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素手劫
百忍淡淡一笑,道:“早在我预料之中,你们查不出所以然的。”
百代道:“百祥师弟代我而死,我必得手刃那害他之人,才能对得起百祥师弟的英灵。”
百忍叹息一声,道:“复仇之事,言之过早,吩咐店家,要他们代备棺木一口,马车一辆,把你师弟的尸体,运回少林寺中。”
百代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忽听玄真大声喝道:“玄月师弟!”
举手一掌,迅向玄月天灵穴上拍去。
立月双目睁开,玄真的掌势已到,啪的一声轻响,击个正着。
但见玄月的身子摇了两摇,突然向后倒去。
玄光伸手去扶玄月将要倒下的身子,却被玄真大声喝阻道:“不要动他。”
玄光极快的缩回手去,黯然垂下头去。
唐老太突然轻轻的咳了一声,道:“道长,请把犬子的天灵大也封起来吧!”
玄真严肃的脸上泛现一丝微笑,道:“咱们都正面对死亡,随时随地,都可能死伤在南宫世家恐怖的暗算之下……”
忽听娇声细细,飘渺而来,呼叫着玄真的法号。
由于百祥大师神秘的死亡,群豪都已提高了警觉之心,而且玄真也较为冷静沉着,低沉地喝道:“诸位可听到呼叫贫道的声音吗?”
百忍突然站了起来,急步向外行去。
玄真一跃而起,疾如闪电一般,跃到门口,拦住了百忍大师,说道:“大师不可造次。”
百忍道:“我要去找百代,他生性急躁,听这呼叫之声,必然循声找去,唉!我不能再放任他死去……”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显然已被百祥大师的突然死亡,感受到巨大的震骇,神经紧张,有着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
玄真犹疑了一下,道:“贫道陪大师一起去一趟。”
这时,那飘忽的声音,突然消失,百代大师却大步行了回来。
百忍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师弟,你很好吗?”
百代愕了一愕,道:“我很好。”
玄真道:“大师可听到什么声音吗?”
百代摇摇头,道:“没有啊!”
凝神侧耳听去。
玄真缓步出室,但见蓝空如洗,满院月光,客栈中行人穿 梭,毫无异常感觉。
不禁一耸双眉,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人世之间,当真有所谓魔术邪法不成?”
百代似是突然间想起了师兄问话之意,高声喝道:“道长,可是又听到那妖媚的声音了吗?”
他在急怒之间,声若洪钟,引得不少客人注目。
玄真一拱手道:“咱们进去谈吧!”
牵着百代,大步行入室中。
百代大师紧随而人,脸上仍是一片激愤之情,急急说道:“可是又呼叫着贫僧的称号吗?”
玄真淡然一笑,道:“这次找到贫道的头上了。”
百代道:“道长可有胆子瞧瞧去吗?贫僧愿舍命相随。”
玄真道长缓缓说道:“可惜那声音消沉了……”
微一停顿,接道:“但大师不用着急,贫道断定这声音不会就此消失,此后行程中,咱们可能经常听到那呼叫之声,也许,咱们目下所有之人的法号、姓名,他都已知道了。”
百代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论他是什么人,我必将手刃此獠,为百祥师弟报仇。”
所有之人,心中都似笼罩着一层阴影,只有百代大师,恐惧为激愤所掩.豪气干云。
玄真合掌对百忍一礼,道:“大师,咱们不宜再在此停留了。”
百忍点点头,道;“老衲要赶回嵩山本院,诸位如愿一游嵩山,老衲欢迎至极。”
玄真道:“此时情景,咱们已是宜聚不宜分的局面。”
唐老太道:“道长说的不错,南宫世家的神秘力量,似是永远追随着咱们,唉!老身走了半生江湖,从来遇上过此等之事, 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如若咱们分手而行,只怕咱
们谁也难以逃过南宫世家……” 忽然住口,觉着下面之言十分碍口,倏然而住。
百忍大师接道:“老衲回寺之后,当邀集敝寺几位长老,商议此事,尽出我们少林寺精锐,和南宫世家一决胜负。”
玄真道:“大师有此雄心,贫道当全力追随。”
忽听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一个全身黑衣,背插长剑,年约十六七岁少年,陡然出现室门口处。
只见他目光转动,打量了室中一眼,说道:“哪一位是玄真道长?”
