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素手劫
黑衣大汉不再说话,只是伏在地上,不住磕头,叩的满头俱是鲜血。
绝美少女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缓缓背转身子,道:“等我再回头时,你若还没死,那时……只怕你想死也死不成了。”
仰面向天,轻抚着满头秀发,似是深信那黑衣大汉不敢活着等她回头。
黑衣大汉果然不敢,霍然抬起头来,咬一咬牙,狠狠瞧了那少女一眼,目光中虽然满含怨毒,但手掌却已自腕底拔出一柄匕首,向自己胸膛插下。
哪知就在这刹那之间,他耳畔间忽然响起一阵虽然轻微,但却极为清晰的语声,一字字道:“你活得好好的,为何想死?”
黑衣大汉身子一震,掌中匕首几乎脱手跌下,转目望去,数丈方圆内哪有人影。
再看那背转身子的少女,亦是绝未动弹,显见根本未听到这奇异之语声。
黑衣汉子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想开口说话,却又不敢说出口来,一柄匕首悬在半空,哪里还刺得下去。
只听耳畔那语声缓缓接着又道:“我知道你活得正好,是不想死的,是吗?”
黑衣大汉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那语声又道:“你若不想死,就快些乘此机会扑上去,将那少女拦腰一把抱住,她万万杀不死你了,而且说不定还另有奇迹发生。”
这话声自是任无心以传音入密之术说出来的。
他内功实是炉火纯青,是以与这黑衣大汉虽然相隔数丈之遥,却仍可将字句清清楚楚逼入这黑衣大汉耳中,而第三者却毫无所闻。
那黑衣大汉纵然知道世上有传音入密这一类功夫,却做梦也想不到世上竟有人能将这类功夫练到如此惊人之地步。
一时之间.他心中自是疑神疑鬼,举棋难定,只因他虽不想死,但对那少女实是积畏已深,要他上去将这少女一把抱住,实比杀了他的头还要困难。
此时那绝色少女虽然仍未回头,但口中又冷冷道:“你的刀可举起来了吗?若巳举起来了.就快快插入胸膛去吧,免得姑娘多事,也免得你自家受苦……”
冷冰冰的语声,无丝毫暖意。
黑衣大汉忍不住心头又自一寒,但闻耳畔那语声又道:“动手呀!你还怕什么,常言道:自古艰难唯一死,你此刻反正已要死了,纵然是死,不动手也是要死的,动手反有一线生机,若不试试,岂非傻子?”
黑衣大汉抹了抹头上汗珠.忖道:“是呀!我左右都是个死,为何不试试,何况这语声来的如此奇怪,说不定真有奇迹发生也未可知?”
那语声变的更是缓和,但却最是有力,缓缓道:“你此刻可想通了,好好站起来。”
黑衣大汉但觉这语声中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身不由主,悄悄站了起来,那语声道:“好,扑上去!”
黑衣大汉想也不想,纵身扑了上去。
但他身形还未扑到,那绝色少女已自警觉.霍然转身,怒叱道:“你……你找死!”
其实她也绝未想到这大汉敢向自己出手,也有些慌了手脚。
黑衣大汉更是惊惶.但已收势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扑上。
绝色少女也不闪避,冷笑一声,纤手微扬,向他胸膛直劈而下!
哪知她手掌方自拍起,突有一缕尖锐的风声,斜斜飞来,风声强劲。
若是换作平时,这绝色少女势必发现,也可能闪开.但此刻她心神全被大汉所引,根本未曾留意其他,击出的手掌,还未触及大汉胸膛,当下期门大穴,突然一麻。
绝色少女连惊呼都未及发出,全身立刻不能动弹,击出的掌势,也变的软弱无力。
黑衣大汉这—扑将上去,果然将她抱了个结实。
绝色少女又惊又怒,黑衣大汉却是又惊又喜.刹那间两人—齐翻滚在地。
黑衣大汉左足一抬,竟将这少女整个人压在身下。
黑衣大汉揉了揉眼睛,几乎还不能相信此乃真实之事,他望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少女.一时间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杀了她,那是万万不敢,放了她,那自己岂非便要死在她手中。
突昕耳畔那语声又道:“这女子已被你所擒,生杀死活,无论怎样,都由得你了,你要拿她怎样?”
黑衣大汉讷讷道:“我……我……”
目光不由自主,落到那少女绝美的面颜,娇红的樱唇,以及那丰满而柔美的胴体上。
耳畔的语声又道:“你可是还拿不定主意?可是怕日后难逃她们的毒手?”
