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君 作者:时叶





“啊——妳……”没料到她会如此做的雀末亦,这下子可痛得捧着肚子,一脸气愤的表情。  
“活该!”柳似炎像小孩子赢了对手似的,得意洋洋的向他扮了个鬼脸。  
在场所有的人皆对她这举动傻了眼。  
在听到雀末亦的叫声后,二位少夫人赶紧趋前看他是否有事,而一旁的仆人也是上前关心着。  
“你有怎样吗,相公?”连君兰扶着他,担心的问。  
“是啊,有怎样吗相公?”常若水也扶着雀末亦的另一边,紧张的说。  
“少爷您怎样……”一群仆人七嘴八舌问着。  
这时竹丹心来到柳似云的身旁,拉着快要大祸临头的她。“小少奶奶您……”  
“丹心我……”  
还没等到柳似炎把话说完,一道巨大的拍桌声忽地响起,并且夹杂着一道响亮的斥喝声:“安静!”  
整个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下人们更是胆怯的赶紧低头不语。  
发怒的人正是一直没有说些什么话的雀翟,他表情严肃的望着柳似雪。“妳知不知道三从四德为何物?竟如此对待自己的丈夫,雀府不需要你这种媳妇儿,我们会差人与妳家人说,妳回柳家村去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愕,直觉厅上这个才刚过门的媳妇儿若是这样被差了回去,以后要怎么做人啊?心中反倒有些同情她。  
可是听到这话的柳似炎却是一脸兴奋的表情,迅速跑到雀翟的面前,想再次确认。“真、真的吗?”  
看着她这般高兴的样子,连雀翟都感到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当然。”雀翟给了她一个相当肯定的答案。  
柳似炎先是呆了一下,而后兴奋得大叫:“哇!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  
离开这个地方,那我先走一步,再见!啊,不是,是不见才对。”  
他向雀翟谢过之后,转身便要离去,但在要踏出门槛之时,本想上前拉住柳似炎的雀末亦,意外听见竟有道声音比他动作还快的叫住了柳似炎。  
“站住似雪!”朱元转身对一向重视伦理道德的雀翟说:“老爷您又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你主外我主内吗,怎么这下子又管起我分内之事了?”  
“可是她……”雀翟真是气愤难遏。  
“她的事我会处理,你不是还要出城替人看病吗?这时候再不上路就来不及了哦!阿福,替老爷准备药箱。”朱元催促着雀翟快点出门去。  
“好吧!那我上路了,这事就交给妳了。”雀翟无奈的叹了口气,谁教当初是他自个儿与她说好的,这会儿才不能反悔管起家务事。  
“嗯!路上小心。”  
送走雀翟后,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个掌控省府内务的夫人要如何处置柳似雪?  
“似雪妳留下,其它人都下去吧!”  
大伙儿本想看这件事会如何发展,可是这下只好先离开了。  
雀末亦本想再说些什么的,可是却看见朱元使了个眼色,只好与另外二位娘子一同离去。  
在大伙儿都退下之后,朱元走到柳似炎的身旁;用相当温柔的目光看着他,“似炎。”  
“啊!妳、妳怎么知、知道我、我不……”当朱元叫着自己的名字时,他只能一脸错愕的望着她。  
“别否认了似炎,而你就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只要你在这儿待上三个月,我就不拆穿你的身分如何,如果事情暴露了,我想你的村人应该会很苦恼吧?”朱元面带微笑,却是语带保留的说着。  
“我……这……可是为什么?我是、是……”方寸大乱的柳似炎语无伦次,实在不懂为何他一定要待上三个月,而且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分?  
“你就别可不可是了,反正你只要在这好好待上三个月就是了,其它的就别问。”  
“这……”他实在不想再待下来了。  
“别这啊那的,就这么说定了,把这个朱雀如意镯带上吧。”她从手中将那只朱雀形状的镯子拿了下来,并将它戴在他的手上。  
“这、这我不能要的,无功不受……”  
“这和功禄有何关系,这可是我要送给我媳妇儿的。”  
“我不……”他才不想成为雀府的媳妇儿呢!  
“你可别说你不是哦!你怎么说也是我们雀府用八人大轿,名媒正娶而来的,就算你不是雪儿,还是我的媳妇儿呀。”  
“可……”  
“没可是,记得这镯子绝对不可拿下来知道吗?”  
