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作者:卿非语(小说阅读网vip2013.5.28完结)
初识宓无花(下)
她大为惊讶,夸张的连连点头,然后回房任由朝寒那臭小子给自己胡乱洗了脸漱了口,在房中等了等九叔还是没回来便先行回府了。已经到了六丑约定练武的时间了。
六丑最近也老是神出鬼没的,也不知在外面搞什么鬼。沾了沾墨汁在宣纸上写了句留言,她便动身回了府。
一出九王府迎头就看见绮户挺拔的身影逆着晨光,她微微眯了眼,这小子不会从昨晚跟到这来一直守到现在吧?
“想明白了?”她走过去斜眼睥了他一眼,声音里颇有点耍无赖的感觉。
他微微一愣,傻傻的点了点头,竟是默许了她的说法。“是我的错。”依旧是简短的话语。
但是她能明白!她笑着牵起他的手,“走,从今后别再放水了,本姑娘可从来不喜欢被别人看低了。”她要的是绝对的强悍,而不是自以为是的强大,若是被身边的人一再的欺瞒,那么总有一天当残酷的事实呈现在自己眼前时,她会脆弱的不堪一击。
一大清早的街上没什么人,只有几个零星的早点铺,男人头上扎了白色毛巾,女人粗布麻衣穿在身上也不见得粗陋。
霓笙忙着找吃的,没注意到从一间服饰店冲出来的黑影。幸好绮户的视线一直跟随在她身上,在那黑影撞在她的那一刻一把把她往后扯去。
好看的剑眉微蹙,手中的剑提了提,冰寒戾气暴涨。霓笙一把按住绮户的手,转过头正好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
少年长的很是清秀,脸颊尖尖瘦瘦的,浓而黑的大眼睛扑闪闪,无辜而纯洁,见到霓笙望向他,脸上不自觉多了一抹红晕,口齿竟也不清晰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到后来两个字几如蚊蚁。
霓笙也是一愣,随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少年羞的更加无地自容,头埋的低低的,一副做错事等待大人教训的糗样。
随眼在他身上瞧了瞧,上等的丝绸布衫,金丝勾勒倒福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只不过没了嚣张跋扈的性子,玩心一起,挑了眉故作严肃道:“哪来的野小子?没看到本大小姐站在这吗?你走路都不看路的?”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被霓笙这么一逼问,他倒是似要哭出来了。
霓笙又是一愣,哪来这么好玩的小子?以前怎么没见过,皇城内也就那么几户大户人家和官户,该欺负的她也欺负了个遍,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柔弱好看的小子。
“你是哪个官家的少爷?报上名来!”她摆了脸,颇有兴师问罪的样子。
“宓无花。”他一急,眼泪汪汪的报上自己的名字,事后却是后悔的紧。父亲大人一再提醒自己对陌生人不能随便提起自己的名字,今日是急坏了或者是对面那女子身上的威严吓住了自己。
霓笙咀嚼着这两字,随即笑了起来,“你的名字还真有趣,无花,一个大男人也会娶这么个名字,看来你娘对你还真是寄予厚望啊!一生无花,我觉得你可以去剃发出家的。”
宓无花被她闹的脸上一阵发烫,手脚不知所措,对着霓笙深深一鞠躬,“对不起。”然后脚步飞快,不一会就跑出了他们的视线。
“呵呵,没想到他的儿子会如此的可爱。”霓笙边说边从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塞进嘴里,鼓涨着小嘴,话语不清。
绮户面色沉静,“既然知道是他的儿子为何不干脆杀了,宓天将的儿子一死,宓天将必保不会再干预这场皇位之争。”
包子粗干的很,咽在喉间有种难忍的干涩,好不容易把那一口吞下去,霓笙忍不住翻了白眼,捶了捶胸,“绮户,我还真没发现原来你挺聪明的。”
的确,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宓天将的儿子杀了,宓天将必定没有心思再卷入这长皇位之争,他手上只有五万水军,若他要硬来,十万骑兵和十五万步兵肯定会把他先扫掉,所以他不会!但同样也增加了左相的威逼利诱的机会,反而得不偿失。
霓笙一路思考着,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六丑的府苑。院内桂花点点黄,阵阵幽香扑鼻而来,风一吹,地上似披上了黄金甲衣。
三疯子这个时间断应该在早朝,所以她回来后没有被三疯子给拦截去。
“六丑师傅,我们来了!”
