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
“池路岂不是白死了?这绝对不行。”钟名古本来还没想到,听到杜给这么说,他只差没蹦了起来,大声说:“老子与北方那伙叛军势不两立,干脆留下来打他娘的一个过瘾。”
徐定疆早知会有这种情形,他沉吟了片刻说:“我本也不愿回去,但我娘……”
“对了。”墨琪瞪大双眼叫了出来:“王妃还留在都城,我们怎么能走?”
“正是她老人家逼我走的。”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说:“她若不留下,我们脱不了身;若我们当真脱不了身,她老人家在都城反而没有保障。你们要知道,南角城若是稳定下来,无论任何人做皇帝,都不敢轻视南角城,只要我们回到南角城,她老人家方能无事。”说到后来,徐定疆目光中露出几分坚毅的神色。
“小王爷这么说,就这么做吧。”袁业家有些胆怯的说:“我们不是早就想回南角城?”
钟名古瞪了袁业家一眼,正想开口时,却听到吴平也跟着说:“回去也好,有机会再来。”
这是什么话?钟名古大声说:“就算池路不被小王爷放在心上,王爷也是死在那些家伙手……”
“钟名古!”赵才突然忍不住叱了一声说:“说话小心点。”
钟名古没想到赵才会突然找自己麻烦,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反应,不过目光转过去,一见徐定疆的神情中透着一股无奈,钟名古心里莫名的有些后悔,也没再接口。
而赵才开口后心里更是愕然,自己怎么会帮徐疯子说话?也许是因为南角王吧?赵才自己替自己找了个理由,总算开解了些。
“我随小王爷返回南角城。”唐灵突然冒出这段话来,倒是唬的众人吓了一跳,在东极四管带中,他是第一个不称徐定疆为安国使的。
“唐管带。”徐定疆欣慰的一笑说:“多谢你的信任。”
不过这么一来,孟启可是大大后悔,自己表态太慢了。他连忙抢着说:“这是当然的,末将愿随小王爷到天涯海角。”
这就恶心些了,徐定疆眉头微微一绉一松,缓缓的说:“无论如何,此罪不及官兵,我会带着他们回南角城,若你们之中真的有人不愿意随我南返,大可留下,我绝不会拦阻。”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出留下的话,徐定疆正要说话,梦羽突然说:“启禀小王爷,我虽相信您的判断,但末将愿留在都城侍奉王妃。”
墨琪万万没想到,她惊呼一声说:“你要留下来?”
梦羽点头幽幽的说:“王妃也需要人照料,只有归大叔一人,难免有些不便。”
墨琪连忙说:“那……我也留下照顾王妃。”
那我怎么办?赵才雅不愿与墨琪分开,他瞠目结舌的望着墨琪,自己总不能也说要照顾王妃吧?
墨琪开了口后,转头望见赵才的表情,她心里一沉,不禁有几分后悔,但话已出口,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用了。”梦羽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说:“有我与归大叔在,人手已足,小王爷这时需要你。”
“这……”墨琪望望梦羽,望望赵才,竟不知该如何答话,还好这时徐定疆开口说:“不行。”
众人都是一愣,徐定疆不是明明说出任人留下的话,怎么转头就变卦了?只见徐定疆缓缓说:“若你是以不愿叛逃都城的理由留下,皇上绝不会让你接近我娘,反过来,若你实话实说,又难逃罪名。”
见梦羽无言以对,徐定疆目光转向南苏与杨失,南苏权衡轻重下,终于拱手说:“愿随小王爷南行。”
等南苏说完,杨失却只是拱了拱手,没开口说一句话,但众人都明白他已表示愿意了。
众人的意见差不多都表示过了,徐定疆目光扫过去,缓缓的说:“一回南角城,我将立即扩编整备南角城的部队,只等北军再度南下,我们立即率军北援,到时不但能报仇,相信皇上也会饶恕我们这次的不告而别。”
这就对了!钟名古跳了起来说:“好样的!小王爷,我跟你回去。”
这计画听来确实可行,众人刚刚心里的压力自然而然的松了些,不过几个心思较快的,不禁狐疑起来,徐定疆若一开始就这么说,岂不是容易多了?莫非他想先了解众人对他的信任程度,想到这里,几个刚刚开口较慢的,心里都有一丝后悔。
“还有一件事。”徐定疆说:“这一路上,除了休息外,你们大多数时间都看不到我。”
这是什么话?每个人都瞪大眼望着徐定疆,只听徐定疆慢条斯理的说:“都城现有兵力已经不足,他们不大可能派出官兵来追击……所以追来的该是两位供奉,他们若追来,你们在一旁反有不便,我在后面等着他们。”
那两个所有人族视若神明的人物?每个人的脸都苦了下来。
徐定疆微微一笑说:“这件事就由我伤脑筋,你们一路往南赶,每两天停留四个小时,急行军赶回!”