也不等他说完话,她就对着门外大叫:“丹心,妳在吧?”  
一直站在大厅外的竹丹心,听到夫人的叫声,立刻跑到大厅内。“夫人有何吩咐?”  
“带少奶奶回他的新居。”  
“是夫人。”  
雀末亦在厅开大厅之后就径自离开了,只留下一脸不悦的当若水和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的连君兰坐在假山假水,由人工打造出来的流云亭内。  
“真是气人,这算什么嘛,到底把我们摆在哪儿?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大的耶,竟然新婚之夜就跑到那个长得不怎么样,行为又怪异的小妾那里,那个叫似……似雪的看了就讨厌,妳说是不是兰姐姐?”一路上一直生着闷气的常若水一古脑儿的将满腹的牢骚发泄出来。  
“水妹妹妳又来了,我们相识这么久了,妳那脾气怎么还是都没改进,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大家闺秀,与那种平俗之人不同,妳又何须与她计较呢?”连君兰虽然面带笑容、语气柔和,可是却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感觉。  
“可是人家气嘛,难道兰姐姐不生气吗?”  
“这并没什么好生气的水妹妹,只要我们能捉住相公的心不就行了,何须担心呢?”  
“说到这我就更气了,我一看就知道相公的心全系在那个小妾身上了。”  
连君兰听到她说的话后,先是低头思考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来看着池冰,轻摇手中的羽扇;她心中觉得常若水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若是雀末亦的整颗心都放在那小妾身上,那她要接近他可就难了。  
“兰姐姐,妳在想什么?”常若水好奇的问着一直不语的她。  
“喔,没什么。”此时连君兰看了一下斜倾东方的烈日,“都这时候了,我们也该准备回娘家了。”  
“啊!说得也是,那我先回去准备,明儿个再见了,兰姐姐。”常若水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连君兰一人。  
就在连君兰也要离去之时,她看到柳似炎与竹丹心走了过来,于是她便闪身躲在暗处。  
“哇!小少奶奶,您真是厉害,夫人居然会将她最珍贵的朱雀如意镯送给您,平日夫人可是不让人碰那镯子的,可见夫人很喜欢您呢!”  
“那妳要不要摸看看?”柳似炎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说也奇怪,就在他离开大厅之后的这一路上,一直试着想将这镯子拔下来,可是再怎么拔就是拔不下来,最后只好认命的戴着它。  
“小少奶奶,您别开丹心的玩笑了,这个我可不敢碰呢,我只管用看的就很满足了。”她摇摇手,表示敬谢不敏。  
“这有什么不敢的,妳还真奇怪,不就只是只镯子吗?”他看着手上的镯子,并且不甚珍惜的把玩着。  
“小少奶奶,您可不要小看它哦,听说有本古书上头记载着,这只朱雀如意镯具有消灾解厄的功效呢。”  
“哦,是吗?”他不在意的随口应了声。  
“对了小少奶奶,都这时候了,您还没打算回娘家吗?”  
“唉!不了。”回娘家,他这样能回去吗?  
一直躲在一旁的连君兰看着她们离去后才走了出来,轻摇羽扇,斜睨的望着柳似云的背影。  
第三章 
春风微拂,吹动着丝丝柳叶,传送着缕缕牡丹清香,这时柳似炎正靠着窗前的栏杆上,极为无聊的玩弄着手上的镯子。  
“唉——”大叹了口气,他拿起身旁的鱼饲料随意丢入池中,口中喃喃自语:“啊!好无聊啊!”  
