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番外 作者:闻喜(晋江2012-06-25完结)





,不必真的用在身上,只看着就让人心里直打冷战。
  刑部李公正大人坐在正中,并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却直想将自己缩的更小,这里比地牢里的老鼠和蟑螂更可怕!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隐形了的时候,他的声音让我猛的一个激灵。
  “你可听过莫天放这人?”完全不似那日在将军府的谦和,他的声音反而有些阴森森的。
  我慢半拍的想:莫天放……北渊七皇子?
  怕没几人没听过,传闻此人智慧过人,尤擅兵法谋略,地盾阵法便是他所破。在北渊是最有力的太子人选。
  此刻提到此人是何意图?
  我集中精神,谨慎回道:“是,在市井中听过。”
  “市井?”李公正仿佛把这两个字在口中咀嚼了一遍,又接着道:“那你一定听说了是他破了地盾阵法吧。那阵法精妙绝伦,若无图纸根本破不了。你可知他是如何破的?”
  “民女不知!”我心里什么一闪而过,却又没能抓住。
  “哦?那你自己破的天降阵总该知道了吧?”
  “民女不知大人何出此问。”
  “不知?那本官就来告诉你,是莫天放派你,”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我,“来我南泽,盗得武氏阵法,再由那接应之人传回北渊。这些可属实啊?”
  他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并不大,却像一把重锤敲在我脑袋上,让我顿时大悟:原来竟是这样,竟是这样荒谬的罪名?
  我急急地辩解:“大人,您不觉得这个罪名太说不通吗?如果民女是北渊奸细,又怎会用天降阵助南泽击退北渊?如果是民女将地盾阵传入北渊,在获得天降阵后也应该立刻献给北渊不是吗?”
  他不疾不徐的回道:“你不是自称失忆过吗?或许这一点倒是真的,不过你没说的是,你后来又恢复了记忆。而且仍然不知悔改,继续隐匿在将军府,刺探我朝军情。是也不是?”
  听到这儿我这才想明白,他根本不是要审我,而是早就捏造好了罪名,只等着忘我头上扣呢!看来我承不承认也都不重要了。
  这么想着我禁不住冷笑一声,讽刺道:“大人既然已经说到这份儿上,想必这个故事已经编得天衣无缝,我的罪名也已经证据确凿了吧?”
  李公正闻言从座位上下来,蹲到我面前,伸出一只脏手来捏住我的下巴,我用力扭头将他甩开,他再抬手更大力的钳住我的下巴,让我不能挣脱,我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慢慢地他露出一个奸佞的笑容:“本官最喜欢聪明的女人,尤其是聪明的美人。”又假模假样的叹口气,“还真是舍不得美人受皮肉苦呢!”
  我被他钳着下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他丝毫不以为意:“这样吧,本官给你一个机会,你若乖乖配合便可得个痛快。否则……”他伸出另一只手随意一扫,“这里的东西挑你喜欢的先上!”
  说完一把将我甩开,我昂起头,手指攥成拳头,压抑着巨大的怒气:“呸!”
  想让我承认我没做过的事,绝无可能!
  他的目光骤冷,站起身,随即又用一种很随意的口气道:“哦,对了,将军府……”
  我的心一提,他立刻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齐将军和小将军都是忠君爱国之士,自然不会做出通敌卖国之举,本官相信‘圣上’一定会相信他们是受了蒙蔽!”
  像还嫌不够一样,他继续道:“至于那个孩子,是继续在将军府当小少爷,还是被当做孽障‘处死’……也要视情况而定。”
  “你……”恨不得撕碎他那副恶心的嘴脸,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却苦于平日里没有积累,冲口而出只有一句“无耻!”
  胸口仿佛有一团熊熊的怒火在燃烧,却找不到发泄出口。
  李公正这个混蛋竟然俯身低声说道:“你生气的样子也很美!难怪把齐小将军迷得团团转,为了你连公主的青眼都不放在心上,就不知道你对他的心意又如何了?”
  公主?是她吗?
