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
徐定疆没资格论断刘家人自己的功过是非,他只尴尬的笑了笑说:“既然如此,卫国使怎么会有空重返家园?”
刘冥横了徐定疆一眼,嘴角撇了撇,有些不甘愿的说:“老夫欠了刘礼小子一份情,答应帮他三件事,这是第二件。”
自然是第二件了,第一件想必是裂地刀……看来刘冥能逃出都城,刘礼一定帮了不小的忙,不然刘冥岂是容易受人恩惠的人?而刘礼要刘冥帮这个忙也是找对人了,除身具幻灵大法、且身为这儿老主人的刘冥之外,谁能这么轻易的救出被囚的人?
徐定疆聪明的不再追问,只笑笑说:“不知前辈能带多少人走?”
刘冥目光一转,冷望着徐定疆说:“带你与华华小丫头两人还不是问题。”
徐定疆迟疑了一下说:“除我们之外,这牢里还有……”
“一人两兽。”刘冥截过说:“我没法一次带这么多人……这两只不是刘尉达那个老不死的宝贝吗?怎么跟你混在一起?”
这解释说来话长,徐定疆只好干笑一声说:“有缘吧?还请卫国使帮忙。”
刘冥也不追究,冷哼了一声说:“若出了这个囚牢,这两只騔獚只要够聪明,足可无声无息的逃出都城,这倒是容易。”看来是答应了。
徐定疆也不打算把騔獚占为己有,何况其母所交代的事早已不再重要,便也不坚持。徐定疆连忙说:“东立呢?”
“你真要带他出去?”刘冥哼了一声说:“他老爹与外公不会归顺刘礼,带他出去反而是害了他,刘群池也是一世英雄,何必让他为难?”刘群池指的正是北域王,也就是陈东立的外公。
这话说的也对,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说:“那么芳华呢?她岂会归降刘礼?”
“我不管这么多。”刘冥冷冷的说:“你爱去不去倒是由得你,至于那小丫头,她还欠我一个承诺,非走不可。”
反正老爹也打算要投降,无论自己要不要先走一步,杵在这里总不是办法,何况还有刘芳华呢……却不知刘芳华欠了刘冥什么东西?徐定疆心中微凛,说:“既然如此,我便随卫国使一行……”
“好。”刘冥哼了一声说:“我先把騔獚送出去,之后的事就让它们自生自灭了。”
騔獚顺着自己进来的路钻出秘阁殿倒是不难,但想闯出都城可有些不易,徐定疆心念一转,开口说:“卫国使,能否请您先去带芳华,我与它们叙叙话?”
“你小子倒是挺啰唆。”刘冥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依然无所谓的说:“等一下可不要反悔。”说着说着,刘冥的身形又逐渐的模糊,跟着消失在一人两兽的眼前。
徐定疆转过头,却见两兽正一齐望着自己,看来它们刚刚确实听懂了自己的话,徐定疆微笑说:“你们等一下被放出去后,顺着甬道一直往后走,可以找到木制的墙壁,应该还没补起来,顺着那里可以逃出这个地方……不过,我想与你们打个商量,这一路出去,能不能尽量不伤人……你们懂我的意思吗?尽量不要伤人,也尽量别让人看到了。”
徐定疆颇怕都城这时高手尽出,騔獚若是一闹,那可是城内百姓的大祸,但说了半天,徐定疆也不知道騔獚是听不听得懂,他搔搔脑袋,见刘冥还没回来,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接着说:“嗯……我这里还有一点东西,也不知道吃了之后有没有坏处……”却是想到了退蛇软骨的事情。
徐定疆略为叙述了一下退蛇软骨的由来及状态,见騔獚两双眼睛虽然没有恶意,却也是满脸迷惘,徐定疆不知对方到底了不了解,取出退蛇软骨所制成的那包粉末,想来老娘应该把毒性去除了吧?不过这么一大包,让给它们多少呢?
