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
后院那五十多个大男人憋了半个多月,玳糖若是跑去可真是羊入虎口。
“是。”玳音躬身一礼,转身娉婷地退了下去。
自都城下了指示,要徐定疆留在南角城养伤等候指示,徐定疆与归勇便专心训练赵才等五十余人。这半个月来,他们吃的苦头可不少,但他们毕竟身为贵族,在两人十分严格的训练之下,不但功力大幅进步,还练熟了六套基本阵法。只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多感激,这半个月来,尝试偷溜的不在少数,只不过都被归勇捉了回来。
徐定疆走到大厅,赵平南一见徐定疆,苦笑着说:“小王爷,您府上的规矩还真大,我居然不能去看看儿子?”
徐定疆知道,归勇一向铁面无私、毫不通融,赵平南必定曾碰过钉子,于是他笑笑说:
“赵叔叔,你要嘛就放心,要不然只要说一声,我马上让赵才回家。”
赵平南连忙摇手说:“只是说说而已,小王爷别在意……不过说老实话,赵才那混小子成不成材啊?”
“很好啊,进步不少,现在已经有点上司的味道了。”徐定疆一转话风说:“赵叔叔,您不只是来看赵才的吧?”
“对、对……”赵平南连忙说:“小王爷,都城传来了消息,芳华郡主率领的‘磐石部’、‘海涛部’、‘霸刀部’船队已经抵达东极城西方五十里,还与蛇族近千人的部队碰了一次,不单除去数百蛇族,还活擒了十余个蛇族,只不过部队也小有损失,算是双方打了个和。”
“都城那面坚持不愿以泰古剑换回皇储吗?”徐定疆说。
赵平南皱眉点头说:“这也是一大怪事,泰古剑虽然是皇族至宝,但是一柄死剑怎么及的上活人?何况是皇储……听说为了此事,都城内部隐隐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反正不关我们的事。”徐定疆一笑说:“赵叔叔,您先别担这些心了。”
“怎么能不担心?”赵平南瞪着一双眼说:“若是皇储有个三长两短,南角城说不定会被连累。”
事实上,人族中想当南角王的人不在少数,若是一向与徐靖交好的皇储刘然即帝位,南角城可说是稳如泰山,但若皇储出了什么意外,徐靖说不定会有些麻烦,赵平南对徐靖忠心耿耿,难免为此担心。
徐定疆也知道赵平南虽有些杞人忧天,但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他不愿多提此事,顿了顿说:“赵叔叔,东极城外,已经集结了多少兵马?”
“这个嘛……听说已近八万。”赵平南一怔说:“东极城原先四散的兵马已经整合起大约四万多,再加上芳华郡主带过去的三万兵马,论实力已经能与对方一搏,不过因为东极王的死讯已经确认,那四万多兵马似乎有些浮躁,不易控制。”
“若不是皇上卧病,左、右督国王谁也不敢离开都城,这一趟不该由芳华率军的。”徐定疆皱眉沉吟说:“芳华没什么实战经验,与东极城的兵马又不熟,很难带那群败兵,不过听说都城已经下令‘神山卫国使’率领两万兵马南下会合,算算这两天就会到了,‘神山卫国使’应该就能压得住那些宿将,只不过他身份特殊……”
“按我老赵的想法,还是应该让小王爷去!”赵平南没注意到徐定疆最后的一句话,他两掌互击,砰的一声说:“小王爷手上只要有七、八万人,还不把那些蛇族打回大海?干么千里迢迢地让‘神山卫国使’赶去?”
“哼。”峦圭殿的总管归勇,忽然哼了一声从大厅后踱步而出,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
“归大叔。”徐定疆难得见归勇自动出来,他有些讶异地招呼说:“这事您怎么看?”
“归兄。”赵平南也知道归勇身份特殊,不愿失礼地也打了个招呼。
“我没什么想法。”归勇嘴角撇了撇,哼了一声说:“只不过一向都是我们守城,蛇族攻城,这次倒转过来玩,不知道谁吃亏。”
这话一说,徐定疆与赵平南都是一怔,归勇说的颇有道理,若蛇族据险顽抗,人族自然不易攻击,可是相对的,如此一来,蛇族也等于放弃了他们最优良的机动力与个人战力,正如归勇所说,不知道谁吃亏。
赵平南本来还有意见,但终于还是吞了吞口水不再说话。归勇此人不但身份特殊,而且自己儿子现在又归他管,还是闭嘴为上。
徐定疆见赵平南欲言又止的模样颇觉好笑,他哈哈一笑说:“赵叔叔,有话就说,不要客气嘛。”
“小王爷。”赵平南搔了搔头,终于还是说:“我还是回去吧。”
徐定疆不再挽留,等赵平南离去后,徐定疆转回头说:“归大叔,您有事找我?”