玄真打量了那少年一眼,道:“贫道便是,施主贵姓?”
那黑衣少年答非所问地道:“在下奉了任先生之命,特来请诸位赶往一叙。”
玄真精神一振,道:“任相公现在何处?”
黑衣少年道:“就在离此不远之处,那地方我很难说出名字。”
玄真回顾了百忍一眼,道:“咱们瞧瞧去吧!”
唐老太道:“任相公可就是老身在三元观遇上的那位青衣人吗?”
玄真道:“正是那人。”
那黑衣人似是已等得不耐,急急接道:“任相公告诉我说,诸位如若要去,愈快愈好。”
玄真当先站了起来,道:“大师,任相公急促相邀,想来定有重要之事。”
百忍回顾了百祥的尸体一眼,道:“走吧!”
站了起来,去抱百祥大师的尸体。
百代抢先一步 抱起百祥,道:“各位雇的车还要不要?”
百忍道:“行程遥远,岂能背着你师弟的尸体赶路。”
唐老太伸出右手,一把扣住唐通脉门,玄光背起了玄月,随 在那黑衣少年身后,鱼贯出了店门。
这时,百代招的马车,刚好赶到。
唐老太暗中自了唐通两处穴道 放在马车之上。
玄光、百代,也把百祥的尸体和玄月放置在车上,百代押车 而行。
那黑衣少年一直冷眼旁观几人的行动,一语不发。
玄真为人谨慎,对这位突如其来的黑衣少年,深怀戒心,暗 中监视着他的举动,那黑衣少年,当先带路而行。
大约走了七八里路。已到一处菜园旁边,
这是一片荒凉的郊野,一株高大的核桃树下,有一座古老的房舍,一个赤足楼衣的大汉,还在踏着水车,灌溉着两亩大小的菜园。
那房舍建筑在这片菜园的中间,四周种满了各种蔬菜,阡陌纵横,仅可一人通过。
百忍大师低声对百代说道:“你也进去吧!”
百代道:“百祥师弟的尸体呢?”
百忍叹息:“唉!他已气绝多时,世间哪里当真有起死回生之药。”
那黑衣少年已放步向前行去,众豪鱼贯随行而入。
百代大师随在百忍大师之后,走在最后。
唐老太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马车上的爱子,低声对玄真说道:“道长,令师弟留在车中,没有危险吗?”
玄真知她是担心唐通的安危,淡然一笑,道:“咱们先会见过任相公,再来迎接他们不迟。”
唐老太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如何听不懂玄真的弦外之音,当下不再言语,暗中却调聚真气,如若那房舍中不是任无心时,就立时动手。
说话之间,已近房舍,那褛在赤足,踏转水车的大汉,对群豪行近之事,浑如不觉,群豪由他身侧走过,他连望也未望一眼。
那黑衣少年回首对群豪说道:“诸位请在室外等候一阵。”
推开房舍两扇紧闭的木门,走了进去。片刻之后,重又出来,抱拳说道:“任相公请诸位入室相见。”
群豪鱼贯人室,抬头望去,只见一方白木方桌上,早已摆好酒菜,杯筷分列,酒香扑鼻。
玄真迅快地扫掠了四周一眼,却不见任无心停身何处,心中疑念方生,瞥见壁角草帘启动,走出来一个蓝衣少年。
此人生的剑眉星目,玉面朱唇,举动潇洒,英气逼人,正是群豪急欲一见的任无心。
他曲盘着一条左臂,用白纱系在颈间,似是左臂上,受了极重的伤。
玄真微微一惊,道:“你的手臂……”
任无心微微一笑 道:“受了一打微伤,不要紧,诸位请坐。”
群豪相继落座,任无心举起酒杯笑道:“各位先请尽此一杯。”
当先一饮而尽。百忍大师道:“阿弥陀佛,贫僧戒酒,有负任施主的盛意了。”
任无心道:“诸位自行食用,在下不再客气了。”
群豪的心中,个个如负重铅,哪还有心情饮酒。只有任无心神情轻松,妙语如珠,杯不停手的频频自行干杯。
玄真强行忍耐了一阵,仍是忍耐不住,拱手说道:“任相公把我等招引来此,想必有重要之事见教?”
