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
“最后的踪迹是这个庭园。”安赐满说:“有三、四个人踏过草丛的构迹,不过却一直找不到入口。”
“应该是这里没错了。”徐定疆四面探视,只见荒草寂寂,一片萧索,这时数十个官兵四面翻索着草地,七、八名士兵正在庭园的一角敲打树干,当然庭中三、四块大石也是众人巡查的焦点,只不过为了避免破坏机关,还没人敢一举将树干砍断、大石推开。
折腾了一夜,东方隐隐现出红光,眼看就要日出,而上方七彩的夜光却还没完全消去,在两股光色照耀之下,忽然涌入近百人的荒寂废园显得十分热闹。
徐定疆与刘芳华这时反而无事可做,只能跟着四面查看,一时也弄不清自己帮不帮的上忙。
又过了好一会,安赐满走到徐定疆身旁,轻咳一声说:“小王爷,既然寻不到,我们要开始砍树了。”
徐定疆对白浪能够生还的想法已经逐渐消失,可是至少要找出前朝余孽的暗道,于是他点点头说:“好,砍树推石,一起进行!”
这一下令,人多好办事,大树倒的倒,析的折,一块块大石也被推得翻了几个身,不到几分钟,那个深沉幽暗的入口终于显现在众人面前,发现的官兵立即大声叫嚷,一下子所有人都集中到洞口,安赐满立即下令,队伍鱼贯而进,将一个不大的洞口塞得满满的。
过不多时,一个领军的校骑匆匆奔回,对着安赐满与徐、刘两人说:“禀告!洞口末端没有其他去路,只有一条地底暗流,不知通向何方。”
安赐满目光瞧向徐定疆,徐定疆沉吟了一下,点头说;“派出数名擅泅的士兵依索潜入……我们下去看看。”
到了洞窟下方,徐定疆与刘芳华两人一见便大皱眉头,这道暗流逐渐下沉,谁知道需要闭气多久?徐定疆于是拦住准备前往勘察的士兵,转头再对安赐满说:“安龙将,除了这里之外,城内所有废园最好都做个勘查。”
“是,小王爷。”安赐满见到城内居然有个秘道,眉头早就牢牢打了个结,这时一连串的命令发布出去,数千官兵立时大索城内,几乎将所有废弃的院落夷为平地。
而徐定疆望了望洞内,忽然说:“安龙将,帮我准备个鼓满空气的带铅皮气囊,我下去看看。”
安赐满才大吃一惊,却听刘芳华也说:“我也去,还要准备两套潜水服。”
“小王爷、芳华郡主……”安赐满一惊再惊,连忙劝阻说:“……暗流中不知是否有异物,也不知通往何处,还请三思。”
徐定疆听到刘芳华这么说也是大皱眉头,望着刘芳华说:“你不要去。”
“我要去。”刘芳华抬起头来,一脸坚决,除了对白浪有种莫名的感觉之外,徐定疆可也是她的好友,她绝不能让徐定疆一个人冒险。
“芳华郡主,你不可冒险,让定疆去就好了。”斜上方的洞口忽然传来声音,所有人听到立即肃立躬身说:“参见王上。”却是南角王徐靖也亲自到了曹家废园。
“徐叔叔,这次我一定要去。”刘芳华虽然对徐靖说话,明亮的大眼却是瞧着徐定疆,看来若是徐定疆还敢唱反调,她非翻脸不可。
徐定疆知道她意已坚决,若是坚持不允,她一个翻身自己跳了下去,那可反而麻烦,叹了一口气说:“老爸,就让她去吧,我会尽力而为。”
徐靖沉默片刻,望了自己儿子说:“好,若是郡主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回来了。”
刘芳华正要抗声,却见徐靖目光转向自己,从袍下取出一把短剑说:“既然如此,这柄‘月华剑’还是暂交郡主使用。”正是皇族至宝之一——“月华剑”。
千年前人族祖先传下三剑两刀五柄神兵利器,剑名乾坤、泰古、月华,刀名裂地、追风,施用时运入内息,无坚不摧,光焰腾动,芒可伤人:三剑中乾坤最大,月华最短,数百年来五柄神兵都留在都城,当边疆有紧时才会由特使送去助阵。
千年来乾坤、月华、裂地、追风都曾斩下无数异族的头颅,只有泰古一剑一向由人族帝皇佩带,从未沾染血劫,当年刘氏一族起事,第一件事便是掌握四把神兵,不然便算是以三族对抗白氏一族,依然是败多胜少。
不过奇怪的是一直到最后,白氏一族一直没动用泰古剑,也许是见败势已成,用泰古剑也无效果,因此泰古剑虽经数次动乱,依然尚未沾惹过人血,这在人族中可说是一大异数。
刘氏一族底定人族之后,天定皇为避免重蹈自民覆辙,已经将追风刀、乾坤剑分别送至习回河城以及北域城保管,这次南角城有紧,天定皇才派遣刘芳华送来月华剑,一方面足见天定皇对徐靖的信任,另一方面月华剑从此也大有可能留在南角城。
而刘芳华见了月华剑之后却微微一惊,连忙摇头说:“徐叔叔,这是皇上要我带来南角城给您抵御蛇族的,怎么能用在这里?”
