?你此时功力,比之七日以前,可说何止十倍,只要按我口诀心法,勤加练习,短
期之内,虽不能大成,但‘逆天玄功’,和武林所有功夫,完全不同。即使你遇上一流高手,
无论他施展何种点穴拂穴手法,都莫想伤你分毫,这一点,正是你目前最为需要之事。”
卫天翔感动得流下泪来,颤声说道:“老伯伯,你对翔儿如此厚恩,翔儿不知如何报答
你才好!”
修灵君笑道:“痴娃儿,老夫岂是望报之人?唔!你来此已有七日,正该出洞去了,老
夫此时也急须调元运功。哦!还有一点,娃儿身边这支金剑令,在没上雁荡之前,还宜慎藏
勿露,尤其行走江湖,该戴上人皮面罩!”
说着,忽然又“哦”了两声,从身边取出一块黑色玉符,递到卫天翔手中,道:“你他
日如果碰上一个左手使剑,而剑身又奇阔的人,她要强迫你说出老夫的下落,你就取出这块
玉符,她就不会和你为难,好!娃儿,你去罢!”
修灵君说到这里,眼皮渐渐阖上。
卫天翔接过玉符,心中又是一阵激动,双腿一屈,扑的又拜了下去,道:“老伯伯,翔
儿走了,但翔儿一定在一年之内,替你老人家办到‘百盈丹’………”
修灵君眼皮一抬,摇头道:“娃儿,你的情意,固然可感,但‘百盈丹’求取非易,而
且你千万不可用‘金剑令’去换,老夫二十年已经过去了,来日无多,有丹无丹,也是一样,
不过你一年之后,如果要来,老夫自然高兴,因为老夫要瞧瞧你那时的‘逆天玄功’已修到
了何种境界?”
卫天翔唯唯应命,拜了几拜,站起身子,怀着无限依依,走出洞外,然后撤下长剑,凝
神运气,功运全身,右手一振,猛地点足往瀑布冲去!
身形才起,只觉自己这一冲之力,竟然和往常大不相同,不!右手这一剑劲风嗡然,把
飞瀑的沉重冲力,毫不费力的轻易化解,人已穿瀑布而出,轻飘飘地落到对崖之上!
这一份轻功,简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心头不由大喜若狂,自己功力,果然比数日之前,
精进了几倍!当下依然在原来坐过的大石上坐下,取出一张淡金色的人皮面罩,往脸上戴好,
才背起包裹,向紫盖峰下奔去!
由衡山沿官道到醴陵,再往东走,就是江西萍乡,卫天翔按着古叔叔所开路程,第二天
晚,便到了萍乡县城,一进街头,只见迎面走来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朝自己瞧了一眼,立
即满脸堆笑,哈腰道:“爷台才来,小店上房,早给你准备好了!”
卫天翔愣了一愣,心想一定是店小二认错了人,这就摇头道:“店家,你大概认错了
人?”
店小二笑道:“你老真会开玩笑,小的伺候过多少贵客,那会弄错,你老的房间,小店
昨天就准备好了,陆总管还特别吩咐,爷台你的金脸……”
卫天翔道:“店家,你准认错了,我……”
店小二微微一愕,道:“爷台难道不是衡山下来的?”
卫天翔点头道:“我是从衡山来的。”
店小二连连哈腰,谄笑道:“那绝错不了,昨天陆总管恐怕小店弄错,特别说过你老的
长相,嘻嘻!连你老的小包裹和长剑,都没遗漏一样,小的那会认错?爷台路上辛苦,快到
小店休息罢!”
说着不待卫天翔再说,早巳接过包裹,口中说道:“你老请随小的来!”颠着屁股,在
前面引路!
卫天翔给他弄得满头雾水,茫然失措的随着店小二走入一家门面装璜十分气派的客店,
穿过两重院落,后面是一进独院,天井中还有一座假山,和一个小小的金鱼池,两边放着许
多盆景,当真十分幽静,迎面是一个长方形的客厅,挂着楹联字书,左右两间上房,两边两
间厢房,敢情全有人住。
店小二领他走入客厅打开左边一间房门,让卫天翔入内,然后把包裹放好,返身出去。
一会工夫,端上脸水,砌上香茗,才满堆笑脸的道:“你老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的
就在外面伺候!”
卫天翔觉得这家客店,当真招待周到,使人有宾至如归之感,当下点点头道:“我要休
息一会,有事再叫你好了。”
店小二连声应是,退出房去。
卫天翔取下面罩,洗了个脸,蓦一抬头,从窗口望去,只见一位娇如春花的姑娘,正倚
在西厢房门口,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着自己!
也许是晚霞映照,更见妩媚,当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姑娘樱唇绽笑,露出雪白的贝齿,
和逗人的双涡,像一朵盛开的百合,清丽绝俗!
卫天翔才和姑娘一对眼,他好像被人家吸住了似的,一双俊目,牢牢的盯在姑娘粉脸上,
连霎都不肯霎一下!
姑娘似有所觉,蓦地双颊绯红,细腰儿一扭,翩若惊隅,闪进房去!叫人连她衣饰都没
看清,倩影已杳!
卫天翔也蓦地惊觉,自己方才没关窗门,就除下人皮面罩洗脸,敢情已被姑娘瞧去,才
会对着自己发笑,想到这里,不禁又暗暗自责,真是初次出门,连这点江湖经验都没有,今
后该处处小心才好!
当下赶紧戴上面罩,但那姑娘的倩影,却在这一瞥之后,使得他着了魔似的,眼光不时
往对门厢房射去!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他低声轻吟李白的清平调,觉得正和自己此时的情景,十分相同,心头也不期泛着一丝
说不出的滋味,不知是惊喜?还是惘然?反正全是被那姑娘勾起来的情思!
“你……你老晚饭在里边用,还是移驾上前面酒楼?”店小二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敢情他已恭立身侧,等候着回覆。
卫天翔着实被他吓了一跳,自己怎失魂落魄得连有人进来,都没听到,这就点了点头道:
“店家,你就替我送进来吧!”
店小二没命应是,接着端来许多菜肴,和一壶陈酒,放到桌上。
卫天翔瞧得呆了,一个人那用得着这许多菜,而且件件都是香喷喷的,自己从小到大,
瞧都没瞧过,自然不知名称。
店小二满堆谄笑的道:“你老且尝尝小店名厨,保管适你老口味,这都是特地为你老做
的,当年刘大庄主在日,白水庄来往的贵宾,一向都在小店落脚,你老住过一次,就知道小
店伺候周到,嘻嘻!”
卫天翔一再听他提到什么陆总管、白水庄,心头大感纳罕,白水庄陆总管怎会知道自己
从衡山下山,怎会特别关照店家,替自己准备食宿,难道白水庄的主人,和古叔叔是好友,
他怕自己初入江湖,才要他们沿路照顾自己?
心中越想越对,也就坦然放心,独个儿大吃大喝起来。这一餐,当真是卫天翔从小到大,
吃得最好的一顿。
他喝了几杯,就觉得有点飘飘然之感,登床就寝,这一晚他只要阖上眼皮,那张清丽绝
俗花一般的笑脸,和那双黑白分明亮晶晶的大眼,就会浮上心头。
一觉醒来,已是朝阳满窗,连忙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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