急行军?听见这三个字,众人脸更苦了,徐定疆目光转过去,见众人脸上表情各有不同,徐定疆微笑着摇摇头,右手缓缓提高,往南方一指说:“走吧。”
命令已下,十一人分向四面自己的部队奔去,一转眼间,数千人的马队向着南方遥远的城市,兼程进发。
牧固图纪元
一二零一年十四月三十日
已近夕阳,夏末的下午,太阳依然是火辣辣的不断散发着威力,虽然两日来总是顶着火热的艳阳,但白浪这一行只有四个高手,速度自然不受影响,白浪与风紫婷等人,两日时间已赶到激漉渡口。
习回河自东南而来,由此转宽,并在不远处的习回河城与另两条支流会合,再由南向北蜿蜒流去,直到北疆与熊族交界处的宿月城,又与另一条大河汇流,转向东北东出海。
若是人族南北征战,激漉渡口必然是个决战之地,不过四人这次渡河,自不会有任何阻碍。
数日前白浪等人尚未离开部队之前,已听说北域城沦陷后,熊族已转向攻击宿月城,宿月城估计无法抵挡,加上习回河城留下的部队人数有限,所以“威扬护国使” 徐念、“风行护国使”徐乃两人率领官兵先一步退到了人口最多的习回河城。
熊族不费吹灰之力的占下了宿月城并毁去城郭,之后便转而攻击西北方的刀轮城。不过当初北域城虽在不备之下沦陷,但除“北域王”刘群池、“凤安卫国使” 刘图之外,逃到刀轮城的高级将领尚多,何况刀轮城本有“神慧卫国使”陈慕凡镇守,所以现在刀轮城的高级战力十分坚强,熊族人数虽多,一时之间想也攻不下刀轮城。
因此习回河城现在还算稳定,激漉渡口之后自是安全的地区,相信过河之后,就会见到习回河城派来迎接的人马。
白浪越是向北,心中越是感慨,当年在北疆四城之间流窜二十多年,最后还被逼入洱固河中,今日重返北疆,状态与心境已是大为不同,不过当时的豪情壮志,却没有一样实现的,思来不禁感慨。
过渡之际,四人选了一艘不大不小的渡船,白浪这两日与陈儒雅、陈儒庸本就无话可说,到了渡船上,见两人走到舱外指指点点赏玩江景,他便也索性坐在船中歇息。风紫婷倒也留在舱中,她望了白浪几眼,忽然说:“白龙将,对说服熊族一事,你可有把握?”
从与风紫婷见面之初,白浪心里就有话想问,但一直不得其便,这两日虽然同行,一方面急速奔驰,加上陈氏兄弟又在一旁,白浪也只好隐忍不言,白浪刚察觉风紫婷在注意自己,心里正思索着如何开口询问缠绕许久的问题,没想到风紫婷却抢先问了这一句。
白浪想了想说:“尽力而为吧。”
风紫婷微微皱眉说:“难道完全没有计画?”
白浪的计画十分简单,就是先想办法找到宏仑,再全力说服,但也就因为太过简单,白浪实在不好意思说明,只好含混的说:“不能说没有……”
风紫婷不再进迫,叹了一声,转个话题说:“听说白龙将的青灵爪传自熊族?”
