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
徐定疆大事底定,跟着就与陈东立会合,陈东立当即领着赵才等千人,护送着白家人往皇城“馨云殿”走,而徐定疆却展开身法奔出内城,以最快的速度通知“落霜营区”的部队与“碧晴阁”的父、母亲一行人会合,将部队领入皇城。
“馨云殿”与“檀云殿”只在隔邻,这么一大群人涌入,自然惊动了“檀云殿”中的上下诸人,其中包含了两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徐昙如、徐杏如。
徐家两姊妹为了白敏被捉正在伤心,不过昨日她们确实是偷溜出宫城,不得不尽速赶回,其间只能派遣随侍向自己祖父送信,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昨日能溜只因恰逢周广大闹皇城,刘尉达、刘尉莽两位供奉赶到刘然身旁守护,两小没了管头,这才开溜的成,不过却是回来的太迟了,两小好好的被训了一顿,还受了不小的处罚。
今日不久前,两位供奉爷爷却又被传召见,她们这次可不敢溜了,不过听说空了许久的隔邻大宫殿迁来了一大批人,两个小丫头忍不住好奇,溜到屋檐上远远的观看,只见一批批的人向着“馨云殿”涌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涌来的官兵?
“馨云殿”与“檀云殿”虽在隔邻,两殿规模却大不相同,“馨云殿”长五百,宽近两百公尺,本为白氏一族皇城官兵聚集之所,多由皇室贵胄率领,五十年前就是由三皇子白柟率两万官兵驻守于此。
但自刘氏皇朝建立后,这种功能就由影军取代,而影军驻守的地区更属皇城内侧,“馨云殿”就此五十年未用,直到今日。
徐氏姊妹由高望低,两人目光瞄东望西、扫啊扫的,忽然发现有个担架被人群簇拥着,刚由“馨云殿”殿门进入殿前广场,担架上是个浑身血污,面容憔悴的青年,徐杏如看的眼熟,却一时又认不出来,她正想转头询问自己姊姊昙如,却见徐昙如小口微张,诧异的轻声说:“那不是小敏吗?”
徐杏如吃了一惊,连忙转回头,果然在担架旁的人群中见到有些蓬头垢面的白敏,还有白玫、白汉等人,当然,这时她也认出担架上的青年正是失踪多日的白广,再多望两眼,在殿前广场指挥的居然是陈东立?
徐家姊妹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交会的一瞬间,彼此的想法已经做了交换,两人脸上同时绽开一抹调皮的微笑,一提身形,向着“馨云殿”就飘了过去。
白家人这两天先是突然被抓,但没到一天,却又被另一批人救了出来,虽说除了白广外没人受什么大伤害,但大多数人仍是余悸犹存,在混乱中,一直没人想到,负气离开的白彤到底到哪里去了。
但这时白玫终于想及此事,她本想找白述潘等逃过一劫的白家人去寻找,但徐定疆为避免打草惊蛇,除白炰旭与他同入皇城外,白述潘等人都留在内城的“碧晴阁”中,而其他白家人又是惊魂未定,再说一出皇城便是右府都卫军的势力范围,随便派人也是十分危险……
白玫正思索间,却听担架上的白广挣扎说:“那……那是……?”原来白广被抬着,反而此众人还先注意到上方的异状。
周围的人一楞,顺着白广的目光望去,只见两片彩云在房顶上飘啊飘的向着众人闪来,白敏一张嘴,诧异的说:“啊呀,是她们?”
“小敏。”两道彩云翩然落地,徐昙如抿着嘴唇,徐杏如却喜孜孜的说:“你没事了?
”
一下子,连陈东立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让白家人暂时藏入“馨云殿”,这件事是极端的机密,若传出去,徐定疆可就与右督国王府正面杠上了,八成还会牵连到南角王,众人一路来此,本已经尽力避免张扬,没想到却会被这两个小妮子遇上?
“没……你们怎么在这儿?”白敏有些焦急的问。
“我……我们就住隔壁啊。”徐杏如见众人的神色都十分怪异,声音也小了些。
“你们……玫姐,不……唉……”原来白敏忽然发现,白玫正悄无声息的转到徐家姊妹身后,两手倏然挥向两人后颈,两女哪知道会有这种遭遇?何况她们的功夫毕竟还浅,两人应手而倒。
白玫轻搂住两人,向着身旁的白家贵族说:“把她们看好,别让消息走漏了。”
自有人前来接过两人。
“玫姐……”白敏一脸苦相的说:“她们不会泄漏的。”
“这是干什么?”陈东立也跑来了,他与两小虽不算很熟,但总也有几分交情,眼见两人挨了这一下,他大惊失色的奔来说:“你……你怎么打小孩呢?”