  是了,除了她,谁能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所以只要我认罪了,我死了……将军府,齐修和诺儿就会没事了吗?
  我有本事能扭转乾坤吗?齐修呢?他能吗?
  公主的背后是皇上,整个南泽的主人……
  难道真的要一起死吗?
  我闭了闭眼,突然就泄了气,瘫坐一团。
  李公正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效果,理理衣袖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又转头对狱卒们道:“后日就要公审了,到时候齐小将军也会到,上刑的事就先免了。带回去吧。”
  




☆、第 9 章

  他瘦了,也憔悴了。
  被衙役押着走上公堂,越是走进,越能看清他眼中的焦急,心中就越是慌乱。实不愿让他看到我这样狼狈的样子,囚服加身,蓬头垢面。
  眼中一阵酸涩,我赶忙扭过,不能让他看到我掉眼泪,他会更担心的。
  公堂之上一派肃穆之气,还是李公正坐在主审的位子上。
  齐修坐于一侧,没想到另一侧坐的竟会是太子。他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心中会是何感想呢?会有些微的失望吧。毕竟可以看得出,与我相像的那位故人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想到这,心中竟有一丝难过。大概是因为那日宴会上,他表现的一点善意吧。
  待我跪好,李公正请示了太子,便开始审问。 
  “下跪者可是云落?” 
  “正是民女!” 
  “云落,有人举报你是北渊奸细,可是确有此事?”李公正说。
  “回大人,民女冤枉,绝无此事!”
  我昨日思索了一夜,还是决定要搏一搏,至少不能白白的认了罪。若我真的认了罪,齐修会误会我不说,诺儿也会一辈子背负奸细之子的名声。
  李公正露出一个早有准备的笑容,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呈来一封信函来:“哦?那这份信函可是你的笔迹?”
  太子先过目,然后拿给齐修,他的神情明显一凛。
  当信拿到我面前时,我也禁不住一惊,入眼的笔迹十分熟悉,竟真的与我相差无几,内容却是介绍南泽的兵力,以及说会尽快拿到地盾的阵型图。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从未写过这样的信,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模仿我的笔迹,有人陷害我!这绝对不是我写的!”
  “本官竟不知这世上有如此奇人,能将别人的字模仿的如同其人亲写?”
  我刚想辩驳,太子却突然出声道:“本宫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位奇人,不过……此人已失踪很多年了。”
  他说这话时,神情有些恍惚,似在回忆某件往事。
  不明白太子这话的意思,也不敢随意打断他的思绪,李公正谨慎的回道:“是!殿下,是下官孤陋寡闻了。”
  太子回过神道:“继续审案吧!”
  “是,殿下!”
  又对我问道:“你不是自称失忆了吗?又怎么肯定这就不是你所写呢?”
  “我……”我语塞,这正是我的死穴,曾经无数次想过,过去的我是怎样的人做过怎样的事。我会是一个奸细吗?不,绝对我不会。我不能动摇,如果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么还有谁会信我。
  目光下意识去寻找,直到撞进一双坚定的眸子中,齐修,齐修,你会比我自己更信我吗?
  像是觉察了我的无助,齐修勾起嘴角,淡淡的一笑,就像平时一样淡定而包容,仿佛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多日来的惶恐担心,都因着这一个笑容消失了,即使被全世界污蔑,只要你信我,我就有勇气坚持下去。
  我冷冷的回击道:“难道因为失忆,我就要全盘接受别人对我的诬陷吗?”
  我抬头直视李公正,他脸色一僵,接着狞笑道:“本官为官多年,从未诬陷过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凭有据的。带证人!”
  一名女子被押着跪在我身边,低垂着头,看不清脸,衣着倒像是宫女。
  “宫女素娥,你看看身边的女子,你可识得?”
  她转过头,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但我可以肯定我并未见过她。她的表情很木,一双眼睛仿佛没有焦距般,虽然转头对了我一会儿,我却觉得她并没有看我,只是完成一个看我的指令一样,然后用同样木木的声音回道:“识得!”
