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神剑金钗
怎好如此惊扰?”
这当然是同意的话。
崔敏她自然更希望知道一点关于梅三公子的出身来历,只是微微一笑,也表示了赞成。
大家穿出树林,顺着小径,走近矶边,果然泊着一只十分雅致的游艇,梅三公子让大家
上船之后,就吩咐启碇。
琴儿、剑儿,放好琴剑,替每人斟上香茗,就立到公子身后。
梅三公子等大家坐停,就问起武公望和三义会结怨经过。
只见武公望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得从小婿说起,他叫上官义,原是天理教老教主知
机子的唯一传人,一个月里,知机子突然逝世,同时教中也透出小婿失踪的传言,老朽细思
其中许是另有原因,虽然小婿自五年前小女亡故之后,就很少回家探视,但这孩子终究是他
的骨肉,如有意外,难保不存暂草除根之念。是以老朽就漏夜南来,不料天理教新任教主徐
白石,果然并不放松,派人一路跟踪下来,三义会不过听人主使,做个幌子罢了!”
接着又把今晚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梅三公子听得连连点头,也把适才情形,大致说了一说。大家经过一阵闲谈,彼此熟悉
起来,浙渐谈得十分投契。
尤其是崔敏羞态一去,也就落落大方,谈笑自若。
年轻人自然容易和年轻人接近,梅三公子不知崔敏乃是易钗而弁的大小姐,口口声声的
崔兄长,崔兄短,叫得崔敏虽然不好意思。但谁叫自己打扮成男人?人家和自己说话,那好
不理?而且她心中,何尝不想和他多谈谈呢?!
崔慧坐在一边,瞧到眼里,心中不免暗暗窃笑!
船到岳阳,已将近四鼓,各人因时间不早,均须回到客店休息。
大家一问,梅三公子是住在大街上的通商客栈,武公望祖孙和崔氏姐妹,却住在一条横
街上,虽然客店不是一家,但距离极近。
舍舟登陆,订了明日之会,就各自拱手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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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神剑金钗》
第 六 章 一颗人头
第二天早晨,梅三公子因夜晚睡眠较迟,到了日上三竿,才堪堪起身。盥洗甫毕,却见
店伙引着一个人,在房外探头探脑,想是在找琴儿、剑儿,也未在意。
店伙身后那人,一眼瞥见梅三公子,早已急不及待,一闪身,越过店伙,窜入房中,扑
的向梅三公子跟前,跪了下去,连连叩头,口中呜呜咽咽的道:“公子爷,你救救我家外
公!”
梅三公子冷不及防,一时弄得手足无措,定睛一瞧,这跪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铁背苍虬
武公望的外孙女上官燕。
她这时满脸汨痕,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也红肿得像葡萄似的,香肩不停的抽功,哭
得十分伤心。
这小女孩,真是楚楚可怜!
梅三公子不由俊脸一红,忙道:“小妹子,快请起来,难道武老英雄有什么意外不成?”
上官燕进来的时候,一时情急,跪了下去,这时被梅三公子一问,小姑娘点着头,却蓦
地不好意思起来。螓首低垂,粉脸胀得通红,不由低声啜泣!
梅三公子瞧她尽管哭着不肯起来,真是十分尴尬,连忙暗运内劲,袍袖向外轻轻一挥,
把上官燕娇躯,托了起来,一面低声说道:“小妹子,你别哭啦,有话坐着好说。”说着回
头过去,
喊道:“剑儿,你替上官姑娘拧把热面巾来!”
剑儿答应一声,回身送上把热腾腾,香喷喷的面巾。
上官燕只好接过手中,半含娇羞的抹了一抹,就放到几上。
这时琴儿却托着一个盘儿进来,把四式细点和一碗燕窝粥,端端正正放到桌上。
梅三公子站起身来,笑道:“小妹子,你大概还没有进食吧!来先吃点东西再说。”
琴儿听公子一说,就替她添了一付筷子,又盛了一碗粥来。
上官燕红着脸客气,一面轻轻的摇了摇头。
梅三公子不再客气,一面啜粥,一面问道:“小妹子,武老英雄到底出了什么事来?”