“什么小孩?”白玫含笑睇了陈东立一眼说:“我也是不想牵连定疆,我们就先好好照顾她们两天,等这次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能解决吗?陈东立可不大乐观,徐定疆这次明摆着与右督国王府作对,想要和气的化解只怕是异想天开。不过无论如何,把两个小女孩打昏软禁是不应该的,但见白玫明艳的笑容堵在眼前,他又不知该如何说下一句,只好铁青着脸转身,继续安排其他亲兵准备房舍,自己待会儿再与徐定疆“沟通”。
没过多久,“落霜营区”的万人部队在徐定疆的率领下,已经率先赶到,而南角王一行人毕竟不同于随时备战的军队,而且在数目上又不需要“调兵火签”的通关,所以没有一起前来。
徐定疆一到,便从陈东立那儿听说了徐氏二女的事情,这下连他也不禁大皱眉头,他才刚要往内走,白玫俏生生的身影已经迎了出来,陈东立哼了一声,转头就往外走。
白玫见状,向徐定疆轻轻一吐舌头说:“陈龙将生我气了?”
“倒也不尽然。”徐定疆脸上挂着微笑说:“下一批官兵就该是梦羽率领的,他得去迎接。”
“你呢?”白玫眨眨眼说:“生不生我气?”
“这其实也不算大问题。”徐定疆的笑容收了起来,沉吟说:“只不过委屈了那两个小女孩。”
白玫轻啐一口,瞅着徐定疆说:“我倒忘了小王爷是最怜香惜玉的……”
“又嘴坏了。”徐定疆一把搂住白玫,拧了拧白玫的琼鼻说:“说我怜香惜玉,小心我一口把你吃了。”
白玫彷佛被触动了什么,笑容微收,目光一转低声说:“你不挑食吗?”
原来两人虽已极为亲昵、温存无忌,但徐定疆总在最后一道防线前煞车,白玫本也无所谓,但次数一多,她难免产生了些疑惑,莫非徐定疆还有顾忌?或是两人间还有什么问题?
白玫这话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徐定疆不是木头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他立即紧了紧环在白玫腰间的手臂,轻声说:“小玫,我也想啊,但问题不在我身上。”
难道还在自己身上?白玫一怔,随即想通,徐定疆之意是要自己先完成当初的允诺,也就是与白家脱离关系,看来此人虽然总是表现出轻浮的模样,却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白玫想及此处,对徐定疆又更多了一丝敬意。
“我们去看看那两个小妹妹。”徐定疆说:“听说小敏蛮在意她们的?”徐定疆还没见过两人。
白玫回过神来,点头失笑说:“真不明白小敏,他现在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找他来吧。”徐定疆点头说:“让他装成私下放了她们,她们应该会守口如瓶。”
白玫眉头微微一颦,停住了脚步说:“倒有信心,你又不认识那两个小妮子。”
“放心。”徐定疆一笑说:“徐梦凡为官笃直,言出不二,他的孙女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何况小敏还救了她俩,总会有点点感恩图报吧?”
白玫其实还有些不愿,当时若不是陈东立已经瞧见,她说不定直接就除去了两小,也不会这么客气了,没想到徐定疆还有过之,居然要放了两人?
白玫顿了片刻才说:“你既然这样决定,也只能这样了。”
徐定疆听出白玫语气中的一丝不快,他转过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白玫轻摇了摇头。
“有话就说。”徐定疆微笑说:“我们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白玫目光凝视着徐定疆片刻,这才说:“听阿广、阿汉说,在左督国王府晚宴中曾见到左、右相,徐梦凡也未必真的这么刚正不阿。”
徐定疆停下脚步,有些诧异的说:“什么样的晚宴,怎会是阿广、阿汉参加?”