  我惊讶的睁大眼睛。
  李公正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那你们是什么身份?来南泽的任务又是什么?”
  “我们是北渊七皇子的细作,她潜入将军府,我混入皇宫,专门负责收集军情有关的消息。”
  “可有信物?”
  “我们同属桃花组,左肩都有一朵桃花!”
  说着她竟不顾在场的众多男子,扯开衣领,露出肩膀,我离她最近,看得也最清楚,那果然有一朵桃花,和我的。。。。。。一模一样!
  手无意识的扶向左肩,我几乎软倒在地:“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除了齐修,小翠和我自己,没有人知道我左肩上有这样一朵桃花
  脑中一片空茫,接着颈后暮然一疼,就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再醒来时,已经又回到了牢中。
  想坐起来,手臂一动却一阵刺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左臂添了一道伤口,看起来很深,现在还有些渗血,不过还能动应该是没有伤到筋骨。
  刚才应该是齐修故意打晕我,想多给我争取一些时间吧!小心地靠墙坐了,不去管那伤口,疼,正好让脑子清醒一些。
  这是一个完美的圈套还是一段不堪的过去?我自己也分不清了,只能听他们说!
  恨极了这种不确定的感觉,仿佛生在半空中,仿佛随时有坠落深渊的危险。
  我没有想到齐修会来得及时,像我这样的重犯,未宣判之前是绝对不许探视的,齐修一定打点了不少关系。
  约莫是黄昏时分,狱卒笑呵呵的接过齐修打点的银子,打开牢门,交代说要尽快。还没等狱卒退出去,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扑到齐修怀里。
  感觉到他有力的手臂也立刻拥紧我,眼泪竟不受控制一般刷刷的往下掉。被关进牢里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敢掉眼泪,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的,想把所有的委屈,害怕,担忧都哭出来。
  他紧紧抱着我,半晌,哄道:“别哭了,我们说说话,时间并不多了!”
  我才慢慢止住眼泪,两两相对,都仔细的打量着对方,当他看到我手臂上的血迹时,忽然寒了脸问:“怎么回事?他们对你用刑了?”
  想掩饰已经来不及,我只好摇摇头,据实回道:“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齐修面色晦暗,似乎隐忍着巨大的怒气,我小心地道:“没关系,兴许是不小心碰到了哪里。。。。。。”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齐修是见惯了刀剑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这是明显的刀伤。
  他沉默片刻,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吓得立刻抓住他的手,急急的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自己,我不该让你担心!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走…”
  他向来温热的大手此刻冰凉冰凉的,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仿佛压抑着什么,过了一会才回答我:“我去找药!”
  他出去不过半刻就拿回了包扎伤口的全套工具。扶我在木板床上坐下,小心翼翼的帮我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他一句话不说,我也不敢开口。其实刚才真的没有感觉到疼,现在被他这样小心地对待着,痛觉才像是突然恢复了一样,心里也有了暖意。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脸颊瘦削了,眼下蒙上一层淡淡的青色,嘴唇抿着,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扶上他皱成小山状的眉头。
  “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
  话还没说完,就被按进他的胸口,他用略微不稳的声音道:“别说对不起!落儿,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无能,总是让你受伤!那时你为我挡剑,我就发誓,今生再不让你受哪怕一丝伤害!可是我没做到,对不起,落儿,我没做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头顶有一丝凉意,心一下子揪在一起。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重复着:“这都不怪你,不怪你……”
  半晌,他放开我,已经收敛了情绪。
  时间有限,有些事总要面对。
  我抿了抿唇,先开口道:“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他们物证人证都有!”
  齐修顿了一下,才道:“我相信你!而且不论是真是假,我都一定会救你!”
  “怎么救?”我心中忽然有心不安,不知道齐修要做些什么。
  齐修没有回答,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我越发不安起来。
  却听到齐修转了话题问道:“落儿,这几年我们经历了很多事,虽然孩子都有了,但是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是否真心愿意与我一起?”
  他这话问得认真无比?