上官燕闻言,禁不住又流下泪来,她用小手绢擦着眼睛,说道:“昨晚回到客店,时间
不早,我和外公就各自回房安歇,今天早晨,我起身也不早啦,但外公的房门,关得紧紧的,
还没起来,平日他老人家只要天一亮,就起了身,当时我并不起疑,只当昨晚和贼人们动手
过招,太以疲乏了些,要多休息一会。”
“那知过了一阵,依然没有动静,我就犯了疑,这种情形,他老人家从未有过,就举手
敲了几下房门,里面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外公的耳朵,最灵不过。一点细微的声音,都瞒
不过他,像这样敲门,那会听不到?莫非老人家出了事?我心中一急,就用力推开房门,入
内一瞧,房间里空荡荡地,那有外公的影子?屋中也找不到打斗痕迹,前窗也关得好好的,
只有后窗,有半扇虚掩着……”
梅三公子不等她说下去,插口问道:“小妹子,你可曾瞧到床上是否有人睡过?”
上官燕道:“看样子,我外公是从睡梦中起来的,棉被还掀在一边。”
梅三公子又道:“那么武老英雄的夜行衣和兵器,可曾拿走?”
上官燕道:“他老人家的虬龙鞭,平日里都围在腰间,从没取下来过,夜行衣,却好好
的放在包里,不过他老人家平常也很少穿它。”她顿了顿又道:“后来我又在四面找了一阵,
也没有一丝踪迹,只好赶到崔姐姐的客栈里去!”
梅三公子昨宵船上和崔敏一见投缘,惺惺相惜,闻言笑着问道:“你见了崔家兄妹,不
知崔兄的意见如何?”
上官燕微微一怔,心中恍然大悟,原来他把崔家大姐当作了男人呢!
人家既不说明,自己也不好说穿。当下不由辗然一笑,露出两排编贝皓齿,继续说道;
“据崔姐姐她们猜想,外公可能仍是被红灯夫人掳去的成份较多?”
梅三公子讶道:“红灯夫人!谁是红灯夫人?”
上官燕道:“红灯夫人,就是昨晚坐在轿中的那个呀!据崔姐姐说,她是江湖上极为厉
害的女魔头哩!”
梅三公子“喔”了一声,踌躇着道:“不知这红灯夫人住在哪里?”
上官燕道:“崔姐姐她们说,救人如救火,红灯夫人的巢穴,可能就在湘西,详细地址,
她们也不知道,不过她们方才已经追了下去,叫我……赶到这里来,求求公子爷,仗义援
手……”
她话才说完,梅三公子朗声笑道:“小妹子你别尽说客气话,既然武老英雄被贼人掳下
去,这档事,我梅君壁自然义不容辞,岂能袖手?这样罢!小妹子,既然崔家兄妹已先走了,
你就和我们做一路吧,免得万一再有个失闪。”
他不等上官燕回答,就吩咐琴儿,结算房饭钱,备马侍候!
琴儿答应一声,退出身去,剑儿忙着收拾行囊。
等梅三公子带着上官燕走出店门,琴儿剑儿早已一个捧琴,一个抱剑,手中牵着一匹通
体金黄,色泽光鲜的琥珀驹,和两匹矫健短小的川马,侍立门外。
梅三公子叫上官燕骑了一匹川马,自己跨上琥珀驹,琴儿剑儿两人合乘一骑。
三匹马出了城门,立即放辔疾驰,中午时分,在湘阴打了个尖,又上马赶路,日落之前,
即已赶到宁乡。
梅三公子一路上既没有发现显眼人物,也没赶上崔氏兄妹,心中未免有点嘀咕,自己几
人,不要走岔了路?
三匹马进了宁乡一条大街,就在一家大客栈门首,停了下来。
梅三公子下马之后,店小二早已抢步迎出,一眼看到这位服饰高华,气宇不凡的贵介公
子,那敢怠慢,立时牵过马匹,引着四人,直入后进一所院落之中。
别看这家客栈,客来客往,人声喧哗。这后进却着实清静,小小一个天井中,放着几排
花架,花卉盆景,清香扑鼻,布置得十分幽雅,中间一排五间,东西两厢,还有曲栏游廊。
琴儿就吩咐店小二把这后进房屋。全包下来。
店小二碰上这种阔公子,油水十足,奉承巴结,惟恐不勤,一会送水,一会送茶,忙个
不停!
琴儿早已沏好了一壶杭州龙井,等公子一坐定,就斟了一杯,端将上来。
梅三公子接过茶盏,正待呷去!
忽听院门口店小二的声音,远远叫道:“喂!相公,别往里走,后进雅房,早有公子爷
包啦!”
