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
经脉变异?白炰旭微微一楞,却听刘礼已解释说:“当年先皇曾与我提过,密室武学中,较精深、还无人明了的部分,大多是经脉运行方式的变化,所以也许该从这方面着手。”
“但我们都试过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彤忍不住说:“白浪的经脉巡行路径并无不同。”
白家归降刘礼,白彤一直自认立了大功,但刘礼不但从未召见过他,居然还跑来关心白浪,白彤难免有些吃味。
刘礼目光转过白彤,他微微一笑说:“你是白彤?”
“末将正是。”白彤心一热,胸膛挺的更高了一些。
“这次多亏你的帮助。”刘礼微笑说:“你若非手伤尚未完全痊愈,想来功力不弱于唐龙将、关龙将。”
刘礼这话直说到白彤的心窝了,白彤掩不住欢喜的说:“末将不敢。”
刘礼一笑,目光转回白炰旭说:“炰旭公,除了一般运行经脉外,其他的也可以查查,尤其是左臂。”刘礼记的可清楚了,当时那大片青色气柱就是由白浪的左臂冲出来的。
反正查查也没有损失,白炰旭点点头,将内息探向白浪左臂,白炰旭目光蓦然瞠直,神情立即端重起来。
这一下,众人都知道白炰旭有所发现,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
又过了片刻,白炰旭这才缓缓的收掌,脸上的神情还是十分讶异,彷佛有些迷惑,又有些惊喜。
这会儿大家可都等着白炰旭说话,但他老人家似乎沉浸在迷思中,口中只喃喃的说:“竟有此事?竟有此事?”
到底是什么事?白敏急的跳脚,但帐中算来算去他最小,他自然不敢开口,还是刘礼先开口问说:“炰旭公?”
白炰旭一惊回神,连忙道歉说:“老夫失礼,二皇子见谅。”
“无妨。”刘礼倒是不急,只一笑说:“若炰旭公已有发现,不知能否一解刘礼的疑窦?”
“当然、当然。”白炰旭又闭上眼,似乎在心里把讲稿整理了一番,这才睁眼说:“没想到天下还有这种功夫……”
大伯到底说是不说?白敏着实忍不住了,连忙嗯了两声,大表兴趣。
白炰旭瞪了白敏一眼,这才开口说:“白浪从丹田开始,通向左肩、左臂、左掌的六大经脉,不知用了什么方式,居然凝成了一条极为粗壮的气脉,直通向左掌,最后在左掌却又奇妙的摊开……”
众人目光自然而然的转向白浪的左臂,却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听白炰旭接着说:“以那条主脉的容纳度来看,足以顺畅无阻的在一瞬间推出体内所有真气,难怪白浪那一击……会这么……这么……”
“惊天动地?”白敏接口说。
“正是惊天动地。”白炰旭总算没瞪白敏,只接着沉重的说:“看来似乎白浪是首次施用这套功夫,难道……难道这功夫只能用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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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犄角之势
用完就变废人?那不是完蛋了?众人的脸色都沉重了起来。
白彤听到此言,却不知为何忽然松了一口气,但他随即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懊恼,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会幸灾乐祸的人了?就算自己忌妒白浪,也不该在别人痛苦的时候冒出这种想法才是。
白彤正自责的同时,却听刘礼说:“就算如此,也不该毫无内息啊?”
“正是。”白炰旭汗颜的说:“老夫正是还没想通此点,实在是汗颜。”
“会不会……”刘礼目光一亮说:“白龙将体内现在的微量真气,依然不断的依经脉路线向外涌出?”
“这……”白炰旭迟疑了一下说:“若是如此……”
“若废了这种功夫,可否能救回白龙将?”刘礼接着又说。
废了这功夫?那多可惜?众人随即心想,若不废了这功夫白浪便成为废人,那也就别无选择了。
一直听着众人对话,却没法说话的白浪,心里却是涌起了另一个想法,废了这套功夫倒没什么,但若这功夫真的不能练,刘芳华那套岂不是也有问题?这该怎么提醒她注意?想到这,白浪蓦然心急起来,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滴的汗珠,口中哑哑的喊着,却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敏见状连忙说:“大伯,你看浪大哥也不想废去这功夫,再想想办法吧。”
刚刚正自责着的白彤这时也跟着说:“是啊,浪大哥对我们帮助甚多,最好能让他复原。”
白彤会这么说可有些奇怪,除刘礼之外,众人的目光都转向白彤,白彤被看得脸上发热,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怎么了?”