她大声嚷着,拉着绮户风风火火闯进了院子。一跨进院子两人就察觉了不同寻常,院子内安静的可怕,连树叶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绮户探手一拔,长剑已经在手,神情戒备,本能的把霓笙拦在了身后。
霓笙很快冷静了下来,目光如电在院子内逡巡了一遍,三王府内虽然没有高手如云,可是若想在这来如自如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她抬了抬头,对绮户说:“进去看看。”
绮户正好也有此意,反剑握在手中,牵起她的手就往前走去。
“嗜血魂珠在哪?”屋内一低沉男子的声音响起,夹着邪恶的戏谑,霓笙站在门口听的浑身一颤,不为别的,只为那男人话里的嗜血阴狠。
直觉告诉她屋里的男子很危险,可是另外一个声音让她不得不推门而入。
六丑的声音比往常多了一份傲气:“就凭现在的魔宫,你认为还可以逼迫我?!”放浪张狂的笑声,是霓笙从来未听见过的。
她不由拽紧绮户的手,敛了眉,不见眼底的思绪。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每个人都隔了一层雾,原来六丑也是一样的。
里面传来一声闷哼,有皮肉被割开的声音,还有忍痛难耐的咽唔声。
她一脚踹开门,绮户同一时间提剑挥去,屋内的似早有准备,两道黑影顿时交织在一起,打得如火如荼难分高下。
嗜血魂珠(上)
霓笙抬眼望去,屋内一共三个人,一个自是和绮户在拼斗着,还有一个自是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六丑,见霓笙闯进来满脸的紧张,“笙儿?”
还有一个当然是闻声便让人胆战心惊的神秘人,看上去二三十岁模样的男子,长相极为妖孽,清水眸瞳,让霓笙吃惊的倒不是他长相如何,而是他一头白色银发,额前那一点赤珠红砂,比起九叔他少了一份倾城之美,比起东凤城多了一份邪气,霓笙脑子里就两字:妖孽。
她没有看向六丑,而是聚精会神的凝望着端坐在木椅上的白发妖男,话却是对六丑说的:“师父,你貌似忘了我们的约定,今天可是你教我最后一课了。”
六丑面色煞白,张嘴哆嗦却是吐不出一个字来,看向正在恶斗的绮户,也不见得有多少优势,绮户华丽的剑术在这一刻竟是成了对方耻笑的对象。
白发妖男双手托腮,双腿交叠,墨玉眸子里满是邪气和玩味,嘴角勾起坏坏的笑:“三王爷家的千金,臭名远扬的东霓笙?”
她也学着他勾唇邪笑:“昭华九王爷手上的珍宝东霓笙。”
对方微愕,挑了挑纤细的眉,似没料到这丫头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这算是威胁?”
“不算,只是个提醒。”她笑的甜美,真看不出一点威胁的意思。
白发妖男缓缓站起身,伴随着清脆悦耳的撞击声,霓笙拾眼看去,他脚踝上挂着一株紫色玲珑珠,他走一步那乐音便极有节奏的响起,令人心魂一荡。
霓笙本能的往后退去,突听得六丑在椅子上挣扎大吼:“任玉山,你若是动了小主一根手指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人到底有多厉害居然逼得六丑如此失态?霓笙皱了皱眉,脸上还是一派宁静安然,嘴角的笑越发飞扬了,任玉山看了倒是从心底喜欢上这个丫头,乜了一眼椅子上的六丑,“就你现在这模样还有资格来说教我?是觉得还不够吗?”
白光一闪,霓笙还没看清那人是怎么动手的,六丑身上便多了一道血痕,血肉横飞,待看地上已是被削下的一块肉,霓笙看的作呕,这个人怎么会如此可怕?他居然削人肉!
刚才进来的匆忙,没有看清地上的情形,地上那一块块红色肉块,原来都是六丑身上的,那衣服原来不是红色的,而是血!