那人好像并不闻声止步,口中说道:“啊!这里居然小有花木之胜,当真幽雅已极!人
家公子爷谅来也是读书种子,斯文一派,学生以文会友,倒要请见请见!”
店小二发急的道:“咦!你这个人,给你说公子爷已经包啦!你还乱跑,万一三公子爷
责怪下来,小的可担当不起,再说,人家公子爷和你又非素识。”
那人笑道:“哈哈!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咳!给你说,你也不懂。”
听声音,那人倒还真有些跌宕风流的口吻!
剑儿听到有人在乱闯,那还在屋里呆得住?早已一拧身,闪出房去,迎着那人问道:
“你找谁?”
他身法快速,把那人惊得“啊”了一声,向后倒退两步,说道:“小哥儿,你跑得恁地
快法,差点和学生撞个满怀!”他咳嗽一声,整整喉咙,又笑道:“学生适才听说贵上人文
旌在此,慕名拜访,敬烦小哥儿通报!”
梅三公子放下茶盏,往外一瞧。只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二十有余的青年相公,容貌清俊,
衣饰华丽。手中轻摇着一柄摺扇,真如玉树临风,潇洒已极!只是眉儿弯了一点,一双点漆
似的眸子,也嫌着些儿俏!
梅三公子只觉这相公甚是可亲,心中早生了好感,实因梅三公子是个潇洒不群的英俊少
年,正合了古语所说的惺惺相惜!
梅三公子出身富贵人家,初入江湖,那有什么经验?一时间竟毫不察觉他来的太以兀突,
反倒觉得此人洵洵儒雅之中,还有一股英爽之气,不像一般时下文人摇头幌脑的酸溜溜味儿。
心中一喜,连忙从房中踱了出去,拱手说道:“兄台柱顾,不知有何见教?”
那相公一眼瞧见梅三公子,一张玉脸上,犹若春花乍展,笑上眉梢,看直了眼!随着只
见他行云流水般上前了两步,道:“我说啊!幸会,今天果然得会雅人!兄台请了,学生这
厢有礼!”
梅三公子忙道:“兄台过奖,小弟怎当得雅人?萍水相逢,得挹芝宇,幸何如之!”
两人这一搭上话,剑儿和店小二早已悄然退下。
梅三公子就肃客进入客厅。那相公却边走边道:“今日一见,岂是无缘,兄台若不嫌弃,
我们正好剪烛西窗,促膝谈心呢?”他说到这里,回头高声叫道:“喂!店家,我要和这位
公子谈诗论文,好好的盘恒盘桓,你把我马匹照料好了,自有重赏!”
店小二见他果然和公子爷好像老友重逢,自然唯唯答应。只奇怪这位相公,衣着华丽,
举止阔绰,显然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怎会除了一匹健马之外,仅仅是单身一人,连僮
仆行李都没有?
不表店小二心中嘀咕,却说两人进了客厅,各展邦族,那相公自称周天贤,游学来此,
两人从经史百家,谈到琴棋书画,上下古今,滔滔不绝。
梅三公子不但钦佩他学问渊博,心里实在也喜爱他这种脱俗不群,风流俊逸的仪表。越
谈越投缘,真是相见恨晚!
正当谈得起劲,周天贤忽然望着梅三公子,脸色一正说道:“你我一见如故,小兄比你
痴长几岁,恕我冒示,叫你一声贤弟!斯文重道义,何况圣人也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贤弟!我们兄弟相称,正是最好不过!”
梅三公子见他萍水相逢,首次相见,便小兄贤弟的叫了起来,心中暗暗好笑,但继而一
想,是啊!他这人乃是个恃才傲物,脱落形骸的狂狷之士,自己行道江湖,一直以侠义自居,
怎的还远不及他豪爽。当下便道:“大哥吩咐,小弟敢不如命!”
周天贤“格”的一声轻笑,喜道:“这样才是好贤弟!啊!贤弟,时已不早,这里有一
家玉楼春酒家,乃是道地的南方味儿,小兄弟意欲作个小东,你同行还有谁来?”
梅三公子笑道:“还有一位小妹子。琴儿,你请上官姑娘出来!”
琴儿答应一声,回身进去。不一会,上官燕梳洗完毕,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
梅三公子笑着说道:“小妹子,这是我新交的周大哥,你也叫他一声大哥吧!”
上官燕鹅蛋脸上,早已飞起两朵红云。低低的叫了声:“大哥。”
周天贤轻笑着道;“哟!这小妹子,可真标致,贤弟!这是你的令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