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
“白龙将此言差矣。”徐苞脸色沉重的说:“若真依二皇子所言,册立刘演为帝,若他几年之后汇集都城、南角城、东极城的新建兵力北伐,不只是死伤无数、劳民伤财,我们还一点胜算都没有,今日却是大好时机,错过永不再来。”
白浪一开口就被轰了回来,他可不知该如何找漂亮的道理,但又不能这么沉默下去,白浪顿了顿说:“这些都属推测,不一定会发生。”
“战场决断,本就藉由推测决断。”徐苞脸色渐渐难看,沉声说:“白安国使经验不足,在这种特别的时候,更应小心发言。”
这是什么话?白浪只想一爪轰过去,不过这毕竟只能想想,不能真干,但若再开口却很难避免火药味。白浪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白无旭却咳了一声说:“二皇子容禀,在这段时间中,二皇子对北疆四城作了不少安排,却不知若奉刘演为帝,相关的变化该如何因应?”
白浪猛然清醒,白无旭这话才是重点。北域城的统帅北域王,刀轮城的统帅“神慧卫国使”陈慕凡这时可都在都城,若一切依旧,且不提徐苞一族放不放过刀轮城,北域城又该当如何?
白浪想得到这点,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慢,徐苞立即面色一层,呵呵笑说:“还是无旭公有见识,年轻人有时想得就是不够周延……二皇子,此事兹事体大,不可不慎。”
听徐苞明摆着糗自己,白浪也无话可说,自己毕竟没想到,不过白浪可不认为刘礼没想到,他目光转向刘礼,期待他拿出一个令人心服的办法。
刘礼见众人都已经表态,他点点头说:“无旭公担心的确实有理,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因应,绝不会让诸位感到损失。”
这话够漂亮了,只不过不大实惠……白浪目光瞟向其他四人,只见徐苞与白鱼旭两人都是面色沉重、若有所思;而徐乃却是一直望着徐苞,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徐念与徐乃其实差不多,不过他张望得较为含蓄,没这么明显。
至于刘礼,却如白浪一般目光正扫视来去,两人恰好目光一碰,刘礼却向着白浪微微一笑,露出一抹调皮的表情。白浪可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刘礼露出这样的神情,看来刘礼其实心底深处也不是这么一表正经。
不过刘礼在笑什么?他又怎么能这么轻松?白浪莫名其妙、想之不透的时候,徐苞却似乎已经想通,他蓦然哈哈一笑说:“二皇子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想来早巳思索清楚,我们倒是多担心了。”
这般的变化却似乎颇出徐念、徐乃两兄弟意料之外,徐乃一愣说:“苞叔…
…“
“苞叔说的对。”徐念打断徐乃的话说:“我们刚刚只是表达自己的看法,但既然奉二皇子为主,自应依二皇子的决定行事。”
“很好。”刘礼那抹少见的特殊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他正经的望着白无旭说:“无旭公可有其他意见?”
白无旭对于徐苞叔侄三人突然改变态度颇为意外,他纵然有其他的意见,这时独力难支,说了也没用,只好说:“就如河王所言,希望二皇子都已考虑周详了。”
“好……”刘礼微微一笑,正要说话之际,帐幕突然一掀,一道庞大的人影倏忽间冲入了大帐之中。这可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刹那之间,几乎是所有人都提起了劲力、如临大敌。
但看清了来人,众人不禁皱眉苦笑,居然是几日没见到面的熊族族王宏仑,这么没规炬也怪不得他,在熊族之中他最大,本来就没什么规炬可言。
宏仑却是听到白浪出现才急急赶来,他一看到白浪,乐不可支的跳到白浪身畔,哇哇大叫说:“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没想到这么快要南下。”白浪没好气的低声说:“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下来了。”
宏仑颇有些尴尬的说:“他说不能说的。”毛茸茸的粗手一指,指的正是刘礼。
这下轮到刘礼尴尬了,他一愣苦笑说:“若要出人意表,自然得保密。”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你也赶到了。”宏仑咧嘴一笑说:“那个刘群池应该躲在城里,明天帮你宰了他。”
白浪脸色微微阴沉起来,提到刘群池,半个月前在南疆相遇时还没有把握对付他,自己只能望影而逃,这次可就不同了……说起刘氏一族,白浪最恨的只怕就是刘群池了,当年若非是他苦苦追索,北域白氏岂会死的干干净净,只自己一个在蛙鲸腹中逃生?想起当年亲族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的惨状,白浪暗暗咬牙…
…下次见面非杀了他不可!只不知道这与刘礼的计划合不合?