徐靖望了下方一眼,摇头说:“这暗流十分幽暗,毫无天光,又不能燃点火把,郡主若是坚持要去,务必携带此剑,何况若郡主有剑在手,便算遇到功力极高之人,至少也能自保。”
徐靖说的也是道理,想到白离乱上次的身手,刘芳华不再坚持,双手接过月华剑,恭谨的一礼说:“芳华必尽速奉还。”
过了片刻,安赐满已将潜水服、皮气囊等物件准备完成,刘芳华与徐定疆两人便即更衣、接过气囊,准备出发。
两人走到暗流旁,只见刘芳华从身后将月华剑抽出,刹那间一道清冷的寒光从刘芳华手中发出,两、三公尺长的剑影不住吞吐,四面的火把霎时都暗了下来,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那名传千古的皇族至宝——月华剑。
徐定疆微微一笑说:“看来我还要你保护才成了。”
“你才知道。”刘芳华有些得意,对着徐定疆带笑一哼,跟着轻轻一纵,姿态曼妙的穿入水中,向着前方不可知的洞穴前进。
徐定疆摇摇头,再度回头望着自己父亲一眼,这才一个倒翻入水,紧追着刘芳华而去。
两人速度都极快,只见那道从暗流中隐隐发出的寒光逐渐远去,洞穴中立即暗了下去,虽然仍有火光,众人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仍觉得十分昏暗。
徐靖正要转身回去,洞口上方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粗壮的身影唰的跃入洞中,正是“狂虎龙将”徐牙。
徐靖眉头一皱,还没发话,徐牙已经连珠炮般的说:“启禀王上,都城传来天携急讯,昨日七千蛇族夜犯东极城,东极城不备之下死伤遍野,仅在一夜间便即陷落,东极王战死,原有八万兵马逃出的不到一半,连皇储刘然都已失踪,皇上得知此讯怒火攻心,现已卧病在床。左督国王急命小王爷、芳华郡主、易龙将、陈龙将四人率海涛部、霸刀部北返,我们南角城的兵马只需镇守南方,无须赴援。”
洞中众人闻言同时大吃一惊,南角王往下一望,这时刘芳华与徐定疆两人早已去的老远,怎么叫的回来?
在东方的地窟中,白炰旭见白浪说爪功学自熊族,冷哼一声,不信的说:“熊族?你胡说什么?”
这也不能怪白炰旭,熊族与人族一向是死仇大敌,白浪说自己的爪功由熊族学来一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白浪早知对方会有此反应,仰起头来缓缓说:“三年前,白家只剩下我一人,正被叛变的‘北域王’刘群池追迫,我被他一掌打入洱固河,却恰巧被蛙鲸吞入腹中,后来有位熊族人也遭此厄运,我们便在鲸腹中结交……过不了几天,蛀鲸又被一批熊族人捕获,我们两个也因此获救,我才学会了这套功夫。”
白浪说的十分简单,其实过程自然有其复杂的地方。原来当时白浪被硕大的蛙鲸吞入腹中,这才发现蛙鲸腹中构造极为特殊,除了觅食之外,还兼有呼吸的功能,所以未到腹内食物充足之前,蛙鲸不会释放胃液,只是依然不断地吞咽河水入腹,再藉着胃内特殊的构造滤气呼吸,所以白浪还能在大批河水与空气间存活好一阵子,只不过蛙鲸每次张口都是涌入一大片的河水,还带着无与伦比的吸力,白浪与许多在蛙鲸腹中蹦跳的鱼虾一般,根本没有逃出的机会。
就这样过了数日,白浪只靠着生食鱼虾度日,对于逃出蛙鲸腹中已经绝望,没想到忽然有一天,蛙鲸居然吸入了一个熊族人,看来蛀鲸已游到了北岸熊族之地。
两人先是谁也不理谁,但后来终于忍不住交谈起来,白浪才知道对方居然是熊族王之子宏仑,这趟离开熊族首都南行游玩,没想到居然被蛙鲸吸入。
两人同遭患难,加上自份必死,于是抛开两个种族间敌对的意识,彼此结交为友,也将彼此的往事互相倾诉,白浪关于自己被人族所追杀之事,更是毫不保留的一一说明。
又过了两天,蛙鲸忽然剧烈翻动,两人直被震得昏了过去,直到醒来白浪才发觉自己已经被熊族人所救,蛙鲸更是已经被熊族人分而食之。
因为宏仑的关系,白浪便留在熊族,不单会见了熊族王,还与宏仑一起练功,更学会了熊族一套独门的运爪之法。不过毕竟种族不同,除了宏仑之外,白浪也没多交到什么朋友。
过了两年,白浪复仇心念重新燃起,逐与宏仑约下再会之期,重新潜回人族,也为了避人耳目,他索性来到南角城,准备日后一有机会,与熊族里应外合,杀灭所有刘姓皇族。
可是白炰旭听完却冷笑说:“你这般胡说乱道,有谁能信?”