徐定疆想了想,从包裹中取出两团指大的粉末,撕块小布巾细细包了起来,再取了一张大布巾裹住,跟着抬头说:“你们先带着,决定想吃再吃。”跟着向着五黄靠去,小心谨慎的绑在五黄的颈项上。
徐定疆防备的自然是五黄翻脸,还好五黄倒是一动也不动,任徐定疆绑牢,徐定疆刚绑完,正松了一口气,却见五黄蓦然舌头一伸,向着自己的手臂舔了过来。徐定疆唬了一跳,连忙缩手,跟着翻身又退了两公尺,这才见到騔獚一脸无辜的望着自己,似乎十分委屈。
徐定疆连忙尴尬的说:“这个……呃……别误会,我不习惯。”
騔獚倒是没再凑过来自讨没趣,体型大上五黄一倍的大黄这时则凑了过来,对着五黄脖子上的东西猛嗅,也不知道闻不闻得出玄妙。
这时徐定疆可真的无话可说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两只騔獚又同时一个迅速的回头,望着刚刚的那个角落。
这一次徐定疆可不讶异了,想必是刘冥再度抵达,果然很快的,那个角落中出现了两个人影,除了刘冥之外,另一个眼眶微红、目露毅然之色的正是刘芳华。
刘芳华这表情古怪,徐定疆心中隐隐有不妥的感觉,他正想说话,刘冥已经说:“完了吧?我带它们出去。”说着向着騔獚走去。
刘冥一接近騔獚,騔獚立即咆哮起来,龇牙裂嘴的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刘冥微微一怔,哼了一声说:“两只畜生也敢放肆……”也不见他举手,只见半空中蓦然无端端颳起风声,两只騔獚倏忽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劲力往内一挤,莫名其妙的要撞在一起。
眼看刘冥施展“幻灵大法”,徐定疆连忙急呼:“手下留情。”
但他说的哪有刘冥的动作快,话才刚出口,眼看两兽即将互撞,徐定疆正难过时,却见两兽同时猛一个全身弹动,半空中似乎传出了裂帛声,两兽的束缚同时而解,相互轻轻一碰,好端端的落下地来。
这下子不止刘冥大出意外,连徐定疆、刘芳华都讶异得睁大了双眼。
騔獚可不是好欺侮的,两兽同时一蹦,向着刘冥就冲了过去,刘冥脸色微变,青紫色的面容突然现出一股暗影,看来要使出更强力的功夫了。
徐定疆这下可来得及叫了:“快停、快停!”一面向着一人两兽间掠去,红光突现间,徐定疆劲力一送,两兽又是莫名其妙的被送出了数公尺,弹落地面。
“既然不要我老夫送──”刘冥说了一半,徐定疆忙接口说:“要的,要的……”一面转头对两兽说:“你们就听话点,别这么冲动好不好?”
这下两兽终于静了下来,刘冥这才靠过去,一面说:“它们若是在移送过程乱动,我可不能保证它们的性命。”
“记得别动。”徐定疆连忙叮嘱,一面说,徐定疆一面也觉得自己颇奇怪,怎么忽然这么关心这两只异兽?也许真是缘吧?
好不容易刘冥带着两兽出困,这时徐定疆才有空急急的问刘芳华说:“芳华,刘冥说你欠他一次,那是什么?”
刘芳华脸上依然是那分倔强的表情,只轻咬了咬下唇说:“你别问了。”
“为什么?”徐定疆更不放心了,焦急的说:“你可别干傻事。”
“我确实是答应过他。”刘芳华脸上的表情松了松,但却多了三分无奈的说:“现在只不过是还债而已。”
“倒底是什么债?”徐定疆不肯放松,但刘芳华却再也不肯开口了。
过不了多久,刘冥再度出现,望着两人皱眉说:“准备好了没?”
徐定疆还没说话,刘芳华就已经点了点头,徐定疆只好认份的跟着点头。
刘冥哼了一声说:“记得无论你们感觉如何、听到我跟谁说话,除非我说可以动,你们最好一动也别动,也不准说话,否则少根胳膊断条腿或是一口泥巴的可不好受。”
两人站到了刘冥身旁,徐定疆是头一回,刘芳华这可是第二次了,但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她心里却有些狐疑,上次刘冥明明不需要亲自带人并能将自己与白浪带出密室,怎么这会儿要带騔獚却不这么做?
莫非这个幻灵大法还是有些弱点?