归勇点点头,沉声说:“小王爷,听玳姿说,你要玳糖准备潜水服、气囊,难道你又想去那条已封口的地底暗流?”
徐定疆先是一怔,随即哈哈一笑说:“还是瞒不过归大叔。”
“该说瞒不过玳姿。”归勇皱眉说:“她听玳糖这么说,就知道有问题,这才跑来找我……现在你手中没有月华剑,怎么拼得过那条怪蛇?”
“没关系。”徐定疆嘻皮笑脸地说:“紫鳄剑虽然远远不如皇族至宝,对付那条怪蛇应该还有希望。”
紫鳄剑色呈紫光,外鞘以紫鳄皮制成,亦因此得名,是五百年前一代兵器大师郭公完竭尽心力制出的神兵,正是徐定疆嘱咐玳糖取的短剑。
郭公完生于白姓皇朝之初,以制刀剑之名享誉人族,后得当时皇帝召见,命其尝试仿制皇族至宝,郭公完致力二十年,在不断的失败之后,最后完成的作品便是紫鳄剑,但完成后仍不及五柄皇族至宝甚远,郭公完失意之下一病不起,病逝都城,享年七十有三。
不过郭公完后期所作的兵器,如紫鳄剑之类,虽不如皇族至宝,也是人族中少见的神兵利器,只是当时郭公完主要目的仅为测试,所以成品均为类似匕首的短剑,实用性并不大,持有者多半当作一种珍藏,不大会取来使用。
“不行。”归勇不赞成的说:“紫鳄剑虽也能斩金断玉,但若是对付不了怪蛇,反而危险,小王爷,你伤好不到十天,别又……你若是执意要去,王妃一定会担心。”
“好啦、好啦。”徐定疆唉声叹气的说:“归大叔,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去抓蛇?”
“难道还有什么好理由?”紧勇眉头一皱。
“当然啦。”徐定疆眨眨眼说:“后天老娘过生日,老是送那些珠宝当礼物未免太没新意了。”
“难道你要送王妃那条怪蛇当寿礼?”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归勇眉头越皱越紧了。
“为什么不?”徐定疆一脸正经的说:“老妈虽然对功夫没多大兴趣,但她对这些特殊的材料可有兴趣了,说不定又让她弄出一些稀奇的药材。归大叔,这事你可千万不能说,不然就没有惊喜了。”
南角王妃陈晶露虽身为皇族,但年轻时便醉心医术,更曾因向一位化外名医习艺而闹得满城风雨,虽然后来医术没有多大的成就,但对于制丹炼药倒是别有心得,若徐定疆真送她一些这种具有奇异功效的怪蛇血液,对陈晶露来说可真算是一项好礼物。
归勇自然知道王妃陈晶露的个性,但他仍不大愿意,两人讨价还价半天,归勇终于拗不过徐定疆,叹口气说:“这样吧,我陪小王爷去一趟。”
“不成。”徐定疆连忙摇手说:“训练他们是正事,这个节骨眼归大叔可不能乱跑。”
归勇想想也对,若是两人都不在,后院那些毛头小伙子造起反来可没人能制,归勇皱皱眉说:“那……小王爷,你把我的‘蓝金天罗’带去,至少能在暗中发光,不然怎么看的到东西?”
“蓝金天罗……?”徐定疆先是一愣,随即目光一亮,十分意外的说:“归大叔,就是那个……蓝色会发光的漂亮网子?”
“漂亮网子?”归勇自嘲的笑了笑,点头说:“就算是吧,没想到小王爷还记得?”
徐定疆兴奋的说:“怎么不记得?虽然小时候只见过两、三次,但我记得归大叔那时老是不准我碰,所以我便趁着大叔不在时去您房里翻,翻了半天没翻到,却被大叔回来当场捉到……那东西还在?二十年了,我差点忘了。”
想起徐定疆小时候调皮的模样,归勇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金属小圆筒,递给徐定疆说:“咯。”
“啥?”徐定疆一脸雾水的接过,在他印象中,小时候见到的金蓝色网子明明好大一片,怎么会这么小一筒?