“信不信在你。”白浪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见白炰旭不信,也不愿多作解释,只冷哼说:“我这趟来,只为了大家同属白姓一族,不然大可任你们自生自灭……你们被迫离开木族,还能撑多久?”
“狂徒大胆!”白炰旭似乎被触及心中隐痛,只见他大吼一声,蓦然一掌向着白浪直劈了过来。
白浪见对方功力似乎不弱于白离乱,心知自己不是对手,他长剑一引,以正宗破天剑法破开这道掌风,不过手臂却是一阵巨震,身上的旧创也隐隐作痛,看来对方确实不好对付。
“住手!”白离乱惊然横身挡在白炰旭身前,大声说:“若白浪是奸细,他的剑法你要如何解释?”
“白离乱,你是护定了这个小子?”白炰旭脸色沉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瞪视着白离乱。
白离乱扬首说:“我认为他说的可信,除非你有证据,不然我护定他了。”
两个老人目光相对瞪视,白浪看得心中十分疑惑,既然皇上还在,两人为什么不将此事禀知皇上,却要在这里吵?他也不禁摇头,白家只剩下这么几人,居然还会为了这种小事争执不休,实在令人失望。
两人对视片刻,白炰旭终于退让,他目光一凝说:“若有任何变故,你可要负上责任了。”
“我明白。”白离乱一点头说:“我们的计划既然已经失败,自然该助他一臂之力,何况现在情况如此险恶?”
白炰旭再望了白浪一眼,这才一扬首说:“走吧,去参见皇上。”
众人向外走出,只见洞外是个不小的山谷,数十名老少正在谷中练武,这群人见了白离乱等人皆是恭谨为礼,看来应该是白姓皇族与平民混血而生的贵族,白浪等人绕过人群,向着后方一处密林中行去。
走入密林,白浪见到里面有个临时搭建的一排小木屋,其中一栋雅舍外站着比阿广等人还年轻的两女一男,看来只有十多岁,见到众人,连忙奔过来说:“大伯、二伯,你们回来了?”转个头却是与阿广等人叙起话来,不过目光却总是瞟着白浪,心里似乎充满好奇。
白离乱也不在意,跟白浪打个招呼后,走到木屋前敲了敲门,只听木屋内传出“晤”的一声,似乎有些不满,白离乱皱皱眉头,沉声说:“启禀皇上,属下有事求见。”
木屋内却依然没传出声音,白炰旭跟着也叫:“皇上!”声音中却多了几分责备之意,白浪这可糊涂了,对皇上岂能这么说话?
没想到这么一来确实有用,木屋中传出个不情不愿的声音:“好啦,又怎么了?”
白浪一听,心里明白大半,原来这皇上居然是个小孩子,从依然稚嫩的童音听来,这个皇上绝不会超过十五岁,难怪刚刚两老不会想请皇上裁决,看来大部分的事情还是由这两者做主。
而白离乱与白炰旭见皇上应了声,两人也不客气的推门而入。白浪不好偷听,站远了几步望着那七名不敢大声说话的年轻人,心里又涌起了疑惑,怎么这里非老即少,却是没有中年人?
七人见到白浪的目光,自然而然停止对话,两个少女拉拉满面于思的年轻人衣袖,似乎在要求着什么,满面于思的年轻人似乎不大情愿,反而推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