黑衣大汉点了点头.目光东张西望,但身子却仍压在那少女身上。
突见一个布包,由半空中直落下来.砰的落在大汉身侧。
耳畔那语声又道:“拾起这布袋.将袋中之物,分成两芈。”
黑衣大汉此刻对这语声已是视若神明,唯命是从,闻言赶紧拾起布袋,解开一看,里面却竟是一排已然冷凉,但却未腐败的鱼翅。
他心中虽然惊疑不定,猜不出这鱼翅中究竟有何秘密,将它分做两半又为的是什么?
但他却仍遵命将鱼翅分做两半,那语声道:“你压着的少女身子虽然丝毫不能动弹,但颈部以上都可活动,你先将一半鱼翅,塞入她嘴里,强迫她吃下,然后自己再吃下另一半。”
黑衣大汉更是奇怪,猜不出这是为了什么?
俯首望去.只见那少女眼睛虽闭着,但满面都是愤恨之色,牙齿也咬得紧紧的。
黑衣大汉迟疑良久,还是不敢决定是否该如此做。
只听那语声又道: “你性命是我救回来的,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黑衣大汉终于下了决心,捏开那少女的牙齿,将鱼翅塞入她嘴里。
那少女自是聪明绝顶的人物,知道在如此情况之下,反抗亦是无用,竟乖乖的将鱼翅吃了下去。
黑衣大汉也皱眉吞下另外一半,心里犹自奇怪,不知那诡异的语声要他吃下这冰冷的鱼翅,究竟是何用意。
而此刻四下已无丝毫声息,那诡异的语声,似已有如来时一般,神秘的消失。
黑衣大汉四下探视,四下搜索,却既不知那语声自何而来,更不知那语声从何消失。
他骤然失去这神秘力量之凭依,心头间不觉泛起一阵茫然、惶恐之感。
既不知自己该去向何处,更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少女,那情况当真有如大海中骤然失舵一般,非是身历其境之人,再也不会明了这等心情之茫然.惶恐与恐怖。
哪知不到盏茶时分,他这惶恐之心情,竟也突然消失,刹那之间,黑衣大汉但觉一股热流.自丹田小腹直冲上来,极快的遍布全身,体内似是有一股热力要胀破躯壳,暴散而出。
黑衣大汉又惊又惧,俯首望去,那少女苍白的面容,亦已变为火烧—般,虽然在这暗淡之星光下,仍可看出她面色上惊人之变化。
再看她那一双眼皮之中,也不再满含怨毒愤恨之色,反而充满了—种奇异的渴求之色,带着种勾魂摄魄的光芒,瞬也不瞬的瞧着那黑衣大汉。
与其说是向他挑逗,倒不如说是求他怜惜。
她体内显然也正在受着那欲念与热力煎熬, 只是身子不能动弹,只能自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将牙关咬得吱吱做响。
黑衣大汉心房跳动也骤然加剧.粗大的手掌,在少女那丰满而又诱人的胴体上不住摸索,看来犹如疯狂一般.又将那少女一身衣衫,撕得粉碎,露出了那晶白的肌肤。
那少女浑身肌肤,都在不住颤抖,双颊更是赤如流丹,眼波中发出野兽般之欲焰。
但两人却都无法再进一步,只因那少女穴道被点,四肢僵硬的不能动弹。
黑衣大汉欲望不得发泄,行止自然更是疯狂,本在抚摸的手掌,也变得拍打拧扭起来,将那少女的娇躯,拧扭得一块块青肿起来。
那少女非但全无痛苦之意,反似觉得是舒服。呻吟之声,也更是销魂。
黑衣大汉拍打拧扭,却只是要设法解开她的穴道,但以他的武功,又怎能解开被任无心这般绝顶高手所点住的穴道。
伏身在暗处的任无心,默然瞧着这幕魂销在自己面前事情。他面上仍是石像般深沉冷静,绝不露丝毫表情,只是双目中发出逼人寒光,地上的两人.仍在野兽般扭打,滚动着,全然失去了理智。
任无心思潮却在不住运转,暗中忖道:“菜肴中果然下有迷性的媚药,这一点已可完全证实,但酒筵是为谁摆的?是否为了百维?百维究竟是否南宫门下?百维若是南宫门下,南宫世家为何要摆下有迷药的酒筵来陷害于他?百维若非南宫门下,为何又要撒谎?”