“没什么。”白玫轻描淡写的说:“有些意外罢了。”
毕竟刘礼在场,白彤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白炰旭却已经不耐的说:“我还没想出该怎么废呢,你们别急着担心。”说老实话,对于该怎么废掉这种功夫白炰旭可是全无头绪,砍了白浪的手吗?
一直在思索的白广却突然说:“大伯,若我们将那条经脉的入口稍作阻挡,能不能阻止气息的外泄?”
这倒是一个想法。刘礼大为赞赏的说:“正是,不知‘破天真气’可有此等心诀?”
问题就是没有。练功自然是尽力疏通气脉,哪有套特别修来阻拦气脉的?白炰旭眉头皱的更紧,说:“启禀二皇子,阻挡气脉这恐怕……”
“不是阻挡气脉。”白广目光一亮说:“据我猜测,浪大哥练成之后既然不会立即散出,想来之前一定有部分的经脉尚未完全畅通,我们应当找出那部分,想办法恢复原状,自然堵住了。”
白炰旭不表乐观的说:“但既然已经打通,如何再拦?”打通容易,堵塞可不容易。
这可难倒了白广,他怔了怔,好片刻才说:“若……震伤部分经脉……”
有些道理了,想以内力阻滞气脉不容易,但震伤气脉可不困难,何况白浪现在全无劲力护身,自然是一震即伤,经脉非堵住不可。
“值得一试。”刘礼当即说:“就请炰旭公施为,可别真毁了白龙将的经脉。”
反正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白炰旭又摸了半天,这才决定在白浪的腕指之间下工夫,只见他两手夹住白浪的手掌,轻轻一震,白浪的脸上立即显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似乎是并不好受。
白炰旭随即又输送真气到白浪的丹田,帮白浪提气,果然这么一来,白浪的内息便渐渐的开始凝聚,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内息产生。
白炰旭这时还不能抽手,想等到白浪能自己巡行,还要撑上好一阵子,但白炰旭脸上的喜色众人都看了出来,料来白浪已经无妨。
这下众人都轻松起来,白彤与白敏不约而同的吐了一口大气,两人对视一眼,白敏喜孜孜的笑,白彤却是瞪了白敏一眼,心里无端端又涌起了一股可惜的情绪。
帐中气氛转为轻松,刘礼目光转到身材异常高大的白汉身上,蓦然说:“这位该是白汉管带?”
白汉硬梆梆的点了点头说:“参见二皇子。”
“你的功力也很不错。”刘礼微笑说:“尤其是‘无伦神爪’,比你的‘天玄掌法’灵光。”
“启禀二皇子。”白汉有些尴尬的说:“那是属下‘天玄掌法’练的不好……”
“我当然明白。”刘礼颔首说:“‘天玄掌法’变幻莫测,可能不大适合你的性子。”
正是如此,白汉大感同意,只不敢明目张胆的点头而已。
“你身为皇族,对皇族、贵族的差异,你看法如何?”刘礼忽然没头没脑的问。
白汉也没细思,按着自己的想法说:“贵族功力较差、人数较多,其他与皇族也没什么不同。”
“嗯。”刘礼点点头,彷佛与白汉闲聊般的说:“不过一般说来,贵族的寿命较短,皇族的寿命较长,这点你又认为如何?”
白汉实在懒得回答这种问题,但他不能不敷衍的说:“并没有上族、士族间差异大。”
“说的也是。”刘礼思忖了一下,接着又说:“我就直说了,若与贵族婚配,你可愿意?”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连白炰旭都有些分神,帐中,除了正专心运气的白浪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刘礼与白汉身上。
莫非刘礼是来说媒的?
被众人这么一看,白汉可有些手足无措,他退了两步说:“二皇子……?”
“别担心。”刘礼哈哈一笑说:“不过是问问而已……你在意吗?”