“这就说来话长了。”白玫叹了一口气说:“总归一句话,若不是浪大哥失踪,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白浪失踪一事,徐定疆早有耳闻,他想了想才说:“小玫,若上策难忍于心,我宁取其次。”
“我明白了,反正你是好人。”白玫扮个鬼脸,转过身一面飘离一面轻笑说:“我去找小敏,你干脆也不要去看了,省的多结一个仇隙。”
徐定疆也明白,既然要假托白敏的手,自己还不如别出现,他止住了脚步,望着白玫轻巧的身影,不禁有些叹息,白玫的机智、决断力都是少见,就是狠了些,若非自己,换个人只怕也影响不了她,却不知两人间能不能长保这种和谐?还是终有一日无法平衡?
正揣想间,门外忽有一名亲兵急急的奔入,徐定疆心里有数,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他往前一迎,笑着说:“别急,多少人来了?”
那个士兵一怔,脚步立即慢了下来,顿了顿才说:“启禀小王爷,卢总教头带着百来个人来,似乎快与陈龙将吵起来了。”
“只有卢总教头?”徐定疆面色一紧,他迅速的说:“你立即传令池路、锺名古各率百人为陈龙将声援,其他人立即戒备四周,小心防范有人潜入。”
徐定疆明白,陈东立个性谦和,要与人吵起来可不容易,这个小兵八成有些言过其实,不过吵起来才妙,他便派了池路与锺名古两个各有特色的大老粗去,这样不吵才怪。
士兵见徐定疆不亲自出门应对,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但仍应命而去。徐定疆则微微一个沉吟,蓦然飘身而起,往空中直掠数十公尺,居高临下的四面观察起来。
“馨云殿”、“檀云殿”虽然大小不同,但都是座南朝北的殿宇型建筑,这时在“馨云殿”的南侧后方,一道身影正迅疾的闪过一片林木,隐身在殿末杂役区的房舍之间,停歇不到数秒,那道身影左穿右飘的又穿过了杂役区,掠到了部分中级随侍所居住的区域。
若以正常的状态,再过去便该有士兵巡逻防御,但这时南角城部队才刚迁入,莫说巡逻了,连地形建物都还没弄熟,防范自然较为松散。那道身影又似是武功极高,点尘不惊的又掠过了三、四栋建筑物,而且尽往人多的地方飘身,似乎是艺高人胆大,毫不在乎。
不过人一多,想在庭台楼榭之间隐身就越来越不容易了,那人闪身飘上了屋顶,往内部直溜过去。
那人既然隐身而入,自然不会以真面目见人,他浑身裹在一袭白色长袍中,看来颇为飘逸,但头脸却用一种只露出双目的头套紧紧包裹,好似颇老于此道,与徐定疆当时只蒙块布便罢的做法大有深浅之别。
忽然间,那人一个急停,迅速的仰头望向上方,却见徐定疆在自己脑门上方十余公尺处飘着,脸上还挂着一抹贼兮兮的笑容。
那人大吃一惊,足点屋脊一闪,瞬间飘退了十余公尺,微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的光芒。
徐定疆在居高临下的守望中,看到了这人的侵入,这才飘过来预防,眼看此人越来越接近白家人的居所,徐定疆不拦不行,这才从上方逐渐接近,没想到对方功力毕竟不弱,居然在十余公尺外便觉出有异。他脸上虽然满是笑容,但心里却是暗栗,对方若是右府中人,除了右督国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
若真是右督国王,徐定疆可大为顾忌,先不论诸王的功力本就是人族中的顶尖,徐定疆年幼时刚来都城,还曾受过左、右督国王的教导与照料,后来才转由两位供奉训练,若真要与对方放对,他还真有顾忌。
徐定疆一面缓缓落在对方面前七、八公尺外,一面和气的说:“阁下有何贵干?”他也不问对方是谁了,若肯说,还会蒙面吗?
“徐定疆……徐小王爷?”那人的声音颇为沙哑,该是故意隐藏住自己原有的声音。
“不才正是。”徐定疆沉吟了一下,嘴角一扬说:“阁下莫非是习回河城派来的探子?
”
那人目光微眯,凝视着徐定疆,似乎不知道徐定疆是不是故意这么说,一时没有回话。
徐定疆索性挥了挥手说:“你回去告诉刘礼、徐苞两人,南角城一脉一心效忠皇上,叫他们死心。”
“你……”那人顿了顿才嘶哑着说:“你看来不像学了刘冥的功夫。”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一句来?徐定疆脸上的惊讶可不是假装的,他皱眉说:“什么?你是说‘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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