这些问题,虽然仍是一个跟着一个,接踵而来,难以解决,但任无心却似已从这些混乱的问题中,寻得了一些线索。
忽然间,暗中又有一条人影,如飞掠来,看模样竟也是个少女,而轻功身法,却也与先前那少女不相上下。
在地上滚动着的黑衣大汉,自是浑然不觉.他那粗重的喘息,竟已变做一声声野兽般的嘶吼。
黑暗中人影一掠而至,果然也是个容色美艳,眼波明媚的青衫少女。
她目光一瞧,瞧见了地上两人的模样,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惊呼,但立刻伸手掩住了自己的樱唇,眼神迅快的四下打量一遍。
任无心有心要探个水落石出,虽然见到有人到来,却仍然伏身暗处。
就在这刹那间,后来的青衫少女,突然伸手轻轻一拍,掌声在静夜中听来甚是响亮。
此声刚落,十丈外似乎也有掌声一响.接着在二十余丈外又有掌声一响。
这清脆的掌声,竟是一声接着一声,远远传送了出去。
任无心双眉一皱,似待有所动作,但这时荒坟四面,突然燃起了一圈火把。紧接着.那青衫少女身形已又没入黑暗中。
黑暗中却另有两条黑衣大汉奔去,手提一桶冷水,向地上两人当头淋了下去。
那少女与大汉被冷水一泼,神智突然清醒起来。
那大汉怔了半晌,翻身一跃而起,目光四转,面上突然现出难以描述的惊骇之色,脱口狂呼一声,向黑暗处奔了过去,手提水桶的两条大汉,只是冷冰冰瞧着他,既未拦阻,亦未追赶。
但那黑衣大汉身形方自没入暗处,立刻发出一声惨呼,呼声惨厉可怖。
显见暗处还伏有他人,黑衣大汉已遭了毒手。
而那少女因穴道被制,仍是不能动弹,神情间亦是惊怖已极。
前后不过是刹那间事,而所有情势,俱已大变。
任无心虽知南宫世家组织严密,但却也未想到他们调动人手,竟有这般迅快。
霎眼间便已将四面全部包围,当真犹如神兵神将,来自天上一般。
火光闪动,风声呼啸,四下仍是寂无人影,也不知四面究竟有多少南宫门下的埋伏?
任无心纵然艺高胆大,此刻心中也不由自主,但觉一股寒意直冒上来。
若论他的武功,要想闯出这四面埋伏并不困难,可怕的只是南宫世家调集门下既是这般迅速,则此地想必定有南宫世家中之主脑人物坐镇.那素手兰姑也多半在此.无论他冲向何处,南宫门下必将传声告警,顷刻间兰姑便可赶来。他人单势孤,对抗兰姑一人已是力有不逮。对方只要再加上皇甫少虹或是其他任何一位高手,任无心便休想活着回去。
这优胜劣败之势,任无心转念之间便分析的清清楚楚。但情势已然如此,更不能隐身不动,坐以待毙。
只听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过,那四面燃烧的火圈,便渐渐向中央缩小。
再瞧空地中那条大汉,已抱起那绝色少女隐身而退。
火光闪动,越来越见炽烈,夹杂着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有如惊魂颦鼓,动地而来。
任无心力贯五指,在坟头挖起几块土石,转目四望,但见东方火光最密,西方火光最疏。
任无心暗暗忖道:“我若是南宫世家,必定在火光最疏之处,设下最强的埋伏,好教人去自投罗网,我正好将计就计,声东击西。”
虽在此等危急状况之中,但他行事仍不慌张,每一行动,都经过极为周密之思考。
先将自己置身于对方之地位,再设法安排自身之对策,这正是兵法之中最最精奥之理。
任无心一念至此,当下再不迟疑,抖手将第一块泥土投入西方两丈前荒坟间最阴暗之处,跟着将第二块泥土投至四丈外阴暗处。
等到他第三块泥土出手,四面果已骚动,东、南、北三方的火光,已都向西方抱抄过去,奔腾的脚步声中,还夹杂着一声声轻微的叱咤。
任无心精神一振,拧腰奔向东方。
只是他并未凌空飞跃,而是贴地奔行,有如狸猫般无声无息的穿行于零乱的坟头中。
抬眼望去,东方的火光果然都已转开,前面黑沉沉的,连鬼火都已消沉。
任无心松了口气,暗自估量自己只要提气三个纵身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