任无心道:“不错,在下请诸位来此,确有要事与诸位相商。”
百忍大师道:“可是为南宫世家?”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不错,正是为南宫世家。”
百忍大师道:“这是江湖上从未有过的浩劫,唉!”
任无心脸色一整,肃然地接道:“就目下情势而言,虽然是晚了一步,但并非完全绝望。”
玄真道:“贫道有几件不明之事,想请教任相公。”
任无心道:“道长请说。”
玄真道:“在那石室中击袭诱开那黑衣人的,可是阁下吗?”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虽然和我有关,但却非我本人。”
玄真怔了一怔,道:“白河岸边,以琴声诱退那黑衣人的,想来定然是你了?”
任无心道:“道长猜的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玄真道:“你好像很清楚南宫世家中的事?”
任无心淡淡一笑,目光缓缓由群豪脸上扫过,道:“现在诸位亦都知道这件事了……”
语音微微一顿,又道:“在下请诸位到此,有两件重大之事,想和各位研商一下。南宫世家中的情形,诸位已是亲眼所见,但目下他们尚未准备发动,一则因那主谋其事的南宫夫人,功行尚未圆满,有几种绝技,尚未练习成功,二则因为那迷魂牢中部分受南宫世家药物控制之人,气候未成。据在下得到的消息,大约尚需要半年时光.南宫世家才能完成准备,那时将在整个武林道上,展开残酷的屠杀,少林、武当两大门派,是他们预计中的第一目标……”
玄真道长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此事关系整个武林的命运,纵然南宫世家第一目标不是少林、武当,贫道既然知道了,也不能坐视不管……”
一顿又道:“任相公布衣行侠,傲啸江湖,贫道素所敬佩,望能出面主持其事,我们武当门下,自贫道起.都将听候派遣。”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道长言重了,三年以来,在下无时无刻,不在和南宫世家周旋,虽然有几个志同道合之人,全力协助于我,终因人单势孤,无法防范未然,那南宫夫人不但阴沉奸诈,而且极善心机,医道武功,都已入炉火纯青的境地,步步设防,戒备森严,我虽探出近年来武林道中,不少失踪高手和南宫世家有关,但却不知这些人竟然个个都还活在这世上,为南宫世家收用。”
百忍掸师接道:“阿弥陀佛 那南宫夫人似是无所不能,唉! 她的武功、才智,似在当年勇夺武林盟主的南宫明之上。”
任无心道:“不错,南宫夫人确是一个武林中罕见的奇才, 医道、武功.举世无双,而且旁通星卜,胸怀奇术,集文、武、 狠、毒于一身!”
唐老太插口说道:“那迷魂牢的阴沉恐怖,至今想起,老身 余悸犹存。” 百代大师不耐地接道:“目下已非是南宫世家中人如何的利 害,咱们研究的是要如何对付他们.徒耗空言,于事何补?”
任无心点头说道:“不错,咱们的时间已经无多了,如若等 到南宫夫人修习的几种绝技功行圆满,‘迷魂牢’内那些受药物 控制的武林高手气候已成,咱们再无压制他们的机会了,眼下时 机,转瞬即失,必须得急谋对策。”
玄真道长突然叹息一声,道:“任相公,不是贫道放马后炮,你既有救世之心,又早知南宫世家的隐秘,村以拖延至今。假如在三年之前,你能宣泄出南宫世家的隐秘,也许倩势就不至如此这般的严重了。”
住无心苦笑道:“道长相责之言甚是,错在在下无能,无法早日读出南宫世家的阴谋,唉!那迷魂牢中的隐秘,在下也不过在一个月之前,才听得消息,那时道长正值闭关期间,我也曾两度徘徊在三元观外,但又不忍惊扰你的关期,只好等到你功行圆满之日,才入观中相见。那时我如直言南宫世家中惊人之事,恐怕道长还不肯相信,只好略施小谋,诱诸位赶往南宫世家,亲自查看一番了。”
唐老太忽然想起车中的爱子,急急说道:“在相公,犬子失陷于迷魂牢中,虽然老身救了出来,但他似已中了那老妖妇的毒药,视老身如同陌路,住相公既能以弦音诱退那些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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