“是。”白浪简短的回答。
“这倒也不错。”风紫婷苦笑说:“若非遇见你,南角一脉的白氏子弟,八成还不敢这么大模大样的进入人族,现在归降二皇子,总算是有个不错的结果。”
白浪听来听去,再也忍不住的说:“风龙将,莫非你也……”
风紫婷迅速的摇摇头,止住了白浪的话,目光旋即向外一扫,她见陈氏兄弟仍没注意舱中的两人,她才压低声音说:“别问,你猜的只有一部分对。”
那部分对?那部分错?白浪瞪大双眼,对的部分必是“破天真气”。当初与风紫婷交换了一击,白浪马上感到对方的劲力十分熟悉,若说不是“破天真气”,白浪可不相信;当时两人爪劲指力相交,马上有股劲力交融的感觉,这只有同修“破天真气”的人才会产生的现象,也只有同修的人才会有感觉。
风紫婷更谨慎了,她转而传音说:“我虽曾受传此功,但并不是白氏一族。”
这怎么可能?白浪大为诧异,“破天真气”、“天玄掌法”、“破天剑法”等功夫向来不传外姓,也因此到了白氏被追杀之际,才会使“天玄掌法”、“破天剑法” 变成白氏一族的招牌,白炰旭、白离乱率领的南角白族才会退出人族五十年,而白浪所属的北域白族,也才会被追杀到只剩一人。
“现在不便细谈。”风紫婷依然以传音的方式说:“你只要记着,我是白氏一族的朋友。”
白浪点了点头,心里十分高兴,没想到在刘礼阵营中突然多了一个帮手。
风紫婷目光一转,开口说:“白龙将,要不要出舱看看?”
白浪的疑惑早在一个月前就藏在心中,这时得以纾解,心情自然大佳,他于是点点头说:“若风龙将有意,自当奉陪。”
两人并肩走到舱外,陈儒庸恰好回头,他轻碰了一下陈儒雅,向着两人说: “白兄、风大姐也出来看江景?”陈儒雅自然也跟着转过头来。
“是啊。”风紫婷微微一笑说:“两位觉得习回河与东极河比起来如何?”
“可说是各有千秋。”陈儒雅接话说:“不过若与无边无际的大海比起来,可都是大巫见小巫,比都不能比了。”
风紫婷还没机会见识大海,白浪却不陌生,他点点头说:“两位所言甚是。”
白浪虽是善意的回答,但一方面没什么表情,加上话语未免太过简短,自然而然的露出几分傲气,陈氏兄弟脸色微微一沉,露出了两分不满。
“总听人说大海是如何的辽阔。”风紫婷见状微微一笑说:“有机会得去见识见识。”
“等天下平定,随时欢迎风大姐光临东极城。”陈儒雅懒的理会白浪,转向风紫婷说:“我们一定全力招待。”
“一定要去的。”风紫婷点头笑说:“说到招待可就不敢当了。”
陈儒庸个性比陈儒雅还冲上一些,他见白浪一付不关己事的模样心里就不大愉快,突然开口说:“四哥,我们是不是该向白兄道个歉?”
道什么歉?白浪莫名其妙。却见陈儒雅微微一皱眉,跟着眉头一舒说:“你岂不是讨骂挨?”
“我们老实招认,也许白兄不会计较也说不定呢?”陈儒庸接着又说,跟着两兄弟的目光同时向白浪望来。
两兄弟一搭一唱,白浪却只能瞠目已对,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在两人眼中,却认为是白浪不屑搭理两人,这下别说陈儒庸了,连陈儒雅都有些沉不住气,他脸色微沉的说:“也许白兄根本不在乎,我们就向他请罪便是。”
白浪总也看出对方的态度不对,这时不能再不说话,他想了想,开口说:“不知两位何意?”
“当初想见识见识白兄的武学,没想到失之交臂,倒是得罪了白汉老弟。”陈儒庸目光中带着一丝得意的说:“白兄难道不知此事?”
白浪这才想起,当初自己与刘芳华陷入密室时,白广、白汉两人参加左府晚宴,归途曾被人袭击,除白汉受了轻伤外,还有个几白氏贵族也受了箭伤……当时白广就猜过是这两人所为,不过一方面没有证据,另一方面现在同朝为臣,有什么过节也只好搁下,这才没再追究此事,没想到两人今日自己招认?白浪的脸孔微微一板说:“两位可否说清楚些?”
“老五,你看看,叫你不要说的?”陈儒雅故意瞪了陈儒庸一眼说:“惹的白兄生气了,看你如何收场。”
“不过与白汉老弟印证了两招,白兄该不会见怪吧?”陈儒庸挤了挤眼说: “我们当时蒙面,若是不说,白兄想也不知。”
白浪心里涌出一股怒气,但他随即克制下来,只哼了一声说:“原来那时的蒙面人果然是两位兄台。”
“这里先向白兄告罪。”陈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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