忽然间默不作声,这是白浪的拿手绝活,宏仑丝毫不以为意,一转头说:“刘礼,讨论完明天怎么打了吗?”
“明日不攻城。”刘礼突然说。
众人同时愣住,明日不攻什么时候攻?宏仑瞪大眼说:“这是开玩笑吗?”
“请问族王。”刘礼摇头说:“熊族这次南下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泰古剑。”宏仑目光中都是戒备:“拿到泰古剑,还你裂地刀。”
说着拍了一下身后,白浪这才注意到,宏仑身后背着一柄厚实的大刀,正是皇族至宝“裂地刀”。
“这样就对了。”刘礼说:“我们的目的是活擒我大哥刘然,而泰古剑正是在我大哥身上,所以我们的目标可以说是一致的。”
听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宏仑点点头说:“那为什么不攻?”
“我们若是贸然攻城,我保证大哥一定先一步往南逃。”刘礼微笑说:“据知南角城大军已经与蛇族结盟,现有一万五千蛇人随军北上,大哥若与南角城大军会合,那这场战役可就旷日费时,不知道得打到什么时候了。”
“蛇人?”宏仑从没跟蛇人交过手,他皱皱眉说:“比我们来的少,不用担心吧?”他一面想,还好这次有回去补人,不然就比蛇人还少了。
“以整体战力来说,我们确实占了上风。”刘礼耐心的说:“但若加上都城军力,可就不一定了。”
宏仑听来听去听不出所以然来,他猛地吐了一口气说:“你直接说该怎么办好了。”
“我们大军先从东面绕过都城,越过东极河,表现出想先与南疆大军决战的架势。”刘礼有条不紊的说:“如此一来,大哥必然留在城中,不敢出城犯险,说不定还得得意的派兵断我粮道。”
“嗯嗯……”宏仑直点头说:“有道理,然后呢?”
“我们渡河安营只需一日。”刘礼接着说:“据估计,南角城部队要赶到,至少还需要七日,我们只要在东极河南留下四万大军、一万熊族,分散断绝南下所有道路,其他部队则立即回头攻城,只要在五日内攻下都城,南角城部队就算赶到,也回天乏术。”
“要留下这么多人吗?”宏仑莫名其妙,只不过要拦着刘然逃命嘛,干什么这么小题大作?
“皇族至宝尚有月华剑、追风刀、乾坤剑三把在都城。”刘礼脸色一正说:“乾坤剑与追风刀可以不论,但月华剑却有凌空御气的能力,安排的部队若是不多,留不下泰古剑。”
提到泰古剑宏仑就没辄了,他点点头说:“就这样吧,反正剩下的人打这座城,也不难。”以他的想法,扣掉留下的部队,还有十万大军加上一万熊族,都城想撑五日并不容易。
见宏仑同意,刘礼一笑说:“到了攻城的时候,我们干脆分成东南与西南两面攻城,比比看谁先打开城门。”
宏仑大喜说:“还是这样爽快,早就说攻城没什么好讨论的。”
刘礼点头微笑说:“不过熊族兵力不弱于我军,加上族王背后的东西,想来一定比我军还快,这次比试,我们可吃亏了。”
听刘礼提及自己背后的东西,宏仑回手拍拍身后的厚重大刀说:“这个?”
“当然。”刘礼叹了一口气说:“皇族至宝首度交由熊族使用,都城的人一定吓坏了。”
宏仑一双大眼转了转,突然说:“我要先藏起来,遇到高手才突然拿出来。”
见宏仑好端端的突然机伶起来,众人不禁暗暗叹气,看看到时谁倒楣遇到宏仑……就算是两位供奉,空手时突然遇到拿出裂地刀的熊族第一高手,八成也是在劫难逃。
不过白浪这时心念突然一动,却想到两个问题,首先,若刘然到时候仗着月华剑往北逃呢?就算不能与南角城会合,只怕也捉不住他……北方地广人稀,当年白家都逃了五十年才被杀光,刘然功夫高强,又有皇族至宝在手,说不定还有两个供奉作保镳,谁奈何得了他?