她忍不住的吼道:“住手!”体内早已因愤怒而膨胀出无限的力量,她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六丑!
可是无论她怎么出手,她竟然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那梵音似的的乐声仍旧具有节奏感,完全没有被她的进攻所扰乱。
任玉山一掌袭来,她毫无招架之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要被打飞,突然眼前一黑,一道黑影替自己硬生生接了那气势磅礴的一掌。
她惊恐:“绮户!”
“绮户你个笨蛋,好好的替我受这一掌干嘛?连你也瞧不起我!”她心慌的大哭,胸腔内即悲愤又心酸。她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泪似掉了线般不断的掉,她从没如此讨厌过自己。
该死的六丑,该死的绮户,去他妈的鬼才天才,去他妈的天下没几个人能胜的过自己,都是谎言,他们就只会把自己当小屁孩来哄!
他抬起手想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伸至半路却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还没有愤怒完,脖子上一紧,那个白发妖男已经一把扼住自己的脖颈提了起来,他撇了头眉眼上挑:“我再问一次,嗜血魂珠在哪?”
脖子快被掐断了······霓笙不断的用手去扒那只手爪,以便自己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她快不能呼吸了!
六丑愤怒的挣扎,嘴里不断的吐出诅咒和谩骂,可是却绝口不提那个劳什子的嗜血魂珠。
六丑啊,笙儿都快死了你还在那骂什么呢?她很想像往前一样撒娇,六丑每次都会心软的。
“不说啊,那···”任玉山的口吻温暖的能腻死人,可现在在霓笙耳里听来就如地狱下的死亡追捕令。
死了死了···九叔啊,你怎么还不来救你的笙儿呢?那个老是藏在身边的暗卫跑哪逍遥去了?竟然放着我不管?
她的意识渐渐昏沉,在昏迷的前一刻,她居然听到了娘亲的声音!
砰的一声巨响,一道黑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门外一直甩到室内墙壁上,黑衣人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抬头望向门口处,双目里满是不可置信。
“多年不见,林南,你的身手变弱了。”门口的女子飘渺如烟,绝尘轻纱,极美的眼极美的眉,多年不见,她依然美的惊心动魄。
任玉山呆呆的站在那,半响才回过神来,那一声低唤似隔了无数个春秋无数个凄凉的暗夜,“晚烟。”
呵~她轻笑出声,缓步走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省人事的霓笙,“任玉山,没想到你一出山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我的女儿。”
他的身子微颤,“女儿?”
“你不知道?秦桑之皇即是我的夫君,难道我有女儿很奇怪吗?”她讽刺的勾唇,对眼前的男人自心里蔓延出一股厌恶来,男人的誓言果真是不可信的!
她步步紧逼,他一步步的后退,脚上的玲珑珠终于乱了节奏,“任玉山,你还在找你的嗜血魂珠?你还在想怎么扩大你的魔宫?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任玉山,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烟烟···”这两个字曾是无数个夜晚睡梦中才敢叫出来的,他低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还是爱着那个男人,我以为你会得到幸福的···”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东千陌的王府?
嗜血魂珠(下)
她浅笑,拂去额前的一缕碎发,再抬头时已没了方才的种种情绪,“任玉山,你说的没错,我是爱着他,至今我都爱着他。”
“可是我甘愿为你留在魔天涯啊!”唇角的笑如此的无奈,落在眼底中的某处柔软,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给了他重重一击。
一切都晚了,你不会是十年的你,我也不会再是十年的我,若是早已随风尘而去,那么该是怎样的解脱?
“我们······”他试图开口,却被她用最冰冷的语气回击:“任玉山,现在你想要嗜血魂珠,可以,杀了我,你就可以得到它。”
“你吞下了它?”墨玉乌瞳瞬间暗沉了下去,他的面上白一阵青一阵,突然一口浊气吐出,嘴角丝丝血丝渗出。
晚烟别了头漠然而视,“我早说过,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无论是生是死,任玉山,我都要你这辈子痛不欲生。”是你,是你再一次把我推向了那个人的身边,是你一手造成了我的悲剧,为什么在我下定决心走向你的时候你又要把我推开?
恨的吧!怎能不恨?
梵音是乱了乐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