在雀府已经待上了十来天,他都快被这种整天只能吃饱睡、睡饱吃的日子给闷死了,因为原本可以和他聊上几句的朱元,前二天又与雀翟出城给人看诊,要个把月才会回来。  
而说到连君兰和常若水,之前他看见她们在花园里散步,于是开心的上前打声招呼;没想到一个是极度的对自己冷嘲热讽,另一位表面上虽然和气,但竹丹心却告诉他那个人的心机太深沉,不要太接近她才好,无奈之余他只好一天到晚待在屋里。  
此时一道声音从他的后方响起,他仰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像牛皮糖,甩都甩不掉的人又来了,这人是他最不想看到,却又天天来此报到的雀末亦。  
“怎么又是这副模样,这里真的这么无聊吗?”也不征求柳似炎的同意,雀末亦就一古脑儿的坐了下来。  
面对每天都是这句话开场的他,柳似炎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很不耐烦的看着这个长得与夏侯真提可相提并论的人。  
雀末亦不仅脸蛋长得俊美、身形也畇称适中,而且更有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那颜色正如柳似炎手上所戴的朱雀如意镯上表的宝石般。  
当雀末亦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时,总让柳似炎感到有种难以抗拒的魅力,所以让他讨厌雀末亦直视着自己的神情。  
“怎么了?”看着不搭话的柳似雪,雀末亦用相当温柔的语气问。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耶,你如果这么有空闲的话,为何不去另外二位姐姐那里,不要老来找我的麻烦可以吗?”噘着嘴,他略带孩子气的嘟囔。  
“是吗?我去君兰与若水那令妳生气了吗,气我冷落了妳吗?”故意曲解柳似雪的说法,雀末亦用双手抱住她的腰,高兴的说:“妳真是可爱。”  
“可、可爱你的头啦!快放手听到没有,你这个大色狼。”他气得用拳头赏了雀末亦一记。  
这几天中,这样的戏码总是不断地上演,可是他总是没闪躲,任柳似炎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  
“哇!”故意大叫一声之后,他放开了柳似雪。  
“活该。”柳似炎对他做了个鬼脸。  
“妳怎么还是这样,我可是妳的相公耶!”装出一副可怜的表情,他揉了揉一点都不痛的地方。  
“相公、什么相公啊!我不承认这件事,况且你娘说过,我这三个月中都还不算是你的小妾。”柳似炎理直气壮的说着这件在前几天由朱元公布的事。  
“唉——”他没辙的叹了口气,想着要不是朱元下令要他三个月内不能与这名小妾同房,他也不用每天大老远的远从位于离临芳丹苑最远的宣诸小筑走来这里。  
他突然站起身来,似有感而发的说:“似雪,妳相信一见钟情吗?”  
“耶,什么一见钟情?嗯,我信啊,传奇中有很多这类的故事呢,而且都很感人哦!”非常喜欢看传奇小说的柳似炎相当赞同的点头。  
“那妳相信我对妳一见钟情吗?”走到柳似雪的身边,雀末亦握住她的双手,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柳似炎先是用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看着眼前的雀末亦,随后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你开玩笑的吧?对我一见钟情,哦,你别闹了好吗?”  
面对柳似雪的反应,倒是让雀末亦有点生气,因为她是如此坦诚,而柳似炎却当他是在说笑话般的看待。”要如何妳才会相信?”  
柳似炎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直想虽然自己还满喜欢他,不过要是让他再这样一直缠着自己,那一定会出岔子的。  
为了这三个月的日子能平安的度过,柳似炎决定说个谎:“我说你啊,就不要在我身上白费时间了。”  
“此话怎讲?”雀末亦不太明白她话中之意。  
“因为我的心早已另有所属了。”  
“什么!那人是谁,妳说。”真不敢相信柳似雪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另有喜欢之人,这教他情何以堪,所以他激动的紧捉着柳似雪的手臂。  
“啊!好痛,你捉得我好痛。”他被雀末亦捉着的手臂已渐渐出现蓝黑色的瘀青了,根本没想到雀末亦的反应竟会如此的激动。  
在听到他发出疼痛的呻吟声时,雀末亦这才冷静了下来,放开紧捉住他的手臂。“对、对不起,很疼吧?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人在意妳说的话而已,妳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哼!”揉了揉发疼的手臂,又看到雀末亦这般粗鲁的对待自己,他赌气的拿了夏侯真提来当那个口中所属意的人。“夏侯真提可比你长得好看,而且也比你温柔多了,他才不像你这般粗暴,动不动就欺负我。”  
听着柳似炎对那人如此赞赏的描述,一旁的雀末亦不禁妒火中烧,双手紧握,无法忍受的站起身来,用一只手擒着柳似炎的下颚。  
此时的雀末亦语气冰冷、神态漠然,如同换了个人般地看着柳似炎,这股说不出的压迫感霎时让柳似炎害怕待全身无法动弹。  
“妳最好记着,不管现在还是以后,妳都会是我的人,妳最好把那个人忘得一乾二净,不然我会用我的方法让妳永远记得妳是属于谁的。”  
“你……”虽然柳似炎想再说些什么来反驳,但恐惧感早已压住了到嘴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