另外……都城毕竟是人族首府,五日能攻下?这是不是开玩笑?可是白浪东望望西望望,实在不相信没人想到这点,心想八成刘礼早已有了相应的对策,只是自己不懂而已,若是贸然提出,反而惹人讪笑,还是藏拙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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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飘身而去
会议结束前,众人为了前些日子,“飞刀龙将”陈盘山无端端脑袋不见一事,又讨论了一阵子。怀疑的对象自然直指已练成“幻灵大法”的刘芳华,何况白浪上次北返时曾带回五尊者都已臣服刘芳华的消息……不过这几日严密防范下,却又没有进一步的状况,众人讨论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散会。
但听到这个消息的白浪,心中却颇感忐忑,刘芳华若是突然出现要自己自尽,自己说话算话,非遵守誓言不可,这本来也不算什么,不过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机,若是把刘礼的计画告诉她,她说不定会软化一些?想到这里,白浪不禁又患得患失起来。
会议之后,白浪又与宏仑聊了片刻,这才各自回营。
白浪一回后军,在情在理,几个将领自然都得出来迎接,白浪现在名义上的部属,除了原有的白彤、白汉、白广、白述潘、铁珊珊与穆倚之外,还有白敏、白灵也在帐中。
不过白浪才刚与众人碰面,马上就感到一股异样的气氛,似乎众人都有此不敢大声说话的味道。仔细看了看,白浪才察觉这股异样的气氛似乎是从白汉与铁珊珊而来。
白浪疑惑的目光转向白广,却见白广微微苦笑一下,踏前一步说:“浪大哥,我们暂时分成三部,我与铁姑娘率领一部。”
铁珊珊本来不是与白汉一部的吗?白浪一怔,目光转向白汉,白汉的脸上却有些愤然,抽空偷瞪了铁珊珊一眼才说:“我和穆倚一部。”
这么说来,只有白彤与白述潘没有变化了?白浪望向白敏,却见他忍着笑向自己眨眼,白浪知道白敏等一会儿一定会详细的向自己说明,也就不再担心此事。
事实上,与南角城几位年轻将领成双成对的情况不大一样,白汉与铁珊珊这一对,怎么凑也凑不在一起,一个嫌对方不够俊俏,一个嫌对方块头太大,彼此都看不顺眼。
在北域城,两人各不干涉,倒也相安无事,但一离城,诸般军旅事务缠上身来,两人两天一小吵闹,三天一大闹,打起架来又是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谁,只苦了无辜的帐蓬,一路上毁了七、八座。闹得白包旭没办法,只好把铁珊珊与穆倚交换,反正陈康已死,关心铁珊珊嫁不出去的大人物已经消失,不用太过在意。
这么一来,铁珊珊变成与白广合作统领一部,她见白广生得白白净净,虽然没有她心目中的理想郎君东极陈氏兄弟优秀,相处起来总还可以忍受,何况陈氏兄弟远在前军,暂时能有白广作陪,也算聊胜于无;至于白汉,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理都懒得理。
白汉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固然身材魁梧,但这却不代表他对魁梧的女子有兴趣,好端端的忽然把一个壮硕女子塞了给他,这段日子真有度日如年的感受;穆倚虽然话也不多,总不会有事没事冷嘲热讽,更脱离了可能会取她为妻的沉重心理压力,十分值得庆贺。
两人分开之后,本来回避唯恐不及,今日为了白浪,不得不同处一间帐幕,心中说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谁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自讨没趣,帐中的气氛自然怪异了起来。
这时的白浪自然还不明白过程,不过见两人的表情,他多多少少也有些概念,他装作没瞧见的对众人说:“大伯怎么还没回来?”自己与宏仑聊了一阵子,白包旭该比自己早回来才对。
白彤这才沉着脸咳了一声说:“大伯受河王所邀,到河王帐中品茗。”
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是不大得意,白浪望着白彤,心里突然有些感慨,他为什么一直想做人上人?这样不是很累吗?
白彤自然不知道白浪突生感触,他见白浪望着自己不说话,颇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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