“在意……是说不上……”白汉苦着脸,有些结巴的说:“可……可是我……”
“我们都不会担心这种事。”白广见白汉的窘状,岔出来说:“启禀二皇子,白氏一族在乡野定居五十年,与贵族向来不分彼此,只不过贵族一般来说功力毕竟较低,难免还是有些地位的差异;至于婚配……白氏一族若不与贵族、士族婚配,如今白氏一族剩下的可能不到十人。”
“那就好。”刘礼点点头说:“我也只是问问而已,确定有没有这层心理障碍……无论如何,毕竟还是要两情相悦。”
“二皇子说的是。”白广目光一转,半开玩笑的说:“却不知二皇子心中是否已有成算?”
刘礼哈哈一笑说:“蛛丝马迹早已出现,我就不多饶舌了。”
白汉可是一头雾水,脸上又尴尬又有些疑惑,目光转来转去,又想追问、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而其他人的眼光似乎都有刺,看得自己好生难过。
白汉已经二十五岁,在白家众小中,只比白彤小上半年多,早年专心练功,没时间想这些,近年来心智渐开,加上已圆功数年,对婚配之事早已无须顾忌,在夜阑人静之时,他心里难免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梦境、幻想,但他的个性毕竟较不纤细,想过了也就算了,从没有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刘礼今日这么一说,可说是扰乱了一池春水。
不只白汉心中纳闷,白彤更是有些不满,说起来,论人才、功力自己哪一样输给阿汉?
年纪更是较长,算来算去也该从自己谈起,刘礼却只问他,阿汉也不过生的高壮了些,有什么好的?
白垒对情爱之念看的极淡,这会儿事不关己,他乐的在一旁看热闹,现在白垒一心想的却不是这些,他只想着是不是该想办法混回都城打探军情,岂不比待在这儿强?
白敏少年心性,对异性之爱自然有些懵懵懂懂的期待,但正如他与徐氏姊妹的交往,就算对异性好奇,可也还弄不明白该如何相处,三人在一起打打闹闹居多,感情虽好,爱情的成分却极少,这时只是听得有趣,见刘礼停口,不禁有些失望。
而白玫却自然而然的心里微微一疼,自己还该留在这里吗?自己是不是该去找徐定疆了呢?
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自然不大相同。刘礼望望众人,又将目光转回白浪,见白浪的脸色虽然一样苍白,但呼吸的气息却已较为粗壮,看得出来身体正逐渐转好,刘礼点点头说:“炰旭公记得适时的休息一下,我晚些再来。”
见刘礼踏出帐外,白敏立即拉着白汉说:“汉哥,二皇子说的人是谁?”
白汉哪知道刘礼说的是谁?只能瞪大眼睛,瞠目以对,白彤扁扁嘴说:“听来是贵族,说也奇怪,怎会有贵族能让二皇子出口?”
“这么说来该是龙将。”白敏自作聪明的说:“会不会是那个‘川灵龙将’?”
“别胡说。”白广啼笑皆非的说:“风龙将没五十也有四十了,二皇子不至于如此吧?
”
众人正瞎猜的时候,白玫却是心乱如麻,根本没心情思考这方面的事,徐靖死在白浪与刘礼夹杀之下,这下子徐家与白家的冤仇可说是牢牢的结下了,这是她原先根本没想到的状态,这么一来,她当初做好的计划只怕都没用了。
白玫叹口气,望了白浪一眼,摇摇头,迳自出帐去了。
昨夜一战之后,刘礼大军向南又移动了十余公里,这才在一个高地上立帐扎营,但除了部份部队外,其他的都派出去追击逃兵,主要目标的当然是率军杀出的徐定疆。白玫四面一望,只见四周官兵留守的还不到两万人。
白玫漫无目标的低头向着下坡缓步,心里一面想,他到底能不能逃出去?若是能逃出追击,他会回南角城还是都城?自己让不该去见他?白玫愁肠百结,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小玫姑娘。”白玫身后突然传出声音,白玫一惊转头,却见刘礼居然无声无息的站在自己身后,白玫连忙施礼说:“参见二皇子。”
“免礼。”刘礼正向着丘下遥望,一面和气的说:“当日在东极城外,我还不知你们是白氏皇族,对诸位的功夫,实在是吃了一惊。”
刘礼说的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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