徐定疆正纳闷时,归勇摇摇头说:“把盖子打开,运起内劲一甩,蓝金……走,我们去后院试试。”
两人离开大厅,到了徐定疆练武的后院,徐定疆照着归勇的提示,一开盖子,运起内劲向空中一甩,果然一大片闪耀着蓝金光芒的丝网立即散出。别看这只是小小一筒,刹那间洒将出来足有十公尺宽,不过徐定疆还不会使用,整个“蓝金天罗”只是四面散开,没什么网罗的功效。
“发出七成后,记得劲力向内轻轻一个回扯,这样才能包住目标。”归勇将圆筒接过,接着说:“若是内劲直透出去,前端纠缠的部分会自动打开,所以收回时只要如此……”
归勇一面示范,一面将一些基本使用方法告知徐定疆,等徐定疆练得颇为顺手,他再细细地嘱咐一番,这才不大放心地离去。
两人开始练习没多久,四婢中的玳姿、玳香已经走到一旁伺候,等归勇离去,徐定疆又练了十几分钟,这才猛力一抖,只见整个“蓝金天罗”立即合成一束,仿佛一条长有五公尺的发亮丝绢,徐定疆手持金属筒柄,漫天划了一个大弧,在内劲的牵束之下,整束“蓝金天罗”乖乖地向着金属圆筒中钻入。
果然好用!徐定疆一喜之下,内劲微微一个不稳,“蓝金天罗”只收了一半,另一半则甩到筒外,还把已经收入的那一半扯了出去,徐定疆望着两婢糗糗地笑了笑,又试了两遍这才顺利的将“蓝金天罗”收回。
徐定疆向着两婢走去,只见玳姿捧着自己吩咐准备的数样物件,满脸不放心的模样。
徐定疆摇头笑说:“姿儿,你居然跑去打小报告?”
玳姿还没说话,身上泛出一缕幽香的玳香已经先不甘愿地开口:“这哪算打小报告?真要打小报告,姿姊姊该去和王妃说。”
徐定疆耸耸肩,算是默认了玳香的话,玳姿这才忧心的说:“小王爷,那么危险的地方,您一个人去……”
“我会小心的。”徐定疆转过头望向玳香,眨眨眼说:“香儿,今晚我有没有福气尝尝你的手艺?”
“当然没问题,就怕小王爷吃不习惯。”玳香一嘟嘴,眼睛望着他处说:“孙二娘有‘翠琉居’、凤夫人的‘纾风阁’,那些地方的美食不是比较好吃吗?”
“香儿!”玳姿责备说:“怎么这么说话。”
“好啦,又是我错……不管你们了,我先去准备。”玳香跃开向外走,走到院旁的草径时,忽然回头板着脸说:“小王爷,您要是没回来,香儿可会生气的唷。”
“一定回来。”徐定疆哈哈一笑说:“我怎么敢惹香儿生气?”
玳香虽是啐了一声,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转身轻灵的离开。
徐定疆接过玳姿手中的物件,见玳姿还是一脸担忧,他轻拍玳姿纤细的肩头,和声说:
“姿儿,你别担心好不好?”
“是。”玳姿无奈的低头回答。
“若是王妃派人来,你可要替我圆谎。”徐定疆笑着说。
“是。”玳姿的头依然没有抬起来。
徐定疆见玳姿总低着头,他躬身仰头,从下而上的望着玳姿说:“姿儿,你生气了?”
玳姿目光与徐定疆一碰,见徐定疆一张大脸凑到自己面前,她脸微微一红说:“姿儿不敢。”
“真的?”徐定疆一时兴起,蓦然轻吻了玳姿的脸庞一下,玳姿心一慌,整个人退了三步,一张玉颜霎时一片通红,只听徐定疆哈哈笑着说:“放心啦,我一定好好地回来!”
玳姿一抬头,却见庭院寂然,徐定疆已经消失了踪影,玳姿心里又喜又忧,怔忡了好半晌,这才怀着一颗纷乱的心,缓步离开了后院。
人族大军现正聚集在东极城西数十公里外的一片山野之中,除了都城派来的援军、东极城原有的士兵之外,从北疆南下赴援的“神山卫国使”刘礼,带着两万兵马也赶赴战场。
刘芳华刚与赶来不久的“神山卫国使”刘礼及众龙将们开完会,气冲冲的走出帐幕,一见到守在帐外的白浪,她板着脸说:“白浪,我们走。”
这些天刘芳华情绪总是不大好,白浪知道刘芳华不是在生自己的气,所以也不大在意,点点头便随着刘芳华转身,一面走,刘芳华一面不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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