都城北端的大战已经经过了五个小时,不只夕阳已没,整个夜空也布满了绚丽的月星。
在这段时间中,一直是刘礼率领着兵马与徐靖作战,两方的阵势都十分稳固,用了几次智谋之后,彼此似乎都知道设下陷阱没有什么帮助,于是逐渐的变成两方硬碰硬的战斗。
徐靖队中虽然陈儒雅、陈儒庸两兄弟心怀不轨,但他将两人安置在身侧,两人却也变不了什么花样,而习回河城这面虽有何威凡、唐赣、关胜男三大将领,徐靖部队又有功力高出一般管带甚多的赵才、墨琪、梦羽、南苏、唐灵、杨失、孟启七人抵挡。总括来说,经过了这五小时,两方经过四次的缠战,可说是拉了个平。
但战况虽然持平,人力毕竟是会逐渐损耗的,从一开始的两方各派出四万人交战,慢慢的变成了三万余人、两万余人……到了现在,两方的部队都已经十分疲惫,攻杀之际逐渐显出力不从心之态。
但奇怪的是,两方皆有后援,却又一直没有更换部队攻击,只让自己手下的人不断的前冲、后退、前冲、后退,这么杀下去,两方队伍中自然而然的怨声载道。到了最后一次拼斗,两方各自损伤不到百人,双方部队几乎都在虚应故事,对晃个几下花枪便等着将领退兵,而几个将领虽缠在一处,却是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按道理说,打个五小时,部队也不会这么快就疲累,但两方的阵况如此焦着,有充满精力的生力军却又不会使用,这才是部队懈怠的主因,除了几个领头的将领之外,只怕没有人搞的清楚这两位头头在想什么。
又退回战场后方的白家人,对现在的状态自然也是讨论不休──白浪则是事不关己的在一旁观看。
只听得一会儿白玫说:“二皇子绝不能换兵,否则对方一跟着换,康公非下场不可。”
又过一会儿,又听到白广皱着眉头说:“可是这么耗下去,部队相对减少,对日后进攻都城大不利。”
有时是徐苞叹息着说:“徐靖果然是天下绝才,连二皇子都不能占到他的便宜……”
“这么打下去……只怕康公非出来不可了。”这是白炰旭说的话。
白浪的心里十分厌烦,眼看着前方人来人往,部队杀不到几回合就一个个拖着刀枪往回奔,这岂像是名震天下的刘礼与徐靖之战?
蓦然间,白浪陡然一震,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但他在这一刹那间,竟是不知该不该说?
原来白浪蓦然心想,若徐靖忽然间独自杀向刘礼,以现在斗志低靡的队伍来说,绝挡不住如此高手,而刘礼功夫虽高,岂是徐靖的对手?那时不是非逃不可?那么一来,就算能逃得性命,在都城部队士气大振下,刘礼也非大败不可……
可是,白浪这时却莫名的不想说出这个可能性,心里竟隐隐有几分希望刘礼部队大败,但若问他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怎么可能只有自己想到?白浪颇为疑惑,白广、白玫见事极快,岂会没想到这一点?还是自己白操心了?
不过白浪虽然不说,目光却自然而然的一直望着战场南方的徐靖,远远见他气定神闲,目光平和的四面了望,似乎一点都不像在战场上,白浪不禁暗暗的起了敬意,再转过头望向刘礼,只见他也是一般的气定神闲,似乎丝毫也不觉烦厌,这两人不愧是天下名将。
若当年刘氏未叛,刘、白势力没有经过对消,加上今日这许多的后起之秀,大军何只能北上熊族地域几千公里,说不定能把熊族赶出牧固图大陆,而蛇族入侵东极城的事更不会发生。
只不过,这样就有些对不住宏仑少主了……白浪蓦的回过神来,心里苦笑,自己是想到哪里去了?居然发起白日梦来?
这时队伍又渐渐的退了回来,正是第四次结束,眼看队伍散乱,人人眼中无神,只有疲惫与无尽的疑惑,连白浪等向少领军的人都看出不大对劲,徐苞更是十分担心,他连忙往前迎上。
白彤见众人没动,他向着众人打了个眼色,迈步随着徐苞往前走,白家众人虽然有些兴趣缺缺,但还是紧随着白彤的身后,过去凑热闹。
只见徐苞向着刘礼便说:“二皇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然让白家军加入吧?只加这么三百人,谅他们也看不出来。”
“别担心,时候未到。”刘礼却是老神在在,只微笑说:“河王,你上丘去,揹上‘追风刀’。”
徐苞一怔,有些迟疑的说:“二皇子?”
“追风刀呢?”刘礼一笑说:“还在吧?”
“当然。”徐苞顿了顿,将身上的宽松外袍褪去,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集中到了徐苞身上。
只见他背后挂着一把略带弧形、长却不过百公分的狭长怪刀。
怪刀整体一色深黑,刀鞘虽然看来光滑,却又似是毫不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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